好歹是个国主,什么抛弃你,抛弃我的,听起来多别扭。
包绵绵一脸的正义凛然,今天就预备和他死磕到底了。
反而是元魏没那么执拗,国主和简相国之间,不是他们外人能懂的。
“他说想出去走走,又不是说不回来了,是国主想得太多,误会他了吧。”
说完这句话,包绵绵觉得国主⾝体左右摇晃了一下,腿软快要站不住了。
元魏轻轻一笑:“国主想明白才好。”
包绵绵被他十指紧扣给带走了。
“我还没和他把道理掰正呢。”
“他已经后悔了。”
“后悔还这么凶!”
“有些人越是理亏越是嗓门大。”
元魏的眼角有意无意的瞥了她一下。
“你,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难道我也是那种人吗。”
“我可没说。”
“你的眼神这么说的。”
“你心虚了。”
“才没有。”
包绵绵发现她有些焦虑症上⾝,不过被元魏翻来覆去多说几句话以后,就缓解了。
“刚才你说简相国想要离开。”
“如果不是要离开,国主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但是国主以为他不想回来了。”
“情绪一时激动,在所难免,如果哪一天你说要离开我出去看看,我大概也不会冷静的。”
“那怎么一样,你和我,国主和简相国…”
包绵绵猛地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元魏话中有话是这个意思。
国主对简相国,不仅仅是君臣关系…
“反正我在别处没见过这么尽心尽职的相国。”
“比如谷相国…”
包绵绵顺带把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膀边坏笑。
“你说谷雪华会去了哪里?”
要是等到两国真的恢复正常往来,谷雪华会不会再回到无涯城。
“不用担心她,她是外柔內刚的性子,到哪里都难不住她的。”
元魏对她的调侃都不接话,谷雪华在他心里,早就是翻过去的一页,庒根就没有打算重新看过。
“你要是回去会告诉谷相国吗?”
“要是非告诉谷家人的话,我应该会告诉谷三。”
包绵绵有些想不起来谷三长什么样子了,她就记得是瘸着腿的年轻人,那时候是在养伤,如今早就都痊愈了。
没准又上前线打仗去了。
“那个,我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说和邻国开战吗,后来呢?”
“还在持续中。”
元魏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反正包绵绵不太关心这些,说出来只有惹人心烦。
“可是我们都出来很久了。”
包绵绵掰着手指数,前后快有两年了,还在打仗!
她知道打仗要花很多很多银子,很多很多粮食,一打就是两年,而且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就算大梁国本来挺有钱的,也快要被打穷了。
要知道冷兵器时代,打仗就是败家,最彻底的败家。
“打仗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并非每天都在对战中的。”
元魏大致给她解释,如果两国没有一边示弱承认败局,也没有人提出议和,那么一场持久的战争下来,十年都是极有可能的。
的确劳民伤财,但又不得不继续。
真是一言不合就烧钱,有钱任性啊。
包绵绵心说,既然已经远离是非地,她就不用多惦记这些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吧。
“国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他已经放倒了一个,还想怎么样!”
“你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已经极其不稳定了吗?”
如果元魏猜想的不错,在简相国清醒之前,国主就会有所行动。
然而他们并不能马上走掉,因为元白的⾝体还没有调理好,必须要等陆大夫扎第三次针。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软肋。
他们还不能反抗,万一国主一怒之下抓不住他们,把陆大夫给杀了,那么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那么,他真来抓我们,我们不能反抗对不对?”
包绵绵觉得好委屈,明明可以抵抗的,非要束手就擒。
而且既然元魏都这么说了,肯定暴风雨都快要来了。
等他们前脚回来,才和凌霄关照了两句,王宮的侍卫就到了。
元白还在昏睡中,凌霄被叮嘱过,对方如果没有強行出手伤害,那么听从命令。
“诚王殿下,国主有令,请几位换个地方休息。”
“换个地方又是哪里?”
元魏恢复冷冷的表情,自有一番气势。
“等简相国醒过来,什么都好说,诚王殿下也不要为难我们才好。”
这些王宮侍卫,当时又不是没和元魏交过手,知道真打起来,根本讨不得好,只能先放低姿态,只求他稍微配合。
“要是简相国一直不醒呢?”
“这个,这个,宮里宮外的大夫已经来了七八个,简相国很快就会醒转的吧。”
“这话是大夫说的,还是你说的。”
“诚王殿下,我们保证不绑你们,更不会用下~药下毒的手段,只请你们换到通风的大牢里去坐一坐。”
这人倒是实诚,可是谁又会愿意去大牢里。
包绵绵看他的眼神就是警惕的盯着元魏,生怕他一掌就把人给扫荡出去了。
“牢门就是随便一锁,如果诚王到时候想要离开,没有人能拦得住。”
“她也必须和我们在一起。”
元魏指了指包绵绵,万一说大牢里要男女分开,对不起,我不想配合。
“可以可以,都没有问题,诚王请。”
“找个软兜过去,把我弟弟抬过去。”
“诚王放心。”
包绵绵走在他⾝边,还是有些迷糊。
“为什么不立时就走?”
“元白还有一次治疗。”
“可以找到陆大夫带走。”
“那我们和国主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国主能够神气活现的坐在御书房里,而他们却要因为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去坐大牢。
那个王宮侍卫倒是没有骗他们,选的是大牢里通风最好的一间,没有那种奇怪的味道。
旁边有个小桌,桌上还放着点心和茶水。
“诚王,铺床的稻草是刚拿来的,很新鲜很⼲净。”
元魏不想再看到这人的脸,更不想他介绍大牢一曰游,朝着他挥挥手,让其迅速离开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