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医术还是不错,对外伤格外熟练。
包绵绵是下了决心,准备让元白疼极了就咬她的手。
另外金针也都取出来,要是血流不止的话,她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
白胡子大夫下手狠准快,将皮⾁用小刀挖开,将穿透的箭头先削断。
“我手上的力气可能不足,没办法一下子拉出来。”
他毕竟年纪大了,从骨头缝里往外拉这么长一支箭,万一留了一半,只会让患者更加痛苦。
“我来。”
元魏不知道是几时到的,镇定的站在包绵绵面前。
他单手抓~住了箭尾,一声低喝,箭杆完全脫离开元白的肩膀。
大夫把外伤药一下子全部糊了上去。
包绵绵也没歇着,六七支金针扎进徐大夫教她的那些⽳~道。
元白,不许有事,我不许你又是,你听见没有!
这些话,明明没有说出口,元白却好像听到了。
“小包子,我会好好的,陪着你和哥哥一直到回家。”
包绵绵全凭一口气,听到这句话还是破了功。
眼泪哗啦啦的,整张脸都是水。
“疼,疼。”元白故意喊了两下。
包绵绵连忙都不敢哭了,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两下。
元白看着她水汪汪的,像两颗黑水晶一样的眼睛,抓起她手。
“小包子,疼,要咬人。”
“咬吧咬吧,我不怕的,你想怎么咬都可以。”
元白微微垂眼,当真在她的手腕上咬了下去。
元魏想要救回包绵绵的手,看着元白的表情,知道他不会真咬多重。
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元白疼得腮帮子都发抖的,还是没忍心弄疼小包子。
包绵绵还特别大方:“你咬啊,我听说要别人,自己就会不疼了。”
元白看着她,明明是想笑的,又怕牵动伤口。
小包子,我就算再疼,也不舍得你疼啊。
“绵绵,你帮元白再扎一次针。”
元魏也发现了,元白的情况是有好转中的。
如果换了以前,出个鼻血都能流大半碗血,被这样射了一箭,元白甚至会失血过多晕厥的。
目前看来,出~血量也就比平常人多了一些。
包绵绵应了一声,连忙又替他扎针。
白胡子大夫被他们三个人挤到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你们这是过河拆桥,人都没治好,就要赶走大夫。
侯云溪还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呢,一见这样,连忙拖着大夫就走。
“大夫,院子里还有好多受伤的人,都很急切的想要得到治疗。”
她多会说话,一会儿就把大夫哄⾼兴了。
包绵绵帮元白再施了一次针,亲手帮他包扎绷带。
“绵绵,你包扎出来的手势怎么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用的是扎⾁的手法。”
元魏:“…”元白:“…”好吧,反正都是⾁,只要把伤口处理好,都是一样的。
元白总算能慢慢躺下来了。
刚才都很小心,没有让血迹噴在卧榻上。
包绵绵躺过这个位置,很舒服的。
“魏哥哥,山贼抓~住了没有!”
“抓~住了,活捉交给百夫长,他说国主下令要歼灭这个山贼窝很久,按罪当斩。”
“好,千刀万剐更好!”
包绵绵的眼圈是红的,又气又急的,刚才又哭了一场。
“凌霄呢,我刚才见到他也是一⾝血。”
“他都是皮外伤,不重的,你别担心。”
元白学着元魏的样子:“小包子,你别担心。”
“重伤的不许说话!”
包绵绵虽然是哇哇叫,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往上弯起。
“哥哥可以说,为什么我不可以说。”
“魏哥哥又没有受伤。”
“哥哥背后…”
包绵绵的头皮发⿇,魏哥哥的背后。
元魏甩了个眼神给元白,就你多嘴!
元白委屈脸,低头想要对手指,肩膀受伤,还被当成扎⾁处理,对不上了。
包绵绵赶紧绕到元魏⾝后,果然也是血迹斑斑。
“你,你比他还不如,你受了伤还不说,是想要瞒着我吗!”
“我的伤不重。”
“对,你的伤不重,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英雄,你们的伤都不重。”
包绵绵不是委屈,可是心里头真的很堵。
这一整晚,她虽然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受伤,但是那份庒抑绝对不是人过的。
她在书房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你们懂吗,你们真的懂吗。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痛苦的是自己,也不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流血。
元魏见她一脸受伤的样子,知道她是差点急疯心了。
他把声音放低放沉,用最温柔的语调:“绵绵,你过来。”
元白看看两人之间,就一步,哥哥你倒是过去啊。
包绵绵用力呼昅几下,现在不是要发怈情绪的时候,她必须先确认一下元魏的伤。
“这个是被刀气擦伤的,真的算很轻了。”
元魏还在瞪元白,就你多事。
包绵绵一把按住元魏的肩膀:“你别动!”
说完,匕首拔~出来对准了元魏的后背心。
元魏被她的掌心按着,透过服衣都能感受到她掌心的绵~软和温暖。
他才舍不得动呢,就算匕首要扎下来,他都不会动的。
包绵绵眼睛都不眨一下,割开了元魏的服衣。
“小包子,你为啥扒哥哥服衣?”
不是看在元白重伤到奄奄一息的份上,包绵绵肯定捶他一顿。
嘴巴几时学得这么贫,肯定是凌霄教的。
好的教不会,坏的一教一个准。
那边白胡子大夫正在给凌霄包扎⾝上的十几处伤口。
凌霄的鼻子奇~庠无比,对准大夫连打了七八个噴嚏。
白胡子大夫的火气都被他给打没了,默默的用衣袖擦擦脸。
他今天是不是没看⻩历出门,造了什么孽!
包绵绵确认元魏没有骗她,后背果然只是被刀气划伤。
虽然有一大~片,伤口却是很浅,出~血也是有限。
她是因为关心则乱,加上被元白大惊小怪的,才会又失控了一次。
“魏哥哥,别动,我给你上药。”
元魏侧过头,嘴唇按在她的手背上,良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一直到包绵绵替他擦好伤药,脸孔红粉粉的颜⾊。
“你们的服衣上全是血,我去找一⾝⼲净的来给你们换上。”
元魏想要去抓她的手,说不用急,第一下居然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