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哥哥,风平浪静啊风平浪静。”
包绵绵就差直接唱起来了。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是说皇上重病吗,把固守边防的大将军都给控制住了,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元魏把马车的车帘一掀开,对着她勾勾手指。
包绵绵很狗腿的过去了。
“你看看外面,这是什么地方?”
荒郊野外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地方!
“见到人了吗?”
“鬼都没有一个。”
“那么你期望这地方能够看出什么来?”
包绵绵:“…”“想看热闹就等着回到皇城以后看。”
“中途也没有个人来拦截我们一下?”
包绵绵依然心不服啊,这不是要宮变吗,好歹来一点刺激的。
“我看你是闲得慌,我们都⾝负剧毒了,你还想别人来给我们送解药还是让我们把毒药噴人家一脸?”
“魏哥哥,你面瘫说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哎。”
“那嫂子你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包绵绵非常不満的看看元白。
“你说我们没准都活不长了,再不抓紧乐一乐…”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说到乐一乐的时候,魏哥哥的眼神看过来,怎么那么古怪。
包绵绵没敢往细处想,有些事装傻~比较好。
“大概过了明天中午,我们就入进皇城的地界了。”
什么!刚才魏哥哥就这么看一眼,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嫂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梁国的地图就是哥哥给画的,这里毕竟是官道。”
一个画这么多地图的人,要是连官道都分不出来,那就是笑话了。
包绵绵点点头,自己男人这么厉害,她应该⾼兴的。
但是一想到外面赶车的糟心货,她一点都⾼兴不起来。
“绵绵,情况没有你想得那么糟。”
本来元魏是打算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了,他知道说了只会让她更加担心。
看着她这样失神的样子,他又心疼,要么挑些好听的,让她不用那么担心。
“是啊,我们还有十几天的时间,皇上可以选择要不要给我们解药。”
包绵绵是见过皇上的,还见过皇太后。
这么想一想,她进宮的经历丝毫不美好。
那个地方除了会让人透不过气来,就没有一点值得美美回忆的。
“到时候,我是跟着你们进宮还是在外面等着?”
既然只有一天多了,还是问问清楚的好。
“肯定是跟着我们进宮,我们是一家人。”
元魏根本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
“你是我的发妻。”
发妻,包绵绵感觉这个称呼听起来很符合她的审美。
“皇上要是反对呢?”
元魏忽然冷冷一笑道:“他没有办法反对的。”
好吧,魏哥哥说得这么肯定,包绵绵已经成习惯相信他说的每句话了。
“哥哥说的对,你是我的嫂子。”
“那么外面那个人,又是什么⾝份?”
“我居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成为皇上的心腹,也是他的厉害。”
如果没有皇上出事,凌霄的这个隐秘⾝份会不会还继续蔵着。
还不知道会蔵到什么时候呢。
包绵绵后背一通发凉,其实重逢的时候,不算是他们最狼狈的时候,否则心里的恨意会更加深,更加重。
他们说话的时候,马车外是沉默的一片。
知道凌霄不可能接话,包绵绵肯定他在外面一个字不拉的全听进去了。
至于他心里是百般滋味的,就不归他们来管呢。
做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后果的。
他们远行六年,曾经很多很多次想过,回到大梁国会是个什么情况。
不说近乡情怯,包绵绵也望渴回家。
然而就算在最黑暗的噩梦中,也没有梦到过是会被至亲出卖,灌了一肚子的毒药直接押送到皇城。
她不想为自己的状况美化,押送就是押送。
再看到城门的恢弘时,包绵绵一把把窗帘扯下来,完全不想看。
凌霄手里肯定有什么特别的通关信物。
明明前面排了极长的队伍在检查进出皇城的人群,他们的马车旁若无人的就这么过去了。
也是,人家是皇上的心腹。
皇上总要给自家心腹一点标记。
“大哥…”
“暂时不要这样喊我。”
元魏用的是暂时,已经算是个非常客气了。
凌霄对视过来的目光里,満満的都是尴尬。
“诚王。”
“我还以为我的这个头衔早就被皇上给收回去了。”
“怎么会…”
“行了,你这么慎重的,是想给我什么警告?”
凌霄看得出元魏的不耐烦,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元魏已经不肯认他是兄弟了。
曾经在他被整个诚王府的人抛弃的时候,元魏让他住进去,不许任何人说他闲话。
凌霄強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必须不要去回忆。
“皇上也是一片好意。”
“是替他说话,还是替我着想?”
“都是的。”
凌霄老老实实的样子,在元魏面前,他甚至感觉元魏早就看破了他,只是嘴上一直没有说,单单等着他自交跳出来暴露。
这就是面瘫的厉害,凌霄看不穿元魏。
即便朝夕相处了整整六年,他让元魏失望了,让包子失望了,也让元白失望了。
元白采取的态度更直接,不和他说话,不多看他一眼,没有丝毫的交流。
相比之下,他还不如听包子指着他的鼻子多骂几句,心里头还畅快些。
“我们直接进宮吧,时间不等人。”
元魏见凌霄脸上露出个笑容,补了一句话。
“早些了结,我们早些离开。”
“诚王为什么一心只想着离开?”
“这个问题,你还没有资格问。”
元魏尽管穿着最普通的便服,但是这样一个人,到了皇城中,气势完全溢出,一时之间庒得凌霄一个字都反驳不上来。
凌霄重重揪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行,你说要直接进宮,我就送你们进宮。”
元魏把车帘放下来,阻挡了他的视线。
包绵绵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內里似乎层层的意思。
她听不懂,也不想猜。
等到进了宮,见着皇上,什么谜底都会自己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