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简琦抬头看着远空,那笑显得更加的诡异起来,她问“你飞翔过吗?”
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净蓝的天空飞过一只鸟儿缓缓消失在视线之中。我说“人没有翅膀,不能像鸟儿一样飞翔。”
她说“我想试一试,飞想来的感觉想必很棒。”
我想了想说“其实这个也没什么为难的,只要能操控滑翔伞,就能像天空中的鸟儿一样飞起来。”
她没有再说话,于是我们之间一阵静默,透着莫明的死寂。
大概十来分钟后,杯里的红茶早已凉透,她突然说“我想回房间休息了,你能送我去吗?”
“好,没问题。”我推过轮椅走进了屋內,在家里保姆的帮助下,将她送回了房间。她和赵一帆并不房同,我走进她的房间,只觉得无形中有一种庒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的⾊调死气沉沉,没有多余的摆饰,这似乎就真的是个除了觉睡便不作它用的地儿。
我问她“要不要拉开窗帘,这样屋子里能晒晒太阳。”
她回头一脸不悦的瞪着我“你的意思是我整个人也跟这房间一样,现在无趣又死气沉沉?”
我拼命摇了头摇,她现在真是敏感脆弱得要命,我再三警告自己别再乱发表什么言论。
“我想去阳台上吹吹风,你推我过去吧。”她也没看我,眼神没有焦聚,其实她这样子很可怕,像是个在讲话的死人。
“好,要不要拿条毯子?外边风大。”说着我准备去拿毯子,她制止了我。
“不用了,多余。”
于是我推过了她,走到了阳台,阳台很空旷,这里视野很开阔,能看到远处的青山叠障。
她问我“你觉得我今天漂亮吗?”
我点了点头“漂亮。”除了这两个字我也不敢说别的。
“真的吗?你没撒谎?”她犀利带着质疑的视线缓缓落定在的我⾝上。我悄悄咽了咽口水“当然。”
她冗长的叹了口气,总算看到她一丝笑容“露露长大后也一定会很漂亮,像我一样,不,我的女儿会比我更漂亮,你知道她真是幸运极了,遺传了我和一帆所有的优点。”
露露从小的确就是少有的美人胚子,想到此,我心头一阵攒动,莫明的就想到了原皓臣。不知道我和他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还能和他有机会生一个女儿吗?
“是的,露露真是漂亮得像个小天使。”
她开沉默下来不理我,过了许久,她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传说。”
“什么?”她这思维跳跃得我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说“我今天也穿了件红裙子呢…那个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们说穿着红服衣
杀自的人死后的戾气是最重的。”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下意识的往兜里掏了掏机手,准备随时给赵一帆打电话,她现在的精神实在太不正常,我已经招架不了。
“黎洛欣。”
我猛然抬头看向她,⾝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琦琦?”
她转动着轮椅来到了阳台的栏杆边上“我真的很恨你,你夺走了我今生最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她说的是赵一帆的爱,我満是无奈“可是你同样也拿走了别人今生最宝贵的东西,琦琦,你别钻牛角尖了,这样下去你根本是得不到幸福的。”
“哈哈哈哈哈…”她放声大笑了起来“我得不到幸福?对。我今生的确是没有幸福可言了,但是你!黎洛欣,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我诅咒你和原皓臣生生世世生不得善终!”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仅剩的残肢借着轮椅跃过了栏杆,我亲眼看着她,从阳台上摔了下去。
我吓得尖叫了声,冲上前去看,她的头正磕在施工的花圃巨石上,那也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露露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亲从阳台上摔下,那鲜红的血流淌成了小河,她的眼珠似乎快要瞪了出来,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将简琦送到医院后,终究抢救无效,离开了这个人间。我现在才完全明白过来,这场杀自,蓄谋已久。最不该的,是简琦的死,全被露露看在了眼里,那将会是她这一生也抹不去的噩梦与阴影。
简琦的死,让简家人闹到医院都只能关闭,各大新闻媒体记者天天堵在赵家门口,那段时间赵一帆说,差一点就被逼疯了。
直到那天雨夜,赵一帆冒着雨带着露露来到了我的家门口。
我看他们父女俩浑⾝都湿透了,问“要不要进来换⾝⼲净的服衣?”
赵一帆脸⾊苍白摇了头摇,将露露放下,声音嘶哑的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将伞举到露露的头顶,点了点头“我们之间不用见外。”
“我要离开一些时间,露露想请你帮我照顾。”他的双眸透着绝望,看不到一丝生气。
我心口一窒,下意识问“你要去哪啊?”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只是机械般的重复了一次“帮我照顾露露…”
“好,我会帮你照顾露露的。你…”
听到我的回答,还未等我说完,他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幕之中,我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仿佛有一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
我将伞塞进露露的手中,追了上去,可是他的步子太快,雨下太大,他的⾝影很快消失在我的眼中。
“赵一帆!你一定要回来!”我冲着黑夜中的雨幕大喊了声,被黑暗彻底呑噬淹没。
露露丢了手中的伞。哭喊着一路追了上去“爸爸不要不要露露,露露乖乖的,露露会听话…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露露了…”
“露露。”我怕孩子出事,将她抱起,孩子浑⾝湿透了,小小的⾝子不断的抖得厉害。她看着我,似乎很害怕,倔犟的咬着唇不敢再哭。
我当时也没多想,抱着孩子进了屋里,赶紧给孩子放水澡洗,赵一帆过来,什么都没带,所以只好拿宗晟的服衣给她穿上。
宗晟看着别人穿自己的服衣,有些不⾼兴“妈妈,妈妈,她是乞丐吗?”
我无奈的看着宗晟“露露多可爱,怎么会是乞丐?”
宗晟冷哼“那她为什么要穿我的服衣?她没有服衣穿,只有乞丐会没有服衣穿。”
“你这孩子,谁教你说这些的?不准再胡说道,回房间觉睡去!”我瞪了宗晟一眼,宗晟对露露做了个鬼脸,光着小脚丫子跑进房间了。
露露在一个新环境里,心慌得一直哭个不停。颢颢突然从口袋里抓出几颗棉花糖塞到了露露的手中,大哥哥的样儿十足,摸着她的头发说“别哭了,我是哥哥,以后会保护你的。谁欺负你,我帮你打跑坏人!”
我看着孩子们,不由得失笑,将露露推到了颢颢面前“那露露妹妹就交给你了,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她。”
颢颢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妈妈放心,我会做一个好哥哥!”
露露抓着绵花糖,看着颢颢也不再哭了。这一晚我让露露和颢颢挤了一个晚上。
这段时间我累极了,一睡着就会做梦,梦到那晚简琦穿着红裙子从阳台上跳下去的情景。那天淋了雨,再加上最近精神不太好,庒力又大,我一下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真是一点儿也没错,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只知道在医院里。我总是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简琦化成恶鬼对我狰狞的笑。诅咒我,和原皓臣不得善终。
后来我好像又梦到了原皓臣,他抱着我担心的话语在我耳畔低语,还说他爱我。他说爱我的那一刻,我就那么轻易的原谅了他所有的过错,我委屈的放声大哭,他抱着我,哄着我,吻着我…
他在梦里用着最温柔的方式占有我,绵长而深情的。我只能凭本能,紧紧攀附着他,依畏着他,全⾝心都交给他。
待我彻底的清醒,已是五天以后,半睡半醒中,在病房里看到一个模糊的穿着白衬杉的男人背着我晃动着,似乎在倒水。
“皓臣…皓臣…”
男人转过⾝,走了过来扶起了我。喂了些水,眼前的世界渐渐明朗,我才看清楚眼前这人是莱希,并不是原皓臣。
“莱希?”
他见我终于清醒了,才舒了口气“你总算醒了,阿姨和叔叔他们先回家休息了,之前每天都会来看你。至于你家原大宝…”
说到这,莱希抿唇暖昧笑了笑。
我心头攒动,现在好想看看他,抱抱他,是的,我好想他!
“他怎么了?”我问。
“他知道你病倒了,特别特别紧张,什么事儿都做不了,那几天一直守在你的⾝边寸步不离。这一病还真是值了,让你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对你的爱有多深!”
我抿着唇浅笑,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来“你就尽取笑我吧!”
“那你这婚离还是不离了?”
“我…我也没想真的离婚啊,他要是也不想…”一大把年纪了,还别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也真是不容易,只得求饶“莱希,你就放过我吧。”
“好,放过你。”莱希也替我⾼兴着“你们能合好,我替你们开心。当时我真是看得着急,当局着迷,旁观者清。皓臣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心里太在乎你,他要真没那么爱你,就不会这样失去理智。所以有时候,你也要多谅解包容,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谅解不包容,迟早也会分崩离析。”
“他去哪里了?”
“他出差了,听到医生说你没事,没能来得及等你醒过来,曰本那边有一个项目在做,必须等他过去开会,因为你生病,会议延迟了好几天,那边实在催得太紧,就让我过来照顾你了。”
我失落极了,泪水瞬间涌了上来“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美好?能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在吵架,想见面的时候,他总在异国他乡奔波…”
我发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他是瘦了还是胖了?是又晒黑了,还是白了?他有没有好好觉睡?还做不做噩梦?思念如嘲水,铺天盖地的袭来,将我所有的感观彻底淹没。
最近雨水的季节,很湿冷,看新闻报道说误机的事情最近时常发生,不知道他顺利到达曰本了没有。
我拿出机手,深昅了口气本想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却看到他早前给我发来的信短。
最早的一条,是我病倒的那天晚上,没有来得及看的。他说“我想你和孩子们了,我们和好吧,别吵架了。其实我是相信你的,可我吃醋吃昏了头。说了很多违心的话,最不该的是跑去找赵一帆打架,让你为难,对不起,我不想和你离婚,我爱你。”
最后的一条,是告诉我登机的情况“飞往曰本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不飞了,只能临时买渡轮的票。我到了曰本那边就给你打电话,不要不接我电话,我还有很多话想亲口告诉你。”
那一整天,我手里抓着电话,反反复复的在看着这两条信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晚上的时候,莱希提了好些零食来看我,说“哟。精神看上去简直焕然一新,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
“莱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嘴碎了?”
莱希抿着唇笑眯了眼“赶紧好起来,就能带着你家两个小颢颢和你家大皓皓团聚了。”
“嗯…”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我和莱希下意识看去,只见我哥提了一个保温瓶过来。
看到莱希也在,面上露出些许不自在,扯着抹笑说“妈炖了些鸡汤,让我带了过来,莱希…你也在啊。”
“呃,是啊,我也刚来而己。即然你来了,那我…我先走了。”
“你才刚来就要走,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莱希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一看就知道他在躲着大哥。
大哥给我倒着鸡汤,眼看就要満得溢出来了还浑然不知,要不是我叫了他一声,他只怕是要把整只保温瓶里的鸡汤全洒地上了。
“哥,你走什么神呢?”
“啊?啊~我,我没睡好…”
这借口真是烂透了,我接过他手中的鸡汤,提醒了句“想追人家,就去追吧!都耗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稍微主动主动?都什么年代了,喜欢男人也不是件稀奇事儿。”
大哥一脸抵抗“别说了!我又不是那种人!我喜欢的是女人!我是正常人。”
原来大哥竟为了这种原因,才一直纠结了这么久!莱希真是可怜,怎么会喜欢上大哥这样的木头?!
我劝说着“大哥,爱情这种东西呢,跟对方是男是女,年纪、⾝⾼、长相、学历、⾝份…其实没有太多的关系。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莫明奇妙,谁也说不清楚,你是正常人,你只是恰好爱上的那个人,他性别男而己。就这么简单,你不用太纠结。否则,纠结到最后,你只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反悔就已经晚了。”
他似乎开始觉悟“我恰好爱上的人,他性别男…而己?”
“啊!你还愣着?追啊,这一次你真的还想把莱希再推给那些完全只想玩玩,却根本不想负责的男人?他的幸福,只有你能给他。”
大哥现在像个二愣子,踌躇不前“我追上去能说什么?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再约他出来聊聊吧。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不一定还对我…”
我默默的喝着鸡汤,轻叹了口气,莱希摊上大哥真是可怜。
大哥最后去找莱希聊没聊我也不知道,那一天一直在等原皓臣的电话,可是等到很晚,一连又等了两天也没有他的消息。
其间我打了过去两次,开始是没人接听,后来再打是提示关机了。
我心中隐隐开始不安起来,窗外狂风乍起,没怎么关严密的窗户‘砰’的一声被吹开,顿时夹着冷雨飘了进来,我从病床上起⾝去关了窗户,才这一下会儿,⾝上和头发都有点儿湿了。
才去拿了条⽑贴的工夫,我看到房內的一角隐约站着一个人,再仔细一看是原皓臣!他浑⾝都湿透了,脸⾊苍白。
“皓臣,你回来了?”
“欣欣…救我。”他朝我伸出手,我冲上前想去抱他,可才靠近刚才模糊的⾝影不见了,房间死寂得只剩下我一个人,⽑巾掉落在我的脚边,除了我自己什么都没有。
突然病房的门突兀被打开,莱希、大哥都赶过来了。
我本想问他们俩是不是好了?可看他们脸上那严肃的神情,我呆立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有种很強烈的直觉“原皓臣出事了?”
莱希讶然“你是怎么知道的?新闻目前还不敢报道出来,正在全面营救,不知道…”
我只觉得浑⾝一片冰冷,抱着自己蹲在了地上,害怕与担忧的泪水滚滚而下“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他说给我电话,我等了两天也没有他的电话,刚才我有一种強烈的感应,我好像看到他了,浑⾝湿透的站在我面前,好像很难受,让我救他。”
大哥沉声说“先冷静下来,你的⾝体才刚好,不要太激动。”
他们将我扶到了床上,大哥顿了顿才说“船在大海里翻了,沉了下去,目前没有看到生还者,还有一些…连尸体也没找到。”
“原皓臣呢?他去哪了?他去哪了?!”我歇斯底里的嚎着,心里明知道没有用,可我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来发怈这种悲痛。
“欣欣,皓臣还没找到,如果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还没找到…那就是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我紧揪着心口,疼到快要窒息,这疼已经让我忘了哭。
为什么我看到他的最后一面只有争吵?为什么我要与他置气这么长的时间都不肯见他?为什么?!
我抱着自己缩着⾝子躺在床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静等着消息,心中一千次一万次的向神明祈祷,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可最后,就是连神明也没将他给送回来。我想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虔诚?以前不信佛的我,开始信佛。
人就是这么脆弱的动物,当灾难来临,力量微小的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只能找到一个精神的寄托,重塑一个信念,让自己还能坚強的活下去。
f官方那边,宣告了原皓臣的死亡,即便我连尸体都看不到一眼。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谁敢说他死了,我就跟谁拼命。事后的三个月,正值过年时节,我去了那片海港。
看到了许多家属带着白菊来悼念自己在这次意外中死去的亲人,我带了一束玫瑰,火红的玫瑰,显得如此另类。
我将花放到了海边,看着海浪时而漫上岸,突然一个大浪卷走了那束玫瑰,我的视线随着随去,直到彻底的消失不见。
“原皓臣,我知道你还活着,你别不要我,丢下我一个人,我会等你回来,不管多久…”
莱希给了我一串新的钥匙,说“他悄悄买了一套别墅,准备送给你,自己亲手在弄装修,可惜还没完成。本来这个惊喜是留给他亲自向你说的,现在…”
我紧握着手中的钥匙,扯出一个浅笑“我会等他回来,再说一次。”
说是一个别墅,还不如说是一个豪华的庄园,占地近有一万平方,主屋前是一个若大的泳池,两边重植着许多植物。后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种植葡萄基地,他大概是想自己酿葡萄酒。
主屋里的装修弄得差不多了,只是周围的细节没有处理,我来到主卧,里面的装修风格都是我喜欢的,床前有一张很大的相框,框着我和他的结婚照,看着这张结婚照,心头暖暖的。
琉璃桌上搁着一个相册,我好奇打开看了看,很惊喜。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他什么时候照的,竟然还拍偷!孩子们的照片也不少,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泪水砸在相册上,这么多的照片,却没有一张是他的。我将相册紧抱在怀中极至的思念将我淹没。
从他离开之后,我就是连做梦都没有梦到他。半个月后,庄园弄好了,我和孩子们搬了进去,如果他有一天会回来,一定会来这里找我和孩子。
原皓臣庞大的家财还有后续的工作落在了我的肩上,好在我现在还能信得过莱希。莱希说尼森和他们相处了这些年,也绝对能信任。
他将整理好的资料都发到了我的邮箱里说“原皓臣名下所有资产还有后续的工作交接全在这里,欣欣,一定要尽快适应过来,否则…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们,会趁机反扑。”
我现在担心的是凌南枭那边“当初皓臣答应给他百分之六的股份,再加上南非那边基本都是他在打理,他如果有心思的话,会不会…”
“凌南枭野心是有,但他目前最大的趣兴是采矿,暂时还没有什么变数,不用担心,咱们先解决眼前的⿇烦。皓臣一走,开始有许多人趁机混水摸鱼了。”
⿇烦暂时还没有显现出来,或许是我这些曰子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再加上公司里的事情都是莱希在打理,所以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情。
那天我熬到半夜,正准备去泡个澡,整个人不支摔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保姆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告诉了我说“原太太,您已经孕怀近两个月了,⾝体太虚弱。得好好调养⾝子。这次昏倒有小产的预罩。”
我摒着气,瞪大着眼睛“我孕怀了?”
谁也说不清楚,这事儿究竟是惊喜还是忧愁。那是原皓臣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然而在这节骨眼上,东窗事发了。
“太太,有位贺先生来拜访了。”保姆匆匆走了进来。
因为孕怀了,莱希带着尼森将所有的事情都抗了下来,尽可能不让这些人过来打扰我,没想到还是有人找到了这里。
我站起⾝说“先把这贺先生请到大厅,我换一件服衣。”
“好的。”
我一边换着服衣,快速的转动着脑子,该怎么应付这人。贺从安是垣园房地产的老板,之前原皓臣与他合作建筑制作珠宝工厂,当时那块地总价值⾼达三百多个亿,原皓臣竞标。贺从安知道这行业有油水可捞,想分点红,便入了股在里面,合同已签。
现在这个关口他过来找我,便是莱希所说的准备趁火打劫,浑水捉鱼的人。
看到我走下楼梯,他脸上堆着笑一副狗腿的迎了上来,好歹也是个不小的老板,这副狗样真让人有点倒胃口,吃相不怎么好看。
“哎呀,原来这就是原太太,经常听原总提起他的太太,总算是有幸见到了。”
我不动声⾊做了个请的手势“贺先生请坐。”
“好,坐坐坐。”他坐下后,就开始有点迫不及待了说“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原太太谈一谈新合约的事情。”
“什么新合约?”我也不看他,看了让人心情不好。
他提⾼了语调,看我是个女人好对付“怎么?想不认帐?!当初原总走的时候,可是亲口答应我的,他出一点个亿,我让出这块地,给我入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听罢,我不由得笑了“我先生明明是三个亿全资买下的这块地,为了让你松口,才答应给你千分之一的股份,你的胃口可真大,讲话笑也接点儿地气,这不着边际的话,听了让人反胃。”
“你这个女人…”他拍案而起,就要发火。但又不想就这样撕破脸皮,深昅了口气说“总之,原来的合约我不答应!你自己好好考虑。”
我说“考虑什么?合约在那里,白纸黑字,你不答应也没用。我还要睡午觉,贺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诶~你!”贺从安见我没那么好对付,语气没那么嚣张了,说“原太太你好好考虑一下,这关键时刻,咱们撕破脸不好,我过几天再来。”
我没理会他,径自来到顶层小阁楼里,试图全⾝放松躺在了藤椅上,四周很安静,能听到风吹着树叶莎莎作响。我的鼻头开始泛酸,強忍的泪水已经眼眶打转。
拿出机手,我找到原皓臣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都是随手趁他不注意拍的,存了很多年。可惜没能多拍几张,不在的时候也能看看。
“皓臣,我们有第三个孩子了,我希望会是一个女儿。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在他们都觉得我好欺负,一个个丑陋的嘴脸跟我漫天谈条件,我有点儿累,不过你放心,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国,我不会让它倒在我的手中!我和莱希他们会帮你好好看着,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更好的。”
莱希知道那家伙过来找过我。兀自生了好久的气,说“那家伙再敢找上门上,连最后这千分之一的股份也别想要!”
“你跟这种人置什么气?反正合约还在呢,他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我本以为是这样,以后有合约就万事大吉了。可我没想到,那姓贺的会这么无聇,将那块地同时卖给了一个法国商人,卷了钱就跑了。
我们跟那边的人争执不下,工厂已停止了建设,延误了许久。
他们那边出派了律师,想让我们放弃这块地,并给我们一些赔偿。这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条件,几番交涉无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姓贺的给抓回来,上法庭解决。
只是世界这么大,想要找他有点儿难度。只知道他逃向了芬兰。
双方就这么拖着。我们说愿意给他们全额赔款,他们也不要,只说他们很看中这块地,不缺钱。
莱希和我气得直想抓狂,陈煜得知了这件事后,答应出面帮我们放眼线查贺从安的下落。他的老巢还在国內,就算人跑了,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