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海公寓后面的街道上,有一家清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并不吵闹,环境清幽,有驻场的男女歌手。
辛曼转过一个街口,一眼就看到了在寂静夜⾊之中招牌----“红树林”
她推开双开的玻璃门抬步走进去,空气中弥散着清雅的香气,灯光丝丝缕缕好像是流苏一样洒落下来。
她直接来到吧台处,问调酒的小哥要了一打啤酒。
辛曼的酒量不算弱,但是晚上在执行任务的那个夜场,已经是喝了不少白酒红酒,现在再混杂上啤酒,喝了没有两杯就开始昏昏沉沉了。
她眼圈越来越红“给我倒満!”
调酒小哥被她吓了一跳“姐小,你醉了,需不需要帮你打电话叫人来接?”
辛曼笑“你要赶我走?凭什么啊?我没给你钱吗?”
说着,她就从口袋里套出三张被握的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我付了钱了!不用找了!都给你当小费!”
“…”辛曼忽然満眼醉意地笑看着面前的调酒小哥“我问你个问题哈,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要不然我今天就不给钱了!”
于是,调酒师还没有来得及将钱拿过来,就眼见着辛曼又把钱给拿回去了,还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说,我长得漂亮吗?”
“…”辛曼明眸弯眉,脸型又是出美人的瓜子脸,带着一点娇憨的婴儿肥,就算是放在人堆里都是十分出挑的。
调酒师如实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就没人愿意娶我呢?”辛曼瞪大双眼,眼眶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世俗算是什么,别人的眼光又怎么了?有我和他一同去面对!”
“他是这样,祁封绍又是这样…”
“都是逃兵,都是混蛋!”
辛曼说着,已经低下了头,嚎啕大哭起来。
调酒师一下子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变脸变的也忒快了点吧。
在卡座那边的两个客人频频向吧台这边看。
他刚刚拿出纸巾想要递上去,辛曼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大声哭着,口中喃喃着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也听不明白,隐约听着好像是在骂男人的绝情。
薛淼走进清吧,首先听到的并不是优雅的轻音乐,而是辛曼声嘶力竭的哭声。
“没有人会在乎我,我就是多余的,活了十几年,才知道我爸不是我爸,”辛曼歇斯底里的声音有点沙哑了“不过后来我也挺⾼兴的,不就是父不详么,我跟他也没血缘关系…但是他不要我了,他走了,现在祁封绍也不要我了…”
曾经的甜言藌语,到现在都是加着藌糖的砒霜。
薛淼坐在辛曼⾝边的吧台椅上,侧首看了一眼大声哭嚎着的辛曼,好像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真是看起来伤心。
辛曼肿着一双哭的好像是胡桃一样的眼睛看向“调酒师”“你说,我还能嫁的出去吗?”
调酒师那边有新来的客人,也没工夫一直在这儿安慰辛曼,已经离开了。
辛曼喝晕了,把薛淼看成是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调酒师了。
薛淼看着辛曼一双眼眸,像是能看到她心底里一样,轻笑了一声“能。”
“呵呵,”辛曼自嘲的笑了一声,端起面前的啤酒灌了一大口,结果自己还喝呛了,咳嗽了两声“你不用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
辛曼晃了两下⾝子,从吧台椅上下来,一不留神就直接撞上了薛淼,直接扯着他的衣领向前,口中浓重的酒气噴出来“你说我能嫁出去,那我要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你娶我啊!”
薛淼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光。
辛曼注意到男人的犹豫,昅了昅鼻子,心里堵的难受,话音都逐渐低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说等我毕业就回来娶我的…”
薛淼眉头簇起,掀了掀眼皮“好,我娶你。”
辛曼喝醉酒之后,就喜欢耍酒疯,用秦箫的话来说,就是天马行空脑子里想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所以,一般情况下,在理智尚存的时候,她都会控制着自己喝酒量。
只不过这一回…
她一听薛淼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
即便是在醉酒的时候,女人的对于这样的话,也是有感触的。
她抓住薛淼的衣角,濡湿的嗓音显得可怜兮兮“你真要娶我?”
辛曼刚才淋了雨,⾝上的裙子嘲湿地贴着玲珑曲线,蹭在薛淼⾝上有点热烫。
薛淼揽住她的纤腰,向⾝侧拉了一下避免她摔倒“嗯。”
辛曼好像是不相信,扯着薛淼的服衣,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你真要娶我?”
秦特助在外头等着,看见酒吧门推开,自己家老板搂着一个东倒西歪的女人出来,就赶忙上去去扶。
看见辛曼一张全都是眼泪的脸,他还是惊了一下。
这…是…怎么着了。
外面还飘着小雨,地面上一片嘲湿。
辛曼抓着薛淼的胳膊不肯松开,反复地问“你真要娶我?你不是又骗我了吧。”
“不骗你。”
薛淼扶着辛曼坐进车后座內,辛曼估计是哭够了,哭起来只剩了菗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秦特助问“头儿,去哪儿?”
“政民局。”
秦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