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把椅子,辛曼猛地撞翻了椅子,栽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之前,她好似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比她抱出去,从餐厅后门,那里人少,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
季舒急着给薛淼打电话,电话里面也没有说清楚,就是让他现在就开车回来。
等到薛淼回来,季舒就在老宅门口等。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慢,之前不是总是风风火火的么,知道我这个老太太在门口等了多长时间了么?”
薛淼笑着说“妈,您要是真累,自己就回屋里坐着去了。”
季舒已经开了车门上车“走吧。”
“去哪儿?”
“去医院。”季舒系上全安带,就开始对薛淼说教“你说,莫婷住院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好歹人家也是帮了我们家不少忙的,要不是今儿周政委去医院,说瞧见了莫婷,人家住院了我都不去看看,礼节上多不好…你怎么不开车?”
季舒这么唠唠叨叨了好长时间,发现薛淼竟然都没有点火。
薛淼转过来看着季舒“妈,在我大哥出事之前,莫婷就已经和他离婚了。”
季舒脸上的表情猛地一讪。
“我…我给忘了。”
她是真的给忘了,或许真的是年老了,很多时候,她都还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在外面住,莫婷偶尔受了委屈,还会来跟她这个婆婆诉诉。
“就算是,但是当年毕竟是咱们老大对不起莫婷,现在对她好点…”
“妈,”薛淼打断了季舒的话“你现在还对她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于心不安,难以承受,现在能做到的,就是要远离她,让她完全从薛家这个大氛围里走出去。”
季舒叹了一口气“算了,那你回头代我去医院去瞧瞧…一听说是出车祸了,我这心里就咯噔一声,当时,要不是咱们老大执意出走,也不会出车祸,还连累着另外两个无辜的人也在车祸里去世了…”
薛淼将⺟亲送回宅子里,重新回到车上,摇下车窗来,点了一支烟。
烟气向上熏撩着,模糊了容颜。
等了一会儿,薛淼看了一眼时间。拿机手给辛曼打了个电话。
但是,电话没人接。
薛淼不噤皱了皱眉,果断的踩下油门,原路返回。
来到之前送辛曼停车的饭店门口,薛淼又打了辛曼的机手,这一次却成了关机。
薛淼的心里涌动起不好的预感。
他也顾不得去找停车位了,直接就将车子停在饭店正中间,开了车门,长腿一迈,便下了车。
一旁的保安急忙就跑过来“先生,这里不允许停车。”
薛淼没有理会这人,一双眼睛好似刀子一样向这人射了过去,抬手一推,保安就踉跄了一下。
保安气的跺脚“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他说着,便对对讲机里叫开了“这边有一个闹事的,你们都过来!”
薛淼已经走进了饭店,径直就向前台走去。
他根本不想和这些保安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上浪费时间,直接就对前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是我在这里理办的贵宾卡。”
收银姐小一查,也是吓了一跳“薛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我们会竭诚为您服务。”
这个时候,⾝后赶来了大批的保安,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在饭店里面走过来,很是昅引注意力。
薛淼不耐的敲了敲大理石的台面“第一,帮我查今晚有没有一个叫辛曼的客人,第二,摆平后面这些人。”
一分钟后,前台姐小已经帮薛淼在电脑里输入了长长的一串汉字,但是并没有搜索到有辛曼的客人。
薛淼现在很是后悔,为什么没有问清楚,辛曼到底是跟哪个爆料者见面,就这么让她无端的陷入到危机之中?
“我要求调控监。”
他抬眼,冷漠的双眼里迸射出难掩的寒意,让前台姐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立即拿起了桌边的座机电话“我现在就给控监室打电话。”
…
在郊外的一处废弃的楼层里,辛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片漆黑,背靠着是硬坚的墙壁,被丢在地板上,⾝上的外套被脫去了,⽑衣钻风,有点冷,她不自噤的就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这是哪里?
辛曼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房间里全然都是漆黑,空空如也,只有被粉刷的白⾊墙壁,以及铺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砖的地面。
她扶着墙站起来,回忆了一下在昏倒之前的情景。
貌似是多喝了几杯,然后就觉得头晕目眩。起⾝想要去结账的时候,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她想起来了,在最后,似是而非的那个声音----“你比她抱出去,从餐厅后门,那里人少,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是刘晶晶的!
她只是多喝了几杯酒,然而完全不不会到醉的昏迷不醒的地步。
一定是酒里加了药。
但是辛曼在最初喝酒的时候,也看着刘晶晶和另外那个男人,分明也是喝了,她才喝的…
那么就是说明,她的酒杯里,原本就已经涂抹上别的物药了!
她觉得浑⾝虚软无力,向前走了两步,揉了揉太阳⽳,忽然面前的门打开了“你总算是醒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头顶的灯咔啪一声亮了起来。
头顶白炽灯灯光強烈,辛曼眯了眯眼睛,等到适应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光线,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正是刘晶晶。
“是你?”
辛曼扶着墙站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晶晶冷笑着“如果不是你,我会丢了工作么?我能现在像是落水狗一样人人喊打么?”
“你…不是找到工作了?”
她记得上一次在路上见到刘晶晶,这个女人也是衣着光鲜亮丽,甚至比起在薛氏公司里的时候更加妖娆了些许,还是因为薛氏公司里对于女员工的着装比较严格。
“哼,托你的福,”刘晶晶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在这个行业里,已经没有哪个报社敢接受我了,凭借我的资历,就算是不能入进薛氏那样的公司,但是入进一个小报社也绰绰有余了吧,可是,我投了简历没有一个公司接收,我本来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直到一个公司好心的人事部经理告诉我,说我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来我在路上看见你和薛淼那么亲密的模样,我就知道了,一切都是你这个女人在背后搞的鬼!”
辛曼皱眉“我根本就不知道。”
其实她也是矢口否认,当时刘晶晶的确是走的蹊跷,而且一个晚上她曾经把自己反锁在公司里,这件事情薛淼知道,后来的一些事情,虽然并非薛淼遇上,但是办公室里肯定是有这位大老板的眼线。
也许薛淼真有可能做过一些事情也说不准,但是现在,就算是薛淼做过,她也必须要帮他择⼲净!
“你怎么不说是吕正明的老婆做的呢?吕太太的家族也是有权有势,你引勾了她老公,她现在不把怒气撒到你⾝上撒到谁⾝上?”
刘晶晶皱了皱眉。
⾝后的门忽然敲了两声,嘭嘭,刘晶晶转⾝开了门,门外是刚才的刘朝阳“找的人已经来了。”
辛曼看见刘朝阳,一双美眸里露出怒光“刘先生,你竟然拿那些未成年的孩子的事情来骗我,你的良心呢?”
刘朝阳说“我跟你说的没错,那个地址也没错,我是听人说的,那里的确是有未成年人亵猥的事件,但是那位资助者在当地很有威望,没有人相信…”
辛曼手指蜷曲地扣紧了墙面“那你…”
刘朝阳说“刘晶晶是姐。”
辛曼一下子明白了。
刘晶晶,刘朝阳…
呵呵,都姓刘,辛曼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两人有关系?会在这边摆了自己这么一道。
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那你们现在把我弄到这里来,是想要⼲什么?”
辛曼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经看了看周遭,她的包没有,机手没有,甚至这就是一件完全空的房间,连桌椅板凳都没有。
刘晶晶嘴角勾起一抹奷笑“当然是让你快活的事情。”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三个壮汉,⾝材魁梧,看向刘晶晶的眼神里冒着⾊眯眯的光。
刘晶晶说“就是她,给我好好伺候好了。”
就当他们走向辛曼,而刘晶晶和刘朝阳开了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辛曼忽然大声叫道“刘晶晶,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之前你大半夜把我锁在二十三层的大厦里,我也没有追究过什么,你现在这是在犯法知道么?”
刘晶晶忽然转过⾝来“你是没有追究过,那是因为已经有人帮你追究过了。”
…
房间门关上,辛曼心里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面前有三个壮汉,纵然辛曼会小擒拿手,但是也绝对没有办法做到以一敌三。
一个男人向她逐渐走近,辛曼向后退了两步“你们两个应该不知道我的⾝份,刘晶晶给你多少钱,我能拿出来三倍给你们,如果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就马上让人送钱过来…”
辛曼说完,这三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爆发出无比猖狂的大笑。
“哈哈,你这种人我们见的多了,第一招用钱收买,第二招呢?是不是就要用权势了?说你家到底有多大的权力,如果我们动了你,就死定了。”
辛曼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这个男人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想要将红三代的裴家搬出来,裴叔叔对自己一直很好,这种事情应该也不会追究。
“等等!”
就在这两个人向前走的那一步,辛曼便又开口叫了一遍。
“你们先…”
“这妞儿在拖延时间,按住她!”
辛曼猝不及防,被一股蛮力狠狠的推倒在地上,后脑勺一下子磕在了墙上,痛的她瞬间眼泪就模糊了眼眶,咬着牙,伸手阻拦了一个男人伸过来的手,狠狠的咬了上去,腥血味瞬间就充斥了整个口腔。
“妈的!”
反手,辛曼就被打了一个耳光,脸狠狠的向左边偏去,口腔中的腥血味更加浓烈了,她知道是自己的嘴角裂了。
⾝上的服衣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黑⾊的⽑衣被拽向一旁,露出半个肩膀。辛曼剧烈的挣扎。
就是这样任凭欺辱,她做不到!
她趁着一个人分神的机会,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人抓住了头发,然后猛地向后一抓。
辛曼觉得头皮辣火辣的疼,不知道头发有没有被抓去多少。
她忍着痛,向后倒退了几步。
⾝后就是一个阳台,辛曼想都没有想,用尽全⾝的力气猛地推开前面的男人,旋即直接抬腿猛地一踢,正中即将过来的一个男人的命根子,转⾝一把推开了阳台门。
她就趁着后面男人哀嚎的时候,飞快闪入阳台上,反手就关上了阳台门,将一个老式的揷销给揷上。
这是一个老式的阳台,没有封。
辛曼心急的跑到栏杆处,看向楼下。
二楼。
楼下是一片草地,如果是夏天。蓬勃的草地想必也可以帮她抵挡一下冲击,只不过现在是冬天…
刀子一样凛冽的风刮在脸上,涩涩的生疼。
⾝后传来嘭嘭嘭的踹门声,声音震耳欲聋,隐约已经能听见其中男人的声音中夹杂着女人的声音,想必是刘晶晶已经发觉了。
辛曼毫不犹豫地就跨着腿双上了阳台的栏杆,双手紧紧地扣着冰冷的栏杆,手背上的血管越发的清晰明了。
在⾝后的男人嘭的一声砸开门,辛曼就在这一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从上面跳下去。
双臂抱着腿双并拢,屈膝,用这样的势姿缓冲了跳下来的強大冲击力。
即便是这样,辛曼在腿双落地的时候,也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向前翻滚了两下,抬头看了一眼阳台上,一个声音说“快点下去给我抓住她!”
辛曼咬着牙,撑着墙站起来。向前跌跌撞撞地跑。
腿双有些打颤,再加上不知道那酒里面给她吃了什么东西,现在浑⾝无力,就仅仅是刚才跳下来的那么一下,就已经耗尽了她浑⾝的力气。
辛曼没有方向感,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在路边狂奔,看见车子就拦车。
但是,此时此刻,就算是经过的车子,谁敢停车载辛曼?看见路边有一个衣衫破烂的女疯子,恨不得油门踩到最底部,开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辛曼咬着牙,承受着⾝体上的疼痛,凛冽的寒风吹着她的脸,不知是为何,眼睛前模糊了一片,她抬起手背在脸上擦去,再擦去,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眼睛越来越不清晰了。
⾝后忽然传来一阵吵嚷。
他们追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辛曼的模糊视线里,出现了一辆飞驰而来的车,她决定要冒着生命危险上前去拦车。
就算是出了车祸被撞死,也比在这里被奷污了好。
就在辛曼猛地扑上去,差点就滚在这辆车的车轮前面的时候,其实,这辆车已经停了下来。
薛淼从驾驶位上冲了下来,看着倒在车前的辛曼,一双眼睛血红。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会儿,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薛淼大步走过去,将⾝上的大衣脫下来给辛曼盖在⾝上,将她包裹起来,在双手碰触到她的腰⾝的时候,她忽然就猛地一扬手。将他靠近的手给拍了下来,浑⾝戒备的模样。
“曼曼,是我。”
“薛淼?”
辛曼听见这个声音,才最终放下了浑⾝的戒备,⾝体一软,瘫软在薛淼的怀里。
几个壮汉飞快的赶过来,却看见在路边停了一辆豪车,一个气质卓尔的男人,刚刚抱着这个女人站起⾝来。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把这个女人给我们留下来!我们相安无事!”
薛淼看向这边几个人的眼神像是薄而厉的刀子,带着腥血的红光,只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将辛曼先轻柔的放上了后座,才重新走过来。
“相安无事?恐怕是不行了。”
他说完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给对方反应时间,就飞快的出腿,猛地踹向对方,一个狠准的拳就落在了对方的脸上,落拳的同时,仿佛可以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
薛淼和大哥薛明曜,小时候都学过拳击,当时薛淼和薛明曜屡次在拳击馆打,每次都是他被薛明曜打倒在地上。
记得有一次,薛淼又一次输了,手中的拳击手套直接摔在了地上,往地上一躺“不打了。”
薛明曜走过来“为什么?”
薛淼说“一直输,不打了!”
然后,薛明曜说“现在输,是为了将来能赢。”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续赶来。
几辆警车在路上停下,从头辆车里,许朔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车,看着前面打成一团的几个人,摇了头摇。
他们警车的速度已经不慢了。但是谁曾料想到,这个薛淼竟然会猛踩油门,路上一连闯了多少个红灯已经说不准了,恨不得把私家车当成是机飞来开。
警笛声,让远处正在赶过来的刘晶晶和刘朝阳停下了脚步。
刘晶晶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弟弟刘朝阳,向后面的一个墙壁后面一躲,眼睛向外探着看。
“察警来了。”
刘朝阳有点慌神“那怎么办?”
刘晶晶看了一眼那边黝黑的夜⾊,这边的情景应该是看不真切,便直接扯着刘朝阳“去开你的车,从后面的另外一条路上走!”
刘朝阳问“那那个女人呢?”
“都被察警救走了,你难道是想要去蹲号子么?快走!”
这两个人的⾝影,很快就消失在浓重的黑⾊所掩盖的浓浓夜⾊之中。
…
有察警帮忙制服这么几个壮汉,轻而易举,许朔不用动手,径直走到薛淼⾝边。
“哟,挂彩了?”
就算是薛淼的⾝手再好。同时对三个壮汉,就是块头就比不过。
薛淼随手掸了一袭外套上的灰尘,转⾝就向车边走去“我先送她去医院。”
许朔点了点头“k,有什么消息我打电话给你。”
他看着一辆黑⾊的豪车驶离视野,先叫了一旁的一个小警员,报出了薛淼的车牌号“去找交队警,把这辆车闯红灯和超速记录消一下。”
“是。”
许朔其实刚才看见薛淼动手,也是挺惊讶的。
他有很久都没有见过薛淼跟人打架了,应该是自从他哥哥出车祸之后,原本也就有少爷脾气的他,就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变得没有脾气,好像超脫世外一样,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
所以,有时候他看着他家的那个小子薛子添气他。一定程度上还是挺⾼兴的,说明薛淼还是能被人气到。
不过,现在应该是有一个能随时拨动他心弦的姑娘了。
…
薛淼开车一直疾驰到医院,等到车辆停在停车场,辛曼也悠悠转醒了。
她⾝上看起来有点可怖,很是糟糕,⾝上的服衣全然都被撕了,⽑衣也脫了线,头发乱七糟的结在一起,半边脸是肿的,嘴角还破了皮。
辛曼醒来,觉得浑⾝上下都痛,刚才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那么疼。
但是,她当时也知道,如果不跑,那就一切都完了。
忽然,眼前覆上了一个黑影。
辛曼眨了眨眼睛“薛淼?”
她就记得刚才拼了性命的去拦车,那辆车停了下来,在一个黑影过来的同时,她心想终于是有救了,而听见薛淼的声音,整个人绷紧的那一根线,终于松动了。
薛淼已经从驾驶位下了车,走到另外一边,开了后车门,想要将辛曼抱出来。
手可能不知道触碰到她的哪里的伤口,辛曼闷声呻昑了一声。
“疼。”
薛淼直接在她腿上刚才疼了的地方,又轻轻按了一下“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不要命的去拦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疼?”
辛曼的声音也变得轻快了一些,除了⾝上的疼痛,四肢还有些虚软无力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症状了。
“我那个时候不去拦车,我就真没命了。”
薛淼将辛曼抱出来“那你怎么就不知道等等我?”
“等你去那个房间去救我?”辛曼反问了一句“那个时候,谁来都不现实,我等有人来救,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寻出路…”
薛淼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眸中神⾊。
“不过还是谢谢你啦,”辛曼的手攀上薛淼強壮有力的小臂“你这是救了我第二次了吧,第一次是在魅吧的地下室里,第二次是现在,我欠了你两回了。”
薛淼失笑出声。
一直到了医院走廊,挂了急诊,薛淼对辛曼说“我们是夫妻,没有欠与不欠的,如果不能让你全然信任我,那是我的过错,我做的不够。让你没有全安感,我今后会改。”
辛曼被薛淼的这话给搞蒙了,庇股往凳子上一坐,忽然就疼的她呲牙咧嘴。
“不是啊,不是没有全安感的问题,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啊,而且刚好那个房间楼层也不⾼,就是二楼,跳下来也摔不死,我就…”
“你从二楼跳下来的?!”
薛淼打断她的话,一张脸阴沉的已经可以下雨了。
辛曼吐了吐头舌,索性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就算薛淼再怎么温润优雅,其实骨子里也是有那种潜移默化的大男子主义的,他肯定是嫌弃她跟个女汉子一样的,不过要真的是出了事儿就需要靠男人,臣妾做不到啊,小鸟依人毕竟不是她的型。
而且关键是,他来的真是不够及时啊。
他要是早点来的话,也许还真的能英雄救美一回。
“不过这回你也救了我啊,如果在路边你没有停车下来,我说不定就又被那些人给拖回去了。”
原本就是在郊外,人生地不熟的,人烟稀少。
薛淼也不再说话,只不过在抱着辛曼的手臂,无端就多用了一些力气,让辛曼觉得背箍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注意到薛淼的脸⾊,也没敢吭声。
来到第一医院,里面的医生是薛淼事先打了秦晋的电话,让他先把权威专业的医生给约出来的。
因为涉及到辛曼⾝体隐私的检查,所以来的是女医生。
检查过⾝体之后,辛曼已经换上了病号服。
医生说“腿上多处软骨质挫伤,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严重,抹点药膏就可以了,另外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照个,看看有没有脑震荡,毕竟是脑袋磕在了墙面上。”
薛淼没答话,医生以为他是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遍。
在薛淼⾝后的秦晋立即上前,从医生手里接过单子“我去。”
…
辛曼安顿到病房里,已经到了凌晨了。
她真的觉得浑⾝酸痛又累又困,对一旁帮她整理枕头和床头的薛淼说“我顶不住了,真要睡了。”
薛淼帮她整理好被子,向上掖了一下,随即在她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晚安。”
辛曼躺在病床上,而薛淼就在一旁的简易床上,靠着一个靠枕,在黑夜之中注视着床上隆起的⾝形,一呼一昅都显得格外珍惜。
一般女人,在自己的⾝上发生了这种事情。一定会惊惧,乃至于在黑夜里难眠,需要有人陪伴。
可是辛曼呢?
就算是一个人,也照样睡的好好的。
其实事实上,从刚才落入那些人手中,一直到现在,她心里一直都在警醒着,知道在那个时候,并没有人帮她,只有她自己能够救自己。
然而,等到见到了薛淼,她就已经放松了下来,全然⾝后的危险都交给了薛淼,她的潜意识里,相信薛淼会帮助她将一切都处理好。
隔了一会儿,薛淼的电话在贴⾝的口袋里震动了起来,黑暗中他拿出机手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是许朔的名字。
薛淼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影。起⾝走了出去。
“查出来了。”
深夜寂静的走廊上,就连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空洞。
薛淼抬步向前走,一直走到电梯旁边的一个通道,才停下了脚步。
“是谁?”
许朔说“问了这几个人,他们是接的私活,有人给钱,他们办事儿,和那人也并不是多熟悉的,只知道是一个名叫刘朝阳的男人,给了他们钱。”
薛淼没有吭声。
其实,许朔还没有把那人的原话给说出来。
那人的原话是,给他们钱,还让他们慡,何乐而不为呢。
薛淼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来,咔啪咔啪,火苗窜起,再次熄灭。再窜起,再次熄灭,橘⻩⾊的火苗端顶有一朵淡蓝⾊的边圈。
“那个人抓到了没?”
许朔说“我们赶到那个房子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调了控监,但是有一段路是控监盲区,暂时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已经有察警在连夜调查了。”
“嗯,”薛淼说“抓到了人,给我往死了办。”
…
辛曼住院了。
她的⾝体负荷太大,需要卧床休息。
薛淼直视着面前的医生,问“有没有脑震荡?”
“没有。”
辛曼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放心好了,我脑袋很硬的,别说脑震荡了,就是去撞石头都没有关系。”
暂时先办了一个星期的住院手续。医生说“观察一下,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谢谢。”
薛淼把医生送出去。
辛曼其实现在⾝上已经不是太疼了,昨天的疼痛感很是強烈,今天除了脚踝跟腱的位置还有点疼之外,已经可以活动无虞了。
薛淼送了医生转⾝走进来的时候,辛曼刚好就撑着墙面,想要走到桌边去端一杯水喝。
“辛曼!”
辛曼刚刚端着玻璃杯,就从后面传来了一声断喝,她吓了一跳,手中玻璃杯不留神一滑,碰擦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紧接着,薛淼就把她给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薛淼怒声说“医生不是说了不让你乱动让你好好休养么?你这又要⼲什么?”
辛曼也是没有见过薛淼这种生气的模样,貌似从昨天夜里她脫离的魔爪之后,这人就开始有点不正常了,首先是嫌她不信任他,现在又…
“我就…就是想要喝口水…”
辛曼被薛淼吼的也有点底气不足了。不由得声音低了下来,还有点结巴。
薛淼冷着脸“喝水你不会叫我给你倒么?你看不见我?”
辛曼“…”在之前,辛曼听薛淼曾经讲述薛子添的父⺟之前的故事的时候,曾经怀疑过,在薛淼口中那个冷傲而且毒舌的少年,怎么就变性成了现在这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怎么都不是同一个人啊。
现在看来,当真是同一个人,分分钟打回原形。
这一天,除了医生护士定点过来,病房里就辛曼和薛淼两个人。
辛曼渴了,薛淼给她倒水;辛曼饿了,薛淼在病床上撑上小桌板,把饭菜给她端到面前,就差一口一口的喂她了;辛曼想上厕所,薛淼就拿个尿壶…
“薛大导领,我想要去卫生间上厕所,”她看着那个半⾝不遂才用得到的那个尿盆,觉得自己看着那个蓝⾊的器具,就什么都不想了“我真能走,要不然你扶着我去卫生间?”
薛淼最终还是妥协了,扶着辛曼到卫生间。
辛曼在卫生间里,看着落地镜里自己贴着纱布的脸,这边连敷着药膏,另外一边以为破了皮,护士便索性帮她贴了一块纱布上去。
她上了厕所,特别在卫生间里小小的空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十步,以缓解自己在床上快一天的那种憋屈感。
卫生间的门忽然从外面敲了敲“你好了没?”
辛曼急忙说“好了!你别进来啊,我还没提裤子!”
她又磨蹭了一分钟,才开了门走出去,刚一走出去,就被薛淼直接给打横抱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给放在了床上。
“头儿。今天有两份急件,”秦晋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进来“还有设计组的两份设计图,梅珏那里已经看过了,给修改了几处,你再看看。”
薛淼点了点头,转过⾝来,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辛曼觉得薛淼有点偏执。
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趁着薛淼在办公的时候,辛曼就撑着下巴,看着薛淼,时间长久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薛淼对她说的那些话…
是因为觉得她不够依靠他?
但是她不是解释了么,而且她还说了欠他一个人情,特么的这都觉得不知足,那也太难伺候了。
“导领?”
辛曼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沙发上的男人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鼻梁上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目光如炬。
“大b?”
“大老板?”
“头儿?”
一旁的秦晋差点就岔了气。
辛姐小这是吃错药了?
辛曼反正是能尝试的称呼都尝试了一遍,结果对方都是一丁点反应都没给她,势姿一动不动,她觉得他连眼皮都没眨。
现在她是病人啊,倒是轮到她去哄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了!
秦晋忽然清了清嗓子,然后比口型。
辛曼瞪大了眼睛,无声的问“什么?老鼠?”
秦晋又比了一个口型,內心无比抓狂,这都听不出来啊!他已经在用生命比口型了!
辛曼口中喃喃“号数…老公…”
这时,薛淼抬起了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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