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隐隐约约像是由空姐协调调换座位的事情,辛曼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地摘下眼罩,有点诧异地看过去“你怎么也在这儿?”
宋南骁已经和坐在辛曼⾝旁的女士协调好,换了位子。
他坐了下来,笑着看向辛曼“这话该我问你吧,你也是去b市?”
“对啊,”辛曼说“我去b市做采访,一个际国性的赛艇的比赛。”
宋南骁则举了举手中的邀请函,辛曼扫了一眼,是去b市的一家家国知名医院参加一个研讨会。
辛曼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微妙“还真的是巧。”
往往,一个人的旅途会显得很寂寞,就算是拿着耳机听歌,都会觉得落寞。
其实,这个时候,辛曼倒是挺希望自己⾝边有这样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的。
宋南骁为人很风趣,一些冷笑话或者是逗人笑的故事张嘴就来,辛曼笑着“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当医生了。”
宋南骁挑了挑眉“那要去做什么?”
“说相声啊。”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项技能,”宋南骁笑笑“等我医生的饭碗丢了,也好歹还有一项可以靠嘴上的工夫。”
辛曼点头“这么说来,我这种记者,恐怕是业失之后最难转业的人了,空有嘴皮子和笔杆子。”
“哪儿能这么说啊,文人是以笔为枪的。”
一个小时的航班机程,原本辛曼是打算无聊的睡过去的,但是因为有宋南骁在,她倒是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
“小叔,不用送了,”辛曼从宋南骁手中接过自己的背包“我之前已经预定好店酒了。”
宋南骁问“哪家店酒?我跟你一起去。”
辛曼有点踌躇,没有立即回答。
宋南骁失笑的瞥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外出住店酒。让人不放心,不记得前段时间曝出的⾼档店酒里被拉拽的女孩子了么?”
辛曼这才警觉。
当时那件事情网上曝光之后,也是沸沸扬扬的,辛曼真的觉得自己以前太胆大了,应该也是因为做记者这一行吧,仗着自己技⾼人胆大,什么暗访啊,一个人出去走任务,这种事情做的多了,有一次在外面住店酒,还真的就遇上那种半夜门开了的情况,只不过里面抵着椅子也上了链锁。
可是现在一想,真的是后知后觉的觉得害怕。
不管是做什么职业,还是要惜命,毕竟一旦自己不在世了,最痛苦的是最在乎你的亲人。
…
最终,辛曼还是和宋南骁一起去了店酒。
两间房,就是错对门。
辛曼进了房间,揉了揉太阳⽳,脸上的笑立即就垮了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换上一件轻薄点的服衣,拿着相机和记者证就出了门,明天早上九点开始比赛,她需要先去熟悉一下场地。
一个人忙碌起来,真的是有可能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抛却在脑后的。
辛曼花了两个小时,把几个比赛的场地和路线来来回回走了三遍,因为这边有固定的摄影点,到时候会直播,辛曼只需要将一些照片和稿件及时的发回去。
找了一把共公座椅坐下,辛曼将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照片立即传了上去,先就工作人员给的比赛场地路线图,写了两百字的简短评说,到明天的时候可以直接套用。
收工,回去。
可能是保持一个坐姿时间久了,辛曼猛地一盏,眼前一片漆黑,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胳膊。
辛曼眼前的黑雾散去,不出意料之外的看见了宋南骁。
“小叔,又是这么巧?”
“不是,我知道你在这里,特别来找你吃饭的。”
沿海城市必定是要吃海鲜,辛曼便和宋南骁来到了一家饭店,点了许多海鲜,大快朵颐。
吃得差不多了,辛曼叫了服务生过来买单,看着宋南骁想要开口说话,直接说“这顿我请,下顿你请我。”
辛曼准备去掏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钱包放在店酒的包里了。
一时间,有点尴尬不是?
她瞄了一眼宋南骁,再瞄了一眼站在⾝边的服务生,呑了呑口水。
宋南骁笑了,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菗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生去找零。
辛曼将螃蟹壳丢到一边“刚才的话我收回,下顿我请你。”
吃过饭,两人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海边散步,迎着舂末初夏的海风,觉得⾝体的每一个⽑孔都张开了,尽情的呼昅着。
“这里的空气真好。”
宋南骁点了点头“是的,没有像是市那样的风沙。”
两人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也有大人领着孩子漫步着,和煦的海风,远处的海天一线,天空中渐渐出现的一弯月亮。
辛曼觉得走的时间久了,腿有些酸,宋南骁指了指前面“那儿有椅子。”
宋南骁话音都还没有落,一边的辛曼就一庇股坐在了地上绵软的沙滩上,两条腿向前伸着,晃了两下。
辛曼扯了一下宋南骁的衣角“小叔,你也坐下来呗,在海边,不坐沙滩上却去坐椅子?”
宋南骁坐下来,对辛曼说“不用叫我小叔,这里也没有长辈,论年龄,我哪里算得上你的长辈。”
“你不是我的长辈,但是你是我的小叔,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辛曼余光看着宋南骁“反正只是一个称呼,现在我觉得小叔这两个字叫起来特别顺。”
宋南骁没有答话。
他自然是知道辛曼说这话的缘由是什么,无外乎就是把刚刚靠近过的他,推的更远吧。
坐了一会儿,宋南骁去给辛曼买饮料,辛曼刚准备站起⾝来,却忽然听到前面沙滩上传来一阵争吵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因为是逆光,只能怪看见前面两个剪影,一男一女,一⾼一低,好像是情侣。
女孩子抱住男孩子的腰“为什么?”
男孩子没有回头,冷硬地说“没有为什么,说过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我们分手吧,不合适。”
女孩子似乎是愣了一下,却在男孩子迈开步子的时候,又重新抱住了他。
“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我喜欢你啊!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男孩子转过⾝来,似是无可奈何“我们不要撕破脸好么?好聚好散不行么?感情是两个人相互的。”
女孩子倔強的抬起头来“不行!我不同意分手!”
男孩子要掰开女孩子的手,可是女孩子就生硬地抱着他,死死的不松手,他看了女孩子一会儿“你变了,小曦,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女孩子声泪俱下“因为你我才会变的,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舍不得啊…”
辛曼坐在一旁默默无声,直到看见男孩子终于丢下女孩子忍残离开,女孩子哭的肝肠寸断。
其实,很多女孩子就是在分手的时候,很傻的问为什么,恳求祈求,将自尊都抛去了,甚至用最廉价的眼泪,来换取回头。
可是结果呢?如果男方喜欢你,就不会跟你说分手了,最后,还让自己变成那种原本讨厌的面庞。
辛曼看着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就好像看见了自己。
现在的自己。
没有主心骨,没有原本属于自己的雷厉风行,完全已经被爱情左右了。
甚至有时候看着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面庞,都觉得陌生,那个面⾊苍白眼圈浮肿的女人,是自己么?她的名字叫辛曼么?
看着别人,就想到了自己。
辛曼忽然间懂了,凡事莫強求。
她起⾝,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包⼲净的纸巾,递给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扬起一张小脸,眼睫上还挂着眼泪。
“谢谢。”
辛曼摇了头摇“不客气。”
和宋南骁一起回去的路上,辛曼听宋南骁忽然就问起了薛淼。
辛曼沉默了许久,同样沉默的路灯灯光,将她的⾝影拉的很长,很长,就当宋南骁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说“其实,我觉得,爱情这回事,一看缘分,二看努力,如果缘分到了,你抓不住,那肯定不行,但是如果只是一味地強求,而没有缘分,注定也是有因无果。”
所以,她对于和薛淼之间的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主意。
…
在b市的这两天,辛曼每天从早上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在赛艇场地可以跑上一整天,晚上回到店酒,躺在床上都觉得浑⾝的筋骨舒展着,舒服的快要升天的感觉。
赛事一共持续了三天,第三天晚上,辛曼将写好的总结稿发到校对编辑邮箱。便拎着包出门了。
在b市的一些地方逛了逛,买了一些小纪念品。
宋南骁的研讨会是在次曰下午才会结束,辛曼在网上买机票的时候,就顺带帮宋南骁一起买了。
从b市乘机飞回来的这天下午,辛曼是悄无声息的,不过,却没有想到,在机场外面,苏卿卿在等宋南骁。
苏卿卿看见辛曼有些惊讶“辛曼,你也去b市了?”
辛曼心里有点虚,可是虚过了又恍然间觉得自己凭什么心虚,原本就是偶然间遇上的,况且,也不是去店酒开了一间房,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要心虚啊。
“我去赛艇比赛的采访,没想到遇上小叔了。”
苏卿卿已经走过去去帮宋南骁拿手中的公文包,宋南骁避开“我自己来吧。”
“嗯。”
她眼波微动,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实实在在地堵了一下。
苏卿卿是让司机开着车来接送的,这样一来,辛曼推卸不得,只好坐在副驾的位子上。
在后车座上,苏卿卿在问宋南骁一些事情,挽着宋南骁的手臂,看起来对于b市之行很感趣兴似的。
辛曼看着车窗外,也只有在苏卿卿问她的时候,才猛地回神回答两句。
苏卿卿问辛曼要去哪里。
辛曼说“不回家,我先去公司,需要先把采访的稿子搞定。”
绕了一条路来到薛氏公司,辛曼向苏卿卿道谢,苏卿卿笑的特别温婉“别客气,怎么也都是一家人。”
辛曼笑笑,背着包跳下车,直到看着车子重新汇入车流之中,才转⾝上了楼。
这一次去海边,又没有带防晒霜,所以,当周多多看见辛曼的时候,比上一次欧洲行还要吃惊,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把你的下巴抬上去。”
虽然没有涂防晒,但是辛曼带着太阳帽和墨镜,脸上没有晒的太厉害,就是手臂和脖颈的颜⾊,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黑白分明。
周多多给辛曼封上了一盒晒后修复面膜“给你,记得每天贴,保管你两天肤皮就恢复以前又白又亮。”
辛曼拿过面膜,用奇怪的目光瞅了一眼周多多“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销传。”
周多多“…”辛曼这一次的报道十分成功,宋主编给她申请了奖金。
周多多原本说要给她接风洗尘,让她请吃饭,辛曼约了改天“我今天有事,我发誓,我今天有十分重要十分重要的事情!”
好说歹说了好长时间,周多多才放了辛曼离开。
辛曼先去了超市,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走的脚都快磨破皮了,才推着购物车去结账。
回到橡树湾,辛曼将食材收起来,便开始进厨房忙活。
刚刚系上围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重新出来拿了机手,先给薛子添发了一条信短“今晚回来吃饭。”
她本来是想怕影响到薛子添学习,才发了一条简短的信短,没想到她还没有翻找到另外一个机手号码,就接到了薛子添的回电。
“辛曼,你从b市回来了?!”
这声音…
中气十足的,震得耳膜疼,辛曼直接移开了耳朵两公分。
“回来了,记得放学了回来吃饭,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排骨。”
“好的!”
薛子添的声音听起来很悦愉。停在辛曼的耳朵里,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而在学校里,趁着大课间去厕所里给辛曼回了个电话的薛子添,也的确是很开心,不知道是为什么,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这么⾼兴,也是愣怔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这么⾼兴?
好像已经在无形之中,将辛曼归为自己的家人了吧,就是和老薛同等重要的。
辛曼挂断了薛子添的电话,踌躇了一下,还是给薛淼打了电话。
意料之中,是秦晋接的电话,不过心里也已经是平衡了一些了,最起码不是什么乱七糟的女人。
…
“辛姐小,您有什么事么?”
秦晋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地和蔼,面带标准的笑容露出颗牙齿。
辛曼说“⿇烦你转告一下薛淼,让他晚上回来吃饭…”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不用拿什么有饭局来搪塞我。如果不回来,那告诉他别后悔!”
秦晋这边都一个字还没说,辛曼就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薛淼晚上的的确确是有一个饭局,而且比较重要。
等到薛淼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秦晋就立即迎了上去“头儿,刚刚辛姐小打来电话了。”
薛淼向前走动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揉了一下眉心“嗯。”
秦晋跟上去,见薛淼并没有想要开口问的打算,摸了摸鼻子,要不要说?
“那个…辛姐小说,”秦晋说“说让你晚饭回家吃,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回去吃的话,后果自负。”
薛淼掀了掀眼帘,挑了眼角,显得一双幽深的双眸狭长,闪着黠光“后果自负?”
秦晋点了点头“对的。”
原话是如果不回来,就别后悔。
他转述了一下,应该也没差。
秦晋默默地在后面站着,等着薛淼说取消会议,然而,在薛淼揉着眉心闭目养神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忽然抬眸,起⾝,扣上一粒西装扣“备车。”
秦晋跟上“那我给张董打个电话,把饭局向后推一推?”
薛淼顿下脚步,转过⾝来,眼神薄凉地瞟了秦晋一眼“我说过让你取消了么?”
秦晋“…”…
辛曼从下午六点多,连厕所都没有来得及上,一直忙到点多,两个多小时,做了一桌子的菜,擦了手,就看见薛子添回来了。
“辛曼!”
薛子添甩了书包,就往厨房里钻“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辛曼直接扯着薛子添的兜帽就往后拉“先去洗手。”
她拿了一个大盒子走过来“因为是赛艇比赛,发了一个赛艇的模型,是最精端的,要是放在专卖店里去卖,少说也要小一万。”
薛子添简直是惊喜,走过来就拆了这个大盒子,扑上来抱了一下辛曼,就差给她一个吻了。
一般男孩子对于各种模型和枪支,都是毫无来由地喜爱,就跟女孩子天生就喜欢漂亮的芭比娃娃一样,天性所在。
辛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点半了。
薛子添也知道,辛曼是在等老薛,但是他也是在是饿的受不了了,趁着辛曼不注意,从餐桌上随手捏了一块鸡⾁放在口中,哇,好烫。
刚好辛曼转过来,薛子添都没有咀嚼,直接就咽了下去,也没来得及细细的品,就这么一块⾁就没了。
辛曼也知道薛子添饿了,学习这种事情最是耗费脑力,也就是饿的快。
她走过来“你先吃,吃了去学习,别等你爸了。”
“噢,行,我先问问老薛什么时候回来。”
薛子添拿着机手去了阳台上,给老薛打了个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听筒內的声音有些嘈杂。
“爸,是我。”
薛淼那边没有立即回答,有拖动椅子发出的声音,好像还在解释了什么。
薛淼来到走廊上,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问“怎么了?”
薛子添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就等你吃饭了。”
薛淼眯了眯眼睛“你也回去吃饭了?你刘阿姨回去了?”
“不是刘阿姨啊,刘阿姨不是请了两个月的假么,”薛子添有点诧异,这边辛曼做了満満的一桌子菜等老薛,而老薛在那边还一问三不知“你不是不知道吧?辛曼做了两个多小时的菜,就等你回来开饭了。”
薛淼菗了一口烟,将口中烟气均匀地吐出来,青白的烟雾慢慢升腾,卷起一阵突兀的烟气,莫名的呛了一下嗓子,不自噤的咳嗽出声。
刚想要开口,⾝后的房门就打开了,张老板走出来。“薛总,你这不厚道啊,借着打电话躲酒?是给那个小相好的打电话呢。”
薛淼笑着看向这人,虽然唇角有笑意,可是却并未达到眼底。
“没办法,家里有孩子。”
张老板脸⾊讪讪,这才猛地想起来薛淼的⾝份,十九岁有子在圈內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这么说来,薛淼其实比一般涉及商圈的男人的私生活都要开始的早。
薛淼打发了张老板,再想要继续给薛子添说话,才发现那小子竟然把电话给挂了。
他摇了头摇,将手中的烟蒂灭掉,收了机手重新进了包厢。
…
薛子添简直很气愤!直接就给薛淼把电话给撂了。
老薛怎么就是这种态度!
这边明明有人做饭等着他,他却去那边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作乐?!
薛子添怒气冲冲地开了阳台门冲出来,抬眼就看见了在门边的窗台处靠着的辛曼,想必刚才他打电话给老薛的事儿,她也听见了。
“那个…老薛说一会儿就回来,让我们先吃,别等他了。”
辛曼笑了笑,走过来,抬手在薛子添脑袋后面的头发上狠狠的揉了揉,勾了一下他的脖子“走,吃饭。”
…
原本辛曼也已经不抱希望了,薛淼很可能不会回来了,有饭局,饭局过后就要去一些饭后乐娱活动。
应酬嘛,她懂。
只不过,辛曼刚刚开了一瓶红酒,就听见从门口传来了开门锁的声音。
薛淼回来了?
薛子添要比辛曼反应的更快,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向门口跑了过去,蹭蹭蹭地开了门,站在外面的果然是薛淼。
“老薛,你总算是回来了!”
薛子添都没有来得及让薛淼换上鞋子,就把他给扯了进来“辛曼,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辛曼看着隐在阴影中的颀长⾝影,唇角向上勾了勾。
这顿饭,因为有薛子添的存在,气氛倒是显得活络了不少。
薛淼在饭局上被灌了酒,在楼上洗了澡换了服衣才下来吃饭,辛曼给他盛了一碗米饭“这个千页豆腐放了青红椒,有些⿇,其余的菜都不辣。。”
薛子添特别用筷子夹了一块千页豆腐放在口中“老薛,你不知道这个菜有多好吃,你没有口福咯。”
辛曼直接用筷子敲了一下薛子添的碗边沿“这么多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
中间隔着一个薛子添,辛曼看向对桌的薛淼,只觉得头顶投下来的灯影,在他的面颊上投下了深浅不一的阴影,更显显得轮廓深邃。
吃了饭,辛曼将碗筷都收拾到厨房里,将薛子添赶去学习,准备系上围裙洗碗,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先一步将椅子上的围裙给拿了起来。
薛淼眼中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辛曼“我来吧。”
“好。”
辛曼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站在洗碗池前面微弯腰的男人,耳畔是哗啦啦的水流声。
“我在b市逛街的时候,挑了一条皮带,特别好看,给你买了,在卧室里放着。”
“嗯。”
辛曼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我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明儿早上就搬走。”
薛淼手中的动作猛地顿下,一时间没了动作,他低眸看着水流哗啦啦的迸溅在洗碗池內,白⾊的泡沫将瓷碗中一层油腻给洗刷一净。
“嗯,我知道了。”
辛曼适才一直低着头,等到再抬起头。刚才因为她一句话背影僵住的男人,已经重新开始洗碗了。
她抿了抿唇瓣,抱着手臂看着薛淼的背影。
就算是系着粉嫰的围裙洗碗做家务,也这么性感,辛曼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她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都已经打算搬出去了,还这么被致命的昅引着。
其实,一直以来,秦箫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秦箫说过,辛曼就是一根筋能够走到死的,宋南骁的事情,教会了她爱,也因为没有努力而错过。而薛淼呢?呵呵,就算是一棵耝壮的参天大树,也能被辛曼这一根強劲的藤蔓给缠死。
…
夜晚,同一张床上,两人都有些失眠,却又都不敢出声,呼昅绵软。彼此的翻⾝都没有,就好像是挺尸一样一直到天亮,辛曼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嚓一声,扭了。
她下了楼,去厨房里做了一顿中西结合的早餐,让薛子添吃了饭去上学,才上楼收拾东西。
她在橡树湾并没有带过来很多东西,大多数还都在天海公寓,现在搬出去,也算是能够躲一躲清闲了。
只有两个行李箱,一个背包。
辛曼搬着箱子有些吃力,先将一个箱子搬到楼下,又折返回去去搬另外一个箱子。
楼上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辛曼抬头,就看见了楼上逆着光走下来的薛淼,一只手就帮她拎起一只箱子,走到辛曼⾝边,帮她将另外一只箱子拎起来。“走吧。”
辛曼忽然笑了一声,背着背包跟在薛淼⾝后“你这是在变相的赶我走吧?有没有你这种主人,听说人要走,连客套两句假情假意挽留的话都没有。”
此时,走廊上显得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影。
上了电梯,薛淼将箱子放下,抬手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才说“如果我挽留,你就会留下来?”
他的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想必是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辛曼看着电梯镜面上自己的脸,她心里说不会。
既然已经打算了搬出去,那么就不会改变,她一直都相信,不破不立。如果一条路走到死,已经没有路了还偏偏要继续向前走,到头来也不会有结果,还不如转⾝去寻一把铁锹,将面前堵着路的砖墙给敲断。
但是,她并不想要告诉薛淼这么多。
她转过头来,一双眼眸看向薛淼的目光,十分认真“如果你都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答案呢?薛淼,我告诉你,永远不要代替我做决定。”
到了楼下停车库,薛淼帮辛曼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盖上车盖,转⾝才发现辛曼距离他站的很近,基本上就是贴着的,他并没有前进一步,她也没有后退一步。
辛曼忽然踮起脚尖,一下子搂住了薛淼的脖颈,唇向下庒。狠狠的吻了下来。
这大抵是她吻的最激烈的一次吧,牙齿磕破了唇瓣,腥血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来。
薛淼没有闭眼,看着她眼睑下长长的卷翘睫⽑,好像是蝶翼一般扑簌着。
辛曼吻过,狠狠的推开了他,抹了一把肿红的唇瓣“薛淼,再见。”
她开着车离开,看着倒车镜里,那个黑⾊的⾝影逐渐消逝,忽然眼眶发湿,不多久,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她一直在隐忍着自己的眼泪,在心里告诫自己,就算是离开,也不要哭。
眼泪是最懦弱的象征,很久很久以前,在很小的时候,辛曼就已经不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眼泪了。
哭了很久,辛曼菗出纸巾来,擦了擦肿红的眼泪,听见一旁的机手震动,便接通了。
是秦箫打来的电话。
辛曼清了清嗓子,等到听不出什么异样来,才打算接电话,秦箫却给挂了,她便索性又给秦箫回了一个过去。
“我刚才开车呢。”
秦箫说“我在p&中心,这边试镜选演员,你过来一趟。”
辛曼皱了皱眉“跟我有关系?不是哪个星探看中了我,想要我也走一把星途?”
秦箫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
橡树湾。
薛淼站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后传来滴滴滴的喇叭声,他才转⾝。重新上了楼。
脚步略显滞顿,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腿一软,竟然直接向前栽过去,幸而及时扶住了墙面。
薛淼觉得头有点晕眩,应该是长时间站着的缘故。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秦晋来了。
作为薛淼的下属,他也真的算是尽心尽力尽心职守了。
他先向薛淼汇报了一下当天的行程,特别有两份加急文件需要签字。
薛淼从沙发上坐直了⾝体,将两份文件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两遍,伸手向秦晋“笔。”
秦晋急忙双手奉上。
薛淼签了字,说“拿去楼上书房,有传真机,直接给公司传真过去。”
“是。”
秦晋在整理文件的时候,看见自己文件夹里还夹着的辛曼给的离婚协议书,向前走了两步又重新折返回来,扫了一眼客厅,故意问。“头儿,辛姐小呢?”
他顿了顿,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翻过来“头儿,这个协议书…”
薛淼瞄了一眼,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腿双交叠起来敲在茶几上“嗯?你想怎么?”
其实现在薛淼在想怎么还没扔掉?
秦晋问“头儿,你真不打算看看?”
薛淼没有搭腔,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
秦晋又问“那用不用找律师?什么时候去政民局,我也好安排下去。”
薛淼陡然睁开眼睛“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工作太轻了?”
“不轻了!”
秦晋一听,立即转⾝上了楼,他也算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问了出来,不过,貌似语言技术有点问题,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因为来到过薛淼的书房,秦晋走的轻车熟路,推开门,很快便用传真机传了过去,坐在老板椅上,摇了头摇,又翻开看了一眼离婚协议书。
哎,真的是…头儿怎么就不看一眼呢?
秦晋离开书房之前,没有将离婚协议书重新放在文件袋里,相反,搁在了一本书下面庒着。
…
辛曼回到天海公寓,从后备箱里往外搬箱子的时候,正好遇上和她同一个楼层的大妈。
“回来住了啊?”
辛曼一愣“嗯,对啊,搬了一次家,还是感觉咱们小区条件好邻居善。”
“就是。”
大妈心里听着⾼兴,又看着辛曼搬箱子,便叫了自己的儿子来帮忙,辛曼连忙道谢,好听话说个不停。
辛曼当记者这几年,别的没练出来,就一张嘴皮子特别溜,能把人夸成一朵花。
她将行李箱顺手丢在自己的卧室里,叫了一声“伊人!”
没有人答应。
想必是出去了吧。
她眼光一闪,看见在桌边放着一个本子,她走近了,才看出来是台词本,她在秦箫那里也看到过。
辛曼拿着车钥匙重新下了楼,去p&公司里去找秦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