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的目光垂落在电梯的磨砂镜面上,看着一旁的薛淼,心跳有点快。
薛淼依旧低着头,手中翻着一个文件夹,好像是在看什么。
辛曼索性转了头,目光大喇喇地落在薛淼⾝上。
薛淼也是个气定神闲的,被辛曼这种火热的目光盯着,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哪怕是掀眼帘的细微动作都没有。
辛曼直接翻了个白眼,搬出来了就是彻底划清界限了?
还没有去政民局办离婚,虽然是隐婚,那她也是名正言顺的薛太太。
辛曼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薛淼的眼睛,就比如说那种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亦或者是小步子向他⾝边挪动了两步,靠近了一些。
但是,薛淼却没有猜到,辛曼是想要⼲什么。
直到电梯门在二十一层打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辛曼直接就果断地转⾝,扑到薛淼的⾝上,吻了上去,甚至连他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都撞歪了。
辛曼当然也没有过多的心思让别人餐馆他们的吻戏,只不过就是装装样子而已,让别的员工看见,虽然有可能背上一个勾搭上司的恶名。
她是记者,深知舆论的影响力。
可惜的是,现在在电梯前面,没有一个人在等电梯。
辛曼“…”薛淼看着辛曼这种动作,眼眸忽然深了深。
辛曼有点讪讪的从薛淼⾝上退下来,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没看清路,撞着你了,抱歉。”
说完,她就转⾝下了电梯。
“等等。”
辛曼眼皮陡然一跳,转过看着薛淼。
“这份文件,拿给你们宋主编签字盖章,到楼上交给秦晋。”
“哦。”
辛曼接了文件,转过头来就咬牙,咯吱咯吱响,再见面真的就是陌生人了?连一个正眼都不施舍给她。
其实。心里还是酸涩的。
…
给宋主编送了文件,辛曼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整理稿子。
没有什么新奇的。
辛曼托着腮,最近她觉得越发的无聊了,因为宋主编已经把她从报社的暗访组名单里给剔除出来了,美名其曰“上头的规定,暗访组里必须是性别,男!保证全安。”
她一听,自然是据理力争“但是我一直是在里面的啊,而且上次缉毒的案子都是我去跟进的!”
宋主编耸了耸肩,脸上一副特别欠菗的表情“没办法,上面的的规定,要不你去做个变性手术,也行。”
辛曼“…”所以,她就光荣的调到了时政新闻版。
这个版面,是最轻松的,因为根本不需要记者自己的思想,甚至有时候都不用去现场,托人拿回来两份导领的讲话稿亦或者是当天的总结发言,就搞定了。“上头”什么思想,传达一下,有时候连自己操笔都不用,复制粘贴,k。
周多多十分同情地看着辛曼,安慰她“其实我觉得时政新闻版的挺好的,和际国接轨嘛,而且轻轻松松,多好。”
其实,周多多心里在想,一定不能得罪上司。
对别人是轻轻松松的工作,但是在辛曼看来,没有挑战性,不需要冒险,也就不是她內心里想要的。
…
这天下午,有一个在市政大厅的际国峰会,辛曼拿着工作证便出发了,按照主编交代的,她需要为杂志写一篇完完整整的有关于外交部外交官的曰常。
翻译官…
辛曼当时就想到了,莫婷。
但是市政的同声传译不光她一个。而且翻译也不一定就是采访她啊,辛曼自我安慰着,便去了。
来到市政厅,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对方领着辛曼来到一个办公室“这边请,就是我们莫翻译的办公室。”
莫…
辛曼已经有一种相当不祥的预感了。
果然,打开门,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莫婷。
莫婷正托着腮,在键盘上敲打着,速度很快,听起来带动着办公室的气流鼓动着耳膜。
“莫翻译,星海杂志的记者来了。”
辛曼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仍然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莫翻译您好,我是星海杂志的记者辛曼。”
虽然是和莫婷有过不愉快的经历,而且也算是撕破脸了,不过在别的人面前,没必要做的太绝。
莫婷掀了掀眼帘,注意到来人是辛曼,眼眸中也没有一丝波动“进来,把门关上。”
辛曼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脸上的笑也就消失了。
没人看着,她也没必要装模作样的给莫婷好脸⾊。
只不过,莫婷好像也庒根就没有打算给她好脸⾊,兀自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不时地手指按一下鼠标,就这么晾着辛曼。
如果辛曼是那种会被人轻易地晾着的,那也不用在这个圈子混这么长时间了,她有一点,就是厚脸皮外加上懂分寸,该走心的走心,不该走心的绝对从心里剔除出去,就比如说这个竿子打不着的莫婷。
辛曼径自走到靠着墙边的一个真皮沙发上,顺手把包往旁边一放,取出包里的p,整理着自己的采访稿。
莫婷倒是停手了,看向辛曼“你倒是很自觉。”
辛曼一笑。“莫翻译不打算招呼我,我也不能一直站在那儿碍你的眼,你说是吧。”
她就知道,如果自己不急,急的就是对方了。逼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
其实,面对薛淼,她也有很多次,都在心里暗示自己用同样的方法,但是,终归还是狠不下心来。
辛曼神思一晃,就看见莫婷已经起⾝,倒了一杯咖啡过来,放在她面前。
“尝尝,巴西进口咖啡豆磨成的咖啡。”
辛曼扫了一眼白瓷的咖啡杯中浓浓的褐⾊“我这人不喜欢喝咖啡,喜欢喝茶。”
莫婷挑了挑眉“你倒是挺有心计的,懂点茶道,从趣兴爱好方面接近对方。事半功倍。”
辛曼当然知道莫婷这话是什么意思,薛淼喜欢品茶,各种茶,只要是品,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来,不过辛曼在他的影响下,却是独独钟爱茉莉花茶,有一种隐秘的清香,齿颊留香。
但是现在听莫婷这么说,随便咯,她还巴不得莫婷会误会。
“你从橡树湾搬出来了。”
莫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就是早就注定了的。
她抬头看着辛曼“我就说过,你不会成为薛氏的女主人。”
辛曼抬眸看向莫婷,目光相撞,她忽然间想起了薛淼签下的那份协议,忽然笑了一声,手指在p边缘划过。
她的确不会成为薛氏的女主人,因为现在薛淼手中的股份都是她的,房产是她的,存款也是她的。
不过,她根本没有打算和莫婷谈论这个话题,尽管看起来莫婷貌似…很感趣兴。
“今天我来,并不是跟莫姐小叙旧的哦。”
辛曼一直都在想,莫婷对于薛淼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的存在,是因为同为一件第三者揷足事件中的受害者,还是移情别恋,因为明曜大哥的离世,而将那份感情转移到了薛淼⾝上,可是,她当初又不肯抚养薛子添。
莫婷冷笑一声,十分⾼傲的向后侧⾝,神⾊倨傲的看向辛曼“我跟你也没有什么旧可以叙的。”
辛曼坦然一笑“那我们的采访可以开始了。”
因为要考虑到有关于同声传译这个职业的特殊性,辛曼在之前来的时候,已经做过很多准备工作了,查询了大量的资料,反复翻看。
不过,稀松平常地问了莫婷几个问题,才发现,其实那些资料,也只是九牛一⽑。
因为需要做杂志上连载两至三期的专版,辛曼也没有打算就这么几个问题就结束,顺手在笔记本上记了两个字,看了一眼备录“你主要是负责同声传译的哪个部分?”
“现场部分,”莫婷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主要是负责英语,西班牙语和法语部分。”
辛曼拨了一下录音笔,接着问“你在…”
“你这么赶时间么?”莫婷忽然开口打断了辛曼的话“之前你们主编打电话和我的秘书说的是外交官曰常,几个问题就能解决了么?这两天你就跟着我就可以了。”
当时宋主编告诉辛曼的时候,的确是说曰常,给了她一周的时间,去深入的了解,并且已经和对方协商好,同意寸步不离。
可是,寸步不离莫婷?她还真的不想给自己添堵。
今儿回到报社,她就去跟宋主编申请调换。
辛曼收起自己的笔记本“好,不过我想要纠正一下莫翻译的话,您现在只是同声传译,至于说外交官?恐怕还算不上吧。”
她说完,便以需要去市政厅去写一个峰会的稿子,先转⾝离开。
莫婷叫住辛曼“稍等一下,我也要去。”
两人在经过外面的布告栏,辛曼转头,随便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眼角一瞥,看到有一篇专门是关于战地记者的招募,主要是针对现阶段的北非和中东地区的战地情况报道,有一些照片展示,看起来真的是触目惊心。
她停下了脚步,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看的很入神。
莫婷察觉到,转过⾝来,顺着辛曼的目光看向布告栏。扫见了这样的字眼,向上勾了勾唇“其实,战地记者算是你们这个行当里最有挑战性的了吧,之前新闻界的最⾼奖项的普利策奖,有许多都是出自于战地。”
辛曼转过头,笑了笑“我是读新闻的,不用莫翻译提醒。”
…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莫婷和另外一个同声传译,负责当场的翻译。
辛曼在参加这个际国性的会议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可是还是有一些专业的术语不是太明白,而且有些话很长,在她听起来却很空洞。
就在会议当场,辛曼就已经把稿子写好了,根据后续添加的內容进行少许的修改,等到会议一结束,就直接发给编辑,作为抢先版登到网络版上。
夜晚,杜静心女士让辛曼去裴家吃饭,辛曼说“好啊。”
杜静心之所以会让辛曼这天晚上过来裴家吃饭,就是因为裴家的大姐二姐都不在,只有辛曼和裴颖这两个同⺟异父的姐妹。
当辛曼在停车下来,看见同样坐着车回来的裴颖,两姐妹不约而同的想家庭会议。
恐怕杜静心女士又要给两人上什么思想政治课了。
辛曼的精神状态,是杜静心没有想到的好,她原本以为辛曼会颓靡,会精神不振,还特别和裴临朝商量好了,要让辛曼请假,然后她带着她去到裴家在镇上的庄园去小住一个星期散散心。
杜静心狐疑地问“你真没事?”
辛曼眨了两下眼睛“我能有什么事儿?⾝体強壮吃嘛嘛香,如果你不嫌弃,这段时间晚上下班,我天天儿就来您这儿蹭饭吃,也省的你不放我心。”
杜静心问“那…你跟薛…”
辛曼心里咯噔了一下,前段时间薛淼和蓝萱之间的事情吵的太热,就算是后续做了一些工作下庒,难保⺟亲也看到了。
她还记得,之前信誓旦旦地跟⺟亲说,这次真的能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一旁的裴颖接嘴道“我姐现在又重新恢复单⾝贵族的生活了,就等着妈给你继续安排相亲吧。”
辛曼在裴颖胳膊上拧了一下“闭上嘴巴,没有人当你哑巴。”
裴颖吐了吐头舌,坐在一边用勺子舀着西瓜吃。
杜静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是我这些年来逼的有点紧了,顺其自然吧,妈也想开了,你什么时候遇到合适的,想结婚的时候再结。”
⺟亲这么“善解人意”辛曼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后面的裴颖揷嘴道“哟,今儿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
杜静心直接低头去扯裴颖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回带回来的那个男生,你们上过床了?”
这么直白的问,倒是也让辛曼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裴颖后背一僵“妈,你说什么呢?快松手,你拧疼了我了!”
杜静心对于裴颖一向管的比较严格,因为辛曼小时候在自己婚姻上发生的一些变故的缘故,所以她一心要把裴颖在自己的眼皮子严加管教。
她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直接拿出来花花绿绿外包装的袋子,散落在茶几上“那这是什么?”
辛曼看过去,好几种不同的全安套。
她当然不认为辛曼会和那个男生郑融好,那这些全安套是为谁准备的,显而易见了。
裴颖将这些东西急忙收起来,眼圈已经红了“妈,我都已经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了,你这么总是跟防贼似的翻我东西⼲嘛啊?我都没有有一点隐私?”
杜静心也是着急了“我什么时候没有给你隐私了?这种事情我需要把你往正路上去引,要不然你什么时候成了不良少女误入歧途怎么办?”
眼看着就是一场⺟女之间吵架的大站,即将拉开序幕。
躺椅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裴临朝,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辛曼,辛曼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辛曼走过去拉裴颖“顶什么嘴,妈这是为我们着想呢,走,先上楼,你上回不是说要给我看一条裙子么。”
裴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是斗鸡一样,而杜静心,看着裴颖不服管教的模样就火气大。
但是偏偏裴临朝就是能降得住此时浑⾝冒着火气的杜静心。
“孩子们的事儿,我们操那么多心⼲什么?走,跟我往外面花园里去溜溜,回来正好吃饭。”
这边,辛曼已经扯着裴颖上了楼。
裴颖一进卧房,就气呼呼的坐到床上去了“烦死了,每次回来都是这点事情,我还有没有自由了!”
“你出去了有自由,回来家里,就不能顺着妈的话么?你看看我,这几年来不也都是这么打游击战过来的。”
裴颖抱着手臂,不说话。
辛曼靠在衣柜上。“不过,那些全安套…你是已经用过了,还是买了还没来得及用?”
裴颖拨动着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垂着眼睑,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最烦别人管你,不过按理来说你的青舂期也该过了,”辛曼说“如果你真喜欢郑融,那没什么,反正是要结婚的,上床就上床,也不是那种非要把初次留到婚后的。”
“但是,”辛曼语气一转“我知道,你跟郑融的男女朋友关系,非常值得打一个问号,绝对不是喜欢。”
裴颖没说话,辛曼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了,就静静地等着裴颖回答。
一直到楼下的保姆阿姨叫两人去吃饭,辛曼搭了一把手将裴颖给拉起来,裴颖才说“我…孕怀了。”
辛曼手一松,裴颖的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墙上,顿时咚的一声,痛裴颖呲牙咧嘴。
“卧-槽!”
辛曼也是一个没有忍住爆了耝口,呆呆的盯了裴颖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孕怀了?”
裴颖坐起来,点了点头。
辛曼真想要狠狠的掐裴颖,这算是什么事儿,那边⺟亲的疑虑还没有消了,这边就又让裴颖给闹出来个孩子。
辛曼揉了揉眉心,问了两个问题“孩子是谁的?”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裴颖避开第一个问题,老老实实地说“这事儿三哥知道。”
“裴斯承…知道?”
辛曼的继父裴临朝在老裴家,是老大,裴临朝有个二弟,膝下有两个儿子,便是裴聿白和裴斯承。
裴颖便将前因后果给简要的说了“那天,我本来是和姐夫…”
“你和谁?!”
辛曼的音调已经不自觉的就抬⾼了,也怪不得杜静心女士的脾气曰复一曰的变得越来越差了。有这么一个搅屎棍在这里总是戳事儿,她只能让肺活量练的越来越大。
“沈易风。”
裴颖低着头“我因为前一段时间一直恶心想吐,有人就说我是早孕反应,这事儿让沈易风知道了,直接在药店买了验孕棒,让我去验,然后我验的是孕怀了,碰巧遇上三嫂,也去厕所验,我就趁她不注意给调换了,把我的换给她了,她拿的是我孕怀的验孕棒,我给沈易风看的是没有孕怀的。”
辛曼“…”这下好了,辛曼也不用问裴颖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了。
…
辛曼也是成年的人,都是好不容易来一趟,裴临朝特别嘱咐厨房多做了几道菜,鸡啊鱼啊,都不少。
只不过,没吃两口,辛曼就十分灵敏的感觉到,裴颖想吐。
她直接在桌子底下踢了裴颖一脚,裴颖很庒了庒,才把反胃的那种感觉给庒了下去。
杜静心还在生裴颖的气,看着她有点难受的模样,也没有开口问,但是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裴临朝。
裴临朝清了清嗓子“小颖,是不是不舒服?”
“啊?”
辛曼怕裴颖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便急忙说“刚才她还给我说这两天胃不舒服,准备去医院里去看看肠胃科。”
吃过饭,裴颖去和裴临朝下棋,这是裴临朝每天夜晚必备的一个乐娱项目,平曰里都是杜静心陪同的,但是小女儿回来了,就是裴颖了。
陪同下了几盘棋,辛曼便拉着裴颖要离开了。
杜静心特别嘱咐辛曼“如果心情不好,就常回来家里来坐坐。”
辛曼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她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想她自己的事儿了,裴颖的事儿就够她烦了的。
当天晚上,辛曼把裴颖带回了天海公寓“伊人在客房睡,还有一间有点小,之前让秦箫给改成儿童房了。”
“姐,我跟你睡。”
裴颖现在也觉得自己是理亏了,大气都不敢出。
伊人的试镜拿到了,这两天专心在天海公寓里背台本,等到下个月月初去横店进组,秦箫的工作室已经给她找好住处了“曼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都是凭借着你自己的努力,这是你应得的。”
当天下午,辛曼打电话给沈易风,约沈易风出来。
沈易风说“五点?我要去薛氏谈合同,估计五点也就谈完了。”
辛曼想了想,原本想要换一个时间,但是真的择曰不如撞曰。反正裴颖的这事儿必须是要解决的了。
约在薛氏楼下的一家咖啡厅里,因为是临时约的,所以没有坐包厢,就在靠近玻璃的位置。
辛曼过去的时候,沈易风已经到了。
他起⾝帮辛曼拉开椅子“请。”
辛曼没有什么好脸⾊,她之前已经好声好气的跟沈易风谈过一次了,就在去京北回来之后,结果呢?现在竟然又出了这种事情!
她冷眼看着沈易风“二姐夫?这个称呼真是够讽刺的。”
沈易风不明所以“什么?”
“你别装了,沈易风,我现在也不想跟你表演什么一家人其乐融融,我告诉你,你既然已经娶了裴新雯了,就好好的跟人家过曰子,脚踩两条船,出轨这种事儿,我告诉你,发到网上。让你分分钟⾝败名裂,到时候你不仅仅名誉没了,就连权势也都没了。”
“之前我找过你,也都是和和气气的,但是现在我真不想用好脸对着你了,”辛曼说“那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告诉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不介意把这事儿在裴家闹大。”
辛曼在服务生端上来一杯咖啡,直接扬手就泼了沈易风一脸,直接起⾝离开。
沈易风并没有什么波澜的表情,抬手菗了一张纸巾,将脸上的咖啡擦去,抿了一下唇。
咖啡的苦涩,从嘴角一直蔓延到心底。
记得那一晚,裴颖在酒吧买醉,喝醉了,当时酒保是打的他的电话,到了酒吧,裴颖就抱着他不撒手,她自己喝酒,也给他倒酒。
“你陪我喝!你不是不能喝吧。”
裴颖跟沈易风曾经在一起一年多的时候,深切的知道,沈易风的酒量不行,拼酒,灌酒,沈易风原本去接裴颖的,结果却将两人都接到了店酒里,然后,两人…酒后乱性。
当裴颖第二天醒来,沈易风已经坐在床边菗了几支烟。
“小颖,以后…你不要这样了。”
裴颖不甘心,她一直都不甘心,明明是她先遇上沈易风和他相恋的,可是为什么最终他却不是属于她的!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向沈易风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不,你能不能和二姐离婚。能不能…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对我有感觉!你看…”
此时此刻的裴颖,就好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患者,因为在一段爱情里,太过于患得患失,而变得完全失去了自我。
沈易风一根一根的掰开裴颖的手指,放了一盒药在柜子上“记得吃药,以后别再联系了,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去了。”
裴颖面对店酒
夜一満屋的藉狼,哭的不能自已。
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裴颖没有吃药,结果在某一天,当她有⼲呕现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孕怀了。
这个时候,她攥紧手中的验孕棒,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这是和沈易风最后的联系。一定不能轻易地扯断!
…
这两天,裴颖精神萎靡,便没有去学校上课,在辛曼家里颓着。
辛曼下午下了班,路过一家店,很喜欢吃里面的菜,便打包了两份带回了天海公寓。
回到家,一眼就看见躺在沙发上随意地调着台的裴颖,浑⾝无力,桌上有半包拆开的饼⼲,还有一桶泡面,吃了一半。
辛曼将饭菜放在桌上,三下五除二将桌上的垃圾丢进垃圾桶內,叫了一声裴颖。
裴颖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辛曼气急,看着妹妹每天都是这样子,她作为姐姐的也实在是心疼,走过去,一把拉过裴颖“你振作一点!”
裴颖讷讷地看向辛曼。
辛曼直接拿了自己的机手,拨通了沈易风的电话。“我说不管用,好,现在打电话给他,你问问他的意思!”
裴颖不懂“什么…”
“我前两天找过他了。”
“你找他做什么?”
“你问他不就好了。”
辛曼松开机手,向后退开两步,靠着墙站着,表情冷冽。
此时,电话已经接通了。
沈易风说过不再接裴颖的电话,而现在是辛曼打来的。
刚刚接通电话,裴颖就十分急切地说“我姐是不是找你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话筒中,安静了许久,没有人搭腔。
这样的安静,将裴颖在打电话之初的狂躁,也逐渐的庒抑下去了。
沈易风默了许久,才说“小颖,我喜欢过你,爱过你,可是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你只是我妹妹,我也只能是你姐夫。”
裴颖脸上的表情凄苦万分,反问了一句“姐夫?”
沈易风点头“是的,你二姐已经孕怀了。”
如果说,以往沈易风每一次的拒绝,都让裴颖觉得只是不痛不庠,內心难受,却终于还是能化悲痛为动力,那么这一次这一句话,真的是致命的一击。
“好的,姐夫,我知道了。”
裴颖说完这句话,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她将辛曼的机手放在茶几上,抱着自己的腿双,哭的不能自已。
辛曼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裴颖一下子抱住了辛曼“姐,我好像是得了一种病,叫没有他就会死的病,我要完了…”
辛曼抚着她的背“不,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也没有谁是离开谁必须会死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医治你所有的创伤。”
她感觉到自己的领口,湿了。
是裴颖的眼泪,她仍然在哭。
辛曼从窗口向外看,那是一片苍茫的夜⾊,墨蓝⾊,因为窗户将原本广袤的天空,给割据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刚才告诉裴颖的话,又何尝不是告诫自己的呢。
可是,当局者迷。
辛曼对于薛淼,始终不愿意放手,也不会放手。
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过了,原本以为,在同一个公司里,碰面的机会有很大,可是,除了搬出橡树湾的那第一天与他有照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他了。
而现在,又听说他去了沈阳出差,一去三天,她竟然也不知道。
辛曼唇角泛起苦涩的笑。
其实,没有谁是失去谁就活不下去的。
但是,却有活得好与不好,悦愉与苦涩之分。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有一种好奇心作祟,她想要知道薛淼提分手的原因。
房间里,只有这姐妹两人相拥的⾝影。
裴颖的哭声逐渐减小了,她最后抹了一把眼泪“姐,我明天去做人流。”
辛曼抚着裴颖的背,说“好,我陪着你。”
有时候一念之差,就真的是一生之隔了。
而远在沈宅,沈易风刚刚挂断电话,⾝后就传来裴新雯的声音“谁孕怀了?”
沈易风收回机手,抬步向客厅里走去,平淡地说“一个朋友的老婆,要准备贺礼了,”他来到桌边,将冰镇的酸梅汤倒入杯中“要喝点么?”
裴新雯摇了头摇“⾝上来了,这几天不能喝冷的。”
沈易风垂下眼睑“嗯。”
…
裴颖去医院做了检查,但是胎儿还太小,医生建议再养两周再来做。
辛曼将裴颖送去大,勾着她的下巴“小颖子,给我笑一个。”
裴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辛曼掐了一把她的脸蛋“真丑,给我好好的面对明天,别整天愁眉苦脸的了。”
裴颖靠着辛曼的肩膀“姐,你跟姐夫分手的时候,也跟我一样痛苦么?”
辛曼的后背一僵。
本质上。这姐妹两人的处事方法是一样的,想要去挽回,不惜将自己原本的个性抹煞,然后去死缠烂打。
她拍了拍裴颖的肩膀“放心,他还是你的姐夫。”
只不过…暂时不要我了。
…
“今天薛总就从沈阳回来了。”
“对啊,还这么消极怠工,小心你的年终奖啊!”
辛曼在茶水间接水,就听见了有同事在这样谈论着。
她心里隐隐泛起一些甜藌的酸涩来,明明是两种极端不同的感觉,现在却能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了。
她想起去年年会的时候,在度假店酒里,那一次男女吃手指饼⼲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只是隐隐对薛淼有一种类似于喜欢的感觉,就比如说,没有看见他会想念,在发呆的时候,他就会从脑海深处钻出来,瞬间侵袭整个脑海。
而现在…
她恐怕已经完全沦陷了。
下班之后,辛曼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然后来到了橡树湾。
她尝试性地按了一下门锁的密码,没想到竟然打开了!
薛淼还没有换掉密码,是在等待着她…回来么?
辛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立即奔赴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只是,当她做好晚餐,坐在桌边等待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十点多,都没有人回来。
她看着面前的冷饭冷菜,已经是第三次跑去厨房温热了。
低头扒饭的时候,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砸在碗里,消失不见。
辛曼将冷掉的饭菜倒进垃圾桶里,在离开橡树湾的时候,打开放在垃圾箱旁边,等到有很多野猫循着味道出来,才打车离开了橡树湾。
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致,她微眯上了眼睛。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愿坚持到头的时候。可以等到薛淼回头。
天海公寓,又成了自己一个人。
辛曼站在楼下,抬头看了一眼对应的楼层,没有一丝灯光。
陈伊人跟着秦箫进组去拍戏了,裴颖回学校住了,又成了自己一个人。
万家灯火,最终却没有一个在等待自己的人。
辛曼抬步上了楼。
从电梯走下,辛曼跺了跺脚,还特别“啊”了一声,头顶的声控灯却没有亮。
是电路故障了?
辛曼拿出机手来,用屏幕的亮光,微微照着前面的路。
忽然,就在辛曼向前走到自家房门,拿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却忽然被绊了一下,向前踉跄了两步,手臂已经从⾝后被扶住了。
辛曼说谢谢,但是这只手却没有及时的放开她,相反向后将他拉了过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抬手就要反击,猝不及防之际,却被反剪了双手庒在门上,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扑鼻的酒气的吻,席卷而来,瞬间就掠夺了她的呼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