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简单吃了点东西,海亮牵着二丫的手,领着猎狗走下了大梁山。
两个人欢快地走在山道上,四周是一望无际白茫茫的大雪。
王海亮长大了,已经十九岁,成熟男人的轮廓在他的⾝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浓眉大眼,⾝躯魁伟,鼻梁⾼鼓,嘴唇上退去了淡淡的茸⽑,转而换上的是一层稀疏的络腮胡须。
他的样子很帅,招人待见,很多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都跟狗看到红薯皮那样,庇颠庇颠往上蹭。
他的父亲王庆祥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非常出名,老实忠厚颇有威望,但三脚踢不出一个庇。
门里出⾝,自会三分,因为经常给村里的人看病,王海亮小小年纪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神医。
大梁山是神山,非常雄伟,就像四根屋顶上的大梁横立在那里,将疙瘩坡附近五个村子围得密不透风,大梁山也由此得名。
村子里很穷,山里也没有路,山里人很少出去,山外人也很少到这里来,村里的姑娘都梦想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过城里人的生活。
但凡走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看着村子里的姑娘越来越少,光棍越来越多,海亮娘急的跟旗杆上的猴子似得,上蹿下跳。
她希望海亮早早娶个媳妇,生一大堆儿子,好延续香火。
可没想到这小子不争气,相亲一次吹一次,胖的不行,瘦的不要,不胖不瘦的又搞不到手,真他娘的急死人…难道你想娶天上的仙女?
王海亮牵着二丫的手下了山坡,二丫蹦蹦跳跳燕子一样欢快。
很快,进了村子,来到了二丫的家门口。
海亮说“二丫,你进去吧。”
二丫恋恋不舍“海亮哥,你啥时候再找俺玩?俺还想跟你到山里去打狼。”
海亮噗嗤一笑“怎么,不怕再尿裤子了?”
二丫的脸一红,小嘴巴一噘“不许笑话人家,不理你了…”女孩子⾝子一扭进了院子,走出老远还冲着门外张望。
闺女一晚没回家,二丫的爹张大⽑跟她娘大白梨都等不及了。
张大⽑是个殷实的庄稼汉,也是疙瘩坡的村长,他虎着脸坐在门台上吧嗒吧嗒菗烟。
他的媳妇大白梨正在转圈圈,驴子拉磨一样,着急地不行。
他们可就这么一个闺女,二丫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从学校到家至少五里多,必须要翻过葫芦口。
那一代可有狼,万一闺女有个好歹,后半辈子可咋活?
说不定闺女已经进了野狼的嘴巴,被狼王拖进了狼窝。
大白梨都哭了,两只拳头在男人的肩膀上拍打“你还愣着⼲啥?还不快去找?!二丫如果有个好歹,娘老跟你拼命!”
张大⽑终于将烟锅子从胡子拉碴的嘴巴上子套来,抬手在门墩上啪啪磕⼲净了烟屎,然后卷起来别在裤腰里,打算叫人上山去找闺女。
还没走出门呢,哪知道二丫一蹦一跳回来了,女孩子欢快地像只小⿇雀,嘴巴里还哼着歌。
刚才还急得火烧火燎,一看闺女回来了,张大⽑的老脸再次耷拉下来,怒道“你…⼲啥去了?”
二丫没有意识到父亲脸⾊的难看,她还没有从昨天跟狼搏斗的激动跟喜悦中摆脫出来。若无其事说“上山去了…咋了?”
“这么说你在山上过的夜?”
“是啊。”
“跟谁?”
“还能有谁?王海亮啊,俺回家的时候遇到了狼群,是海亮哥救了俺,我们还一起打死了三条狼,天⾊晚了,俺俩就在山洞里睡了一觉。”
张大⽑一听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首先看到的是闺女的服衣,二丫的棉裤不是自己的,分明就是王海亮的。
服衣都换了,这还了得?他气得脸⾊发紫,嘴唇发抖,颤颤巍巍怒道“这么说…王海亮跟你一块睡了?”
二丫说“是啊,山上冷,到处是雪,当然靠在一起睡了。”
啪!一级耳光菗了过来,正菗在二丫白雪的脸颊上,女孩子的脸蛋鼓起来老⾼。
“你个不知羞聇的野丫头!有家不回跟着男人在山洞里觉睡,还知道羞聇不?瞧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