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开帐篷帘子,海亮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古丽正在跟一只白狼搏斗。
白狼的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呲牙咧嘴要咬向古丽的脖子。
王海亮顾不得考虑其他,猛地举起铁弓,手中扳机一口,一根利箭呼啸而出。直奔白狼的脑袋射了过去。
其实这样是很危险的,万一准头不好,一定会射中古丽。
可眼前的情景根本容不得他考虑那么多。
海亮对自己的箭法是深信不疑的,几年的时间都是箭无虚发,百步以外穿透一颗杨树不是问题。
那根利箭不偏不倚,嗖的一声从野狼的右眼穿了过去,直接将它的脑袋穿透。野狼一个翻⾝,在被窝里打起滚来。
王海亮怕它咬伤古丽,不敢怠慢,飞⾝扑了过去,一脚踩在了野狼的肚子上。
腰⾝一哈,一只手抓住野狼的脑袋,用力一拧,咔嚓一声,那头健壮的公狼脖子就被海亮扭断了。
王海亮的动作⼲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掐死一条野狼,跟拍死一只耗子那么简单,英勇不减当年。
古丽嚎哭一声扑进了王海亮的怀里,猛地就把海亮抱紧了,女人嚎啕大哭。
王海亮搞不明白古丽为啥抱着自己,这么的感动。
开始的时候觉得可能是救了女人,女人感动才这么做的。
糟糕,不能这样,被他男人看到了咋办?还不跟老子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海亮赶紧把女人推开了,问:“你没事吧?”
古丽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脸蛋腾地红了,擦擦汗说:“没事…对不起。”
海亮一眼看到了古丽旁边的小女孩。
他觉得,这一定是古丽的女儿,因为买买提老人曾经说过,古丽是做了⺟亲的女人。
小女孩瞪着一双迷惑不解的大眼看着他,眼神里有喜悦,也有崇拜。
三更半夜的,帐篷里黑乎乎的,王海亮看不清古丽的脸。
古丽也好像害怕海亮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一样,第一时间抓起旁边的红纱,再次将脸遮盖了起来。
王海亮红着脸问:“你…没事了吧?”
古丽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海亮说:“那好,你照顾孩子,我到外面帮着牧民打狼。小心点。”
王海亮站起来就要走,哪知道刚刚迈出一步,忽然,古丽旁边的小女孩喊了他一声:“姐夫,你别走!”
一声姐夫不要紧,王海亮就被闪电劈中了,浑⾝一抖。
这是多么陌生的称呼啊?
他慢慢转过了⾝,看着那个小女孩说:“小姑娘,你怎么叫我姐夫啊?应该叫我哥哥。”
小女孩说:“你是,姐姐说你是她男人,因为只有姐夫才会过来救姐姐的。”
王海亮迷惑不解,看了看古丽,古丽冲那小女孩怒道:“不许胡说,叫哥哥,这是…海亮哥哥。叫啊。”
小女孩喊了一声:“海亮哥哥,你知道我姐夫在哪儿吗?”
王海亮只好尴尬笑笑,心说,你姐夫是那颗靓葱?管我个庇事!
但是看着那女孩俏皮的样子,还有那种深入肺腑甜糕般的声音,海亮根本骂不出脏话。
只好安慰她说:“小妹妹,我不认识你姐夫啊。乖了,陪着你妈觉睡,哥哥出去打狼了。”
王海亮安慰了她一句,已经奋不顾⾝冲出了帐篷。
现在他没时间跟一个小姑娘纠缠,外面的人都火烧庇股了。
小女孩看着海亮的⾝影消失,迷惑不解看了看古丽,问:“姐姐,你不是说姐夫会来救我们吗?为什么是海亮哥哥?”
古丽一下子将小女孩抱在了怀里,顿时泣不成声:“姐姐骗了你,他…不是姐夫。”
王海亮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古丽就是十年前掉下山崖的二丫。
而旁边的小女孩妞妞,跟二丫是没有关系的,她只不过是买买提老人的孙女。
直到十年以后,二丫再一次返回大梁山,他才明白这一切。
…
王海亮冲出了帐篷,外面果然已经是火烧庇股了。
灯笼、火把、手电筒一起照亮。
无数条野狼的⾝影从雪地上划过,牧民已经跟野狼打做了一团。
猎犬也已经跟野狼咬做一团。
草原上的牧民都非常雄壮,几乎个个⾝经百战,他们拥有多次跟野狼作战的经验,所以都不是很慌张。
他们有条不紊,各自护住了自家的羊群,纷纷举起猎枪向着野狼发射。
上级对牧民的政策是非常宽大的,牧民们有持枪的权利,因为它们要随时跟野狼和草原上其他的野兽进行搏斗,保护财产的全安。
这里是一大片草场,并不是一望无际看不到边的草原,而是阿尔泰山脚下的一片牧区。
不远处就是巍峨⾼挺的大山,大山已经是一片银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素装。
每年的冬季这里都是一望无垠,被大雪覆盖,而到了夏季,就会鲜花盛开,羊儿像云团那样在草地上吃草。
这里的天比别处的天更加明朗,这里的空气比别处的空气更加清新,这里的花儿也比别处的花儿更加灿烂。
王海亮的运气很不好,没有赶在花草盛开的夏季,也看不到阿尔泰山迷人的风光,这让他大失所望。
偏偏又赶上狼群的袭击,打扰了他的清梦,海亮的心里就不免有点微微恼火。
群狼就像一片片嘲水,蜂拥而来,又蜂拥而去,在每一片羊群里肆意横行。
那些猎狗跟牧民都有点手足无措。因为狼群的数量太多,呜呜丫丫一片。
而且它们浑⾝白⽑,跟羊群的颜⾊差不多,又赶上半夜,很多人分不清那一只是狼,那一只是羊,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群在羊群里飞跳,扑咬。
买买提老人也起来了,他是这一片牧区的族长,经验丰富,辈分极⾼,深受大家的爱戴。
老人是非常有经验的,一下子拉住了海亮,怒道:“海亮,回去!你不能有危险,你是我们牧民最尊贵的客人!”
买买提老人害怕海亮受伤,王海亮却笑了笑说:“爷爷,你太小看我了,我们大梁山的野狼比草原狼厉害多了,我会怕他们?”
“什么?你会打狼?”老人不解地问。
海亮呵呵一笑:“放心,我有把握将它们一举击溃,你就瞧好吧。”
王海亮的眼神不住地踅摸,他在寻找,寻找头狼的下落。
只要找到狼王,将它一举拿下,这些狼就会群龙无首,不战自退。
海亮知道每一群狼在发动攻击的时候,必然会有一条狼王在不远处指挥。
狼王一般是不参加攻击的,它只会坐享其成,分食其它野狼拉回来的战利品。
狼王是狼群的精神领袖,所有的野狼都对它言听计从,马首是瞻。
除非是狼王年老以后,有新的狼王取代它的位置。
狼王很好辨认,个子最大,⾝材最雄伟,最霸气十足的那条狼,一定是狼王。
这时候的白⽑狼王正蹲坐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聚精会神看着下面这场厮杀。
旁边是它的噤卫军,那是几条⾝材⾼大的成年公狼。
它们目不转睛,⾝材英姿飒慡,眼神里露出不可一世的狰狞霸气。
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它们草原霸主的地位。
狼王蔑视着这一切,它调度有方,深谋远虑,不但瞅准了最佳的攻击位置,也瞅准了最佳的逃走位置。
但是它算露了一点,那就是这次的大草原跟平时不一样。
因为草原上来了两个非常棘手的敌人,这两个敌人一个是⾝经百战的獒王黑虎,另一个就是所有群狼的克星王海亮。
狼王已经出派一股小分队将黑虎调开了,可是他没想到王海亮会在人群里。
当白⽑狼王钢锥一样的眼光跟王海亮的眼光四目相对时,它的⾝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草原牧民那么庞大的⾝材,但是他眼光里却闪出两条非常凌厉的精光。
那两道精光是让人胆寒的,那是一股不服输的豪气,也是一股遇到对手以后欣喜若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霸气。
从海亮的眼神里,白⽑狼王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不容易对付的对手。
白⽑狼王居⾼临下,它发现了王海亮,王海亮的眼神也死死盯住了它。
海亮一眼就看出它就是狼王,跟旁边的几条狼比起来,它鹤立鸡群,生生比其他狼⾼出去一头还多。
⾝材非常的威武,好比一头雄狮。
冷风吹动着它的皮⽑,皮⽑被根根撩起,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它是一头庞大的北极熊。
两年前,大梁山也出现了白⽑狼群,同样有一只白⽑狼王。
那群白⽑狼跟大梁山的⻩狼群一直在对峙,一直在争斗,不但争夺食物,也争夺地盘。
到现在为止,那群白⽑狼跟狼孩导领的⻩⽑狼整整对峙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各有输赢。
白⽑狼在大梁山至今没有自己的领地,也没有自己的狩猎范围。
因为狼孩子的聪明,机智,強壮,生生将白⽑狼群制止在大山以外的丘陵地带,不让它们踏入深山半步。
王海亮不知道这群白⽑狼跟大梁山的白⽑狼是不是一个品种。
这里距离大梁山数千里之遥,这里的狼群不可能翻越几千里的平原跟丘陵,到达大梁山。
究竟大梁山的白⽑狼从哪儿来的,海亮根本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大梁山的白⽑狼群跟阿尔泰山的白⽑狼都非常凶狠。
它们的个子更大,攻击力更強悍,也更加忍残。
王海亮冷冷笑了,手里的弓弦再次拉満,稳稳搭上了一根利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爬上半山坡的时候,手里的弓弦就嘣响了,目标正是白⽑狼王的脖子。
等白⽑狼王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根利箭带着吁吁的哨子声迎面飞来,直奔它的面门。
把狼王吓得一缩脖子,大巨的头颅一摇,那根利箭贴着它的耳朵根就飞了过去。
我靠!白⽑狼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一时间吓得傻了。
只一愣的功夫,王海亮的⾝影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
来到跟前,距离太近,手里的弓箭就不管用。
王海亮扔掉了手里的铁弓,蹭地子套了小腿上的那把匕首,冲着狼王的咽喉就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