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啊?咋办?难道老子就这么永垂了?
他抓耳挠腮,左右徘徊,也心乱如⿇。
忽然,他眼睛一亮,瞅到了树杈上一根耝壮的枯枝。
那根枯枝手臂耝细,是大树上烂掉的一节。枯枝上已经没有叶子了,变得⼲枯,也腐朽了。
张大⽑急中生智,一下子抓起枯枝,咔嚓一声掰折了。
他要用这根棍子跟熊瞎子搏斗。
熊瞎子撅着肥大的庇股,头朝下爬得正欢,张大⽑不知道该攻击黑熊的那个部位。
反正啥也看不到,乱捅吧…于是他抄起半截树枝,朝着黑用的后面一个劲地乱杵,几乎爆掉黑熊的花朵。
张大⽑的攻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黑熊的弱点很多,第一个是心脏,第二个是眼睛,第三个就是后门了。
那后门的地方最害怕人的攻击。
张大⽑几棍子下去,其中一棍子正好杵在了黑熊的后门上,黑熊受到粹然一击,花朵一紧,浑⾝一震,打了个哆嗦。
黑熊已经快要爬上了树⼲,来回一抖,上下这么一晃荡,四只爪子再也抓不住树⼲,蹄子一松,一个倒栽青葱,从树⼲上叽哩咕咕滚了下去。
它的⾝体庞大,砸下来的力量也庞大,咣当一声,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
那黑熊被砸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嗷地嚎叫一嗓子,打个滚就跑。
它的⾝影扎进玉米林不见了。
张大⽑发现黑熊滚了下去,这才松口气,服衣湿透了,浑⾝虚脫无力,比⼲了一天的活儿还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树上出溜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提着裤子回到家的。
走进家门的时候,媳妇大白梨早就睡了,张大⽑拉亮了电灯。
大白梨被惊醒了,睁眼一看,女人吓一跳:“他爹,你咋了?”
张大⽑一下子爬在了炕上,说:“好险,好险,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熊瞎子。”
“啊?熊瞎子?被咬伤没有,俺瞅瞅,俺瞅瞅。”
大白梨非常关心男人,起来给张大⽑检查伤势。
张大⽑没受伤,就是吓得不轻,裤子上都是泥,还臭烘烘的,除了屎尿就是树叶子。
“他爹,你这是咋了?裤子咋湿了?”
张大⽑说:“你被熊瞎子追的跟兔子一样,也会吓的屙酱尿醋,还不快点找服衣给我换上?”
大白梨这才如梦方醒,找件⼲净的服衣,帮着张大⽑换上了。
这是张大⽑第一次遇到那熊瞎子。总算是有惊无险。
大梁山的熊瞎子不怕人,常常从山上下来,偷地里的庄家吃。
舂天的时候偷蔬菜,夏天的时候偷甜瓜,西瓜,秋天偷玉米棒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跟黑熊面对面遭遇,张大⽑还是第一个。
自从那次见到熊瞎子以后,张大⽑吓得在家病了七八天,一个多礼拜才好转。他一直没有上班。
再后来,张大⽑将这次事情跟王海亮说了一遍,王海亮,张建国,还有憨子,全都笑得爬不起来。
张大⽑怒道:“你们笑个⽑,还好是我,换上你们,说不定就被熊瞎子吃掉了。”
海亮说:“大⽑叔,还好这次幸运,你逃出来了,记住,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跑,也别爬树,那黑熊别看笨,即是长跑冠军,也是爬树冠军,很难逃掉。”
张大⽑白了他一眼:“那你说咋办?难不成就那么等死?”
海亮说:“不是等死,是装死,远远看到它,下趴来装死,黑熊对死人没趣兴。”
张大⽑说:“放庇!我都跟他面对面了,怎么装死?你以为黑熊是****啊?”
张建国,憨子,小燕,几个人笑的更厉害了。
张大⽑在工厂说一不二,他的辈分大,又是二丫的爹老子,村里的群众都照顾他。
他就是看看大门,啥活也不⼲,每天的趣兴就是搬个马扎,坐在工厂大门口,瞅着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看。
看小媳妇大姑娘的胸,也看小媳妇大姑娘的庇股。
这是他唯一的嗜好。
他还为那些女人们评了等级,分了名次。
工厂的女工,小燕的胸最大,是典型的奶牛,特别是生完孩子以后,那奶水充足,源源不断,一晌的时间不给孩子喂奶,就鼓胀地像两个大气球。
喜凤嫂的庇股最圆,也最好看,走起来扭扭哒哒,像两个磨盘子。
其次就是李家的二闺女,孙家的大媳妇,张家的外甥闺女,还有王家的三嫂。
张大⽑老了,状态大不如前,对大白梨的趣兴在逐渐退化。某部分的功能也在逐渐退化。
他就是过过眼瘾。
不可否认,张大⽑很贪美,是个老无赖,就这个德行。
有时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被他看的发⽑,只能躲着走。
张大⽑第二次遇见那个熊瞎子,是半个月以后的晚上。
那熊瞎子跟张大⽑有缘,黏上他还不走了。而且一直在寻找张大⽑进行报复。
狗熊记住了张大⽑⾝上的味道,也记住了他那次用臭粑粑雷砸它的面门。
本来,它在玉米地可以饱餐一顿,是张大⽑无意中搅了自己的美餐。
黑熊第二次跟张大⽑打斗,是半个月以后,王海亮工厂的门卫室,张大⽑跟王三嫂觉睡的时候。
最近,张大⽑看上了王家庄的王三嫂。
王三嫂年纪不大,不到四十,女人守了寡。
从前,三嫂的男人同样是大梁山的民工,跟着海亮一起修过路。
大暗病那年,三嫂的男人不规矩,跟土窑里的小燕好上了,染上了暗病。
那时候感染暗病的人很多,大部分人都没有躲过去,王三哥就那时候病死的,尸体被埋在了村南的⻩土岗子上。
三哥死了以后,三嫂没怎么难过。
八王蛋,竟然背着娘老去找小燕,还惹了一⾝病,死了也活该,不屈!
所以她一滴泪也没掉,反而感到了解脫。
三嫂二十多岁守寡,一只熬到现在。不缺吃,不缺喝,就是发愁晚上没有男人陪。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昅尘土。女人三十郎当岁,正是虎狼之年。
她憋得难受,每天晚上跟⺟猫那样嗷嗷乱叫。
大暗病以后,村子里的男人女人安分守己了很多,因为害怕染上病,所以三嫂想偷人,可又不敢偷人。
最近,张大⽑每天早上上班,晚上下班,都搬个马扎看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一来二去,两个人频频暗示,暗送秋波,就勾搭到了一块。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张大⽑好沾女人便宜,王三嫂也迫切需要安慰,她们是臭味相投。
开始的几天,两个人只是打情骂俏,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
再后来,就凑合到一块,说不完的话,你一句我一句,就像两只啄米的鸡。
那天工厂加班,下班晚,天⾊黑透了,工人才陆陆续续走出工厂。
张大⽑发现工厂的人光走了,赶紧关上了大门。
张大⽑尽职尽责,王海亮把他当爹老子看,他把海亮当做⼲儿子。
那工厂就跟自家的一样。
他晚上都住在工厂,睡门卫室,门卫室里有电视,有茶水,还有象棋。
有时候,村子里的老年人也找张大⽑拉闲话,还排开棋盘杀一盘。
厂子空了,没人了,张大⽑将工厂关闭。准备看电视觉睡。
哪知道刚刚走进屋子,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啪啪啪,啪啪啪:“大⽑哥,开门,开门啊。”
张大⽑赶紧拉开门,问:“谁。”
外面的人说:“我。你三妹子。”
张大⽑一愣:“你咋还没走?”
三嫂说:“刚才下班,我去厕所了,拉了个稀里哗啦,出来的时候人就光走了,大⽑哥,你开大门,俺要回家。”
张大⽑说:“天恁晚了,你回家做啥?也没人给你做饭。”
三嫂是孀妇,不但没男人,也没儿女。当初连个崽子也没有留下。
她回家是一个人吃,一个人喝,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
躺炕上也是一个人。
张大⽑说:“三妹子,正好我这儿做了饭,你吃了再走吧。”
三嫂说:“才不呢,俺跟你一起吃饭算啥,村子里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你开门,俺要走。”
张大⽑说的是客气话,老实说,他虽然喜欢三嫂,可还不敢留她过夜。
他听了王海亮的话,不给孩子惹事,也不给孩子找⿇烦,免得海亮为他擦庇股。
于是,张大⽑说声好,哗啦啦拿出钥匙,给三嫂开门。
门刚刚打开,错开一条缝隙,三嫂准备走。
可女人迈出一步,嗖地一下又回来了,还吓得尖叫一声:“啊…”一下子扑到了张大⽑的⾝上。
女人两只手臂抱上了张大⽑的脖子,两只脚也挂在了他的⾝上。
张大⽑赶紧问:“咋了?咋了?外面有啥。”
三嫂的眼睛不敢看,死死勾着张大⽑,面如土⾊:“熊啊,熊,外面有熊瞎子。”
“啥?熊瞎子?我瞅瞅…”
男人将门再次错开,探出半个脑袋,向外瞅了瞅。
这一看不要紧,张大⽑同样吓得嗷地一嗓子,咣当将大门关闭了,上好了门栓。
外面果然有一只黑熊,就是上次张大⽑遇到的那只。
工厂修建在村外的野地里,这里距离村子远。
王海亮一般不让工人加班,即便加班,回家的时候也是几个人相跟着。
可最近工厂的生意红火,供不应求,他不得不让女工们加班。
那些人也乐意加班,加一小时班,可以多拿一晌的加班费。
三嫂今天倒霉了,一个人落了单,出门就碰到了熊瞎子。
那熊瞎子还是直立着,跟张大⽑来了个脸对脸。
张大⽑认出了它,它也认出了张大⽑。它们是老相识了。
黑熊瞅到张大⽑,那怒气就不打一处来,奶奶的,上次就是这老家伙,用臭粑粑雷砸老子的,我跟你没完!
张大⽑拉上了门栓,浑⾝筛糠。
他不知道是喜是忧,忧的是,外面有个冤家对头,熊瞎子不好对付。
喜的是,三嫂扑进了他的怀里,跟他贴的那么紧。
现在是夏天,他们⾝上的服衣都不多,靠的那么紧,几乎是⾁贴着⾁了。
张大⽑还闻到了三嫂⾝上化妆品的香气,女人的⾝体紧绷绷的,圆鼓鼓的。抱着就是那么惬意,那么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