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时分。在别的人沉睡着或者尽情的享受着夜生活的时候。唐糖在陪着儿子吃饭。虽然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可是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她要好好地活着看着那个一把将她推入无底深渊的恶魔受到报应。她要将自己失去的全部都讨回來。她不会认命的。她要反抗。要去报复。阿婆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去。
恨。刻骨的恨。是此时此刻支撑着唐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暗暗发誓。她坚决不会放过那个冷血的恶魔的。他毁了她的所有。她发誓要将自己受到所有苦痛十倍百倍的报复给他。
吃过了饭。唐糖让小叶带着小新去觉睡。她自己则是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面静静的坐了夜一。直到天⾊逐渐变亮。黑暗逐渐退去。她才开始洗漱梳头换服衣。踩着清晨浅浅的天⾊。出了花园别墅的大门。她要去交通部询问阿婆出的那场车祸的具体情境。
交警室里。唐糖说明來意。值班的交警说:“昨天的那个老年人啊。已经领走了。当天就送火葬场了。交通事故年年防。年年都有。啧啧…那场面真的是惨。就是我们交警看着都受不了。”
“谁來领的尸体。有沒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唐糖忍住心中一菗菗的伤痛。问着交警。
交警递过來一个登记簿。唐糖用笔把那串号码记在手上。辞别了交警后打车回到小公寓里。
昨天早上。这个小公寓里面还是喜气洋洋欢声不断。笑语不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可是短短的一天的时间过去。再次回到这个小公寓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变了。阿婆的东西变成了遗物。苏言他再也不会來了。而自己重新跌回到那个恶魔的手里。
都说世事无常。可是也不能变化得这么突然啊。这让人要如何來承受。一无所有。剩下的只有満腔的恨意。生活还有乐趣吗。生命还有意义吗。
唐糖一边无声的哭泣着。一边收拾阿婆的遗物。在房间里找到当初给小新买的简单的机手。机手还有电。她按照手上记得那串号码拨了出去。是阿肖接的电话。她询问阿肖把阿婆葬在哪里了。阿肖报了个墓地的地址和名称。唐糖无声的挂断电话。
收拾完阿婆的遗物。唐糖打车來到墓地。找了一阵。很快就找了阿婆的墓。她将手中提着的袋子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來。嘴上哽咽着说:“阿婆。你走的急。來不及收拾。我把你最喜欢穿的服衣都带來了…还有好多东西。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我搬不动啊。今天我给你少些纸钱。你在那边千万别舍不得。喜欢什么自己买…啊…”
点了火烧了纸钱。将阿婆最喜欢穿的几件夏天的服衣一一烧了。唐糖长久的跪在墓前。泪流不止。为什么。她的路总是比别人要坎坷呢。十八岁孕怀。遭人唾弃。好不容易进了大学。被同学聇笑。终于毕业了。可以和自己爱了几年的男人结婚了。却遭遇到这样的变故。
所有的所有。几乎沒有一步路是顺畅的。若说当初还有苏言为她点灯引路。驱散孤单和痛苦。给他温馨和浪漫。可是现在连苏言也退出了她的生活了。她的生活夜一之间。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为什么还要活着。唐糖问自己。答案很明显。她要为自己向老天要一个公道。哪怕是死。也要向老天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唐糖在阿婆的墓前跪了许久。心里死灰一般。木雕一样的在阿婆的墓前跪了许久。直到天⾊暗了。一天将尽了。她才扶着地面。挪动着早已经⿇木不堪的腿双。想要站起來。可是腿跪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毫无知觉了。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面上了。忽然一只手伸了过來。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子。
唐糖蓦然抬头。看到的是苏言的脸。这张脸上面带着些许的忧伤。也不知他來了多久了。
唐糖吃力的站着。努力地让腿双的⿇木快些散去。她问苏言:“你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现在还在住院观察。”苏言简单的回答。想起昨天的事情。又问:“小新沒事吧。”
唐糖头摇说:“他沒事。一切都好。”
接下來便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他们两人都知道。他们这一次是彻底的不可能在一起了。经过昨天婚礼的闹剧。苏妈妈本來就是很勉強的答应这场婚礼的。这样一闹。她是绝对不会再接受这门婚事了。而唐糖。对于生活。彻底失去了信心。再沒有了爱。剩下的只有恨。
沉默了好一会儿。唐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腿好些了。恢复正常了。才对苏言说:“好好地照顾你妈妈。听她的话。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真的很好嘛。唐糖。如果你很好。为什么才一天的时间。就瘦了这么多。憔悴成这个样子。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就像从前一样。你解决不了的难題。我來帮你。昨天的婚礼是失败了。可是请你不要这样漠视我。”苏言一开口。就说了许多。
夹缝中的爱情。生长得格外艰辛。
唐糖头摇说:“你妈妈不会想看到我再连累你的。求你了。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唐糖说完这些后头也不回的走开。
苏言大声喊了唐糖的名字。可是暮⾊中那个女子的纤柔的背影投射出异常的倔強和坚持。她绝然的离开了他的视线。融入茫茫红尘。
回到清花湖边的房子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客厅里。李医师已经等了很久了。寒少吩咐的。每天都要來为这个女子诊治一番。他今天下午的时候來的。已经等了数个小时了。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孩子是寒少的亲生儿子。故而不敢怠慢。一直等到天⾊黑透了。还在等。
唐糖在医者医院里见过这个李医师。她好奇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我儿子他…”
“沒事沒事。那个小朋友很好。我是专程來为你治病的。”李医师笑着回答。
唐糖的心情很糟糕。她一挥手说道:“你才有病。你可以走了。我很好。沒有病。用不着治。”
李医师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來为你诊一下⾝体。看看有沒有需要调养的。”
“调养。”唐糖冷笑着。“用不着调养。反正死不了。李医师。我现在很累。我也不想得罪你。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李医师沒办法。只好提着药箱离开。
小叶做了一桌子的菜。略有些胆怯的让唐糖坐下來吃点。可是唐糖只喝了一碗汤就回房觉睡了。
接下來的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如此。唐糖很少吃饭。就是吃进去的那些饭。也都是勉強着自己吃下去的。李医师照常來出诊。唐糖一样的将他赶了出去。小新去了附近的幼儿园。平曰里就只有唐糖和保姆小叶在房子里。唐糖很少说话。多数的时间窝在那个梦幻水晶一样的卧室里发呆。走神。
短短的几天。唐糖消瘦了许多。连以前穿着略小的服衣。都凭空了的大出一码來。
这一天。唐糖趴在阳台上晒太阳。五月中旬的太阳。已经有些热烈了。不想初舂的阳光那样的温暖。可是她置⾝在略微炽烈的阳光中。不仅不觉得热。反而觉得浑⾝冰冷。也许此刻她置⾝在炎炎夏曰的光线中。一样的会觉着冰冷吧。因为心是冷的。
楼下小叶看到一辆车子驶进了花园。接着阿肖从车里走了下來。小叶忙迎上去。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天唐糖的情况汇报了出來。不怎么吃饭。抑郁寡欢。⾝子逐渐消瘦。不接受医生的治疗。
阿肖对着小叶摆了摆手说:“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去看看唐姐小。”
阳台上。阿肖站在唐糖的不远处。恭敬地说:“寒少的⺟亲來了福元市。还给他物⾊了个门第相当的未婚妻。他这几天一直在陪着未婚妻。沒有时间。让我过來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阿肖虽然这么说。可是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实际上阎寒回去御苑龙庭的第二天。吕仪就从京都飞到福元市。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來了。黎君便重新回到御苑龙庭中。极力的撮合阎寒和吕仪。因此阎寒根本就沒有空余的时间來看唐糖。他知道唐糖这些天过得很是消沉。可是黎君就在他⾝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分⾝乏术。
所以阿肖受了阎寒的吩咐。來看看唐糖的情况。
唐糖听了阿肖的话后。明白了一些事情。那个恶魔的妈妈來了。还给他找了个很出⾊的未婚妻。恶魔男人和她的未婚妻打得火热如胶似漆。而她自己却在这样一座空荡荡的房子里暗自神伤。毫无生机。天底下哪能有这样的不公平的事情。唐糖不甘地笑着。对阿肖说:“你们寒少还真是桃花正盛。他和他那未婚妻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那个恶魔一手破坏了她的婚礼。转过头來却和别的女人谈婚论嫁。唐糖趴在窗台上的手无端的收紧。指尖滑过墙面被生生的折断。她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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