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疲倦,可是顾纤尘却偏偏睡不着。||
心不停的喊累,大脑转动的却越快,⾝心疲惫的她,双眼却在黑夜里越睁越大,看着⾝旁睡的香甜的凌皓轩,她思索着用枕头捂死他的几率有多大。
看他睡熟了,顾纤尘才好意思伸手去揉酸软的腰际,越揉越委屈,他们这样算是什么?她算是什么?
问他的话他一句也不答,关于许佩雯,他还想瞒她到什么时候?
顾纤尘转头看着他,凌皓轩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并且渐渐地,越来越不安稳,眉头越皱越紧,环在她腰际的手也开始用力圈噤,他的额际渗出冷汗,顾纤尘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热。
她用手触了触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竟然在发烧。
他的嘴里低低说着胡话,声音呜咽,顾纤尘吓了一跳,侧⾝将床头的灯开了,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嘲红,明显是发烧感冒了,而他的嘴唇⼲裂,眉头始终皱着,解不开。
她也忘了生气,担心的看着他,许是感觉灯光刺眼,他将脸侧着往她怀里躲,模样像极了一个孩子。
顾纤尘担心的看着他,看他的模样,像是陷在了噩梦中,她忍不住推了推他,轻声道:“凌皓轩,皓轩!”
凌皓轩始终没有回应她,还陷在他自己的梦魇中出不来,她担心不已,就怕他烧的意识昏迷,出了什么事情就糟糕了,加大了力气推他,声音也重了几分,凌皓轩的双眼猛的睁大,⾝子颤了一下,嘴里还大叫了一声:“啊!”
顾纤尘松了口气,理智也回到了脑海,刻意冷冰冰的道:“你醒了!做什么噩梦,吵死了!”
凌皓轩表情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的道:“我梦见有人要挖了我的血⾁走,我一直追,怎么也追不上,只看见一片血,什么也抓不住。”
顾纤尘听他讲的怪异又认真,愣了愣,嗤笑一声道:“什么态变的梦,就只有你能做!”
他脸⾊颇有几分苍白,并不生气,仿佛还陷在那梦魇中,脸⾊苍白,看上去很虚弱。
顾纤尘皱眉,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故意恶劣的道:“你好像在发烧,快点去吃药,不要传染给我!”
凌皓轩瞥了她一眼,也不恼,起⾝连鞋子也忘了穿,直接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顾纤尘听见呕吐声,诧异的也跟了出去,只见他趴在马桶边沿,似乎很痛苦的正在⼲呕。
虽然之前的不快让她很想和他大吵一架,可是看见他这么痛苦,她的心中却也觉得不是滋味,赶紧去倒了杯水给他,凌皓轩自然地接过漱了漱口,顾纤尘颇为担心的道:“你怎么会吐?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凌皓轩⾝体疲软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顾纤尘欲转⾝去帮他取药,却见他⾝子晃了晃,噗咚一声居然直直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表情痛苦,可是无论她如何唤,他都没有理睬她。
顾纤尘吓的不轻,拍着他的脸颊焦急道:“凌皓轩,你快醒醒!不就是发个烧吗,你至于成这样吗?!凌皓轩!”
她焦急的看着他,可是他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表情始终痛苦,嘴里又开始说胡话,顾纤尘想到他说的那腥血的梦,心里不由的害怕起来,用尽全⾝力气把他从地上转移到了沙发上,她已然是出了一⾝薄汗。
她着急的看着他,小脸红扑扑的,眼中全是焦急,见他怎么也叫不醒,她慌的不知该怎么办,不停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不断地深呼昅,才慢慢找回了一点理智。她赶紧找来救急箱,翻成乱七八糟模样,找了些感冒能吃的药喂他吃了,又用湿⽑巾搁在他额头,为他的⾝体降温。
一整晚她举着⽑巾来回跑了无数趟,不然就是趴在沙发旁守着他,一直到天蒙蒙亮,她考虑着诊所估计也要开门了,这才着急的冲了出去,找了医生来给他看病。
凌皓轩醒来的时候,手臂上揷着针头,再一抬头,便看见点滴瓶挂在一个晾衣架上,他的⾝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将他闷出了一⾝热汗,而他不知何时人躺在了沙发上。
他脸⾊还有几分苍白,可是烧却是已经退了。
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休息一晚上,他已经好了七八分。凌皓轩皱眉将那挂点滴的针头拔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空气內充斥着食物的香味,他看向厨房,刚准备进去,机手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凌皓轩将机手拿出来一看,脸⾊已是大变,接起电话,转⾝匆匆夺门而出。
顾纤尘听见声音从厨房里端着粥探出头来,只来得及看见他匆忙奔走的⾝影,手中的粥碗脫手而出摔在了地上,热腾腾的粥溅在了她的脚背,她疼的龇牙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个晚上没有休息过的双眼赤红着看着大开的门,她的模样分外憔悴,缓缓走过去将门关好,她露出一抹自嘲的悲凉笑容。
…
唯一让顾纤尘感到欣慰的是,上官沐和苏若复合了。
她知道,为了孩子,苏若肯定会答应复合,何况,她还那么痴迷的爱着上官沐。
偶尔出去聚会看见上官沐和苏若在一起亲密的样子,虽然上官沐偶尔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有几分怪异,可是她能够感觉到,上官沐已经把苏若和孩子看的很重要。这也让她对他改观了不少。不论如何,他能够好好对苏若,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过去,不堪的过去就忘记好了。也许许多年以后,他们能像笑话一样的聊起。
顾纤尘偶尔看着他们两个幻想着未来时幸福的样子,也忍不住会感慨她自己的生活糟糕,偶尔想起凌皓轩,才想起他已经消失了一个月了。
没有电话,没有信短,什么都没有,足足消失了一个月。
顾纤尘没有想到,重遇的方式会是这样。
他一贯的丰神玉朗,可是此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略显丰腴的脸颊瘦的颧骨看上去甚至有一二分突出,他着一⾝黑⾊,服衣应是之前买的,瘦了之后感觉有些大,只看见他站在门口指挥着那些搬家的人道:“动作轻点。”
看见顾纤尘一步一步上楼,他像是看见陌生人一般,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转头看向那些搬家的工人。
连招呼也吝啬打了,就像从来不认识她一般,他只给了一个冷漠的眼神而已。
顾纤尘的呼昅一窒,一个月不见,她等来的就是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和相逢佯装不相识的下场?
她咬牙低头装作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他,亦没有看见在门口来去忙碌的工人,低头侧⾝将房门打开走了进去。
关门时只看见仿佛他的视线遥遥的扫了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有几分悲哀,几分难过。
顾纤尘转头看着屋內,才发现自己的屋子东西少了很多,她仔细打量了周围,才看明白,原来属于他的东西,全部被转移了。
她已经无心去理睬他是怎么进了屋子的,只是感到空荡荡,门外搬东西的声音还在继续,她站在门后,却再没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走到沙发上,刚要坐下,胃里突然觉得翻江倒海般难受起来,顾纤尘忙奔去洗手间,却只是痛苦的⼲呕,吐了些酸水,再没有其他。
她漱了漱口,仰头看着镜子中脸⾊苍白头发凌乱的女人,仓惶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的,一定不是!
她猛的从洗手间冲了出来,鼓起勇气想问一问他这些曰子究竟去哪里了,可是站在空挡的客厅却再也迈不动步子,许久,外面的声音停止,她走到阳台去看,他已经回到了车內,她一眼便找到了他的所在,遥遥和他相对,可是他只冷漠的扫了她一眼,飞快的发动车子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