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时髦的装束中,已经找不到她当年的窘困了,完全是一幅城里人甚至比城里人还阔绰的打扮。
彭长宜的眼睛可能累了,也可能意识到这样盯着一个女人实在有失风度,他就收回了目光,但是他发现,无论是对面的工人代表还是主席台上的各级导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姚静引住住了。
全场非常安静,人们都在注视着这个美丽的女子,似乎她讲了什么都无所谓,人们享受的是她那好听的字正腔圆的声音和她那让人惊艳的美貌。
无疑,这么一位美丽动人、气质稳重大方的女人做办公室主任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姚静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演讲,她再次优雅的向会场和主席台鞠了两个躬,然后款款走回了那间办公室,两次鞠躬的过程中,她没有看彭长宜一眼,似乎对他视而不见。
在接下来的评委投票中,彭长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笔停在她名字下面居然好久没有动,直到收票的人过来,才把票扔进了投票箱,这时才想起他居然交了空白票。
事后彭长宜自己也想不明白是一种什么心理。按说北城请他们去参加这个仪式,无非就是走走过场作作秀,具体岗位的人选他们早就做了安排,可是他为什么居然投了弃权票?
接下来就是李子康。李子康竞职的岗位是副厂长,他演讲的很朴素,话说得很实在,把几项生产方面的硬指标作为他任职的目标,同样博得了人们的掌声。
所有竞职人员演讲完毕,评委会做了最后的投票统计,李子康全票通过,顺利通过竞选,当上了北城棉纺厂副厂长。姚静除去一票弃权外,也是全票通过。另外几名竞选者也都得到了自己竞职的岗位,毫无悬念的皆大欢喜。
大会公证员当场做了公证,选举有效!
当宣布结果的时候,彭长宜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前排竞选者人行列中的姚静,姚静竟然也鬼使神差般的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心虚的垂下了眼皮,若无其事的往本上写着什么。
中午自然是北城以棉纺厂的名义答谢各级导领,所有当选人也参加了答谢会。宴会自然安排在亢州宾馆的酒楼里。免不了这些当选者给在座的导领敬酒,其中也有姚静,她和其他几位当选者一起,敬在座的导领。彭长宜发现,姚静的杯里是白酒。
朱庆国对棉纺厂厂长史炳贤说:“史厂长,留下两个代表,其他人就请回吧。”
这个史厂长彭长宜见过,那天朱庆轩的车把他送到后,就是这位白净富态的厂长接待的他,不但给他准备了好多东西,还把厂里的新车让他白用了三天。
史厂长让李子康和姚静留下敬酒,其他人都回去了。
朱庆国说:“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是单来还是一块儿来。”
李子康慷慨地说道:“肯定要单来,我先来。”说着,他走向前去,端着満満的一杯酒说道:“感谢各位导领对我们厂工作的大力支持,感谢各位导领对我本人的支持和信任,请各位导领放心,我一定会协助厂长把我们厂的效益搞上去,再上一个台阶。我把这杯酒⼲了,导领们随意。”说着,他就⼲了杯里的酒。
李子康很感激,连声说:“谢谢,谢谢!”
李子康又礼节性的给每位导领満上酒后就退出去了,接下来就轮到了姚静。
只见姚静款款向前,纤细的手指端着酒杯,矜持地说道:“刚才李厂长已经表态了,下面该轮到我了…”
“你先等等,史厂长,小姚这酒怎么喝,我们大家听听你的意见。”朱庆国说道。
史炳贤说道:“小姚来敬酒,自然要听小姚的,怎么能听我的?”史炳贤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我可是知道小姚的酒量,她这次可不能一杯把我们在座的全都敬了。”
史炳贤刚要说什么,姚静抢先说道:“那我听朱记书的,您说让我怎么喝就怎么喝。”
“打硬圈,每人一杯。”朱庆国说道,这时,早就有人给姚静搬过来一把椅子递过一套餐具。
“呵呵,今天朱记书是把小姚豁出去了。”姚静眯起眼睛,柔声细气的看着朱庆国说道。
她今天的确很漂亮,尤其站在男人堆里更显突出。略施淡妆的脸上,容⾊娇艳,无论是眉梢还是眼角,都透着舂意,一双媚柔的眼睛波光盈盈,似笑非笑,很是迷人。
朱庆国明显的不敢直视姚静,他把目光投向史炳贤,说道:“史厂长,小姚这话有些⽑病,也是,让一个女同志打硬圈似乎有些忍残,要不您来,先说好了,如果您来的话就得打两圈。”
史炳贤点头哈腰地说道:“朱记书啊,您怎么把火烧到我⾝上了,是小姚敬市导领和区导领的酒。”
尽管他的话里有些委屈,但却明显的有一种自豪,是男人特有的那种自豪感。
彭长宜无法给这种自豪准确定义,但这种自豪是男人在酒桌上愿意表露的一种情绪。
朱庆国笑了,他肯定是不能忽略市导领的,只是调节一下酒桌上的气氛而已,于是冲姚静说道:“小姚,先从卢部长这儿开始,然后是劳人局、司法局的导领,最后是你的厂长。”
“怎么又扯我头上了?”史炳贤看着朱庆国说道。
“有小姚在,你肯定脫不了⼲系。”朱庆国的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