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刚成为⾼铁燕的秘书时,她跟科长抱怨过⾼铁燕,比如穿服衣,她会反复征求你的意见,好看不好看,等你一旦说出这件服衣不适合你时,她又表示出明显的不⾼兴,甚至还会反驳你,弄不好“资产阶级姐小”这个词又会从她嘴中冒出。
因为这些小事,丁一常常不想⼲这个工作。哪知科长却跟她说,要学会跟导领相处的艺术,要善于在导领面前掩饰自己的观点。尤其是在自以为是的导领面前,更需要掩饰自己的聪明才智,要适当的恰如其分的投其所好、装傻充愣,遇事少说话,不发表自己的主张,尽量逢迎她,但是自己心中的原则一定要其坚如铁。
她当时问彭长宜:如果导领征求你的意见时也装傻充愣吗?当时科长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看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导领,还要看你跟导领之间信任的程度。不过大多时候都要装,装,是保护自己的最有效的手段。科长还说,有的时候导领征求你意见的同时,差不多他心中早已有数,向你征求意见的过程,也是他进一步明确目的的过程,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不拿自己当外人,讲出实话和真话,那就有可能影响他的决定,你的境遇也就可想而知了。她当时脫口说出一句话,那不是伴君如伴虎了吗?科长说的确如此,尽管风险大,但是机遇也多。
想到这里,她偷偷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位导领,把自己想说的话強行咽了下去。
江帆看出她的顾虑,就说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丁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都没说您怎么就知道了?”
“你的犹豫和迟疑告诉了我。”
“呵呵,说来我听听。”她感觉自己的语气到像个导领了,好在长市没介意。
“你的回答应该是不怎么样,并且你不太満意目前的岗位,对吗?”
丁一没有立刻回答他,她在用自己趸来的那点可怜的知识判断该不该跟他说真心话,记得科长说过,有的导领善于问伙计工作的怎么样啊?有什么想法啊?有困难尽管找我。这个时候如果你不拿自己当外人真的跟导领说出自己的困难和想法,就是不知轻重了,保证得到的不是导领的白眼就是一堆官话套话,跟自取其辱没什么两样!
原来跟长市接触的时候自己没有这么多心思,自从到了府政这边上班确切的说是从阆诸回来后,她明白自己要跟长市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这个距离到底多远才合适,她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了就会有擦摩,就会产生火和电,有可能双方都会毁灭;太远了也不好,就会心生缝隙,一旦长市意识到你刻意疏远他就会怨你,那你同样没有好果子吃。不过江长市到不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的导领,反而是很有导领魅力的人,自己也没必要那么做。
“你怎么不说话?”江帆收起双臂,⾝子向前倾着看着她。
“您分析的差不多。”呵呵,斗争了半天,还是说了真话。
江帆看着她说道:“你没拿我当朋友对待,你对我有了戒备。”
丁一的手抖了一下,小声说道:“没有。”
“丁一,”江帆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希望我们是朋友,就像你跟彭长宜,彭长宜跟我那样的朋友,我不希望由于我的冒失你连朋友都不跟我做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这个朋友比彭长宜更应该纯粹一些,我希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听到你的真话。”
丁一有些激动,她看出长市是真诚的,没有任何的不轨,就冲他点点头,慢慢菗出自己的手。
江帆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说实在的,我很希望跟你们年轻人交往,这样我就能找回一些热情和活力。”
丁一听了,吃吃的笑了。
“你笑什么?”
“您哪里有老啊?还我们年轻人?”
“哈哈,老了,感觉的确老了——跟你们都有代沟了。”他感慨着。
“长市不老。”
“呵呵,你这么说我当然⾼兴,如果我是雯雯,是彭长宜,兴许就能听到你的真话。”
丁一脸红了,她说道:“我不是不跟长市说真话,我是觉得…怕破坏定安团结。其实您刚才问尽管我没正面回答,但是对您的猜测也做了正面肯定,就像您说的,没表示反对。”她又看了一眼江帆,说道:“呵呵,我这话到像导领说的了。”
“哈哈。”江帆开心的笑了,然后认真的说道:“丁一,做我的朋友。”
丁一看了他一眼,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已经有朋友了。”
“谁?”
“彭长宜。”
“他是我事业上的朋友,你是我心灵上的朋友,我希望我的心灵能像你人一样,纤尘不染。”
丁一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我哪有那么好啊?”
隔着茶海,江帆伸出手,把她的小手盖在自己双手的掌心中,说道:“你是我心中的小鹿,是本世纪最后一朵玫瑰。”
丁一菗出手,故意夸张的笑了,说道:“您真逗,离本世纪结束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说不定那时我会变得俗的不能再俗的狗尾巴草了。”
江帆刚要说什么,林岩和彭长宜从外面进来,还有安公局局长尚德民。他站起来,尚德民两大步走过来,握了一下长市的手,说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害得您休息不得。”其实这个尚局长比江帆岁数大好多。
“我到不担心别的,莫先生是我的朋友,是准备在亢州投资的,本来明天他要赶回去,晚上我刚给他送了行,一转脸就让你们给抓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呀?我担心的是这个。”
“是我们工作做的不细,您批评吧。”
江帆说道:“你太客气了,请坐,小丁,看来你还要在烫一个杯。”
尚德民见过丁一,知道是⾼长市的秘书,就说道:“一进屋就闻到了満室茶香,没想到丁秘书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丁一冲他笑笑,又用茶挟夹起一个茶盅,放入茶涤方里,用开水烫一遍后夹出,给他们倒満水后,分别端到他们面前。
林岩没有坐下来,而是站着一口就喝没了,然后拿过自己的大杯,说道:“我还是单泡一杯吧,这样喝着过瘾。”说着自己就抓起一撮茶叶放入杯中,倒満了开水放在一边。
江帆说道:“莫先生情绪怎么样?”
林岩说道:“见到我们肯定是难为情,一个劲儿的跟朱记书说,丢人了,丢人了。”
“是我们不好,工作做的不细,请长市多批评。”尚局长反复強调着这句话。
“唉,你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怪还是怪他自己,不自重。”江帆说道。
尚局长又喝⼲了杯里的水说道:“长市,我不坐了,今晚统一行动,我得回去,还有一摊子事呢。”
江帆就站起来,送他到门口外。
尚局长走了以后,林岩和彭长宜才详细跟江帆汇报了今晚的事。
林岩说:“他那个女伴吃完饭就走了,家里出了急事。”
当彭长宜和林岩飞速赶到留拘所的时候,见到了副局长赵三柱。
此时,赵三柱已经得到消息,说这个深圳客嫖是长市江帆的朋友,来亢州投资的客商,他赶紧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张怀,张怀说道:“谁知道他是真投资还是假借投资之名来游山玩水寻欢作乐的?好好审查。”说着,挂了电话。
赵三柱放下电话,撂下手头的工作,立刻赶到留拘所,第一个提审了客嫖莫嘲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