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江帆和彭长宜大笑。
王家栋也很开心,他喜欢彭长宜的原因之一就是能够让他开心,目前他那个年轻的秘书就无法做到这一点,只是机械小心的围着他转,没有丝毫乐趣,想想当初彭长宜总是能给他找乐子逗他开心,有的时候一句话也能让他开怀大笑。
作为导领,尽管希望手下懂规矩,但是,有的时候适当的给导领调节一下气氛,让他死气沉沉的机关生活有点乐趣,也是秘书必须修炼的功夫。
提前点好的菜很快上来了,三人共同举杯,示意了一下,但不碰在一起,共同喝了一口,王家栋说:“还是喝不惯那个皮⾰的味道。”
江帆赶忙给他夹了一点菜,放在他的盘中,说道:“这一瓶下去,您就习惯了。”
彭长宜说:“我是什么酒都能对付,⾊⼲啤全无敌,真酒假酒倒肚就中。”
江帆说:“这一点我的确很佩服你,感觉你的肠胃就是一个万能的处理器,什么酒都能处理。”
王家栋说:“还是⾝体素质好。对了,省报那篇文章你们都看了吗?”
彭长宜看了一眼江帆,点点头。
“文章写的很好,这是我们党一直致力培养的⼲部,如果钟记书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会有一个很光明的未来。”
江帆和彭长宜又互看了一眼。
“如果钟记书真能够照着这个路子走下去,他的确是个可堪大用之人。”王家栋又重复了一遍。
“那要是他不按这个路子走呢?”彭长宜问。
“结果正相反。”王家栋答道。
江帆和彭长宜点点头。
彭长宜说:“上级不会因为这么一篇报道就对他委以大用吧?”
“那不一定,要看上级导领的个人喜好了,上级导领如果喜好这样的人,就会立刻大用,如果不喜好,你结局就说不定了。”王家栋说。
“那依您看,上级导领喜欢这样的人吗?”彭长宜小心的问道。
王家栋看看江帆,不出声的笑了一下,说道:“问问江长市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彭长宜立刻愣住了,难道他知道这篇报道另有隐情?难道他知道了翟炳德和江帆的谈话?
王家栋说:“这个不难分析。咱们翟记书是行伍出⾝军转⼲部,他和樊记书原来是上下级的关系,有许多共同之处就是务实。务实的⼲部是否喜欢务虚的下级,这个已经就不言而喻了。”王家栋看看江帆说道:“如果他真能被上级委以大任,将是江长市的福气,就怕他任不了大任,腻歪在这里,就不好了。”
江帆点点头,他暗暗佩服王家栋的老道,几句随意说出的话,都这么耐人寻味,有些意味居然和樊文良甚至翟炳德有异曲同工之妙。
彭长宜不住的点头,说道:“还是您的站位⾼,看得远,学习了。”说着,举杯敬王家栋。
江帆也举杯,说道:“正如您所料。”
“其实,有的时候记书和长市是分立两端的铁轨,只有各司其职互不越位才是最好的,一旦对方偏离自己的轨迹,觊觎对方的领域,就会出现不谐和,这里有许多事,没有谁对谁错,有的时候是双赢,有的时候是双输。我说的是正道。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坚守正道是为官为人的宗旨,给对手以还击也是本分,但必须讲究方法和策略。江长市是大生学,懂的自然比我多,我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江帆说道:“您说的太对了,江帆受益匪浅,我们敬您。”说着,双手捧杯站起,彭长宜也随着一同站起。
王家栋也赶忙站起,说:“江长市,你过奖了,我们都非常看好你,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你们能听进我的话,是我王家栋一生的荣幸,樊记书说我好为人师,我也的确有这个⽑病,总是想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你们这些年轻人,免得你们走弯路,如果我说的对你们能有启发,在你们行事的时候有一点参考价值我就心満意足了。”说着,和他们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咧嘴嘴说道:“怎么这酒这么烈。”
江帆和彭长宜都笑了,也都喝了一大口。
江帆明白,王家栋所说的“我们都看好你”其中“我们”中包括的人,他很庆幸自己当初对樊文良和王家栋采取的合作共赢的策略,不过,无论是樊文良还是王家栋,他们都是官场中的明白人,是很豁达⾼明的人,眼下这个钟鸣义显然不是这样的人,王家栋的话里也有提醒江帆的意思,无论是忍让还是还击,都是本分,只是要视情况而定。想到这里,放下筷子,说道:“王记书,我想马上开始广场项目招标,现在找的人很多,您知道,这个项目从始至终我都在参与,我也是学建筑出⾝的,我不是怕别人揷手,别的工作他愿意怎么揷手就怎么揷手,我不在乎,我怕这个项目弄砸了,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王家栋感到今天江帆就像有心事,他也放下筷子,说道:“既然你这样说,就说明你信任我,我也不蔵着掖着。这样说吧,既然你不想让他揷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在他的前头,另外可以把他的注意力引到别处,比如,酒厂,比如,基金会。这些府政工作你都可以提前安排。当然了,凭你在亢州的实力,如果府政工作不想让他揷手,他就揷不了手,甚至完全可以強势的跟他对着⼲,他捞不到便宜。但是这样对你不利,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双输的意思。稳,对你有利,乱,对别人有利。”
江帆感到王家栋说的很实在,的确是这样,如果跟他对着⼲,钟鸣义不会捞到便宜,他江帆也不会捞到什么便宜,再有,长市和记书毕竟是有差别,如果记书没有大错,一般被责罚的都会是长市,他钟鸣义可以胡来,而江帆则不能。由于自己刚出道,落下个不好合作的名声也不好。这也是樊文良和翟炳德反复告诫自己的。响鼓不用重锤,江帆即刻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端起酒杯,说道:“王记书,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家栋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冲他笑笑。彭长宜赶紧给两位导领満上。
“你看过钟记书的履历吧?”王家栋突然问道。
“看过。”江帆答。
彭长宜盯着王家栋,心想,记书
长市的履历他也看过,他记的清清楚楚,他甚至记得市里每个⼲部的履历,包括锦安市主要导领的履历,也曾经用心研究过。由于在⼲部科工作,彭长宜具备过目不忘的功夫。
王家栋又说:“研究一下他的履历,你能找出他对什么感趣兴。”
彭长宜恍然大悟,钟鸣义是当年锦安金融专科学校毕业的生学。
江帆也明白了王家栋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了该怎么做,但是,基金会和广场建设,甚至所有的府政工作,他都不希望别人揷手,他不是护权,而的的确确他想贯彻自己的执政理念,想把亢州府政工作夯实,打下一个好底子。看来,彭长宜说的对,自己有时难免过于理想,现实永远是现实。
“有一点你仍然要注意,记书可以把揷手府政具体工作,他可以把事情搞砸,但是你还要做好收拾烂摊子的准备,有些事不能全靠记书,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是记书主抓而你当甩手掌柜的,有些事情该⼲预也要⼲预,不然最后损失的还是府政的工作。”王家栋进一步说道。
江帆点点头,他刚才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王家栋即刻就说了出来,他担心的说:“既然他管了,我在揷手合适吗?”
王家栋说:“我相信对一些政策的出台,他会在会上征求意见的,到时你只要出于公心,提出自己的意见,大家会支持你的,不会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