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炳德挥了一下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我今天是路过,亢州的工作我向来是放心的,今晚咱们就想吃家乡菜,不想谈工作。 ”
钟鸣义一听,有些尴尬,赶忙说道:“江长市,安排好了吗?”
江帆说道:“安排好了。”
这时,服务员端上茅台酒,刚要给翟炳德満上,翟炳德突然说:“听出你们亢州出了一种名酒,叫什么长市酒、帆树酒,咱们今天就喝你们亢州生产的酒吧。”
江帆赶紧双手握拳,冲翟记书作揖,说道:“求求您了,您就别寒碜我了。”
翟炳德认真的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难道长市指的是你?”
江帆不解释,只是一个劲的作揖。
钟鸣义说:“翟记书,这事我知道,自从这酒出来后,江长市立刻就叫停了,一瓶都没有上市,完全是商家的行为。那个酒厂的勾兑师是古树人家的儿子,他也是出于感激之情,把这酒命名为长市酒、帆树酒,也是想炒作一下吧。”
翟记书看了一眼钟鸣义,说:“你能这样维护同志很难得,你是班长,也不能一味纵容。我就听到了不同的说法,说江长市是在树立个人威信,取悦于民,而且贸然追加了一百多万的投资?”
这件事是钟鸣义跟谢长友汇报的,当然,他汇报的时候尽量以很客观的口气说的,但是,还是起到了他希望看到的效果。不过今天听翟记书的口气,似乎有些为江帆鸣不平的意思。他有些不自然了,⼲笑了两下,说道:“是有这样的说法,那是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瞎说的。”
翟炳德又说:“但愿如此。江帆同志能够认识清醒,及时叫停,才使这酒没有上市,这样做很对,我们⼲的是工作,是民人的工作,不该让老百姓心存感激,这本来就是该⼲的事,要淡化个人⾊彩,摆正自己为民人服务的位置,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摆在⾼⾼在上的位置,要勤勉低调做事,老百姓不是瞎子,他会知道谁在给他们做事,谁在唱⾼调。”
江帆赶忙说:“翟记书批评的对,以后定会注意。”
其实,在座的谁都听出了翟记书的话指的不单是江帆,而是似乎还有其他所指。
听到江帆表态,翟记书说:“好了,好了,倒酒,是我把气氛搞紧张了,今天立个规矩,谁也不提工作的事,谁涉及到了工作上的事,罚酒。”
陪上级导领吃饭,不谈工作,就不会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大家都放不开,只有狄贵和不时的和翟炳德说着话,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翟炳德很満意,他对王家栋说道:“没想到这里的淮扬菜做的的确很地道,我下次路过,一定还来吃。”
王家栋说:“谢谢翟记书夸奖,欢迎您常来。”
翟炳德站起⾝,说道:“大家散了吧,我也还要赶到京北,鸣义留下,其余的你们早点回家休息去吧,别陪着我了。”
江帆一听,就赶紧吩咐服务员把一间小接待室打开,请翟记书和钟鸣义进了小接待室,又吩咐服务员上了几种南方水果拼盘,这才把接待室的门关上。
尽管翟炳德说让大家回去休息,但在座的谁也没敢走,王家栋命服务员把餐桌收拾⼲净,给大家泡了一壶好茶,他们就在这个房间边喝茶聊天边等那边谈话结束。
狄贵和不敢喝茶,他怕晚上睡不着觉,江帆知道他有早睡的习惯,就说“要不您回去休息?”
狄贵和摆摆手,说道:“哪能啊?翟记书第一次来咱们这,我哪能回去觉睡。”
好在他们谈话时间并不长,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听到了旁边接待室的门开了,江帆带头迎了出去,果然,就看见翟记书和钟鸣义走出接待室,后面的钟鸣义脸⾊有些深沉。
翟记书一看大家都没走,就说道:“你们这是⼲嘛?都在这儿熬着,看来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谁也休息不好。”
江帆说:“您在这儿过夜吧,明早再进京来得及。”
“算了,我还是住到京北吧,住到那里不用起早赶路,踏实。”
江帆也就没再挽留,而是对翟记书的秘书说道:“京北都安排好了吗?”
秘书点点头,说道:“安排好了。”
江帆说:“那就不留您了,路上注意全安。”
送走了翟炳德,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江帆是坐翟记书的车来的,他想坐钟鸣义的车回去,狄贵和和范卫东是坐钟鸣义的车来的。哪知,送走翟记书后,钟鸣义竟然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一人坐车走了,被丢下的几个人,站在院中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家栋跟江帆说:“让我的车送大家吧。”
江帆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这时,小许开车过来了,江帆说:“王记书送范主任,我送狄记书。”
狄贵和说:“我跟范主任同路,我坐他们的车吧,你也跑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江帆说:“也好,那就上车吧。”
江帆刚坐进车里,他的呼机就响了,一看是彭长宜的留言:时间还早,喝会茶在回宾馆吧。江帆笑了笑,知道彭长宜肯定在这里,而且看见了自己,他看了看表,时间不晚,就跟小许说:“你回家吧,我还有点事。”说着就要下车。
小许说:“我等您。”
“不用,我能回去。”小许愣了一下,这才开车走了。
他刚进门口,就见彭长宜等他,江帆说:“就知道你看见我了。”
彭长宜嘻嘻的笑着说:“我刚要出去,一看院里站着这么多导领,没敢出去,这才在吧台呼了您。时间还早,回去也是觉睡,我刚叫服务员泡了茶,是部长人私的茶,咱们不喝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