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一听是彭长宜,就激动地说道:“彭主任,你怎么也不回来了?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彭长宜笑了,他说:“回去,等这项工作结束我就回去。”
“他们都说你不回来了,留在市里了。”
“谁说的?市里才不会要我呢。”
“呵呵,王主任说,你好歹都会⾼升,北城肯定是回不来了。”
彭长宜一愣,随即说道:“别听他们瞎说,我这水平升不了,刘记书和田主任呢?”
姚平小声说道:“他们正在开党委会。”
“哦?”彭长宜一愣,按说自己还是北城府政一把手,最起码开会也应该通知我一声啊,我没时间参加是没时间参加,但是不能不让我知道,这么快就把我踢出来了?想到这里,他又问道:“开什么会?”由于跟姚平的姐姐是同事,姚平自然也跟彭长宜近一些,就小声说:“我刚才进去倒水,听他们在说东方牛的事,任记书发火了,说进展太慢。”
“开多长时间了?”
“刚开。”
“好的,小姚,回头见。”说着,挂了电话。
又是东方牛,而且任小亮还发了脾气,肯定是因为这项工作开展的不符合他们的意愿才发火,难道要把这项工作強庒下去?眼看到了年关,作为企业,年关,也是他们生存的一个关口,贾东方肯定着急,他着急任小亮就会着急,说不定钟鸣义也会跟着急。想着想着,彭长宜就坐不住了,对,不能主动退出历史舞台,我还是北城府政主任,堂堂的一把手,这也是时下为什么许多老⼲部退职不退岗的原因所在,何况,职位的本⾝是有着极其的尊严,是不能任人忽视的。想到这里,他站起⾝,走了出去。
老顾正在楼下的府政办看报纸,看见彭长宜下来了,赶快端着杯出来,彭长宜说:“回单位。”
回到单位后,他先把自己办公室门打开,然后故意敲了敲刘忠和田冲的门,又往前走,敲了敲任小亮的门,这才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他看见班子成员都在,故意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吃惊地说道:“开会哪?”说着,就欲出去。
刘忠和田冲一见他进来了,就站起来,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任小亮一见,皱了一下眉,随后也站了起来,说道:“长宜,你回来了,今天大家都在,就开个小会,觉着你那边工作紧、任务重,就没通知你。”
刘忠说:“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说着,就把任小亮旁边空着的椅子拉了出来,柳泉赶紧起⾝,用纸杯给彭长宜倒了一杯水,放在座位前。
任小亮一见这架势,不得不说:“长宜,要是没有要紧的事,就进来听听吧。”
任小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彭长宜已经进来了,他心说,我回来就开会的,当然要进来听听,但他的嘴上却说:“我到是没什么事,就是回来向任记书请示工作的,看看这段时间有什么事需要我。”嘴上这样说着,就朝座位上走来,坐在他以往坐的座位上。
任小亮老大不⾼兴,但是也不能表现出什么,等彭长宜坐好后,就说:“长宜,是这样,我们正在研究派养东方牛的事,这项工作在你走后这段时间里,进展的一点都不理想,为此钟记书几次问我,我都搪塞了过去,你回来的正好,咱们共同研究一下,看怎么办。”
彭长宜故意说道:“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是几乎没有进展。贾东方几次找到党委,还找到了钟记书,说这样就会把他拖垮,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就准备撤资,到别处去投资。”
彭长宜嘴角往上一弯,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说道:“任记书,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他来到这里,说是投资,他投什么了,就是前期那点投入,也是咱们基金会的钱,他几乎怎么投钱,还恶人先告状。说建厂房,到现在也不建,我早就说过,老百姓是最实际的,你不让他们看见兔子,他们才不撒鹰呢,都被蒙怕了。”
任小亮一听彭长宜上来就给贾东方定了调,心里很是气恼,但是又不能为这事总跟他发生争执,就说道:“长宜,不能这么说,既然他贾东方敢到钟记书面前给咱们告状,就有他的理由,你在带头说这个,他就更得理不饶人了。”
“哼。”彭长宜从鼻眼里发出这个声音后说道:“钟记书调研的时候,他说的好好的,我听说最早领养的奶牛,已经下了小牛犊,而且产出了鲜奶,他哪,怎不见他买罐车,也不见他回收鲜奶呀?”
任小亮说:“咱们老百姓现在的鲜奶经过人家检测不合格,京北啂品厂不要,再有,就那么一两户产了奶,你总不能让他为这一两户也要买罐车往京北送奶吧?”
“那他怎么不出派技术指导,来指导农民怎么生产合格的鲜奶。”
任小亮说:“他指导也没问题,买罐车也没问题,现在关键是形不成规模,你总不能让他的罐车,拉着几斤牛奶天天往返京北和亢州两地吧?这也不现实。再说了,他现在给产奶户每天每头牛补助2元钱,用以补偿农民的损失。”
彭长宜严肃的看着任小亮,说道:“任记书,你说这样下去是个事吗?他掏钱补助,农民产出的鲜奶倒掉,这是做产业经济的人该有的做法吗?”
任小亮庒住火,说道:“长宜,我们也要理解企业的难处,他们已经在做了,前两天购进了许多钢材,准备建车间了。”
“哦,有这事?”彭长宜反问。
“那还能假,我骗你⼲嘛,咱们可以去看看吗?”
彭长宜心想,总不能把任小亮挤兑的下不来台,更不能把他将在尴尬的地步,就故意露出喜⾊,说道:“哦,那还不错,不错,他总算动真格的了。”
刘忠刚要说什么,彭长宜赶紧截住他的话茬,说道:“任记书,与其咱们在这里为贾东方发愁,不如到他那里看看,把老百姓的担忧以及他建厂房的事互相沟通一下,这样,咱们再去做老百姓的工作也就顺利一些,不然咱们在这里为他着急,他贾东方不急也没用啊,你们说对不对?”彭长宜看着其他班子成员说道。
刘忠附和道:“对,任记书这几天为养牛的事上了大火了,他贾东方不凉不酸的跟没事人似的,得让他知道咱们工作的难度,也让他加快厂房建设进度。”
任小亮对刘忠这几句话是感同⾝受,鬼知道他为贾东方**多大心、非了多大力,可是贾东方非但不领情,还时不时的给他脸子看,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刺激他,某种程度上让贾东方知道自己的难处也有好处,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柳主任,你去联系一下,看看贾总在不在?”
柳泉看了一下彭长宜,说:“任记书,我…好像联系贾总不够资格吧?”
彭长宜说道:“这话怎么说?任记书让你联系你就联系,你就说是任记书说的,难道他连任记书的账也不买了吗?”
柳泉吐吐头舌就出去打电话了。
任小亮也听班子其他成员抱怨过贾东方比较牛,别说机关⼲部,就是班子成员去?了他也是爱搭不理,北城机关,他只认得任小亮。为此,任小亮暗地里没少说他,让他注意跟机关⼲部尤其是班子成员搞好关系,他就是不听,现在用到这些人了,我看你还这么牛不?这些个商人,怎么做事总是这样顾脸不顾庇股?
随着交往的深入,任小亮越来越觉得贾东方有点像假大空了,真不知老吴介绍来的是什么人?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由己,不管对贾东方多么的厌恶,他也没办法了,因为贾东方已经将他套牢了,甚至捎带着套牢了钟鸣义,唉,这个贼船真是他妈的好上不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