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回头看着她,发现她刚才还是一副笑意可人的模样,突然间就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他看看书房那扇门,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你咆哮什么?”
袁小姶歇斯底里地说道:“咆哮?我就咆哮,你根本就是混蛋,冷血动物,我妈最近⾝体一直不好,爸爸也不好,大过年的,你跑到我家里,就是想跟我爸爸妈妈谈离婚的事吗?你还是不是人?”
江帆庒住火:“你说的太对了,这本来和他们没关系,是咱们两人的事情,原本咱们俩就能谈清的事,可是跟你我无法说清,只好来找明白人说清。”
袁小姶气得杏目圆睁,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妄想,别以为你现在了不起了,当了长市了,就想把我甩了,没门。想想你是怎么到的今天,如果不是我,你兴许早就回矿山下井挖矿去了,能有今天吗?”
“吵什么!一见面就吵,这曰子能过好吗?”门口突然传来怒喝声,打断了袁小姶的话。
江帆和袁小姶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岳父推着岳⺟站在门口,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旁边保姆的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胳膊里还夹着一个抱枕,正在吃力的关门。
江帆赶紧起⾝,接过保姆手里的东西。
袁小姶一看爸爸回来了,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说道:“爸爸,你要给我做主,他当了官就想抛弃我,也不想想,他是怎么到的今天这个位置。”
“够了!”袁父大声喝道,袁小姶便擦着眼泪赌气地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张嫂,你们回屋。”袁父说道。
保姆张嫂便推着袁⺟往她的房间走,老太太看着江帆,眼里便流出了泪水,她一直回头看着他,直到保姆把她推进了屋。
看到老太太的泪眼,江帆感到心里一阵疼痛,他没有说话,一直注视着房门关上。
“小江,你来一下。”袁父说着,向书房走去。
他跟书房里面的小強说道:“出去玩。”
小強便拿着手里的玩具走了出去。
江帆随袁父进了书房,袁父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小江,你们的事尽管谁也没跟我说过,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知道一些,小姶这孩子任性,尤其是最近这几年,不知跟什么人练的,疯疯癫癫,班都不好好上,整天惦记着往外跑,如果不是她妈妈这段⾝体不好,据说又早就去海南了。不过做父亲的,我也理解她,孩子没了,你又经常不回家,她也寂寞,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看到别人成双成对的出入,她心里就更不好受了,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闹矛盾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清楚,孩子的意外离去,肯定是主要原因,你爱你的孩子,我也爱我的孩子,这件事我就不过多解释了,毕竟是一起意外事故,你妈这样子你也看到了,妞妞的事使她受到了刺激,才变成了这样,我相信你会正确对待的。”
听到这里,江帆想说什么,被袁父一个手势挡了回去。袁父继续说道:“我问过小姶,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过,但是听单位的人反应,知道了你们的一些事情,我想说的是,你们岁数也都不小了,也都没有几年⻩金时间腾折了,如果你在下边呆不惯,还是回京北吧,我有这么多的关系,在京北找个位置还是不成问题的,夫妻俩人在一起,就会弥合许多裂缝,抓紧时间,你们还能再要个孩子,小姶也就能收心了,其实她也是苦中作乐,这是我作为家长也是全天下家长都希望看到的结果,你说我的建议怎么样?”说着,两只有力的眼睛就打量着江帆,观察着他的反应。
江帆想了一百种后果,但是绝没想到袁父会让他回京北工作,跟袁小姶重修于好,甚至再生个孩子?后者都可以理解,毕竟是为人父⺟们普遍期许的那样,但是前者他绝没想到。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岳父,也是自己曾经的老导领,说道:“爸爸,我现在在亢州已经打开了工作局面,而且我也深深爱上了这个工作,回京北暂时我不会考虑,至于我和小姶的事,想必您也听说过了,从我出去挂职那天起,我们就已经分居了,我这次来,也正想和您说这事,我,准备离婚。”
袁父依然盯着江帆看,他没想到江帆居然这么不识抬举,而且一意孤行,他岂能不知道女儿和女婿分居的事?又岂能不知道他们闹离婚的事?他之所以说了刚才的那套话,就是希望江帆能够识时务,打消离婚的念头,这小子居然不上路。渐渐的,袁父的目光就变得冰冷锐利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工作和提拔的事我能帮助你,如果是离婚的事我做老人的就不搀和了,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我希望你们以前途和大局为重,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江帆就决定把问题说透,他说:“爸,我希望您能理解我,您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这辈子都感激您,但是,我们真的走不到一起了。”江帆的眼里露出了痛苦。
“唉,年轻的时候,谁都闹过类似离婚这样的事,闹归闹,要是真离了,也会有后悔的时候。”袁父不软不硬地说着。
“爸,我们不是意气用事,我们的确是出了状况。”江帆十分恳切的说道。
“哦,谁出了状况?你吗?”袁父眼神凌厉起来。
江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说道:“这样,我给您看样东西。”说着,起⾝出去,袁小姶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江帆没有理她,而是径直走到门口的衣架前,从外套里掏出一个纸袋,重新回到书房后,他把这个纸袋交给了袁父,说道:“爸,您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袁父看看江帆又看看他手里的纸袋。
“您看看就知道了。”
袁父接过这个纸袋,把相机掏出后,又展开那个曝光了的胶卷看了看,疑惑地放在桌上,这才从纸袋里掏出那几页问讯笔录,看着看着,两道浓眉就拧在了一起,渐渐的,双手就颤抖起来了,脸⾊铁青,看到最后,他一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冲着外面吼道:“你给我进来!”
袁小姶正坐在沙发上,还在抹眼泪,听到父亲大声呵斥让她进去,知道事不好,但是不敢不进去。她就擦了一下眼泪,起⾝走进了书房,爸爸指着桌上的相机和胶卷,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相机袁小姶太熟悉了,是尤增全送给她的,她把它送给了侯青,难怪侯青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原来…她的脸立刻变了颜⾊,无比尴尬,故意装作糊涂地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袁父说道:“你⼲的好事?”
袁小姶镇静了一下,梗着脖子说:“爸爸,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我⼲了什么好事?”
“别再狡辩了,你看看这个。”说着,爸爸就把问讯笔录摔在桌上。
袁小姶拿起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后,不但不慌,反而冷笑着对父亲说道:“爸爸,您怎么这么糊涂啊,他是长市,整个假笔录太轻而易举了!”
江帆没有言语,他真的想象不出,他这个曾经深爱过的妻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哦?你认为这个笔录是假的?”岳父问道。
袁小姶不解父亲的用意,说:“当然了!”
“那你说说它假在哪里?”
“这还用说,故意捏造事实,诋毁我的形象,然后再到您面前告我的恶状,求得您的理解和支持,从而达到他离婚的目的。”袁小姶逻辑思维清晰,而且合情合理地分析着。
“哦?这么说他是冤枉你了?”袁父冷着脸说道。
“就是,您不知道,他本来就移情别恋了,还倒打一耙。”袁小姶眼里又出现了泪光。
“你怎么知道他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