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彭长宜很晚才离开宾馆,叶桐跟他说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过你别胆小,我不会赖上你,从一开始就不会,现在也不会。你说得对,我以前的強势的确是伪装出来的,其实我很脆弱,尤其是男友背叛我以后。但是我很感谢你,我的感谢可能你无法理解,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你说明白,反正我很感谢你,真的,感谢你接受我的爱,感谢你容忍我的放荡,更感谢你给了我无限的欢乐…”
尽管他不知道叶桐为什么跟他说这些,但是从叶桐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忧伤,看到了一个女子对曾经的爱的难舍和难忘,从那时起,他似乎对叶桐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原来,叶桐也是个很重情的女子。他一直以为,叶桐是大城市的人,对爱、对性是比较随便的人,其实不然,从那以后,彭长宜有相当长、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叶桐…
第二天早上,彭长宜老早就从家里出来上班,由于给部长做秘书时养成的早到习惯,无论头天晚上多晚觉睡,第二天他必须早起,还必须要提前到单位。彭长宜开着车,来到古街的豆腐脑早点摊,刚一坐下,就听有人说道:“老张,早啊,今天怎么光吃烧饼,不来碗豆腐脑?”
这个叫老张的人说道:“不喝了,还得排队等,我今天有急事要去办。”
“哦,什么急事?”
“我要等基金会开门前就去排队取钱,我听说上边要关闭基金会,真要关闭了,存那的钱就取不出来了。”
“啊?真的?”
立刻,老张这句话就如同一枚炸弹,在人群中炸爆了。
老张说:“我骗你们⼲嘛,你们看,我这存折都拿来了。”
立刻,老张的桌前就围过来好几个人,大家纷纷向他打探消息,就连卖豆腐脑的师傅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老张。
老张说道:“真的,我儿子听他同学说的,据说国务院早就发了文件,在咱们省里庒着呢,没有执行,别的省已经开始关闭基金会了。”
“啊?天哪,那基金会不是家国的吗?怎么说关闭就关闭了?”
这时,有个女同志说道:“基金会不是家国的,根本就不属于家国正式的金融机构,是地方府政自己成立的,我早就说过,有钱不能往基金会存,还得是存到我们正规的行银,你们贪图⾼利息,这样就傻眼了吧,告诉你们,基金会关门是早晚的事。”
彭长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同志,他不认识。
那个行银的女同志说完,立刻遭到了许多人的白眼,但是没人去理会她的说教,围着那个老张问七问八的。
“老张,你儿子说了具体什么时候关闭?”
“那我们的钱还能支出来吗?”
那个女同志又说:“要想支钱就趁着没关闭之前赶快去支,不然到时哭都来不及。”
她的话刚一落,立刻就有人扔下半拉子早点,蹬上车就回家去取存折去了。
人们开始恐慌了,排队的不排了,正吃的不吃了,有一份买了豆腐脑,连找回的钱都顾不上要了,就往出跑。
卖豆腐脑的师傅认识彭长宜,彭长宜带人清理整顿土法熬油的时候,他就是被林岩临时“掳走”带着两缸豆腐脑,去给稽查队员们送早点的师傅,在河滩上的熬油现场,这个师傅认识了彭长宜。此时,他见摊位上的人们都惊慌地走了出去,只剩下了彭长宜还有几个人,就说道:“彭总指挥,是真的吗?”
彭长宜笑了一下,说道:“目前市府政还没有接到任何文件通知,我也没有听到这种小道消息。”
豆腐脑师傅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坐到他的对面,问道:“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怎么办?”
彭长宜喝了一口豆腐脑,淡定地说道:“刚才有个人不是说了吗,说基金会是地方府政的事,既然是府政的事,就请你们放心,真出了意外,府政不会不管的,即便上级真有文件要关闭的话,也会有说法的,哪能让储户受损失,这一点大可放心。”
豆腐脑师傅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说道:“就是啊,成立是府政让成立的,关闭也是府政让关的,府政绝对不应该坑我们小百姓。”
这时,那个女同志吃完了站起结账,她也认出了彭长宜,就说道:“是彭长市吧?在电视里见过您。”
彭长宜冲她点点头。
那个女同志又说:“彭长市应该清楚,他在北城呆过,基金会放出那么多没影儿的钱,追都追不回来,府政拿什么给你们这些储户?”
彭长宜看着她,严肃地说道:“你是哪个行的?”
那个女同志脸一红,没说话。
彭长宜说:“别煽风点火了,赶快上班去吧,时候不早了。”
那个女同志接过找回的零钱就走了。
这时,卖豆腐脑的师傅跟伙计说道:“你看着点,我回趟家。”说着,解下围裙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彭长宜心想,这个师傅肯定也回家去拿存折去了,他感到了事态严重,他紧喝了几口豆腐脑,烫的他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