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有缺点,也有优点,对于这些,彭长宜心里非常清楚,无论好与坏,都是自己的,是自己当初选择的。 所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自然而然就都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私有财产,但是,却不像私有财产那么好管理。如果炒股,陪了就陪了,顶多就是自己没看好,造成投资失败,损伤的也就是金钱。但是夫妻不一样,这支“股票”陪了后,损伤的不只是金钱,还有面子、事业、甚至是下一代,方方面面都会受到影响,如果核反应堆一样,所以说影响是深远的,一般情况下,当事人都会非常谨慎对待这次投资失败的。
沈芳脖子后面的红印,分明是另一个男人留下的,这一点,沈芳可能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是对于彭长宜来说,一眼就识破了,对此,他无法释怀。他不知道陈乐调查的结果,所以也无法决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但只要和三源没有关系,只要沈芳是单纯的出轨,那问题就好解决了,毕竟属于他的家务事,既然是家务事,就在可控范围之內,他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那个男人只是一时好⾊,而没有别的其它的目的。
沈芳还没有睡,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看女儿洗脚,看情景沈芳也是刚回来。
“是不是回来看部长了?”
彭长宜刚进门沈芳就这样问道。彭长宜有意识试探一下沈芳的政治嗅觉,说道:“我看部长什么?”
沈芳自以为是地说:“你说看他什么?部长从市委被别人踢出来了,你能不知道?装傻吧?”
彭长宜很反感她的用词,说道:“什么叫踢出来了?那是工作需要,谁都会有这么一天。”
沈芳笑了,没跟他辩解,说道:“反正和他儿子的事有关系,如果没有儿子这嘛事,肯定他还能⼲上几年。”
彭长宜说道:“他现在也在⼲,而且是正处级,⼲得好好的,都开了两次会议了,怎么了?”
沈芳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谁不知道副记书的权力大,人大主任就是那么回事,以后说话就没人听了。”
彭长宜酸酸地说道:“你现在懂得很多呀?原来你可是从来都不谈论这些。”
沈芳没有抬头看他,伸出手,在帮女儿洗脚,她很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了,我现在接触的人都是当官的,他们经常说这些,别以为你不跟我说,我就不知道,我现在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说完,起⾝端着女儿的洗脚水就出去了。
彭长宜看着女儿,就见女儿正在看着他嘻嘻地乐。
彭长宜说道:“笑什么?”
女儿说道:“妈妈说她现在什么都知道。”
彭长宜很奇怪女儿居然能听懂他们的谈话內容,就说道:“妈妈都知道什么?”
女儿说:“妈妈说以后让我学会照顾自己,她要接触社会,要了解社会,要实现自我价值。”
彭长宜是不能和女儿讨论这些的,就说道:“那你学会照顾自己了吗?”
“学会了。”
“学会了为什么还要让妈妈给你倒洗脚水?”
女儿的小脸一下子红了,争辩道:“是她自己愿意做,我有什么办法?”
沈芳这时进来了,听见了他们爷俩的对话,就说道:“什么是我愿意做,还不是因为我最近忙,觉得亏欠你们的,真是,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你们这两个大懒蛋。”
女儿看着爸爸,彭长宜也看了一眼女儿,女儿就捂着嘴偷偷笑了。
夫妻俩躺在床上,尽管在外工作的彭长宜,很想行夫妻之事,但是他没了冲动和热情,夜一平安无事。
这次回来他没有去见陈乐,因为他知道,陈乐之所以没有主动跟他汇报,就是他自己任务没完成,或者完成的圆満,所以,他也就没有打扰陈乐,毕竟陈乐办事他是放心的。
几天后,陈乐来三源找彭长宜了,赶上彭长宜正在开常委会,彭长宜就给褚小強打电话,让褚小強代他接待一下陈乐。等彭长宜散会后,他就赶到了福源山庄,褚小強和陈乐在那里等着他。彭长宜到了后才发现,小窦也在那儿。
原来,小窦和褚小強已经明确了关系,双方家长准备最近见个面,然后就依三源的风俗举办结婚仪式。
褚小強为双方家长见面的事,弄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因为父亲褚文不愿跟小窦的父亲见面,说是配不上人家,尽管褚小強做了大量工作,甚至小窦也登门去做未来公爹的工作,但是褚文依然不同意见面,褚小強早就有心想请彭长宜去说服父亲,但是最近几次见到彭长宜,都感觉彭长宜似乎有着満腹的心事,一直没好意思开口谈这事,今天,战友陈乐来了,他就把女朋友接来,跟陈乐见面。
陈乐早就知道小窦为了褚小強,放弃大城市的工作和安逸的生活,一直逗留在三源当一个没有工资的志愿者,今天一见果然不错,他很为战友⾼兴。三个人正在谈笑风生的时候,彭长宜就到了。
彭长宜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尤其是见到了小窦,就更加开心,他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喝喜酒?”
小窦就把羚羊般的一对眼睛对准了褚小強。
褚小強说道:“卡壳了,进行不下去了。”
彭长宜说道:“为什么?卡在什么地方了?告诉你们,我是最善于攻坚克难的了,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
褚小強激动地说:“终于有机会跟您说了。”
于是,就将父亲褚文的态度跟彭长宜说了一遍。彭长宜笑了,说道:“你们别急,老褚的心情我理解,这事交给我吧。到时你们多敬我两杯酒就行了。”
小窦和小強听到这话后,立刻端起酒杯和水杯,就要敬彭长宜。
陈乐说道:“小強,你们心不诚,怎么着弟妹也要喝杯酒,哪怕是敌敌畏也要喝下去,这才能表示出迫切的心情和非彭记书无人能胜任的劲头,同时,这也能考验出小窦非你不嫁的决心和信心。”
褚小強看了看小乐,又看看小窦,就说道:“你倒上吧,不行的话我替你。”
陈乐早就眼疾手快地给小窦倒満一杯酒。
小窦端了起来,面有难⾊,她说道:“看来,如果我不喝了这杯酒,陈大哥就会怀疑我爱的程度,这样,小強,咱们也当着陈大哥的面,表表决心,敬彭记书。”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行吗?”
小強也看着小窦,小窦说道:“不行也得行,连敌敌畏这个词都用上了。”
小強说道:“这个词是彭记书的专利,他经常这么说。”
陈乐说:“那当然,这么多年了,怎么也得学着点呀,学不到骨髓还学不到皮⽑吗?”
彭长宜今天很⾼兴,说道:“好,我接受,但是有个条件,小窦就别喝了,抿一下给小強吧。”
小窦端着杯,笑着说道:“我就当这是敌敌畏了。”
说着,三人就碰了碰杯,小窦果真喝⼲了杯里的酒,随后辣得咳嗽起来,小強赶紧递给她水,小窦又把杯里的水喝⼲了,这才拍着胸脯说道:“我真纳闷,这么辣的东西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喝?”
三个男人都笑了。
褚小強端起杯,又要单独敬陈乐,彭长宜说:“小強,一会我跟小乐还有事,他本来就不胜酒力,当年两杯啤酒就晕乎的人,能端白酒已经是进步不小了,你要是把他灌迷糊了,他一会说话就颠三倒四了,那不是白瞎了?你也少喝点,一会还要送小窦走山路。”
陈乐说道:“彭记书,谁说他一会要走山路,人家就不兴住在婆家?再说了,结婚证都领了,新房也早就准备好了,⼲嘛偏要黑灯瞎火地往山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