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说:“是啊,山区的女孩子相对来说还是淳朴一些。我知道,老吴追求羿楠那可是没少费心思啊。”
康斌笑了,说:“是啊,我也听说了,咱们得好好闹闹老吴。”
彭长宜说:“你怎么闹他都⾼兴,现在美得连嘴都快合不上了!”
第二天,彭长宜准时来单位上班了。
路上,老顾对于他这么早来上班还有些不解,说道:“大周六的怎么不多睡会?”
彭长宜坐在后面叹了一口气,说道:“哪睡得着呀——”
老顾当然无法理解彭长宜这两曰复杂、郁闷的心情,也许,在他的眼里,三源按照彭长宜的意志,各方面工作都已经步入正轨,?县长康斌配合得力,去年又刚刚调整了基层班子,他应该没有什么睡不着觉的,而且,今天还是周六,他也不值班,自从他当上县委记书后,康斌照顾他家是外地的,在排值班的时候,就把彭长宜排除在外,所以,好长时间以来,老顾习惯了回家过双休曰。冷不丁不回家,他还有点不适应。
彭长宜理解老顾的心情,导领⾝边的工作人员往往都是这样,感觉比百忙中的导领都累,原因就是一个主动工作和被动工作的关系。彭长宜看过一篇⽑主席警卫员写的一篇回忆录,这名警卫员在回忆录中提到,⽑主席工作起来彻夜不眠,甚至连轴转,负责警卫任务的人员都换了好几班了,但是⽑主席还没有休息,有一次主席夜间出来散步,问警卫员累不累,警卫员说不累。主席笑着说他说了瞎话。警卫员说真的不累,我们累了还有换班休息的时候,主席却连轴转,主席都不累我们就更不累了。主席笑着说道:我是主动工作,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不觉得累,而你们是被动工作,所以你们会感觉累。彭长宜也做过小伙计,也在导领⾝边服务过,所以,他知道小伙计的辛苦。想到这里,他就是说道:
“老顾,这样,你把我送到单位后,你就回去吧。”
老顾说道:“您还有事?”
“是啊,今天小丁要来,我昨天已经跟她说好在单位等她了。”
老顾立刻就露出了那颗镶着金属边的假牙,笑着说道:“哦,小丁来,好长时间不见她了。”
彭长宜也⾼兴地说道:“是啊,她同学被市局请来给特训基地的计算机安装程序,她听说后就跟来了,昨天特地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家,我就说了不回。”
尽管老顾不知道彭长宜的实真心理,但是他知道彭长宜一直都是喜欢丁一的,这从言谈话语和对丁一的态度中就能够看出来,所以他立刻说道:“那我也不回去了,其实,我家里也没事,昨天你嫂子还打电话问我回不回,我说可能不回。”
彭长宜说:“你回去也行,回去给老吉弄点花生米回来。前两天那个家伙呲牙咧嘴地跟我嚷嚷,说咱们断了他的口粮。”
老顾不解地说:“前两天小乐来不是带来五斤吗?”
彭长宜说:“还说呢,上次拿的那些花生米,都让他做了人情,送给了京北来的两位老首长了,所以才又跟我要。”
老顾笑了,说道:“现在天气这么闷热,买回来容易返嘲。”
“你管他呢,嘲就让他嘲着吃。”彭长宜狠呆呆地说道。
老顾想了想,说道:“要不下周吧,您不回去,我自己回去也不踏实,再说,我也好长时间不见小丁了。”
彭长宜笑笑,没再说什么。
老顾说:“小三上班的事儿,林记书应了,下周一让报道去。”
小二是老顾的三儿子,前几年一直在外打工,后来媳妇生了孩子后就回来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后来彭长宜跟林岩说,让林岩在北城区给他安排个差事,林岩当时没完全答应,说半脫产和临时工都已经全部清退回去了,区里不好安排。
林岩说的这个情况是事实,由于老顾的家在北城区北关村,这个村子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土地被市里征用了。许多农民失地后,不是出外打工,就是到区办企业上班,但由于近几年,这些区办企业不是改制就是要死不活,有的甚至破产关门,就连原来北城最好的区办企业棉纺厂目前都处于长期放假的境况。由于区办企业的不景气,区里从企业借用的工作人员和半脫产临时工的工资就成了区财政一个大负担,韩冰来后,提出清退乡镇机关所有的半脫产⼲部和临时工,这样一来,乡级财政减轻了负担,但是越来越繁重的基层工作让乡镇机关⼲部苦不堪言,所以,有些乡镇在资金富裕的情况下,还是悄悄地雇用了一些临时工来缓解机关⼲部不足的局面。
林岩能安排老顾的三儿子,也实属万般为难了,其实,彭长宜跟林岩说了有半年的时间了,他知道林岩的难处,所以只跟林岩说了一次,以后再也没提过这事,而且他也不许老顾提。好在林岩最终没有忘了这事,半年后还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在彭长宜的心里还是有一点隐隐的不瞒。因为他在北城呆过,北城的底子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如果林岩真的想办这事,半年前就办了,不至于拖到今天。但是,彭长宜是不能把这种不満情绪传给老顾的,他故作⾼兴地说道:
“是吗?太难得了,林记书还真给咱们把这事办了,等我回去后好好请请他。老顾呀,你知道吗?北城,比不得咱们在的时候了,原来那点底子,也都见底了,安排一个临时工,就等于卡了林记书的嗓子眼,因为他必须处处节约,才能给一个人开工资。”
老顾说:“您说的太对了,小三给我打电话说,有的教师都两个月不开工资了。能给咱们安排了,的确不易。所以我就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别给你彭叔儿丢人。”
“他具体⼲什么?”彭长宜问道。
“在司法所,跟着孙其呢。”老顾⾼兴地说。
彭长宜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真说起来,一个大小伙子,拿那么一点工资真不够养家的,先在哪儿⼲着吧,以后还是琢磨一些其它出路。”
老顾说:“他现在孩子小,自己⼲也没有资本,先在哪儿忍着吧,以后再骑马找马吧。”
到单位后,彭长宜看了看表,他仰头想了想,丁一他们也就是刚刚路过亢州。丁一在天刚亮的时候,就给他打了一个电,那时,他们刚从阆诸出发。
尽管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但是接下来这一半的路程,可能要用上双倍就时间,因为后一半的路程全是山道,费时耗力不说,还很危险,需要精神⾼度集中。
他明明知道丁一不会很快就能到,但还是等在办公室,不想离开。看着墙上丁一的两幅清丽无比的蝇头小楷,再看一眼对面墙上江帆的照片,他不噤感慨万千,他决定,告诉丁一江帆回来的消息,无论如何,彭长宜要为江丁的爱情做点什么。
已经回到锦安市局上班的武荣培这时给彭长宜打来了电话,彭长宜说道:“导领有什么指示?”
武荣培说道:“今天怎么没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家?”彭长宜故意装傻。
“哈哈,我打的是你办公室的电话,你本人接的,当然证明你没回家了。”
“哦——”彭长宜笑了,说道:“我在值班,你在哪儿?”
“县委记书还值班呀?”武荣培打趣道。
“公仆就得值班不休息。”
“哈哈,你总是有的说。”武荣培乐了,说道:“我刚到特警基地,今天有个计算机工程师来给我们安装软件,我也是刚从锦安过来。”
“哪儿的工程师?”长宜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