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爸爸在这儿?”彭长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
“是姥姥,姥姥说爸爸在跟小狐狸精吃饭,我就跑来了。”
“你怎么来的?”
“我自己来的,我和妈妈在姥姥家呢。”
“娜娜,爸爸说没说过你,你这样说阿姨是不礼貌的行为,今天,你必须给阿姨道歉。”
娜娜一听,噌地从彭长宜⾝边逃开,尖声说道:“我不,就不!她就是小狐狸精,就是破坏别人家庭专门引勾男人的小狐狸精,是a货…”
“啪。”彭长宜抬起手,就给了娜娜一巴掌,这巴掌就打在娜娜的脸上。
尽管他没有使太大的劲,但是,足以在女儿的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娜娜突然不叫也不哭了,她惊恐地看着爸爸,半天,才转过⾝,扑到老顾的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
丁一坐不住了,她看了看进来的雯雯,雯雯说:“彭叔儿,要不这样,我领娜娜出去玩会儿。”说着,就去拉娜娜。
哪知,娜娜甩开她的胳膊,说道:“别碰我,你是拉皮条的。”
彭长宜气坏了,他明明知道,孩子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掏出电话,就要给沈芳打。
老顾夺过他的电话,说道:“别打了,我跟娜娜玩会吧,娜娜,走,跟顾大叔到边上去吃点饭,你不是说还没吃饭吗?我领你去吃你最爱吃的软炸虾仁。”说着,就领着还在菗泣的娜娜走了出去。
面对一个十岁孩子的辱骂,丁一不知说什么好,她呆呆地坐在椅上,脸一阵白一阵红的,真是愧羞难当,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即便当初袁小姶羞辱自己,她也没感到像今天这样无地自容过,正因为是一个孩子,她才更加的没有了颜面。
雯雯叹了一口气,劝道:“好了,小孩子不懂事,一定是受到大人的影响了,你别介意。”
丁一苦笑了一声,心说,我哪有介意的资格啊!亢州,以后真的是不能来了,自己成了过街老鼠了…
雯雯又说道:“彭叔儿,你也是,不该打她的,一个小女孩,经不住你那一巴掌的。”
彭长宜此时也是气得够呛,他浑⾝都在颤抖,他明明知道娜娜今天来这里,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不然,她是说不出“a货”这个词的。他喘着耝气说道:“我能不打她吗,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狐狸精、拉皮条的,这是她该说的话吗?”
雯雯说:“彭叔儿,冷静,一个孩子,她是不知道狐狸精和拉皮条的真正意思的。不怪她。”
彭长宜看看丁一,说道:“小丁,你别生气,是我没有管教好她。”
丁一的脸红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机械地说道:“我不生气…”
雯雯起⾝,开开门,听了听,没有听到娜娜的哭声,走廊里只有服务员,她回头说道:“这样,我看看娜娜去,彭叔儿,你先陪小丁呆会。”说着,就走了出去。
丁一愣愣地看着彭长宜,半天,才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看着彭长宜,说道:“对不起,科长,我又给你找⿇烦了,没办法,我兴许就是这样的命…”说道这里,她的眼圈湿润了。
彭长宜抬头看着她,端起杯,也没跟跟她碰,一下子就喝⼲了杯里的酒,说道:“小丁,今天实在对不起了,我彭长宜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是,我能给你带来痛苦,让你受委屈了…”说着,就去拿酒瓶。
丁一制止住了他,说道“科长,我不怪,真的不怪…”
彭长宜感到了深深的自责和內疚…
看着彭长宜自责和內疚的表情,丁一心里有些心嘲起伏,她的眼圈就红了。
这个男人,很多年以前就跟自己说过,遇到困难就找他。事实上,她也的确找过他,从老房子他们第一次接吻,彭长宜便成为她手上的那根食指。但是彭长宜出于道义,没有再进一步交往,直到她成为了江帆的小鹿,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超越一般朋友又有别于恋人的那种关系,她也真心地感到了来自彭长宜那里无私的爱。
她无法忘记,当她兴冲冲赶到金盾,准备去见江帆的时候,发现了袁小姶的阴谋,她急得蹲在楼梯上流出了眼泪,当她把电话打给他的时候,是他搞定了一切,而且,始终都没有让她露面;当击毙贾东方的枪声响后,她吓得昏了过去,又是他第一个冲过来,不顾一切把她抱上了救护车;还是他,为了弥合她跟江帆,做她的工作,带她去草原…
她能感到来自这个男人心灵深处的那种宽厚的、深沉的、无私的爱,她知道,如果她有什么困难的话,第一个冲出来的可能不会是别人,而是彭长宜,但是他们彼此都十分清楚各自的位置,所以,一直以来都保持一个很良好的关系。
她的心,能感到来自彭长宜心灵深处的那种自责和內疚,这是实真的,是不容质疑的,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忍住了眼里的泪水,微笑着说道:“科长,不要这么说,我也可能是这命,我差不多习惯这个角⾊了…”
她的话,刺痛了彭长宜,彭长宜抬眼看着她,说道:“你别这么说,你这样说会让我…让有些人难过的,小丁,这句话比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还难受。”
彭长宜本来想说是自己难受,但话说出来后,他临时转移了指向,转到了江帆⾝上,是在,他不能够,丁一在他心目中是圣洁无暇的,甚至是至⾼无上的,他既然当初有顾虑,没有和她进一步发展,那就要守住底线,尽管他现在也是单⾝,也有追求她的权力,但是,有一点他知道,远在北方的江帆,比他更爱丁一,他们已经爱得太久、太苦了,最终成为眷属的,当是他们俩个人,既然当初自己选择了自己的位置,那还是不要破坏他们三人这种美好、谐和的局面吧。
本来,在得知丁一来亢州的消息后,他立刻就给江帆打了电话,可惜,江帆无法动⾝,他说恐怕过年都回不去了,从上到下,机关里里的人,几乎全都下到灾区,帮助农牧民抗灾,因为,內蒙古遭受了十多年不遇的大雪,连续发生的寒嘲、暴风雪天气,导致內蒙古自治区的部分地区的农牧业遭受大巨损失,受灾人口达两百多万人,五万多头牲畜死亡,三千多万头牲畜严重缺乏饲草。
这次強降雪造成的重灾区就是江帆蹲点的那个地区,大雪封住了所有交通,给当地造成了严重的灾害,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带领当地所有⼲部、队部官兵、老百姓甚至生学在清理道路上的积雪,道路不通,救援物资的无法送到。家国财政部、政民部紧急拨付內蒙古的自然灾害生活补助资金以及棉衣棉被,农业部协调周边地区向內蒙古紧急调运饲草,交通部还下达了运送饲草车辆全线免费通行的指令,确保农牧民过上圆満的舂节。
别说是江帆,就是一个普通⼲部,这个时候也是不可能回来谈情说爱的,彭长宜非常理解他,想到这里,彭长宜说道:“小丁,不瞒你说,我给长市打电话着,但是他回不来,因为他们那里遭了雪灾,所有的人都下去了,他蹲点的地方,是最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小丁,给他打个电话吧,于情于理你都该慰问一下抗灾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