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秘书听墙根(三)

　　因此，在听话和聪明两者之间，‮导领‬都愿意选择听话的下属，这样比较容易掌控，就像一杆顺手的枪，指哪打哪，不用担心误伤到自己。

　　通常的说法，‮导领‬提拔⼲部的依据是一个人的德才勤绩能，那只是写到文件里的东西。但很多时候，‮导领‬提拔人的标准很简单，那就是‮导领‬是否喜欢你，你有天大的本事，‮导领‬不喜欢，你就得靠边站，你本事不大，但‮导领‬喜欢，你就可以得到提拔。

　　肖爱国快五十岁了，算上江帆，?他已经服务了三任‮长市‬了，这个年龄的他本不该有什么奢望，他给自己定的人生标准就是有机会能进常委最好，弄个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市‮导领‬，不进常委，称不上真正的市‮导领‬。曾经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聂文东⾝上，随着聂文东的倒台，他几乎失去了这个野心，但最近跟江帆共事的这段时间来看，江帆是个比较明智的‮导领‬，而是是个很有思想和见地的‮导领‬，他熄灭了火焰又重新点燃起来。所以，他也把自己这最后的希望庒在了江帆的⾝上，他希望江帆能够顺利当选，也希望自己能帮到江帆，通过观察，他发现江帆并没有明显的个人倾向，所以他也不好做什么。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江帆表现出了对辛磊的不満，辛磊是自己这个秘书长给他选的，尽管他也婉转告诉他了缘由，以江帆的胸怀应该不会怪自己的。其实，司机山子那天就跟自己说了辛磊听墙根的事，但是他不能告诉‮长市‬，更不能批评辛磊，那样的话辛磊就会有所防备。从某种意义上说，肖爱国很庆幸江帆不満意辛磊，因为让辛磊给‮长市‬做秘书，他并不満意，但是殷家实说了，自己也不好驳他。要知道，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由江帆自己提出换掉他。这样，他对殷家实也好交代。

　　江帆跟肖爱国表明自己的原则后，这才想起他刚才出去要⼲嘛了，就说道：“老肖，你到前面去看看，电视台好像在采访殷‮记书‬，看看采访结束没有。”

　　肖爱国不知道‮长市‬要这个情况⼲嘛，他也不便多问，就说道：“这很简单，我只要去看看有没有电视台的采访车就可以了，用不着到里面去问。”

　　“他们开着采访车来的？”江帆问道。

　　“是的，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肖爱国回答。

　　“嗯，你去吧。”

　　肖爱国就出去了。

　　很快，江帆从落地的玻璃幕中就看见肖爱国扭着矮墩墩的⾝子，向前面的市委大楼走去。但是他并没有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只需到前面的广场看一眼就知道采访结束没结束，而是依然往里走，直到那个矮墩墩的⾝影消失。

　　江帆心里很急，但是又急不得，也许，丁一一会就会开机，因为他刚才跟她说过，让她采访完给自己打电话。

　　不知为什么，只要找不到丁一，江帆心里就发慌，也许，是她习惯消失了？

　　再说肖爱国来到院子后，见没了电视台的采访车，就知道采访结束了，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长市‬让他看这个，但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自己也没有必要问，更没有必要琢磨，因为，‮导领‬一般不喜欢善于琢磨他的下属，如果下属总是琢磨他，那他就没有秘密可言了。不过如果真的被下属琢磨透了，做下属的也只能悄悄地知道，绝对不能声张，否则就会招致‮导领‬的讨厌。

　　所以，对于江帆的吩咐只管去做，不必问为什么。

　　此时，作为堂堂的秘书长来说，如果只走到了院子看一眼再回去似乎有些不和情理，给人的感觉有些鸡眉鼠眼的不太合乎⾝份，于是他就走了进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见他进来就赶紧出去了，说道：“肖秘书长，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吩咐一声就行了。”

　　肖爱国说道：“我来找下殷‮记书‬？”肖爱国早就想好了这个理由，即便殷家实真的在，他有的是借口来殷家实办公室看看。

　　“有事？”

　　“有点。”

　　“刚出去，跟蔡部长前后脚出去的。”

　　“哦，那我就不找了。”肖爱国扭头就往回走。

　　“您要是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没有要紧的事。算了。”

　　江帆很快就看见肖爱国回来了。他来到办公桌后坐下，低头佯装看文件，不大一会，传来敲门声。

　　“请进。”

　　肖爱国进来了，说道：“已经采访完了，据说殷‮记书‬和蔡部长出去了。”

　　“哦——”江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拿起了电话。

　　肖爱国一看‮导领‬要打电话，就说：“‮长市‬，我下去，有事您再招呼我。”

　　“好的。”江帆点点头。他继续拨丁一的电话，仍然关机。

　　江帆无可奈何地放下了。刚放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以为是丁一，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彭长宜。

　　“长宜，你好。”

　　“‮长市‬，还没下班？”

　　“还没到下班的点，怎么你下了？”

　　“呵呵，我也没有。‮长市‬，那个房子卖了，卖了十二万六千八，您看这价格怎么样？”

　　江帆惊得张大了嘴，当初买的时候连六万都不到，十来年的时间居然涨了这么多，而且平时还有房租，他说道：“这么多？真的没想到。”

　　“所以我再三砸打您，是不是想好了要卖？我跟您说，如果明年五一您再卖的话，保证能卖到十四万一点问题都没有。”

　　“呵呵，长宜，不満你说，我那天的确想给你打电话不卖了，没好意思打。卖了就卖了，我也凑凑钱，想给自己置套房子。”

　　彭长宜说：“也对，您是准备在阆诸买还是在‮京北‬买？”

　　“我目前还没想好，如果在‮京北‬买加上我手里的钱，倒是也差不多，我妈妈他们买的是16，不过那是个老房子，如果是新开发的楼盘会贵些。我再等等看。”江帆说道。

　　“别等了，抓紧吧，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彭长宜说道。

　　“哈哈。你也一样。”江帆开心地笑了。

　　“唉，我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彭长宜的语气里就有了沮丧。

　　他的话，让江帆想起彭长宜说过的那个小姑娘，就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悬，十分的悬，联系不上了。”

　　“联系不上你可以去呀？又不是在国外。”

　　彭长宜说：“是这么想的，总是让七事八事绊住了脚，本来想这个周末应该没事可以去，谁想到下了这场雪。”

　　江帆说：“是的，即便⾼速路撒了融雪剂，其他道路也不行，耗时不说，还太危险。”

　　彭长宜说：“‮长市‬，如果您这两天不着急用钱，等路上的雪化化我再给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