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掉在地上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只长満⻩⾊绒⽑的小鸡雏。 。 。
小鸡雏摔在地上后,滚了几下,抖了抖⾝上两只还没长全⽑的短小稚嫰的翅膀,吱吱地叫了几声后,又站了起来,?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舒晴并没有弯腰去逮小鸡雏,因为她腾不出手里,她的两只手里,还捧着另外的鸡雏,她忙冲彭长宜说道:“快把它抱起来,快呀!”
彭长宜连忙弯腰,将小鸡雏逮住,说道:“你买它⼲嘛?”
舒晴冲着他手里的鸡雏努努嘴,说道:“难道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可爱?你养不活的,我看你会饿死它们的。”
舒晴笑了,说道:“不会,我的兜里有它们吃的小米。”
等上了车,舒晴将另外鸡雏放在车上前挡风玻璃位置的时候,彭长宜才发现,她买的不光是鸡雏,还有两只鸭雏。
彭长宜大声嚷道:“它们会在车上拉屎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只小鸡雏庇股往下一坐,就挤出了一滩屎。
彭长宜赶紧从扣手里拿出卫生纸,刚擦⼲净,又有一只鸭雏也拉了屎。四只小鸡和小鸭就乱流在他的车上拉开了屎。
舒晴见状哈哈大笑,说道:“太可爱了,它们居然还会拉屎?”
彭长宜擦完后说道:“开窗户,把它们扔出去。”
舒晴赶紧护住这些鸡雏和鸭雏,说:“⼲嘛?我好不容易买来的,我要把它们养大,让它们给我下蛋吃。”
彭长宜说:“你要是能吃到它们下的蛋,太阳恐怕就得从西边出来了。”
舒晴说:“没问题,它们肯定能给我下蛋,老板说的。还给了我一小包小米。”说出,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把小米。
彭长宜从后面拿过一张报纸,递给了舒晴,说道:“垫你脚底下,把它们拿下来,不然一会刹车它们也会跑下来的。”
舒晴想了想,不情愿地将四只可爱的小生物放在了下面。
走出这个集市后,他们驶上了通往城区的宽阔的柏油路,舒晴见前面的路平坦宽阔,她便将四只鸡雏鸭雏又拿了上来,放在挡风玻璃处,说道:“也让它们看看风景。你不它们很可爱吗?”
彭长宜觉得舒晴此时就像个孩子,根本不像那个在党校讲台上那个学富五车、锦心绣口的教授。他就说道:“可是,它们这可爱的生命就会葬送在你手里了。”
舒晴说:“不会,一会到了老孟那里,我先给它们泡点小米吃,喂饱了它们,然后把它们带回去,我要好好养着它们,养大后就送到京北,让我妈妈接着养。”
彭长宜说:“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过了中午,你要给它们的其中一只开追悼会了。”
“不许你咒它们。”
彭长宜笑了,说道:“咱们走着瞧。”
舒晴伸出两只胳膊,将四只⻩⾊的小生灵揽在一起,看看这样,看看那个,说道:“我看它们停好的,我挑的时候,是捡叫得最欢的买的。”
“多少钱一对?”彭长宜问道。
“一对二十元。”
“什么?”彭长宜惊叫道:“二十元一对,这四只一共四十元?”
“是啊,还买了五块钱的小米。”舒晴很有成就感地说道。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道:“全世界恐怕都没有这个价。”
“你是说我买贵了?”
彭长宜说:“不贵,买便宜了,太便宜了。”
舒晴笑了一下,说道:“老板也这么说,他说他们不零卖的,我跟他磨了半天,才同意卖给我的。”
彭长宜说:“你信不信,我马上开车回去,我也买四只,一对鸡雏和一对鸭雏,保证四块钱就能拿下。”
舒晴张大了嘴,说道:“四块钱?怎么可能?”
彭长宜说:“你信不信吧?”
舒晴没有说话。
彭长宜又说:“我们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门口就有专门买这个的,她妈妈也给她买过,五⽑钱一只。”
“你们孩子都多大了,现在物价早就上涨了,按每年的百分之十五的涨幅上扬…”
“是啊,按百分之十五的涨幅,你算算,五⽑钱,到现在能涨多少钱了?”
舒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刚才说人家不零卖,这也是假的,那一个框里,有几百只,拿到集市上来卖的,针对的就是农村的散户,散户一般也就是买几十只,那些开鸡场和鸭场的人,是不会到集市来买鸡苗和鸭苗的,他们都是自繁自育,人家一看你就是个冤大头,不坑你坑谁?”
“是这样啊——”舒晴没了脾气。
彭长宜又说:“你还指望着吃它们给你下的蛋,我敢保证,你这四只一准都是公的。”
“不是,都是一公一⺟。老板给我看的。”
彭长宜笑了,说道:“老板给你看了,你能分辨得出公⺟吗?我跟你说,这么小的公鸡,它的殖生器是隐在里面的,用手挤才能出来,不挤不出来。给你看的时候,保准一个挤了,一个没挤。”
舒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
彭长宜说:“别忘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弟子。做小买卖骗人的把戏别跟我说,我在家的时候,好多招儿都是我使过的。”
舒晴说:“我还是觉得不可能骗我。”
“有什么不可能,他一看就知道你是自己养着玩,不可能给你⺟的。”
舒晴想了想,拿起一只小鸡,按照彭长宜说的鉴别公⺟的办法去验证一下,果然,都是公的。
她沮丧地说道:“农民真狡猾。”
“哈哈。”不是农民真狡猾,是做买卖的人真狡猾,卖鸡雏鸭雏的,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农民。”
“但他们肯定是从农民中成长起来的买卖人。”
“呵呵,这个你说的没错。”
“你这么在行,是不是也做过买卖?”
“当然做过了。那个时候,家里穷,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偷偷摸摸地做买卖。我尽管岁数小,但力气大,跟着我大哥,去山里买来石头做的猪槽子,然后由我骑着白管自行车驮到平原地区,卖给那里养猪的农户,别人一车带两个,我带四个。而且,我跑的最远,有一次我记得骑到了阆诸,那一趟挣了二十一块八⽑钱。相当于一个教师的半个月的工资。”
舒晴看着他,说道:“是不是当时不许做买卖?”
“是啊,不然为什么偷偷摸摸呢。我大哥白天在生产队挣工分,晚上就去买猪槽子,我是生学,不受管制,天不亮带着这些猪槽子就走了,每次回来都是在天黑以后。所以,我上学的时候,学费基本都是自己做买卖挣的,没有用家里的钱。”
“难怪你什么都懂。”
“那是了。记得我们这里刚通火车,火车在我们县城最多停两分钟。我⺟亲那个时候就让我把自家鸡下的蛋拿到火车站上去卖。你想,要在一两分钟內完成推销和交易过程,这个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好多人的鸡蛋都卖不出去,而我的每次都剩不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舒晴对彭长宜讲的产生了浓厚的趣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