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说道:“整装完毕,下面,我荣幸地宣布,江帆先生和丁一女士今天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江帆听他这么说,就打住了他的话,说道:“停停停,这个程序省略,刚才政民部门已经正式宣布了,比你的作用強大,进行下一项吧。”
“哈哈。”大家都笑了,尽管小虎和外甥不懂这话的含义,但也仰着颏笑了。
陆原对江帆有些不満,说道:“请长市不要忘了,我可是亲友团投票选出来的,请尊重我的权力。”
江帆笑了,潇洒地举起双手,说道:“好好,我尊重,我尊重,继续。”
“刚说了要尊重,又对我下命令,真是的。”
“哈哈。”大家又都笑出声。
陆原咳嗽了一声,故意挺胸抬头地说道:“下面…该进行什么了?”他转头问妻子杜蕾。
还没容杜蕾答话,小虎就抢先说道:“该掏红包了。”
大家都被小虎的机敏逗笑了。
陆原笑着说:“对,宣布完合法夫妻后,就该掏红包了。各位,请注意,下面首先由新娘给各位长辈敬茶。请杜蕾做好倒茶的准备。”
江燕说道:“不行,怎么这活儿都让你们家的人⼲了,我们就⼲坐着等喝茶啊?”
陆原严肃地说道:“肃静,请婆家亲友团稍安勿躁。”
江帆和丁一见陆原像模像样的神情,都被他逗笑了。
陆原继续重复:“杜蕾同志,你负责给新人递茶。”
“是,首长。”杜蕾急忙应声,早就倒好一杯茶递给了丁一。
陆原看着丁一,说道:“请新娘往这边移步。”陆原的右手伸到江家二老这边。
丁一端着茶,笑盈盈地走到两位老人⾝边,说道:“爸,请喝茶。”
江爸爸接过了茶,喝了一口,放在一边,手就往怀里掏去。
丁一见状,急忙摆手,说道:“爸,不…”
江爸爸笑了,掏出一个又大又鼓的红包,一看就是自己用红纸糊的红包,说道:“你们这次领证是两当一,既然以后不准备办结婚仪式了,这事也就今天办了吧。”说着,将手里沉甸甸的红包塞到丁一手里。
丁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两眼就看着江帆。
哪知,江帆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丁一手里的红包,说道:“我替你拿着。”他说着,就将丁一手里的红包抢到手。
陆原一看,趁江帆不注意“噌”地从江帆手里菗出红包,说道:“你不能动红包,江燕,这下有你⼲的活儿。”说着,将红包递给了江燕。
江燕立刻站起⾝,赶紧接过红包,清脆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陆原又示意杜蕾递茶,杜蕾又将一杯茶递给丁一,丁一在陆原的示意下,走到江妈妈面前,微笑着说道:“妈,请喝茶。”
江妈妈激动地接过茶杯,低头喝了一口,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娇俏、可人的儿媳,眼圈就有些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的布包,在手里展开,说道:“孩子,这是我亲手做得一对手镯,做手镯的这块料,是我十多年前应邀给云南一家矿企搞地质勘探的时候,从那里收蔵来的,一直珍蔵着没用,上次自从见到你以后,特别是看了你的手后,我就有了灵感,知道这块翡翠遇到了佩戴她的人了,就做了这对手镯,来,戴上。”
江帆一听,故意吃惊地说:“妈妈,你太了不起了!我只知道你是找矿专家,还真不知道你还会做手镯?”
旁边的江爸爸说:“她原来不会,是最近学的。刚才不是说了,这是第一次做。舂节你们走后,你妈就翻箱倒柜,找出了这块石头,她说要亲自给未来的儿媳做一对手镯,我说你从来都没做过,而且连加工设备都没有,做什么手镯?如果想把这石头加工成手镯,还是送到玉石加工厂,毕竟人家专业。可是你妈说不行,一是不放心,怕人家偷换了她的料;二是意义不一样,她就想亲自给小丁做手镯。就为了她这个意义,我按着你妈给我开的清单,跑了好几个地方,给她买齐了所有的加工设备,什么金刚石切割机、取圆机、砂轮了,还有雕刻机。这下可好了,她天天躲在楼下的小房子里,‘吱吱呀呀’地磨石头,每天晚上,我还要负责把这些玉石碎料装在兜里带回屋,第二天再给她送到小房子里。”
江帆笑着问:“为什么还把这些料带回去?”
爸爸说:“这块料珍贵,是老坑水种,你妈怕被人偷了。”
听爸爸这么说,妈妈怪嗔地看了他一眼,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江帆说:“真的?我看看。”说着,就拿起那对手镯,对着阳光眯着眼看了起来。
妈妈自豪地说道:“我给无数人鉴定过无数块宝石,像成⾊这么好的翡翠,真的不多见。”
江帆笑了,跟丁一说道:“妈妈在西北,是有名的玉石鉴定专家,她要是说好,就是真的好。”他说着,就将这对镯子放到丁一手里。
丁一捧着手镯,激动地说道:“妈妈,太谢谢您了,这礼物太珍贵了!”
妈妈疼爱地看着她,说道:“孩子,不谢,我⾼兴为你做任何事。”江妈妈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说道:“手镯余下的这些小料,我做了这些小玩意,杜蕾,过来,这个给你。”
江妈妈说着,就将手里的一块玉坠递到了杜蕾手里,这块玉坠是一个平安扣,江妈妈说:“我没有红绳,你自己去配吧。”
杜蕾⾼兴地接过这个一分硬币大小的平安扣,惊喜地说道:“天,太意外了,还有我的?”
江妈妈说:“当然有你的,不光有你的,还有陆原的,小虎的,我们家的每个人都有,希望我们家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江妈妈说着,就将手里的平安扣递给陆原一个,递给小虎一个,最后,她起⾝来到乔姨和丁父面前,说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你们老俩在海外健康平安。”
丁乃翔和乔姨连忙站起来,接过平安扣。乔姨发现,江妈妈给她的这个平安扣,比其他人的都大,而且厚,分量也重。乔姨说道:“真是太谢谢您了,您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亲自给大家做了这个,礼物太重了。”
江妈妈说:“两个孩子离你们老俩近,以后,还请亲家公、亲家⺟多操心。”
乔姨说:“以后咱们是一家人,操心也是应当的。”
这时,小虎走到江妈妈面前,说道:“奶奶,您还没给江燕姑姑他们呢?”
江燕听了小虎的话后笑着说道:“还是小虎好,知道给姑姑争竞。”
江妈妈也笑了,说道:“你江燕姑姑提前就要下了,她怕到时没有她的了,跟你们的一样。”
江燕这时从衣领处掏出玉坠,说道:“小虎,看看,姑姑的都戴上了,没有给你们配绳,怕你们不喜欢。”
江帆看着妹妹的玉坠,说道:“那个,妈妈,大家都有了,怎么就我一人没份儿呀,您是不是把儿子忘了?”
江妈妈笑了,说道:“你一个党员⼲部,戴它⼲嘛?”
江帆看了看陆原,说道:“陆原也是党员⼲部,并且还是纪检⼲部,他怎么有?”
他的话,再次把大家都逗笑了。
妈妈笑着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包,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小丁。”
江帆接了过来,说道:“肯定得给我,她有了一对大手镯了。”
可是,当江帆接过这个玉坠后,就立刻明白妈妈的用意了,其实,妈妈这个玉坠还是给丁一做的。
这个不再是平安扣,却是一个玉蝉。绿得是那么的晶莹剔透,水润滑光。古人认为蝉性⾼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蝉在最后脫壳成为蝉时,飞到⾼⾼的树上,只饮露水,可谓出污泥而不染,故而十分推崇。
江帆故意沮丧地说道:“这是蝉,肯定是女孩子戴着合适,尽管是给我的,我看您还是给自己的儿媳的。”江帆说着,就将这个绿莹莹的玉蝉递到了丁一手里。
丁一低头看着,不由得感叹:“妈妈,您真是了不起,这么好的手艺,不像是刚学会的。”
妈妈自豪地说道:“我天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有时,不光是对石头本⾝进行鉴定,还要看雕工好坏,见得多了,自己做起来自然就能心中有数。”
江帆说道:“妈妈,我注意到了,平安扣是没有雕工的,只有这个蝉,有雕工,说明您还是有些偏心的。”
江帆说得妈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我眼睛不太好使,做太复杂的雕工的确有困难,这个蝉,我采用的是汉八刀的手法,线条简练,耝犷有力,刀刀见锋,边沿棱角锋利,这个蝉的难度重点在翅膀上,如果太繁琐,稍不注意,就像苍蝇了,这个亲家公懂。”
丁乃翔在旁边听得直点头,他赞赏着说:“您说得太对了,的确是这样,雕和画的技艺是相通的。”
陆原见江妈妈的宝贝抖落完了,就说道:“好了好了,注意了,没想到我们也跟着沾光,得到了江妈妈亲手做的玉坠,我代表我的全家感谢您。”说着,给江妈妈鞠了一躬。
江妈妈笑着,优雅地抬起手,示意陆原别客气。
陆原直起⾝后说道:“刚才,新娘的任务完成了,下面请新郎站移步到前面来。”
江帆很听话地往前站了一步。
陆原说:“下面,该你了,爸,妈,新姑爷要给你们上拜了,请做好准备。新郎,请给爸爸敬茶。”
杜蕾立刻端上一杯茶,递给江帆。江帆恭恭敬敬地举到丁乃翔的面前,说道:“爸,感谢您不弃,把女儿嫁给我,请您喝茶。”
丁乃翔本是个很感性的人,听江帆这样说,眼圈就红了,他看看江帆,又看看女儿,双手接过茶,说道:“谢谢你不弃,你当年写的那首诗,我研读了好多遍,从而看出你的抱负和理想,也看出你对小女的眷恋…”
旁边的丁一没想到爸爸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看了她珍蔵的那张报纸,想起曾经的岁月,她的眼圈也红了,莹泪欲滴。
陆原一见,赶忙说道:“请注意不要节外生枝,这是敬茶认亲的环节,忆往昔的事请你们私下进行。请岳父大人回礼。”
丁乃翔一听,急忙从桌上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几沓现金,说道:“这是八万块钱,是我跟你妈的一点心意,就当是小女的嫁妆吧。”
江帆愣住了,他没想到丁一的父亲居然拿出这么多的钱,而且是现金。就说道:“这个,绝对不行,我都没给彩礼,您何来陪嫁?”
丁乃翔说:“那就不是嫁妆,算做给你们的安家费吧。”
江帆仍然不收,说道:“这也不行。您辛辛苦苦赚得钱,给我们这么多,绝不能要。”
丁乃翔看着陆原,陆原立刻就明白了,说道:“这个曰子就是给个金山银山都得接着,没有不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