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支吾着说道:“妈妈,我早就跟您说过,女儿周围没有这样的人。”
“妈妈知道你那里没有这样的环境,但是阿姨们给你介绍的那些人,你也没少见,后来索性都不见了,难道,人家就都那么一无是处?”
舒晴笑了说:“妈妈,那些人都比女儿优秀,但女儿就是没感觉,介绍来的各方面的条件都被量化了,见面时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也不神秘了,更没有深入了解的激情和趣兴了。”
“那你自己就找啊,这么长时间,你自己不是也没碰到合适的吗?小晴,别怪妈妈埋怨你,你很快就三十岁了,女人的⻩金年龄就要过去了。”
舒晴叹了口气,说:“没有办法,谁让您的女儿不够好,无法打动别人呐?”
妈妈不⾼兴了,说道:“那是他眼睛不好使,谁说我女儿不够好,我跟他去理论!”
舒晴喃喃地说道:“妈妈,真的是女儿不够好,无法让别人动心。”
“胡说,那是他没心!”
舒晴见妈妈真的生气了,就说:“他也不是没心,也可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吧?”
妈妈心一动,说道:“你说的这个他是谁?”
舒晴一怔,才发觉自己说走了嘴,但她又是个诚实的姑娘,尤其是妈妈面前,她就说道:“现在,女儿心里的确有了这么一个人,但仅限于在女儿的心里。”
“那么在他的心里呢?”
舒晴说:“我不知道,可能我还没走进他的心里吧。”
妈妈愣住了,她非常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让女儿动心了,但她又恐问得太急,反而让女儿不说了,就小心地问道:“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舒晴扭捏着说:“不知道,我目前还只是在心里喜欢,至于能不能长久地喜欢,我也拿不住。”
“那他就没有对你有所表示?”
“没有。”
“我明白了,他不是石头就是木头,要不,怎么会不能从一个女孩子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来?”
舒晴忍不住笑了:“妈妈真会说话。”
“就是,他对我女儿没有感知,你说他不是石头、木头又是什么?”
“嗯。”舒晴又应了一声。
妈妈知道,这次女儿的心里的确有了这么一个让她心仪的人,但是妈妈非常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让女儿钟情了:“小晴,你现在正在大下,这个人是什么范围的?”
舒晴笑了,知道妈妈在缩小包围圈,就说道:“妈妈,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只是刚有了这么一种感觉。”
妈妈知道,女儿绝不是刚刚有了这么一种感觉,倒像是已经深深陷了进去。老人很开明,说道:“好,妈妈不问了,无论如何,无论成不成,我都为你⾼兴,因为你已经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舒晴说:“看妈妈说的,我又不是独⾝主义者,我肯定会找的,只是这个人好难找啊…”
“既然被你找到了,就勇敢地追求吧。”
“这个…还要看缘分…”
“孩子,妈妈可以不问他的具体情况,妈妈只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舒晴想了想说道:“他是一个非常出类拔萃的人,真的妈妈,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他就像一部百科全书,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他在导领的眼里就是个救火队员,而且战之能胜,他还是个非常正直、真诚的人,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妈妈发现,女儿的眼眸里,是一种欣赏的目光,她知道女儿的性格,了解女儿的志趣,就说道:“他是个员官?”
“是的。”
“是省里的人吗?”
“这个…”
舒晴的脸红了,她知道,如果回答了妈妈这个问题,那么离真相就不远了,因为她现在在亢州挂职,不是省里的人就是亢州的人,想到这里,她撒娇地靠紧了妈妈,说道:“妈——,您别问了,您只需知道有这么个事就行了。”
妈妈笑了,不再追问她了,妈妈说:“好,你不说我可以不问,但是有一点,我希望我女儿把握自己…”
舒晴知道妈妈想说什么,就说道:“妈妈,您放心,您从小到大教育我这么多年,我心里有数,我不会乱来的,我会把握住自己的。”
妈妈想起今天女儿的不开心,就说道:“我当然相信我的女儿能够把握住自己,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因为女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我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你们走不到一起,你也不要气馁,那说明你们的缘分没到,你还要继续寻找属于自己的缘分。你只要保证能做到这一点,不灰心,不气馁就行,妈妈就放心了。”
舒晴靠着妈妈的肩膀,说道:“妈妈,您放心,你们从小就教给我了哲学,哲学最大的受益是,不会让我的思想钻入牛角尖,所以您放心,我不会气馁和灰心的。”
妈妈舒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放心了,还有,在这个问题上,妈妈绝对会尊重你的意见。”
舒晴摇晃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地说道:“谢谢妈妈啦,您真好!”
舒晴就在家,和养父⺟度过了其乐融融的一天,她上午推着术后的父亲去公园散步,下午,陪着⺟亲逛超市,顺便买回了一大堆要带走的零食,不知为什么,在挑选零食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娜娜,她听彭长宜说娜娜找她有事,她想有机会跟娜娜见一面,或者把这个小姑娘接到自己的住处,这样想着,就买了好多她那个年龄的孩子喜欢吃的零食。
⺟亲看见后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买这些吃?”
舒晴笑了,调皮地说道:“多大都喜欢吃。”
舒晴很喜欢那个小姑娘,聪明、机敏,跟彭长宜一样。她知道,女儿,是彭长宜的心头⾁,以彭长宜的个性,他不会对女儿不管不顾的。
晚上,舒晴接到了老顾的电话,老顾告诉她,明天上午让她等他,他来送彭记书,顺便接他回去。
舒晴怔了一下,说道:“他怎么明天上午回来?每次不是周一早上才回来吗?”
老顾说:“是的,彭记书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坐公交车回来不方便,临时决定明天上午回来。”
舒晴听了这话,心头就是一热,连曰来的委屈似乎烟消云散了,就说道:“顾师傅,你告诉他,别因为我改变他的计划,我知道亢州有那么多弟兄等着跟他喝酒呢,而且,他还要陪他的女儿,我没事。”
“不行啊,我说话他不听,除非你等我们半天。”
舒晴说:“怎么讲?”
老顾说:“他今天上午就带着女儿回老家了,按计划是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你要等我到明天下午的话才行,如果你等不急,他就明天一早赶回来,然后我们就进京,头中午就能到。”
“哦——”舒晴想了想说道:“行啊,反正我回去亢州也没什么事,那就让他下午再回吧。”
“好的,多谢舒记书。”老顾说完就挂了。
其实,这个电话是老顾自作主张给舒晴打的。亢州市的导领⼲部,没有特殊情况双休曰都是休息的,彭长宜为了躲避喝酒,也避免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周六一早就带着女儿回老家了,没有了工作上的忙碌,他也想带着女儿在家踏踏实实地陪陪父亲,的确是打算周曰下午回来。舒晴就是回来,彭长宜也是顾不过来她的,与其冷落了舒晴,不如让她在京北踏踏实实地陪父⺟,然后动员彭长宜头天回京北,顺便就可以把舒晴接回来。
当然,这一切,彭长宜并不知情。
彭长宜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把女儿娜娜接来了。他原以为女儿已经睡了,结果女儿早就写完当天的作业,穿戴整齐等着爸爸来接。
沈芳觉着这么晚了,彭长宜可能不会来接她了,几次劝她觉睡她就是不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只打瞌睡。
直到晚上十一点,老康从外面跳舞回来,看见娜娜在沙发上睡着了,就说道:“他爸还没来接她?”
沈芳阴沉着脸,说道:“你能不能以后尊重我点?”
老康说:“我怎么不尊重你了?我就问了这么一句话,有⽑病吗?”
沈芳说:“咱们怎么说的,你跳舞我不拦着,但是十点必须回来。”
老康说:“不是临时有活动吗,就往后推迟了一个小时吗?”
娜娜在家,沈芳是不出去跳舞的,如果娜娜被彭长宜接走,沈芳就跟着老康一块去工会办的一个文化宮跳舞。尽管彭长宜嘱咐娜娜,不让娜娜告诉妈妈老康请同学妈妈吃饭的事,但是娜娜后来还是告诉了妈妈,妈妈当然短不了跟老康就是一顿吵。所以,刚一听老康说临时有活动,沈芳立刻就神经过敏起来:
“活动,什么活动?是不是你又送哪个大妈还是哪个大婶儿回家了?”
老康说:“你看你嚷嚷什么,把孩子吵醒了。”
娜娜果真醒了,她坐起来,揉着眼,看看妈妈,又看看老康,两只漆黑的小眼睛就瞪着老康说:“你又在跟我妈吵架?”
老康自知惹不起这对⺟女,赶紧说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十点之前回。”
这时,电话响了,沈芳正在气头上,冲着娜娜说:“你去接电话,肯定是你爸。”
娜娜撩开⾝上的被单,就跑过去拿起了电话,她喂了一声,果真是爸爸接她来了,她⾼兴地说:“爸爸,我早就准备好了。”
放下电话后,娜娜就拎书包,跟妈妈说:“爸爸接我来了,我走了,妈妈再见。”
说着,跑出门。沈芳赶忙跟在她出去了,娜娜跑到院门旁,拧开锁扣,开开一小缝,就钻了出去,随后将门关死。
沈芳自言自语骂了一句:“白眼狼,看见你爸爸就跟见着…”她本想说:看见你爸爸就跟见着亲爹似的。话没出口,又咽了回去,因为,彭长宜本来就是她的亲爹。
回到住处,彭长宜替女儿卸下书包,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说:“爸爸在京北有事耽搁了,所以回来得晚了,你是不是等急了?”
娜娜说:“我倒没急,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妈妈急了。”
“哦,妈妈急什么?”彭长宜不放心地问道。
“妈妈嫌老康回来晚了,跟他吵起来了。”女儿张着小嘴,巴儿巴儿地说道。
彭长宜眉头就是一皱,说道:“老康每天都回来得很晚吗?”
娜娜皱着小眉头说道:“也不是,偶尔吧,不过今天他回来晚了。”
彭长宜说:“他们吵得很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