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点点头,说道:“温部长,我觉得您比较擅长搞理论工作,还是多写点有关这方面的文章吧。 ”
温庆轩摆摆手,说道:“唉,不比从前,从前樊部长在这里当记书的时候重视这块工作,那时的确写了很多,用现在的眼光看也很有研究价值,现在不行了,如果没人支持你,你就是写了反而适得其反,认为你是在影射,是在攻击,这样就不好了。”
舒晴皱了一下眉,说道:“怎么会这样?彭记书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啊?”
温庆轩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说得对,彭记书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他的为人我十分了解,但是不等于所有的导领都不是这样的人。彭记书比较注重实⼲,所以这次让他去进修,我认为是非常有必要,一个注重实⼲的⼲部,再加上系统成熟的理论,将来他会是前途无量。”
“呵呵,我听出来了,这是您善意的希望和善意的批评。”
温庆轩笑笑,说道:“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这样也很正常。”
舒晴点点头,尽管她单独跟温庆轩接触的不多,但她始终认为温庆轩是一个比较有思想、有理想的基层理论工作者,他所关注的问题比较深刻,在基层⼲部中很少有人关注。
温庆轩转移了话题,又说:“小舒啊,挂职是不是快结束了?”
舒晴说:“是的。您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多给我们写些理论文章,我们有个內部刊物,叫政研月刊,您见过吧,是廖记书来了以后搞的。”
“我见过,搞得不错。但好像只给基层一本,而且有时还没有,我要看的话,只能去找。”
舒晴说:“这样,我回去后,负责给您单独寄这本刊物,另外,我们也急需像您这样既有基层执政经验,又有理论基础人士写的文章,如果您有顾虑,可以用笔名发表,这个刊物,廖记书也经常看,有时也会以笔名发表一些文章。”
“哦?廖记书也在这上面发表文章?”
温庆轩的目光里有了惊喜。
舒晴说:“是的,经常发一些东西。”
温庆轩说:“好,如果写的东西,能以这样的形式让省委记书看到,倒是一种不错的表达思想的途径。”
“是的,您以后可以给我们供稿。”
温庆轩说:“可以考虑,有时间的话我整理几篇。”
从温庆轩办公室出来后,舒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坐在办公桌旁,心里还在纠结电视台没有播发廖记书的那条新闻的事,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吕华进来了。
舒晴站起来,客气地跟吕华打招呼,说道:“吕秘书长,您有事?”
吕华坐下,说:“刚才卢记书给你屋打电话,你没在,我好像听到了你脚步声,就过来看看。”
舒晴示意吕华坐下,她说道:“哦,我刚才还去找他着呢,秘书说他去医院了。”
“是的,他刚回来。”吕华解释道。
“他找我有事?”舒晴问道。
吕华说:“是啊,已经接到了锦安市委组织部的电话通知,你的挂职生涯月底结束,卢记书可能想跟你谈这个问题…”
舒晴笑了,说道:“呵呵,我昨天已经接到了单位的通知了,让我月底回去,我刚才找卢记书,也是想跟他说这事,然后再跟朱长市汇报。”
吕华说:“说是月底,其实也就是下周的事。真快啊,感觉跟你还没呆过,半年就过去了。”
舒晴说:“是啊,我也觉得刚刚入进工作状态,马上就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吕华又说:“你真的要回去?”
“对呀?因为单位接了省委一个研究课题,导领想让我带这个课题组。”
吕华说:“我上次听彭记书说,他想让你把戏楼建好后再回去。”
舒晴说:“他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行啊,单位有事,再说,我之前已经跟卢记书说了,让卢记书或者您操操心就行了,牛关屯工作组也是一个比较负责任的工作组,市导领只要有时间过问一下,帮助协调一下资金就行了,我们预算过,这些钱再加上牛关屯村民们的捐款,应该够用,几乎不会有缺口,只要市里不截留。”
吕华见舒晴早就有心理准备,而且没有表现出留恋的情绪,就叹了一口气。
舒晴笑了,说道:“您叹什么气啊?”
吕华说:“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走呢,谁知,早就有安排了?”
“哈哈。”舒晴笑了,说道:“要说心里的确是舍不得,这半年来我对亢州有了很深的感情,真的。”
吕华笑了,说道:“我懂,走吧,去卢记书那儿吧。”
舒晴拿起笔记本,起⾝就跟吕华一同来到了卢辉的办公室,卢辉正在打电话,见舒晴进来了,示意舒晴坐下,吕华就给舒晴倒了一杯水。
卢辉打完电话后说道:“舒记书,我听说你刚才找我着?”
舒晴说:“是的,说您陪嫂夫人去医院了,嫂夫人的⾝体怎么样?”
卢辉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是多年的老⽑病了,没有大碍,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晴想了想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件事,一是想跟您说电视台没有播出省委记书来亢州听汇报的事,这么重要的新闻漏播,我是想问问您知道不?”
卢辉听了,收住了脸上的笑,他默默地点点头,说道:“嗯,这个情况我当天就注意到了,但事情一忙,就忘了过问这件事了,也可能是电视台忘记了。”
吕华也说道:“对,我也纳闷,电视台居然没有播送这一消息。”
舒晴感觉两位导领都注意到了这事,但却没有过问,这本⾝就说明了问题,那就是他们完全能猜测出不播的原因,之所以谁都没有过问,原因显而易见,她在心里就对他们的印象打了折扣,包括学者型的⼲部温庆轩,也可能,这就是基层的政治生态环境?她笑了一下,说道:“您没在我去了温部长办公室。”
“哦?他怎么说?”卢辉问道。
吕华也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舒晴。
舒晴直截了当地说道:“听电视台的记者说,是导领不让播的。”
“导领,哪个导领?”卢辉明知故问。
舒晴说:“当然是电视台的导领。”
“电视台的导领?凭什么?他们有什么权力?”卢辉连声问道。
舒晴笑了一下,感觉卢辉三句话,已经暗示给她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舒晴在他们这些老政客们面前,也学会了隐蔵自己,她没有再说什么,问题显而易见,电视台导领肯定是得到了市里导领的指示,不然这么重大的新闻他们是不敢不播的。很显然,那天的镜头是彭长宜在跟省委记书汇报工作,而且肯定还会有不少的特写镜头,朱庆国一句话没捞上汇报,肯定是给彭长宜当了陪衬,这种新闻眼下在亢州电视台播,肯定是“不合时宜”要知道,眼下朱庆国就是亢州的主角,电视里都是朱庆国的活动內容,岂能容自己给别人当陪衬?
吕华也没言声,显然,他们都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舒晴弄明白这件事的背后问题,就不再纠结了,又说道:“我找您还有一件事,就是单位让我月底回去。我走后,关于牛关屯的事,彭记书让我跟您交接一下。”
卢辉说道:“嗯,是的,前几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了,他可能知道你快回去了。”卢辉说道。
舒晴说:“是的,我前几天跟彭记书汇报过,但却没有汇报哪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