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从省里得到的消息?”孟客皱着眉问道。
“嗯,我是这样认为的。”朱庆国笃定地说道。
“你不是说廖记书第一句话就问彭长宜回来了吗?”
“是啊!没错!”
孟客说道:“我分析这话里应该是他们提前见过面,不然为什么廖记书会这么说?”
朱庆国一咧嘴说道:“他上哪儿去见廖记书?不可能!一个在党校,一个是省委,再说,廖记书肯定知道彭长宜去学习去了,我感觉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如果彭长宜不在的话,当然就是要我汇报了。”
孟客说:“根据我对舒晴的了解,她要是知道廖记书一定来亢州的话,她不会不通知你,为了工作,她会这么做的。”
朱庆国冷笑了一声,抢白了一句,说道:“她在你眼里就是一朵花!”
孟客认真地说道:“老朱,我刚才就说了,这一篇翻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提了。”
朱庆国说:“那你真的死心了?”
“你管不着!”
说完,孟客就赌气走了出去。
朱庆国小声说道:“不让说就不说,本来我也没跟任何人说过,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中午的饭局参加的人不多,亢州这边有朱庆国、卢辉、刘星、吕华、温庆轩和舒晴,清平只有孟客,他的司机另做招待。
席间,大家短不了敬舒晴的酒,朱庆国说:“你们别都把过年的话说完,这次是孟记书给舒记书送行,咱们亢州下来要单搞送行宴会,所以,好话悠着点说。”
朱庆国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孟客很郑重其事地敬舒晴的酒,他说:“舒记书,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常回来看看。”
朱庆国说:“舒记书就是常回来看看,她也是来亢州,到不了那么你们清平,套什么近乎?”
“哈哈。”
朱庆国的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孟客说道:“你老弟还真别跟我叫板,她如果想回亢州,肯定会去我们清平,来去都要经过清平,再说了,我们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舒晴听到这里就是一怔,她唯恐孟客喝多了酒说出有伤和气的话。
“什么关系?”朱庆国反问道。
“我们好歹是师生关系,师生情谊深,你不行。”
朱庆国笑了,说道:“我知道我不行,但是我们亢州有行的,彭长宜,他也是舒记书的生学,并且我觉得舒记书跟彭记书的关系比你好。”
孟客端着酒杯瞪着朱庆国。
朱庆国说:“你知道我从哪儿看出比跟你的关系好了吗?”
孟客仍然瞪着朱庆国。
吕华唯恐大家都喝了酒,闹出什么不愉快来,他刚要给解围,就听朱庆国又说道:“我是从她来亢州而不是去清平挂职这一点就看出来了,她跟我们彭记书关系近,所以我才说你不行。”
舒晴也还在站着端着酒杯,朱庆国说完后,舒晴微笑着说:“朱长市,这个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兴许我一下目标就是清平。”
孟客这才仰着头说道:“听见了吧,清平和亢州总是会有先后的,你就别挑拨我们的人私关系了。”
朱庆国说:“我看,人家小舒跟你没什么关系,是吧小舒?”
舒晴说:“谁说没有关系,我们有关系,如果非要论个亲疏远近的话,那在座的包括朱长市您,都没有我和孟记书的关系近。这个,您还别侨情。”
孟客跟朱庆国说道:“就是,就是,这话你听见了吧。哼,来吧小舒,我接着刚才的话茬说,继续敬你…”
舒晴看了孟客一眼,忽然笑着说:“不如这样吧,朱长市搀和半天了,我们三人一起喝吧。”
孟客有些尴尬。
朱庆国却歪过⾝子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的船上没有我的货,你俩单独喝。小舒你怎么回事,不是做老兄的我说你,人家老孟敬你的酒,⼲嘛非要拉上当垫背的。”
舒晴说:“您刚才已经垫了半天了,不在乎再当一次。”
“我不喝,我不喝。如果非要咱三人,你也要先跟老孟把这一杯进行完。”
舒晴说:“孟记书,你看呢?”
孟客看着舒晴,说道:“我听你的。”
舒晴说:“咱们这次先不带朱长市,一会再带他。孟记书,我敬你。”说着,主动跟孟客碰杯,然后一口⼲掉。
吕华赶紧给舒晴的水杯里倒満白水,舒晴端起水杯,连着喝了几大口白水,这样,就冲淡和缩短了酒在嗓子和食道里停留的时间了。
朱庆国一看舒晴在喝水,就说道:“是咽了还是吐在杯子里了?我说小舒你可不能这么骗老孟,老孟是个实在人,你这可不对啊。”
舒晴一愣,她看了看自己的水杯,刚要说话,孟客就说了:“你说这话我根本就不信,舒教授可能不太看得起我,但是她绝不会骗我,把酒吐到水杯里,我估计她还没学会这本事,要是彭长宜这样做我相信。”
朱庆国笑了,说道:“要是彭长宜不会偷偷吐的,会当着你的面公开不喝。”
孟客说道:“这倒有可能,长宜可能会跟我搅酒,但不会偷偷把酒吐掉。”
朱庆国仍然不相信舒晴能这么痛快地喝了一整杯酒,就说道:“老吕,把小舒的杯子递给我,我检查一下,这舒记书从来都不喝酒,偶尔也就是一杯,死说活说能喝两杯,今天这是怎么了?见着生学⾼兴也不能这么⾼兴的,连着喝了好几杯了。”
吕华一听,就将舒晴的杯子递给朱庆国,朱庆国只看了一眼,就说:“许是没有吐到杯里,杯里的水不多了,应该是喝下去了。”说着,他就要凑到鼻子底下闻。
坐在他旁边的孟客一把就从朱庆国手里夺过杯子,说道:“讲究点行不行,女孩子的杯子是你随便闻的吗?”
说着,就将杯子递给了舒晴。舒晴笑了,说道:“看来朱长市对我有意见,孟记书,我提议,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携我,咱们师生一同敬朱长市。”
“我看行,这个提议好,来吧朱长市,你刚才嘚吧嘚吧了半天了,我携老师,我们师生敬你。”
朱庆国看着孟客,说道:“讲究点好不好,哪有生学携老师的,即便小舒愿意,我也不愿意。那是我们亢州的副记书,除非,你们改变一个称呼,不然我不接受。”
孟客立刻把杯放在桌上,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说,你老兄今天可是净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是不是成心恶心我?”
朱庆国说:“我怎么会成心恶心你?本来就是,你让大家评评理,哪有生学携老师的?”
舒晴说:“孟记书携我没有错,我们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什么关系?”
“兄妹关系。”
孟客看着朱庆国,说道:“你听见了吗?这个关系能说得过去吗,能说得过去,你就喝,说不过去,你就别喝,看着我们俩喝。来,小舒,跟朱长市碰杯。”
说着,孟客跟朱庆国碰杯,朱庆国这才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你看,你跟我急什么?至于吗?我又没说什么。好,这杯算我敬你们兄妹。”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喝了这杯酒。服务员立刻给他们的杯里倒満了酒。
吕华似乎看出什么不对的苗头来,他不敢揷话,刚要端起酒杯打圆场,这时,一直没怎么喝酒的温庆轩端着杯,走到了孟客的面前,他说道:“孟记书,吃口菜。今天尽管是为舒记书送行,但是我不先敬她,我先敬你。女孩子,今天第一次喝了这么多的酒,让她歇歇,尽管你现在是清平的记书,但在我眼里,还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孟长市,而且风度、酒量不减当年,过年的话先不说了,我先敬你。”
孟客听温庆轩这么说,就赶紧将菜放进嘴里,随后站了起来,边嚼着边说:“温部长,您太客气了,谢谢您的夸奖。”
孟客没有犹豫,跟温庆轩碰了杯后就⼲了。在仰头喝酒的时候,他故意看了一眼舒晴,发现舒晴似乎没有将温庆轩的话听进去,她在跟吕华说着什么。
温庆轩让服务员给自己倒満了酒,又走到舒晴面前,舒晴赶紧站了起来,端起酒杯。
温庆轩说:“舒记书看来平时蔵量了,大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舒晴笑了,摸了一下脸蛋,说道:“温部长,你看看,我这脸都烧红了,您说我平时是蔵量了吗?”
温庆轩不好意思看一个女孩子的脸,说道:“舒记书天生丽质,喝了酒后更加别有风…姿。”
朱庆国正在跟孟客耳语,听了温庆轩的话后说道:“倒是学者会说话,如果这话从我的嘴里出来,我保证不用风姿,而是用风情,或者风韵,显然,温部长是斟酌过了,才用了风姿。”
舒晴笑了,她也听出温庆轩没有用“风情”和“风韵”这等俗词形容她,显然,在他的眼里,自己目前还没有失态,如果失态了,估计就不是风姿了。她微微弯了一下⾝子,端着酒杯,放在温庆轩酒杯的下面,用自己的杯沿,碰了一下温庆轩杯子的底部,哪知温庆轩不⼲,他说:“错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我们的省导领,这样碰杯不对。”
还没等舒晴说话,吕华就说道:“老温,舒记书这样碰杯没有问题,她比你小这么多,正理。”
温庆轩笑着说:“你要是这样解释也对,但我总觉得有点不礼貌。”
舒晴说:“论理,本该如此,您就别客气了。”说着,舒晴再次跟温庆轩碰了一下,首先喝⼲了杯里的酒。
温庆轩也⼲了,他再次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上酒,开始打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常务副长市刘星端着杯子,走到了舒晴面前,他说道:“我跟温部长正相反,我先敬舒记书,希望你回省里后,继续关注亢州,及时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和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