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看着彭长宜,歪头说道:“你管得着吗?我跟老康好着呢,你别听孩子跟你瞎咧咧,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不是也经常跟你吵吗?很正常!”
彭长宜太了解沈芳了,嘴硬。
沈芳又说道:“你刚才说得对,以后我不能什么话都跟她说了,这丫头太鬼!”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嗯,注点意好。”
这时,下课铃声响了,一会,楼上各个教室的门就开了,孩子们一窝蜂地挤出门。
娜娜早就看见了爸爸和妈妈,她冲他们招招手,跟着同学往楼下走。等到了楼下的院子里,她就开始跑,一直跑到他们面前,老远就咧着嘴笑,说道:“怎么你们俩都来了?我该跟你们谁走?”
沈芳说:“我来是想问问你,去不去你姥姥家,今天姥爷过生曰,大家都过去吃饭。”
娜娜听完后,就看着爸爸。
彭长宜说:“跟妈妈去给姥爷过生曰吧,晚上或者明天早上我再接你。把书包给我,如果晚上不回来就别写作业了。我早晨早点去接你。”
娜娜说:“那你跟谁过?”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就别管我了,你要是晚上不回来,我就找人喝酒去,你要是晚上还回来,我就等着接你。”
娜娜显然不知如何是好,她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似乎都不想让他们失望,就说:“这样吧,我先跟妈妈去给姥爷过生曰,晚上你接我来吧。”
彭长宜说:“行。”说着,接过女儿肩上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然后将女儿抱上沈芳的后座上,嘱咐女儿,抱好妈妈。
沈芳收起伞,放进前面的车筐里,说道:“坐好。”
娜娜冲爸爸摆摆手,然后抱着妈妈的腰说道:“老康去给姥爷过生曰吗?”
沈芳一边上车一边说道:“有他什么事?”
说着,骑上车就走了。
娜娜回头冲爸爸吐了一下头舌,笑了。
彭长宜看着他们走远了,就拎着娜娜的书包往回走。
回到住处,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没有想吃晚饭的感觉了,心里就像有什么事没有撂下一样。他想给舒晴打个电话,想想这个时间应该是她跟父⺟正在吃饭的时间,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是个搞笑的段子。
但是舒晴一直没有回信息,彭长宜想去洗个澡,他脫下服衣便往浴室走去,走到门口,又转回来,拿起机手,调到最大音量,并且放在了浴室门口的地板上,他隔几分钟便打开门,弯下腰,按一下电话,没有舒晴的信息和电话,他便关上门,继续洗,十多分钟的时间,他查看机手三四次。
直到洗完后,他也没等来舒晴的回音,他失望极了。
穿上一个短裤,套上一件背心,刚要看电视,电话响了。
他吓了一个激灵,这个声音太响亮了,他从来都没有将机手调过这么大的音量,大部分时间都是震动状态,他以为是舒晴,赶紧拿过来,一看,是苏凡。
苏凡说:“彭记书,舒记书是不是走了?”
彭长宜说:“是的,今天上午走的。你有什么事?”
苏凡说:“我都没给她送行,昨天说请她吃饭,她没答应,说晚上吧,她说市里给她送行,我说那就周六,她说如果周六不走的话再约。结果上午我们临时有个活动,下午才想起这事,一给她打电话,关机了,我这才给您打电话问问。”
哦?她关机了,难怪没有给自己回信。
彭长宜说道:“你把她留下的工作做好就行了,这是她最大的希望。”
“是啊,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您吃晚饭了,我现在在市里,如果您没吃呢,我请您坐坐,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彭长宜哪有心情吃饭,舒晴反常关机,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关给自己的,他说:“我晚上有事。”
苏凡说:“哦,那您就先忙,以后舒记书再来,您想着告诉我一声。”
“嗯。”彭长宜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以后,谁知道以后她还会来不来?
想到这里,彭长宜的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根本没有心思吃饭。他有些颓废地躺在沙发上,屋里安静极了,想起昨晚舒晴的泪水,他的心里就有些难过,他现在后悔死了,后悔不该跟她说了真话,害得她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更要命的是,让她对自己失望了。
他拿过机手,想再次给她发一条信短,这样,开机的时候她会看到的。想了半天,不知发什么好,一直拿着机手出神。
最后,他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你若伤心,我必痛心,与其让我揪心,不如回个信息,让我放心。他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将这条信短发了出去。合上机手,长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期待。
七点整,他打开了电视,准时收看央中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接下来是焦点访谈,这两个节目是他必须看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舒晴还没回信。他有些坐不住了,再次给她发到:姑奶奶,求您了,好歹回个话,我可是连饭都吃不下了,中午没吃,晚上也不想吃,你要是不想饿死我的话,就给我回个信,求您了!
仍然失望中。
过了一会,他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沈芳的,心说肯定是她家的生曰宴结束了,就说道:“我去哪儿接娜娜?”
沈芳说:“你别接了,她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我爸妈心疼她,不让叫醒她,就让她在这里睡,明天你直接到我家来接她吧。”
“行,到时让她给我打电话。”
“嗯,挂了吧。”
女儿不回来了,彭长宜更显得百无聊赖,他手里拿着遥控器,来回换着频道,但又哪个频道都锁定不了,来回换了两圈后,他喝了口水,决定关了电视,躺在床上看书。
看着,看着,他脑子又开始走神了,眼前就浮现出舒晴流泪失望的样子,想起她说“刚开始恋爱,就失恋了的话”他倒是没有失恋的感觉,只是感觉自己胸腔里刚升腾起烈火,刚要燃旺,就被闷上了一堆湿柴,只能冒烟,不能燃烧,要想燃烧,只有耐着性子,慢慢将湿柴烘⼲,然后火才能旺起来。
他不知道,他要用多久才能将舒晴这堆湿柴烘⼲,烧旺?
不知不觉,他合上了眼,睡着了。直到信息铃声响过之后,他才猛然醒来,他伸手去找机手,哪知手一动,才发现机手从自己的手里滑落下来,他急忙坐起,打开,谢天谢地,是舒晴的信息:吃晚饭了吗?
舒晴没有回应他的第一条信息,而是直接询问他吃饭了吗?呵呵,看来她不想让自己饿死。
他手指飞快在键盘上动着,回道:没有,吃不下。
舒晴:为什么?
彭长宜:失恋了。
舒晴:失恋也要吃饭啊?
彭长宜:不吃,准备饿死。
舒晴:那好,我马上去给你写悼词。
彭长宜:不用写,我早就想好了。送花圈的有…还有…最后是:舒晴也送了花圈。
那边的舒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发道:我太没地位了,只在‘也’的范围內,怎么也得混个‘亲属’当当啊!
彭长宜看到这话后,心脏突然骤跳了起来,他抑制着自己的激情动绪,反复将这条信息看了两三遍,才回道:我饿了,突然想吃饭了。
舒晴笑了,回道:那就先去吃饭,一会再聊。
彭长宜:不行,我现在想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