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从廖记书的表情中判断出来了,他有意参加阆诸的这个剪彩仪式,但是他不能确定,就试探着说道:“这个吗,我估计小江不是不想请您,是不敢有这个非分之想,难道您有意想去给他们助助阵,鼓鼓劲?”
樊文良说到这里,急忙冲江帆使眼⾊。
江帆赶紧说道:“这个,这个,太意外了!我都不敢往您那儿想,真的,昨天做梦都没梦到。”
“哈哈。”廖记书笑着说:“文良啊,我的确有这个意思,因为上次咱俩说过,下半年要加強班子队伍建设的问题,刚才小江我们俩探讨了半天腰带的事,我忽然有了灵感,正想找个地方讲一讲,班子建设,除去加強党性、原则建设外,一个很大比重就是廉政建设,这个廉政建设是广义的,不光是导领⼲部自⾝的建设问题,是整个党委、府政的问题,比如小江他们提的办节俭型府政的口号,锦安提的是做民人的府政,有责任有担当,我看这就很好,所以忽然脑子里产生出许多想法,如果专门召开个会议又显得兴师动众,这样,借助他们这个剪彩仪式讲一讲比较好,你看怎么样?”
樊文良说:“当然好了!您如果出席这个剪彩仪式,不但支持了地方同志的工作,还能将导领的原则和理念及时传达出去,这本⾝就是一堂党课,我完全同意,就是不知小江他们邀请没邀请其他兄弟市的导领参加。”
江帆赶忙说道:“我们拟定邀请锦安的关昊长市和德山的市委记书,如果导领需要,我可以全部邀请他们来参加会议,不对,我只能以增強和兄弟市的互动为由邀请他们。”江帆赶忙改口说道。
樊文良想了想说:“廖记书您看这样行不行,索性就以省委办公厅的名义下发一个通知,要求各地市委记书或者是长市参加在阆诸召开什么什么工作会议,一会再琢磨措辞。”
廖记书说:“也行,省委该发通知发通知,阆诸该请客就请客,请兄弟市的导领参加,两个活动,一个地点,就那么办。”
廖忠诚说完就站了起来,说道:“文良,你有事吗?”
江帆一听,自己的汇报结束了,就赶紧站起来说:“廖记书,樊部长,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廖记书转过脸看着江帆,问道:“你就为这一件事来的?”
江帆想了想,本来想跟省委记书说说肖爱国的事,一想樊文良肯定说过了,就不再说了,有的时候求导领办事不能撒大网,认准一个人的事倒好办,何况樊文良会尽心尽力地帮自己,他们没有必要再跟廖记书说这层意思了,他故意激动地说道:“我现在被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激动鼓舞着,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别的事了,等想起来我再来找您。”
“哈哈。”
廖记书和樊文良听了他的话都笑了。
江帆跟廖记书喝樊部长握手,说道:“廖记书,樊部长,那我告辞了。”
廖记书冲他挥挥手,说道:“快去准备吧。”
樊文良说:“小江,你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下。”
“好的,好的。”
江帆⾼兴地走了出来,他猛然看见柳明从办公室探出头,随后就看见了关昊等在柳明的办公室。
江帆赶紧走了进去,跟关昊握手,说道:“关长市,看见你正好,先提前跟你说一声。”
于是,江帆就当场向关昊发出了邀请。但是他没有说省委记书要参加这个剪彩仪式,因为樊文良说市委办还要专门下发文件,所以,他没有必要在记书的红人面前強调这一点。
关昊很有风度地向他伸出手,微笑着说道:“祝贺江记书,阆诸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江帆说:“关长市这样说是折煞我了,您在督城的时候,就弄了第一个县级市的行政审批大厅,我们这是向督城、向锦安学习的结果。”
关昊笑笑,江帆从关昊眼眸中发现,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器宇轩昂,他忽然想起刚才廖记书的腰带,就下意识地望了一下他的腰间,只见关昊自己也系着这样一条有着八一标致的腰带。他就想起刚才廖记书说关昊好腰带自己留下,给了他这样一条普通的军用腰带,他不由地笑了。
柳明说道:“江记书,是不是樊部长还在?”
“是的。”
关昊想了想说:“也好,反正我找樊部长也有事。”他说着,就走出办公室,到了门口,又转过⾝,说道:“江记书,代我向长宜问好,让他有时间回家看看。”
“好的,好的,一定代到。”
关昊敲门后,就走进了廖记书的办公室。
江帆跟柳明告别后也走了出来,来到了樊文良所在的楼层办公室,他习惯地敲了一下门,知道里面没人就直接进去了。
很快,樊文良的秘书就跟了进来,他说:“江记书,樊部长他…”
江帆笑笑说道:“我看见他了,是他让我在办公室离等他。”
“好,我给您沏杯茶,您喝什么茶?”
江帆说:“有什么喝什么。”
江帆在樊文良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在思考着刚才廖记书说的话。他掏出机手,分别给鲍志刚和彭长宜发去了信息,将廖记书参加剪彩仪式并且会做重要讲话的事跟他们沟通了一下,让他们重新安排仪式內容,并以市委、市府政的名义邀请各个市的市委记书和长市参加,他在给他们的信息中又特别強调了一点,暂时保密廖记书来阆诸的消息,先不要班子里扩散。
江帆这样做有他的道理,一是省委记书最终是否成行目前还是未知数,二是保守这个秘密,也是出于从省委记书
全安的角度来考虑。
这个结果的确是江帆万万没有想到的,廖记书参加一个市的行政审批中心剪彩仪式,单纯地来讲,有些⾼射炮打蚊子,但如果按照廖记书自己的考虑,又在情理之中,省委记书有想法,他要想方设法把他的想法变成基层的行动,借这个机会讲出来,一是对江帆他们这个新班子的支持,二也达到了自己传达施政理念的目的,一举两得。
尽管如此,也足够让江帆激动不已,要知道,省委记书亲临一个地方的现场会,对于他这个市委记书意味着什么。
过了一会,樊文良进来了,他也没有想到廖记书会参加阆诸的现场会,他微笑着说:“小江啊,没想到吧?”
江帆站起来,说道:“真的没想到,跟做梦一样。”
樊文良⾼兴地说:“是啊,我让你跟他汇报的目的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跟导领多见面、多汇报总是没有害处的,再说,你邀请省导领参加剪彩仪式,跟他沟通一下也好,没想到记书有自己的想法,这就说明,对于阆诸这一段的工作,他是満意的,尤其是你们不搞重复建设、不重复投资这一点是肯定的,不然就是他的想法再強烈、再迫切,也不会借阆诸这个小小的剪彩仪式讲出来的,他可以有多个机会讲,可以在党校学员班上讲,可以召开基层⼲部会议讲,甚至可以以文字的形式发表在报刊杂志上,所以,对你们这些年轻的⼲部,他在工作上是全力支持的,在心里也是爱护的。”
江帆不住地点头,说道:“是,是,这要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提携和点拨。”
樊文良没有理会江帆的客气,说道:“那个女副长市给你们换了,换了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记书,另外党伟来咱们省挂职副县长,他提出去锦安的亢州,我没有同意,我把他放在滨海市了,具体到什么地方,由滨海市的同志决定。”
“嗯,我对这个人的看法跟您一样。”
樊文良看着他,说道:“小江啊,有时候有些事情宁愿不办,也要谨慎再谨慎,有些人明知有些不靠谱,就不要委托他去办一些事情,早晚都会把你卖出来,尽管他卖你的时候,可能你已经足够強大了,对你无伤大雅,但仍然要记住一句话,得不偿失。”
江帆的脸立刻尴尬地红了,他对樊文良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自己在拆除违章建筑时候他利用了党伟的记者⾝份,并且自己以笔名的⾝份,发表了许多文章,这些,他从来都没有跟樊文良提过,甚至都没有谈过这些,但樊文良却能洞悉他的內心,甚至洞悉他的所作所为!
他赶忙说道:“是,您批评的对,只是当时在那个非常时期,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知道,我走了一步下下策的棋。”
樊文良说:“倒不是下下策,因为凡事都是两面的,有些目的你达到了,但同时也伴随着一些相应的风险。也许小丁到家跟你说了,那天我们去参加文化沙龙,就因为他的出现,我们提前退场了。他的话太多了,问了好多不该问的,本来我想带小丁从始至终参加完这个活动的,结果害得我们早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