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奇无以反驳彭长宜,就只好⼲笑了两声,跟他们两人碰杯,一口⼲掉杯里的酒,他放下酒杯,看着彭长宜说道:“长宜啊,无论你怎么打趣我,咱们兄弟情分在,我都不生气,自从来到阆诸后,有些事,我的确跟你联系的少,汇报的少,你别怪我,有时候,我有我的原则,鉴于咱俩的关系,我能不找你就不找你,但是心里跟你是近的。通过在阆诸的这多半年的时间,我更加深切地体会到巴尔扎克的那句话:过放荡不羁的生活,容易得像顺水推舟,但是要结识良朋益友,却难如登天。来,咱俩单独⼲一杯。”
褚小強急忙给他们倒上酒。
彭长宜说:“你长我几天,但是没办法,我还得跟你叫老兄。我说老兄,咱们是喝酒来了,叙旧来了,别搞得跟外交活动一样好不好?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们能帮的肯定帮,帮别人也是帮,帮你也是帮。”
“好,那就太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杯。”吴冠奇跟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吴冠奇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打算在阆诸扎下根,我为什么想在这里扎根,就是因为有你和小強,我有靠山,不瞒你们说,我已经定下一套二手别墅,交了定金,等明年暑假,把家属和孩子们接来上学。”
彭长宜不想跟他讨论阆诸的事,就转移了话题,问:“羿楠和孩子们都好吧?”
吴冠奇说:“好,就是我不经常在家,两个孩子快要她的命了。”
彭长宜说:“来阆诸上学好,我还准备让我孩子来上⾼中呢。”
吴冠奇说:“是啊,正好那天在饭桌上说起上学的事,殷记书的夫人当场就打下保票,到时孩子上学的事冲她说。”
彭长宜感觉吴冠奇有点像他炫耀跟副记书的关系,就笑着说:“是啊,她现如今是教育局党组成员,又是市区中学校长,这点事不足挂齿。”
彭长宜的潜台词是,他夫人的职位和地位是市委给的,怎奈,吴冠奇是无法深入细致地理解彭长宜这句话的含义的。
吴冠奇说:“我努力过,想以投资的名义,将孩子们的户口弄到京北去,但是京北管控得太严了,没成功。”
彭长宜说:“只有你这样的大老板想户口进京的事,我们做梦都没敢想过。”
吴冠奇说:“你不用想,你将来这个孩子出生,自然而然就是京北户口了。我将来只能举家迁到阆诸来了。”
褚小強说:“这个,我们到时会考虑考虑,比如,你们超不超生?有没有犯罪记录,玩弄女性也算…”
不容褚小強说完,吴冠奇就给了他一拳,说道:“去你的,看你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我敬你这个局长一杯,到时还请您⾼抬贵手。”
褚小強说:“你请我们来,不就是让我们俩一唱一和吗?至于是⾼抬贵手还是我把手往下庒,到时再说吧。”
褚小強跟吴冠奇碰杯后,又给他和自己倒満了酒。
吴冠奇抹了一下嘴角,说:“长宜啊,我还真有个事想跟说说呢,你看,既然我打算在阆诸扎根了,没个落脚之地也不是事啊,我看中了棉纺二厂后面的那块空地。”
彭长宜说:“这对于你吴老板来说是小事,跟江记书、殷记书一说就办了。”
吴冠奇听出了彭长宜话里的尖酸,就说:“长宜,我就跟你说。”
彭长宜说:“我哪做得了那么大的主?你真瞧得起我!”
“长宜,挑我理了是不?”吴冠奇看着彭长宜问道。
彭长宜嘴一撇,夹了一口菜,说道:“我挑你什么理?你有什么理让我挑?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没劲。”
褚小強说:“吴总,恕小弟无礼,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不给长市找事,怎么要地的事却非要找他呢?”
吴冠奇尽管酒没少喝,但是他并不糊涂,他听出了褚小強话里的意思,就说道:“当然要找他了,谁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如果我什么事都不找他,别人会怎么想,还以为我们俩闹掰了呢?”
彭长宜认真地说:“老吴,这事我的确做不了主,真的。”
吴冠奇说:“你管土地,这事理就应该你做主。”
彭长宜知道他是在投石问路,说不定那块地他早就胸有成竹了,就说:“我是使唤丫头拿钥匙,人微言轻,你还是让殷记书给你挑头吧,我保证不会设阻。”
吴冠奇想了想又说:“如果你真有难处,我也不逼你,这件事就说到这,我还有一件事,是你直接可以做主的…”
彭长宜不等吴冠奇说完,就故意看着褚小強说:“小強,你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就咱们三人在一起叙叙旧吗?怎么我喝顿酒还多了这么多的附加条件?”
褚小強说:“这个…恐怕要从您自己⾝上找原因了。”
“怎么讲?”彭长宜瞪着眼珠子看着褚小強。
褚小強想了想笑了,说道:“您忘了,有人跟我说过洛亚的话:真正的友谊总是预见对方的需要,而不是宣布自己需要什么。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应该提前主动地预见到吴总的需求,见面就直接把那块地给他,而不应该等着他开口。所以我要昅取您的教训,哪天带着户籍人员,专程回三源给吴总办户口,绝不能让吴总为这等小事劳心费力。吴总,您说成不?”
“哈哈哈。”
吴冠奇开心地大笑,说道:“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几天不见,小強也变得这么能说会道,而且还有点花言巧语。不过你这话我听着就是比某些人的话听着提气,舒服,来,我单独跟你喝一个。”
吴冠奇跟褚小強碰杯后,放下酒杯,他仗着喝了酒,看着彭长宜说道:“长宜,你刚才说的话我不爱听了。你埋怨小強不对,这不⼲小強的事。没错,我是这样跟小強说的,说咱们三人聚聚…”
“错,是四人,还有艾总。”彭长宜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吴冠奇一愣,随后说道:“没错,是有艾总,但我的初衷是就咱们三人,后来一想我今后要跟艾总合作,你们俩跟艾总不是至亲就是至交,他也不是外人,叫上他不更好吗?”
彭长宜一边煞有介事地咂着嘴里菜的滋味,一边点点头。
吴冠奇又说:“长宜啊,你得理解我,我现在我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所以有什么事当然要跟你说了,不然下次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见着你呐?”
彭长宜笑笑,故作无奈地说道:“好,有什么你就说吧,能办,我肯定给你办,不能办的,我也会正面答复你。”
“痛快,这才是彭长宜。”吴冠奇端起杯,又跟彭长宜⼲了一杯,他说:“长宜,我刚要在阆诸打开局面,所以,我想进一步做大,我想上了你手里的家属楼项目。”
彭长宜一听,就放下筷子,看着褚小強,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褚小強连忙说:“您别看我,他只是跟我说咱们聚聚,没跟我说还有这层意思?”
彭长宜坐正⾝体,咬着嘴角,故意说道:“吴总啊,我算看中了,你这是给我摆的鸿门宴。这样,有什么事你一股脑都说出来,你说完了,咱们在喝酒吃饭好不好?”
吴冠奇大笑,说道:“我刚才就说了,见你一面不容易,我肯定要充分利用这个时间跟你说事,刚才地皮的事你不能一人做主,这个主你总能做吧?”
彭长宜歪头看着他,说:“你这报情工作做得很好啊!”
吴冠奇说:“那是,没有报情的仗根本就没法打。”
彭长宜收住笑,说道:“老吴,我认真地跟你说,这个主我的确能做,但是,这个工程不能给你。”
“为什么?我的实力和工程质量在阆诸摆着呢,响当当的!”吴冠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彭长宜严肃地说:“你别急,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是有一点你消息不准确,那就是,这个工程我们不会走招标程序的,这是府政內定的工程。”
吴冠奇张大了嘴,说道:“现在你们还搞內定工程?”
“对。”彭长宜坚定地说道:“这个工程就是內定,但这个內定工程不是任何一个导领的关系户,是府政对企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因为是这家企业帮助府政解了燃眉之急,在任何人都不愿出面收拾步行街这个烂摊子的情况下,人家主动找到府政,愿意赔钱⼲这个烂尾工程,正因为他们这种奉献和担当的精神,才让广大业主才顺利拿到钥匙,消除了不定安的隐患。府政不是只占便宜的府政,府政也是有良心的,所以,家属楼无论是一期还是二期工程,都不会让别人⼲的,另外府政工程还不许转包,所以,你也别指望从他的手里拿到这个工程。”
吴冠奇将信将疑,问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