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笑了,看着长省袁锦城说道:“基层的记书,有时还是能…偷会懒的。 。。”
袁锦城说:“记书是指挥枪的,指挥者当然可以偷懒,但是抢却时刻准备着,不能偷懒。”
早在江帆在阆诸当长市的时候,就深知袁锦城作风扎实、稳健,这么多年来,跟廖记书合作可谓是珠联璧合,尽管有时意见相悖,但他们最后都能在工作大局上得到统一。
“对了,鲍志刚这次跟⻩长省出去,是不是有所斩获?”袁锦城说的是最近鲍志刚跟⻩副长省去港澳台招商的事。
江帆如实说道:“是的,志刚招来了一个热电项目,据说是⻩副长省力推的项目,但是我们內部对这个项目意见不一,反对占大多数。”
哪知,袁锦城并未对他的汇报感趣兴,而是说道:“任何工作都是有人反对,有人赞成,只要对阆诸发展有利,对未来工作有利,该力排众议就要力排众议,不要唯唯诺诺,缩头缩脑,我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太过求稳,好多事想⼲当时没⼲,在好的政治生态环境下都没⼲的事,眼下就更⼲不了,俗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一个事务的出现,总是有反对有不理解的,但如果你⼲了,也许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验证当初的做法是正确的。你们也是一样。”
江帆从长省的话里听出他对这个项目是不反对的,就说:“是的,这个项目我们目前还没有正式上会研究,只是小范围磨叨了一下,有些阻力。”
袁锦城沉昑了片刻,说道:小江啊,尽管我没来过阆诸,但是阆诸的情况我是一清二楚,我也很关心阆诸的事情,以前,你邀请了我几次我没来,自有我没来的道理,我今天是第一次来,但是丝毫不觉得这里陌生。”
江帆笑着说:“您的话,说得小江心里暖融融的。”
袁锦城说:“我不觉得陌生有几个理由,其中就有你那个袁主任的原因。”
江帆赶忙说道:“袁主任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没有他的提携,不会有小江的今天。”
袁锦城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这话我不跟你抬杠,以前我不太清楚你们是怎么回事,但是你支边回来后,他在我面前就不止一次地提起你,对你是褒奖有加,希望我能给你关照,他之前这样说,我没往心里去,一是我较少参与人事问题,二是你的境况本来就不错了,廖记书器重你,你的待遇超过关昊,当然,也是廖记书慧眼识英豪,文良你们是老相识,曾经又搭过班子,所以,那个时候你是也用不着我去关照的,所以阆诸的人事和工作我是从来都不掺和的。但我这次我来是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江帆看着长省的侧脸,说道:“请您指示。”
袁锦城挥挥手,说道:“首先声明,这个不是指示,是请你帮助我。”
江帆立刻挺起胸脯,说道:“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这样说就折煞小江了,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小江在所不辞!”
袁锦城倒背起双手,一边往前踱着脚步,一边说道:“小江啊,我知道你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老来得子,老来得女,家有贤妻,有可敬的父⺟在后方全力支持着你,这样幸福、舒心、温暖的曰子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备的。我之所以说请你帮忙,就是想让你离开幸福、温暖之地,到我⾝边来,协助我工作,你可愿意?”
江帆心一跳,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惊喜,说道:“我无条件服从您的安排。”
袁锦城笑着说:“你就不问问我给你安排了什么工作?”
江帆之所以不问,就因为他感觉袁锦城给他安排的工作绝不会太差,就说:“⼲什么都行,只要在您⾝边工作,就是我提⾼的过程,我没有任何意见。”
“哈哈。”袁锦城笑了,说道:“你舍得离开妻儿家小?”
江帆说:“这只是距离上的离开,再说省城也不远,我还可以往家跑。”
听江帆这样说,袁锦城收住了笑,他停住脚步,站在一棵海棠树下,认真地说道:“我准备让你出任省府政
长省助理兼府政秘书长,现在这个秘书长我用着不顺手,准备把他调出去,由你担任,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跟省委建议。”
刚才江帆的头脑里就闪过府政秘书长这个岗位,但让他惊讶的是是长省助理兼秘书长,这比之前那位秘书长的待遇要⾼半格。
之前那位秘书长刚刚上任不到两个月,是新任省委记书来后提起来的,但是作为长省,他有权给自己选一个中意的秘书长,甚至是长省助理,这对于一个长省来说,属正当权限范围之內,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江帆抑制住內心的激动,连忙说道:“只要您看得上,小江当然求之不得,我愿意在您⾝边工作,向您学习。”
袁锦城向他这边挥挥手,笑着说:“你就别忽悠我了,你的学识和能力我早就从某人嘴里听到过,甚至不止一次。”
江帆不好意思笑了,知道他说的是袁其仆。
袁锦城抬头看了一眼草坪上蜿蜒的小路,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江帆,认真地说道:“既然你对我提议没有异议,那你就抓紧安排阆诸的事,我不会给你太长时间的,但是请切记,在没有接到正式调令之前,一定要保密,因为这事不光涉及到你一个人。”
江帆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我明白。”
袁锦城看了看他,说道:“那就这样,我马上回去,省里还有许多事。”
江帆一听就急了,说道:“那怎么行?您一滴水都没喝,一口饭都没吃,甚至都没进房间歇歇脚…”
袁锦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两个多月以来,你可能有些耳闻,现在的京州,不比从前…好了,就说到这里,我走了。”
这一刻,江帆看出他脸上的疲惫,他为难地说道“这…”
袁锦城冲他一挥手,说道:“许多事情,不在乎形式,在乎本质。”
江帆听了这话,就不再挽留了,他懂长省这话的意思。
江帆跟着长省来到他坐的车前,给长省拉开车门,他礼貌地用手挡在门框的上方,护着长省上了车。
坐进车里后,长省袁锦城就不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而是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秘书刚要回头问说什么,就听他声音低沉但却果断有力地说道:“回省城。”
望着长省的车走远,江帆就跟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半天,他才挪动脚步。
长省第一次来阆诸,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甚至都没到客房里坐一坐,就在草地上跟他散了一会步,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世界,就在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决定了江帆下一步的政治命运。
说起来,他最应该感谢的人是袁其仆。
想到这里,江帆走回草坪,重新来到刚才跟长省散步时的草坪小路,他站住一棵银杏树旁,掏出机手,给袁其仆打了一个电话,把刚才长省来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袁其仆说:“哦?想不到我这个一向低调、唯唯诺诺的哥哥,居然做了一件痛快事,不错不错,尽管暂时级别上没有变化,但是在面上总比在线上強,得锻炼自己,这也是你往省里走的第一步。”
江帆说:“是啊,不瞒您说,我到现在还蒙着呢,所以给您打电话,也证明一下我不是做梦。”
“哈哈。”袁其仆笑着说:“有的人升迁可能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但有的人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就是后者,看似没有费工夫,其实你的功课都做在平时了,如果没有你当初稳定政局的能力,没有阆诸曰后蒸蒸曰上的大好形势,我就是天天在他耳根说你的好话,他也不会重用你的,我这个哥我太了解他了,说我老八板儿,他比我还老八板儿。小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没在阆诸用餐吧?”
江帆说:“何止没用餐,连水都没喝一口,甚至都没到房间坐一坐、歇一歇就走了,就跟我在草坪上散了一会步…所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袁其仆说:“这没什么,他就是这个性格,某些地方,和廖忠诚一样,所以他们气味相同,合作得也很好。”
江帆说:“是的,他们合作的时候,是京州有史以来党政关系最融洽的时候,也是政局最稳定的时候,政通人和,下边的人⼲事也心情舒畅。”
袁其仆说:“我也是这么认为。小江,这样,等你上任后,我在正式祝贺你,不过为了避嫌,我是不会去省里看你的,咱们还是阆诸见。”
江帆连声说道:“好的、好的,我明白、我明白。”
袁其仆说:“你也抓紧去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吧,既然他决定的事,很快就会落实的。”
“好的,那先再见。您来阆诸千万提前告诉我啊。”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