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之骄子出⾝于⼲部家庭,曾经在央中办公厅和央中宣部工作,后调到央中党报、南疆省委和京州省委工作,首都名牌大学经济金融硕士研究生和法学研究生双学位。历任央中宣部部长办公室处级秘书,央中办公厅秘书局副局级秘书,南疆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京州省委副秘书长,锦安市委副记书兼督城市委记书,
纵观本市甚至全锦安的市县一把手,有几个有这样的背景、这样的学历、这样的年龄?不得不令人感叹!
关昊记书的简历要在晚上的新闻节目播出。她小心将它收好,掏出机手看了看时间,才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嗨,早上好,到单位了吗,路上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一成不变的问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尽管如此,她每次读到这样的信息心里也跟吃了藌似的甜。
但今天她的鼻子有点酸,因为车库被堵耽误了上班时间,明显看出局长对她的迟到不満了。这是她工作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现象。
她刚要回复,却发现机手被限制服务,原来是被会场屏蔽了,算了,关机,这也是参加这种会议的规矩。
忽然,耳边嘈杂的声音没了,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抬头一看,主席台上走过一行人,按事先摆好的桌牌坐下。所有人的目光和她一样,都聚焦到一个⾼大挺拔,洒脫飘逸的⾝影上。
那是一个⾼大挺拔的⾝影,着装讲究,年轻俊逸,面带些许的笑意。坐定后,炯峻、凛冽的目光快速掠过全场,覆盖了每一个人,笃定、自信的神情背后,是一种深隐的不动声⾊的威严。
会场立刻鸦雀无声。
无疑,这个就是新来的市委记书——关昊。
这种特有的气场震住了在场的每个人。
陪他出席会议的导领里,不光有锦安市*,还有省委副记书和省委组织部部长,这种规格的上任仪式在督城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也可能是关昊的⾝份特殊决定的:省委记书的秘书,副厅级,锦安市委副记书督城市委记书。
天之骄子!
她再次感叹道,快速掏出采访本,认真地记录着,小单也早已入进状态。他⾼挑的个子站立在会场中间的像摄机旁,很是醒目。⾝⾼,是像摄记者必备的优势。
会议由锦安市的长市岳筱主持。他逐一介绍了上级每个导领,又介绍了关昊的个人情况,立刻,会场中一阵唏嘘声和惊叹声。
在进行完必要的程序之后,新任市委记书关昊同志发表了简短的就职演说。
他说:“同志们,我是怀着敬畏的心情走进督城的,这里不但有悠久的历史文化积淀,还有6多万勤劳的督城民人和一只⾼素质的⼲队部伍,有信心和在座的各位同心同德建设好我们的督城。”
他的声音有一种特有的磁力,是她喜欢的那种金属质感和胸腔共鸣,语气短促,言辞恳切。从专业角度讲凭他的音质肯定能成为一个有天赋的优秀播音员。
“其实,我来督城已经有两三天了,我看了,听了,甚至还经历了,越发感到我们的督城经济繁荣,历史悠久,地域优势明显,不愧是国全百強县之一,可以看出经过改⾰开放,经过历任市委市府政
导领班子的共同努力和中省地直各单位的大力支持,才取得了今天这样令人瞩目的成就,当然,在大发展的背后,有些地方还不尽如人意,我愿意与在座的各位共同努力,建设一个让民人満意的督城,让投资者満意的督城!”
天啊,原来他提前入进督城了?而且微服私访了几天!
夏霁菡看了一眼会场,发现大部分人眼中都露出不安之⾊。
大概他们都在思忖着同一问题:市委记书
服私微访是不是到过本部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接下来会不会又是新一轮改朝换代?他这话是在向外界传达着一种什么样的讯息?
接下来就是省委导领讲话和锦安市委邵记书讲话,大都是⾼度赞扬关昊同志党性原则強和个人工作能力以及个人魅力,希望关昊在督城工作生活愉快等等。
接下来就是督城市长市常远安排部署舂季经贸洽谈会的有关事项。
会议很快就散了,督城各个单位的导领者们,各怀心事,交头接耳地离开了会场。
夏霁菡帮助小单收好三角架,就见古局长和市委办公室何主任走过来。
何主任不放心地问单勇:“怎么样?”
单勇知道他问的是像摄问题,就说道:“没问题,您放心吧”
“剪辑时一定要注意关记书的形象,他是大机关出来的,非常讲究,一定要仔细认真,古局,必要的时候你亲自把关。”何主任认真地叮嘱。
古局长说:“请何主任放心,我们会的。”
何主任又说:“那你们就回吧,按刚才说的办,稿子出来后关记书要审,抓紧时间,今晚必须播出。”
“他还要审新闻稿?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古局长的目光迅速瞪向单勇,又回头看了一眼早已走出会场的何主任,这才严厉地说到:“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好自己的事,嘱咐你们多少遍了,不许乱说话!这是新闻记者最起码的职业素养和纪律!除非你不想吃这碗饭了,找什么事!”
单勇吐了吐头舌,刚想说什么,古局长又瞪了他一眼,就什么也不敢说了,拎起机子随古局长往外走,边走边小声地跟夏霁菡说:“大惊小怪,是不是被新记书吓坏了?”
夏霁菡笑笑,没吭声。
其实夏霁菡认为古局长批评的对,别说是要闻组的记者,就是任何记者都不可以这么乱说话,这不仅是职业素养,也是记者自我保护的基本常识。
像这种地方小台,尤其是跟着导领的记者,每时每刻都得小心行事,保不准什么时候饭碗就被砸了。
从前就有一位记者为了寻找角度,让市委记书挪下座位,哪知,市委记书的座位不但没挪,记者还被炒了鱿鱼,而且是一炒到底。
事后人们反省,觉得这位记者的确是有些唐突,市委记书的座位哪能随便挪动呢?这是当官最忌讳的事了。
出了这种事,单位也无法保全。所以夏霁菡特别理解古局长的用意,毕竟新官上任,而且又是背景深厚的新官,更要命的是还微服私访过,谁能保证以后督城的官场不发生变化?新官换将那是常有的事,这在如今的官场上早已约定俗成。
管好自己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是眼下这些各局委办的导领最明智的做法,别惹事,别出事,任何小动作都有可能引致祸端。古局长是老官场了,这其中的奥秘他怎能不知道?
撇去这些因素,夏霁菡还觉得今天古局长这些话也有冲她说的含义,毕竟自己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采访,也算是现场培训吧。
她就是这么个性格,什么事都能随遇而安,不善纠结。
“小夏,你赶紧把稿子写出来,辛苦一下中午加个班,下午一上班就得给何主任送去,晚上就播出。”古局长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小单冲她做了个怪脸,咧了咧嘴,不想被古局长看见了,又挨了一眼瞪,这才老老实实的下了车。
古局长往旁边的楼梯走去,临上楼时夏霁菡发现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才是他们的古局长,亲切、温和。
不用古局长说,夏霁菡中午也是回不去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还不够等车的呢。想到这儿,她又恼从心头起,不知那辆混蛋车走没走。
夏霁菡想起了老公田埴,明天是周末,不知他回不回家。
南方长大的她习惯称丈夫为“老公”可在北方,都跟太监叫老公。婆婆⼲预他们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不许她叫“老公。”
田埴显然很得意这个称谓,他跟她说背地里可以叫“老公”但夏霁菡背地里也很少叫,她担心叫习惯了当着婆婆的面改不过来,为了不穿帮,她尽量不叫“老公”除非夫妻亲热的时候,情为所至。
为这个他俩还讨论过到底怎样称呼合适,丈夫?当家的?官人?相公?嘻嘻,想了好多,最后还是她最初的叫法“田大哥。”她机手里存的就是“田大哥。”
掏出机手,开了机,才发现有他一条信短和一个未接电话,没她的消息他肯定是不放心了。她偷偷地笑了,给他挂了电话:
“我今天采访去了。”她庒低了声音。
“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