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心里明白,首长这是以进京路过为由,实则在为自己鼓劲。 。 。
前段时间搞的亲民和亲商两大活动,加大了职能部门的服务力度,缩小了部门利益,可有些部门利益其实就是导领者的个人利益,有人对此有不同看法,尤其是被开除的职工和被降职的⼲部反映強烈,有人直接给省委写信,说关昊好大喜功,出风头等等,但这种声音和亲民、亲商所带来的大巨变⾰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瑕不掩瑜。
果然,廖记书在第二天的督城调研会上,充分肯定了督城的经验,为全省开了好头。他表示要将督城的做法上报央中。
关昊心里很感动,要知道跟了廖记书这么久了,他可是从不轻易表扬他们的,这次在锦全安体班子面前全面肯定了他的做法,无疑在给予他⾼度肯定和表扬,更加坚定了把这项工作做到底的决心。
廖记书的到来,使督城甚至锦安的政界都轰动了,也引来了省里、市里的多家媒体,在众多记者中,关昊没看到夏霁菡的⾝影,估计她伤的不轻。
夏霁菡这几天在家呆的很自在,除去吃饭外,她几乎不下地,因为脚控的时间长了,不利于消肿,第三天,脚踝已经开始消肿,肤皮现出松弛迹象,但仍然穿不上鞋。
她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刘梅和小单的电话,无非是他们今天去了哪哪,刘梅写了几篇稿子等。
小单总在抱怨每次刘梅写稿子都一式两份,每次拿到刘梅的稿子都要重新修改,就这都不一定能过导领审批这一关。
其实,报纸新闻和电视新闻在表述上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语言,报纸的文字凝练、表述新闻事件时全面具体,而电视的文字強调的是口语化,有图像做诠释,一般对新闻事件不需要渲染。
比如对灾难的报道,报纸可能将现场的残状淋漓尽致的表述出来,而电视不用,镜头会忠实地记录一切,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刘梅新闻稿子的质量在报社是拔头筹的,不然她不会这么长时间稳居要闻组。
今天是周六,夏霁菡象往常上班时一样,提早起床。⾝边的田埴睁开惺忪的睡眼,不解地问她“⼲嘛这么早,又不上班?”
“恰恰相反,今天必须要上班”她在他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不是…可今天周六,而且你还没好利落?”
她边起床边说:“今天有个外商来考察,别忘了这可是你们督城第一次接待外商呀,古局长昨天打电话说如果好的差不多了就让我采访,还说不让我走路,座谈时在开发区会议室,几乎不用走路。”市里很重视这次外商的到来,因为是关记书亲自引进来的。再说都六天头了,脚也基本消肿,就是走路还不敢吃劲。
田埴不说话了,抬着的头无力垂在枕头上。
夏霁菡笑了:“没事,你的老婆又不是泥捏的,没那么娇气。”
“对——啊,是不是泥捏的,可是我听说如果好不利落,将来是要跛脚的,到时可别怨我喜新厌旧啊”
“你敢,我就是热年糕,想甩甩不掉。”她把手伸到薄被里,开始施展她的旷世奇功——挠胳肢窝。
说来也怪,田埴一大老爷们,就是怕庠,只要夏霁菡一面露“凶相”他就赶忙缴械投降。
今天是周六。
关昊到督城后,強调了双休曰的功能,除去特殊情况,从来不把工作安排在这两天,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第十七章
今天不但关昊不休息,市里有关的导领和部门也不休息。
为了这个项目,他和长市常远可谓煞费苦心了。他在省委时,就接触过这个外商,那时是随省发改委和省财政厅去国美考察时,他就对这家新能源公司感趣兴。
这是国美最大的太阳能公司,是纳斯达克上市公司,新能源的开发利用将是今后各国经济走势的晴雨表,那时他就预感到国中在经过能源经济后,即将迈入低碳经济,也就是说,在能源越来越匮乏的今天,新能源的开发利用将被各国尤其是发展中的家国所重视。
来督城后,他通过多种渠道和这家公司联系,寻求合作意向,但他们公司总部有意在京北附近投资,他们通过半年时间的考察,考虑到京城土地、劳资等多种原因,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且交通便利的的督城。
外商到来的时间应该在上午十点。今天不用这么早就赶到办公室。洗漱完毕,七点整,关昊准时打开电视,坐在阳台上,拿起报纸。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边看电视边看报纸,但今天他是听电视。他在阳台上,看着报纸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昨晚回来的晚,找不到车位,他只好又把车停在了她的车库前。他不时的用眼瞄着那车库。
由于市委家属院里前任记书的房子还没腾出来,他目前还住在陶笠这里。他也不太想住在那个家属院,尽管美其名曰是市委家属院,但真正住在那里的现任⼲部很少,大部分都是离退的⼲部,退位不退房。
有的外地⼲部宁愿住宿舍,在外面找房住,也不愿住在那里。陶笠这个小区比较清静,远离市区,而且居住的大部分是平民百姓,他整天早出晚归的,小区的人从来没见过他,就更不知道这里还住着市委记书。陶笠不赶他,他就准备赖在这,反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
八点整,他整装出发。就在这时,他的机手响了。他下意识地来到阳台前,看见了夏霁菡拿着机手,在东张西望,旁边一个年轻人轻轻挽着她的另一只胳膊。
他看看来电显示,没接,挂了机手,拿起西装外套就快步往出走。
今天一早,夏霁菡和田埴刚走出门洞,就看见了那个崭新的奥迪又霸道的停在她的车库前,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跛着脚,走到车库前,启动了库门的遥控按钮,这才发现车后玻璃缝隙中,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需挪车,请拨打电话139…
她这才掏出机手,按上面提示的号码拨了出去,刚响几声,就被挂断。她气得对田埴说:“他居然挂了!”
田埴宽厚地笑笑:“别急,他肯定知道,说不定一会就来了。”
她气不过,又重播了一遍。可是耳边分明听到了机手铃声,她抬头“蓦”地愣住了,嘴下意识的张开,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来人。
一个⾝材⾼挺、英气十足的男人健步走来,潇洒的一抬手,解除了车锁,他面带微笑,冲着那个年轻人和惊呆了的夏霁菡说:“对不起,没耽误你们上班吧?”他认定了那是她丈夫,语气没有丝毫的怀疑。
田埴一看来人不由得也愣住了,但很快反映过来,天天在电视上见,谁不认识督城的市委记书?
“您是关记书吧,您也住在这里?”田埴说着,礼貌地向前,握住了关昊主动伸过来的手。
“我是暂时借住,很快就搬走。”收回手,看了一眼还在吃惊发愣的夏霁菡,依然微笑着说:“你好,夏记者。”
夏霁菡回过神来,脸窘的通红,想到前些曰子的纸条,她就更加不知说什么好,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不知道您住这儿,更不知道这是…您的车…”
见她窘态万分的样子,尤其是那绯红的脸颊,他暗笑,知道她的确吃惊不小。
“好了,不打搅了,再见。”
点火,倒车,速加,很快便消失在两个年轻人的视线外。
驶上通往市区的公路,想着刚才纸条女那个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特别开心。没想到这个小女人总是在早晨带给他轻松和悦愉。不过刚才那个青年眉清目秀、温和体贴,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般配的一对儿,而且很相爱。
夏霁菡见关记书的车走远,这才回过神来,田埴这时已经帮她把车倒出来,并掉好头。没熄火,拉上手刹,对还一动不动的夏霁菡说:“别发呆了,快走吧。”
夏霁菡摇头摇,说做梦都没想到是他的车,你知道吗,我上次还写纸条谴责他,可是…
“好了好了,人家个大记书,不会跟你个小百姓一般见识。你先试着踩踩离合,看脚行不行,不行我再送你。”体贴地说。
她试了试,还没踩到底,就松开了。的确有些吃力。
田埴把她搀出来,将车退回车库,下好库门,扶她坐进了自己开的切诺基。
“你下班回来打车,我晚上值班。”
按道理,田埴隔一天就值一次班,可是农行乡下网点的职工大部分都是附近农村的,农忙一到,这些家里有地的职工就忙着跑回家种地,所以,田埴这个主任还得经常替班,一连几天吃住在单位。
没办法,谁让他是城里人,用不着种地,节气不饶人,况且,田埴又是一个非常体恤职工的人。职工们都很敬重这个年轻的主任,所以对他的报答除去好好工作外,就是用一些鲜玉米、自酿蜂藌、红薯等土特产做为回报。
对于这些他每次都不客气地收下,因为夏霁菡喜欢这些散发着泥土味道的东西。但每当这些职工家里遇到大事小情,他都会出手大方。在乡下工作一年多了,他深深知道这些家在农村的职工是多么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