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唉,礼拜天也怪没劲的,没个女朋友陪。”小单沮丧地说。
“其实,你…该谈了。”夏霁菡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只是小单说到这,她才这么说。
小单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好谈啊,要车没车,要房没房,哪个肯跟我呀?”说完,小单那,⾼⾼的、精瘦的⾝材消失在门外。
夏霁菡笑了。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诗強说愁。尽管她不了解小单的家庭情况,但单凭那最新款的摩托赛车和时髦的衣着,还有那阳光、健康、无忧无虑的心态,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家庭经济条件就是比较殷实的。反之,真靠单位这一千多元钱,就他每天讲究的早点和平时菗的那个牌子的香烟,远远不够他花的,还不算其它的开销。
她总觉得小单和刘梅很般配,只是目前他们彼此都没意识到。刘梅从小在队部大院长大,全家人几乎都是军人,女孩子⾝上的那些小⽑病她一样都没有,性格开朗,不扭捏,为人大度豪放,只是小单比刘梅小两岁,但年龄不该是爱情的障碍。
呵呵,夏霁菡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笑了,她甩甩头,奇怪,自己都瞎想些什么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自嘲地在心里说道,刚要开电脑,司机小马取稿子回来了。
她叫住刚想上楼的小马,要过稿子紧张地扫了两眼,见关记书在上面没什么大的改动,便长出一口气:“给古局拿上去吧。”
这个关记书,有必要总看稿子吗?是不相信电视台的记者,还是担心记者们用词不当,有损他的形象和声威?她摇头摇,不得而知。
直到古局长在电话里告诉她可以走了,她才起⾝,拎起小包,走出单位大门。
由于他们单位正处在十字路口的旁边,要做公交车的话,必须走到十字路口的东边,过了市委大院的位置,不然,无论是公交车还是出租车,都不敢在十字路口红绿灯的附近停车的。而这段距离大约有四、五百米。要在平时还不算什么,可是今天她的确有些吃力。就在她快走到红绿灯的时候,包里的机手响了。
她赶紧掏出机手,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这是督城宣传部在“双亲”活动中的规定,新闻单位工作人员机手的文明用语,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必须文明用语。
“你到马路的对面来,我送你。”不容质疑的声音,充満了霸道之气。
一听这声音,她诧异的有些紧张。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浑厚低沉,充満磁性,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无论是大会上的讲话,还是小会上的座谈,只是…她的心莫名其妙地乱跳起来。
她转过⾝,朝马路对面张望。只见一辆崭新的奥迪,停在路边,由于贴着暗⾊的车膜,她看不清里面的人。她想说:“不用了”但对方早已挂了电话。
官大就一定要这么盛气凌人、这么说一不二吗?
但她没有质疑的机会,只能乖乖地朝马路对面走去。
这应该是早上的那辆车,今天她特地留意了一下,关记书工作用车时坐的是一款奥迪1,而且牌号是“督1”这辆车显然不是工作车辆,是新款奥迪,如果是公家给他配的车,绝对超标,那这车应该是他的私家车。
她站在外面,并不上车。
关记书把车窗降下一条缝,她看到他夸张地带着一副大墨镜,说:“谢谢关记书,您赶紧忙大事去吧,我打车很方便的。”
在他们小区打车不方便,可在市里打车就非常方便,即便他挡了自己的车,害得她打车上班,那也没必要让市委记书送她回家呀,她何德何能?
“你打算让全市民人都看到市委记书在马路上和女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吗?”
一口气说完,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语气没有丝毫的停顿,且不容她分辩。
她嫣然一笑,其实从他把车窗只降下一条缝中,她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坐记书大人的车让别人看到更不好,而且对面就是她的单位电视台。可既然他这么说了,在不上车就更不好了。
拉开后面的车门,夏霁菡坐了进去。
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整齐地叠放着他的西装外套和领带。看来他是个非常讲究的记书,不然谁会将外套和领带放的这么整齐,她见惯了大乡和市里中层导领们的着装,穿西服带领带的少而又少,除非特别要求,一般都不会这么穿。要么就是圆领衫或保暖內衣配西服,要么就是西裤配白袜子,大多数的白袜子还是洗浴中心赠送的那种,松松垮垮的,很不搭调。
“回家?”
他的问话,打断了她的联想。
“是的。”她答道。
“你的脚还没好?”他又问道。
“差不多了。”
“把我的号码删掉,不许存储,如果想留着,就默记下来。”关昊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她掏出机手,立刻将他的号码删除,包括早上的那个。
她不需要默记,记市委记书的电话号码没有用,即便自己神志不清了,也不可能给市委记书打电话的。
关昊从前边的后视镜里,快速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根本就没记他的号码,得到市委记书的人私电话,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她竟没有去记。
“记者的眼神应该是最敏感的,你今天发现我们的⼲部在外商面前有什么不适应的吗?”他没话找话说道。
“没有。”她从后视镜中看到的只是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这是个严肃的话题,况且她还真的没在意。除去感觉他们有些紧张外,她没看出什么。
“难道当记者的看不出秦主任的手在哆嗦吗?”关记书的口气有些严厉。
她不敢说话,但在心里却说,记者采访的范围可不包括这些,别说是秦主任的手哆嗦,就是你的手哆嗦我们也不管。
关昊又说:“在外事活动中,最忌讳就是紧张,紧张就是你自卑,你不自信,就会被人看不起。这是形象问题。还有,这些⼲部中居然有人不懂得吃自助餐时取餐的顺序,基本礼仪都不懂。”
说道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
她没去看那双戴着墨镜的眼睛,他不但⾼瞻远瞩、心存大志,还是个眼里不揉沙子心比针尖还细的人。
可是,这些跟她说有什么用?基层⼲部就是这样的素质。
关昊又说:“比如,市委记书给你开车,你就不该坐在后面,用礼仪大师金正昆的话来说,你还真拿我当的哥了。”关记书好像读懂了她的心理活动,不失时机地把话题引到她的⾝上。
“咯咯。”她不噤笑出声,没想到平时不怒自威的关记书,今天居然还幽默了一把。
关昊也笑了,他换了一个驾车的势姿,说道:“你…爱人做什么工作?”为了缓和气氛,他和她拉开了家常。
“哦,他呀,在乡下。”
“哪个乡下?是国內还是国外?”
“呵呵,是六间铺。”她答道。
“据我所知,那个乡是个中心乡镇,国税、地税、电力、工商、卫生院、乡中学、农行、信用社…”
她抬起两根手指,掩住嘴角的笑意,说道:“是农行办事处。”她再不说出确切单位,关记书还会一家一家地数下去。
“主任?”
记书就是记书,一下子就猜出了田埴的职务。夏霁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个小女人,话不多,问一句说一句,举止娴雅,恬静內敛,动不动脸还红。关昊从后视镜里不时地看着她,发现她有一双很耐看的眼睛,很浅的双眼皮,睫⽑并不是很长,但又细又密,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非常诱人。
古老的民歌诗经里描写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能说的就是这样的眼睛。
他在延安枣庄挂职期间,就听那里的老人说,女人如果有这样一双眼睛,就能教再冰冷再強硬的汉子低头。
这话尽管没那么绝对,但至少关昊被昅引了。
很亮很黑的眼睛,眼珠转到任何部位都显得灵动媚娇,她不太善于言辞,但她的眼睛为她表达了一切。
昅引关昊的不光是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还在于她动静相宜。
动的时候活泼,静的时候恬静优雅,还弥漫着那么一种淡淡的很內敛的婉约气质,他很纳闷,她衣食不愁,有一个爱她的优秀的丈夫,这种婉约的忧伤从哪儿来的呢?
其实真正能让刚硬汉子低头的不应是她的眼睛,应该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婉约的忧伤。
奇怪,他关昊可不是见了女人走不动路的主儿,更不擅长风花雪月那一套。
一直在大机关工作,他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从不滥交,朋友中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都是有数的那几个人。他没有异性朋友,除去妻子罗婷,一般关系的异性朋友都没有。一是工作性质决定的,一是⾝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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