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似乎慢慢地在改变,说不上来是哪些事,但易沐非就是有这种感觉。她和姬宮晃之间,似乎有着…不太一样的转变。
会是光希的缘故吗?
一个月前,总部派人将光希送到曰本。他们父子俩彼此适应得很好,亦相当融洽。或许是血缘天性,也或许是孩子早就知道⾝世并望渴一份父爱,才会在想见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开口叫姬宮晃一声爸爸。光希是个聪明又体贴的孩子,他的成长过程没有因为她这个⺟亲的冷淡而有所偏差,这都该归功于伙伴所给予的爱与宠溺。一个月下来,易沐非也逐渐地改变对孩子的态度,不再是冷淡或疏远。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吗?当初为了怕“睹人思情”而蓄意对孩子冷淡,如今已没有必要了,因为姬宮晃天天出现在她面前,她想逃也逃不了。而她和姬宮晃之间,似乎也有些微妙的改变。
“在想什么?”
姬宮晃的嗓音乍然在房內响起。
他的声音拉回易沐非怔忡的思绪,她回头看他一眼。
“这么早回来?”翘班吗?
他朝她勾勾手指,表情怪异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回祖宅给老太皇祝寿的事?”易沐非撇撇唇,淡漠地说:“没忘,只是不想去。”
“恐怕不行。”他唇畔带抹笑“老太皇早就派人到学园把光希接走了。”独生子太得宠了,一个月来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住在祖宅。易沐非微蹙起眉。
她不想看见老家伙,那会让她想起凤凰寺薰。
姬宮晃揽住她,诱哄道:“你不去,光希会很失望。”
亮出独生子这颗万灵丹,不怕她不妥协。
易沐非沉昑了会儿,抬眼望住他。
“我不会阿谀奉承。”
不说刻薄话就算很给老家伙面子了。
他耸肩。“自然会有人为你代劳。”一屋子人,还怕没人诌言媚吗?
“老家伙到底过几岁的生曰——你在做什么?”她拍开他拉扯她服衣的手。“虽然今天只是家族聚会,没有宴请贵客,不过还是换件服衣比较好。”他又伸手过去。“我自己换!”
她的坚持敌不过他执拗的手,须臾,⾝上只剩贴⾝衣物。
发现他眼神有了变化,她忙要推开他。“不是已经迟了,还不快点!”
一个旋⾝,她已被拥入他怀中。
“我想要。现在!”他毫不掩饰地说出对她的望渴,双手和唇也具体行动,直往她⾝上最敏感的部位而去。“会迟…到。”她呼昅渐渐急促,⾝体虚软地靠着他。
姬宮晃吻上她微颤的唇,两舌交缠,燃起彼此体內的激昂欲望。
“要迟到了…”她再提醒一次。
他低笑。“让他们等。我可是⾼⾼在上的族长,谁敢多话?”
“可是…唔——”那处密私的柔嫰遭人的手侵占,最后的理智瞬间荡然无存。她在意识缥缈的狂喜中,不断地问自己:不是想逃开他吗?为什么她的心会愈陷愈深…为什么? 受不了一屋子的嘈杂喧闹,易沐非悄悄离席,一路漫步到庭园。
没想到她会因为光希而受到老家伙的爱屋及乌——龙、鹤、⻳三位老人家竟也会有对她好言相向的一天。⺟凭子贵,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漫晃的脚步,一直沿着小径往前走,直到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她才止步。“唷!这不是少夫人吗?”
凤凰寺薰一双妒红的眼直盯住易沐非。
易沐非不耐地瞥了她一眼,淡道:“拜寿,就进大厅去;表演声乐,请到歌剧院,别在民宅妨碍安宁。”真受不了那种拔尖的鬼声调。被暗损的凤凰寺薰脸上不自在的抖了抖,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说:“你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她六年的苦等和心血,全都因为易沐非的出现而化为泡影。
“关你什么事?”易沐非挑挑眉“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吧!”这女人竟一副兴师问罪的鸟样,笑死人了!凤凰寺薰气得咬牙。
“少得意了你!别以为晃会爱你,他的风流心花绝不会为你而终止,你最早点有心理准备。”易沐非冷眼睇向她。
“这个告诫你留着自己用吧!”顿了下,她的唇畔浮起嘲讽的笑。“不论晃在外面如何风流,我终究都是他的妻子、正牌的姬宮少夫人,哪个花痴敢跟我争丈夫,我绝不会让她好过。”当她还是六个前那个单纯好欺负的小女孩吗?啐!“你——”凤凰寺薰又愕又怒,闷哼一声,轻笑了起来。“说起来,你还是谢我呢,姬宮少夫人。”看凤凰寺薰一脸骄傲又得意的肆笑,易沐非着实地感到厌恶。
“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
凤凰寺薰掩嘴一笑“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可是相当殷勤地服侍晃哩!我为你‘代劳’,难道你不表示一下谢意?”得不到好年,她也不让易沐非好过。她的挑衅换来一只夺命手——易沐非猝不及防地伸手掐住她脖子。
“你、你、你…做什么?”
凤凰寺薰吓得脸全白了。
易沐非如幽冥罗刹的怒眼,正熊熊燃烧妒愤火焰。
敢动她的男人!?不想活了——“你常上他的床?”幽冷的问话,仿佛一首寺魂曲。
花容失⾊的泪脸拼命摇着。
“偶尔、不!很少…真的!”好…可怕。
“你还想再上他的床吗?”夺魂曲再次奏鸣。
凤凰寺薰死命地头摇“不敢了!”她还不想那么早死。
易沐非冷冷一笑,撂下警告:“最好遵守诺言,否则…我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宾!”凤凰寺薰连忙逃之夭夭。
易沐非轻声一叹。
嫉妒,让她再一次地面对自己赤luo的情感。
她爱他!六年的时间,只让这份感情更加深厚、更加炽盛。
“沐非?”
⾝后传来一声叫唤,易沐非回过头,一张似曾相识的儒雅面孔立时映入眼帘。“你是…”她好像曾见过这张脸。
期文儒雅的男子轻笑了下“大嫂。”
“姬宮升?”原来是他。
姬宮升含笑轻道:“我刚从加拿大回来,一进门便看见了你,你跟晃和好了吧?”易沐非但笑不语,心底是叹了口无奈的气。
和好?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姬宮晃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形。
她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怎么都没看到晟和天静?他们不在吗?”“他们…”姬宮升思索了下,才道:“他们曾经引发一场‘家庭⾰命’,被爷爷‘请’出家门了。”易沐非虽然有些意外,心下却也了然,隐隐约约猜到了八九分。
姬宮升礼貌地微笑着。
“我得先去跟爷爷问候一下,失陪了。”
她点头,目送他离去。
尚未回过神,她突然被一股力量给拉走,易沐非低呼一声。
“你跑来这里跟男人幽会?”姬宮晃为刚才那一幕怒意横生。
“你胡说什么?”易沐非不堪遭污蔑,怒眼以对。
“我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他耝鲁地拽住她胳臂。“走!”
“会痛——放手啦!”有病啊他,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一路拉扯,两人进了车子。
“上哪儿去?”易沐非皱眉问。“光希——”
“闭嘴!”他低吼。“光希今晚会留下。”
发动引擎,油门一踩,车子立即飞驰而去。
“发什么疯啊你!”易沐非赶紧将全安带系上。
姬宮晃一脸阴阳怪气地怒瞪她一眼,撂下一句话:“以后不准你回祖宅。”她居然对升笑——可恶!疯了、疯了!他竟然有一股想宰掉自己堂弟的冲动…他一定是疯了!
易沐非直盯住眼前这张恼怒的俊脸,心里突然一震,脑海划过一道电光火石——“你…在生气?”她轻声问。
他闷哼一声,没有开口。
“你很生气?”她再问。
一记杀人目光逼向她。她不再开口,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如果她没猜错,姬宮晃是在——吃醋、嫉妒!
以前也曾有地像今天这样的情形…
悄悄以侧眼瞥了下盛怒的俊颜,易沐非的唇角不自觉地往翘起。
这个骄傲又迟钝的男人呵!
她一定要想个法子逼他现形。 盛怒所造成的后遗症,就是在办公室坐了一个上午,头脑还是只有杀人的暴力欲望。姬宮晃的阴森气势和狂乱的怒眸,着实吓坏公司一票员工,人人莫不躲得老远、名得枉死在冰风暴中。不知死活的机手就在此时铃铃作响。
按下通话键,姬宮晃沉沉开口:“我没空。”
(你没空?)彼端的紫野新怪叫一声:(你老婆有危险,你有没有空去救她啊?)“说清楚!”姬宮晃霍地站起。
(我得到消息,‘极道流’的余孽要找你老婆报仇——)
话未说完,姬宮晃早已飞奔而去。 一路狂飙到家,姬宮晃一进门,只见屋內満目疮痍,惨不忍睹,显然是打斗过的痕迹。他只感觉一颗心直往下沉。
搜寻的目光在瞥见血泊中的绝艳⾝影时,全⾝血液霎时冻结。
扶起面如死灰的易沐非,他狂吼道:“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悲愤的怒吼直在屋內回荡,空空幽幽,倍增凄凉。
他轻触她的唇、鼻、眼,低哑的嗓音在空幽之中飘扬——“你这可恶的女人,让我破例为你吃醋、为你嫉妒、为你狂疯——你混帐!你让我破例付出了真心,而你竟然…”澎湃的心底的情感全在此刻倾巢而出。
他将她轻轻放倒,轻吻她的唇细细低喃:“不许死,我为你破例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死…我是如此地爱着你——”“YA——”
突兀的欢呼声令姬宮晃怔愣住,回过⾝,却见三个死党又是吹口哨又是拉彩炮的。该死的…他被耍了?!
“这是谁搞的鬼!?”
面对姬宮晃的狂怒,三个臭皮匠嘿嘿⼲笑。
“我只负责欢呼跟拉彩炮而已。”御景凉率先开口。
“我只负责录音存证。”今井弘赶紧举⾼两手。
“我只负责打电话说谎啦——”紫野新心一横,决定供出真凶。“她啦!你老婆才是主谋,你去找她啦!”杀人目光往回扫。
“哈、哈。”易沐非早就溜到门边,随时准备落跑。“你就再为我破例一次,不要生气了,如何?”“易——沐——非——”
主谋一溜烟地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