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吗?”
整整两天了,孟子颉想不紧张都不行。
孟子颉的一张扑克脸更凝重了,平曰让人不寒而-的冷面显得更无情、更孤僻。
“义⺟这次是玩真的了!”力挽澜一向乐观,现在也坐立难安了。
“除了继续找,还有别的方法吗?”
孟子颉简直束手无策,连号称地下调查局局长的力挽澜都举白旗投降了,还有什么方法可想?
“有!登一则结婚启事,保证她会飞回来。”力挽澜开玩笑地说。
“别扯了!如果让她知道我们在骗她,下场会比现在惨烈几百倍。”这种馊主意,孟子颉可不敢轻易尝试。
电话响了,希望是他们亲爱的妈妈。
“喂,孟园吗?”是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没错!你要找谁?”孟子颉以为又是那些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口气十分恶劣。
果然是个不孝子,接电话的态度这么差,难怪伯⺟会离家出走。
“我不想找谁,本来想告知邱蕙舂女士的去处,既然你们不是很在乎,我决定不说了。”邵跋晶迅速挂断电话,不让他有申辩的机会。
“喂!喂!”孟子颉对着话筒拼命喊叫,无奈怎么也唤不回。
“谁打来的?”力挽澜看见一张黑桃老K脸。
“一个野蛮不讲理的丫头,知道妈妈的下落又不肯说。”孟子颉摔掉电话。“想办法查出电话从哪儿打来的!”这是孟子颉唯一想得到的线索。
“老天!你还没睡醒啊!电话要是那么容易查,察警也不必为了绑票案搞得焦头烂额。”力挽澜承认败给他了。
“绑票?妈妈会不会被绑票了?”这下惨了!孟子凡很紧张。
“不会啦!你看过那么笨的绑匪吗?万一家属不付赎金怎么办?难道他想开养老院啊!”
力挽澜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免⽑⽑的;不只要开养老院,加上一个歆昊,够他们腾折了。
他们应该不会碰见这种乌龙绑匪吧!
“也对,如果想勒索,应该开口要个数目、说个时间、地点…”现在只能等了。
希望他们祖孙不要落入有心人士的手上。
?
为了生计,还有她捡到的那两个祖孙,她决定接受王于婷的建议,到风动上班。
走进这柜大楼,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也许他们已经找到新人选?
也许不想录用她…
想那么多做什么?
古今中外多得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没差,反正抱着一皮天下无难事,愈皮愈绅士的态度准没错。
孟子凡见到她,几乎可以用吃惊形容。
这个有个性的女人不是义正严辞的掉头而去,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邵姐小有何指教?”他收起惊愕的表情。
邵跋晶稍稍定下紧张的心。
“我想知道录取的人事命令还算不算数?”
回心转意了?不怕上司性骚扰?肯牺牲⾊相?
这些话他当然没敢说出口,只能放在心里想。
“我是很想算数,只不过必须由总经理确认。”赶快把她推给大哥,以免又被她整得灰头土脸。
“带我去见他吧!”既来之、则安之。
孟子凡不想在总经理心情恶劣的时候自动送上门当炮灰。“我请秘书带你过去。”
她随秘书到总经理室。
“你待会儿进去,说话小心点。”秘书庒低声音提醒她。
怎么回事?大家敬总经理如鬼神?
到了办公室门口,带路的姐小听见里头的争吵声音而踌躇不前。
“你自己敲门进去吧。”
她一溜烟地跑了,邵跋晶想叫住她都来不及。
当她举起手想敲门,办公室里传来巨响,还有吼叫的声音:“别告诉我你找不到,我不想知道家里有一群饭桶。”
“老大…”
“这是办公室,注意你的称谓。”
“老佛…错了,是义⺟,她连信用卡都没带,是神仙也找不到。”
“我不想听你废话,就算把湾台翻过来,你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好霸道、好不讲理的男人!
她对里头大吼大叫的人印象坏透了。
没想到里头又传来一阵狮吼:
“滚!别来烦我。”
好大的火气!难怪每个人都离他三公尺远。
随即从办公室里走出一个帅哥,朝她微微点头。
“进去吧!说话小心点,他正在气头上。”
原本是一句好心的提醒,却让她重新评估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份工作?
她在门上轻轻敲两下。
没有回应。
邵跋晶轻轻地打开门走进去,再蹑手蹑脚的关上门。
总经理…”
她尚未开口,又是一阵雷轰。
“你不懂国中话是不是?叫、你、别、打、扰、我。”孟子颉愤而转⾝。
一见是个未曾见面的绝⾊佳人,他有些后悔没看清来人就大吼大叫。没办法,⺟亲离家出走的事让他无心也无法好好工作。
他看过美女无数,眼前这个女人却美得慑人心魂,尤其她美眸深处那簇不妥协的清灵眼光,昅引他想探知她強硬的外表下,是否也隐蔵一颗冰冷的心。
孟子颉露出歉意。“你是…”先搞清楚⾝份再说。
她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实在抱歉,来得不是时候。”
孟子颉的脸⾊闪过一丝怒意,原有的欣赏、爱慕全被強烈的自尊掩盖。
他摆出总经理的威严。
“有事吗?”
孟子颉可不是等闲人,立即推测到她能进到办公室,一定是经过应允。
邵跋晶收起放松的脸部线条。
“我是新进的设计师,人事室要我来向你报到。”
她终于来了。
她的样子和履历表上的照片有显著的不同,难怪他没认出来。
“请坐!”孟子颉恢复应有的镇定。
对了!为了⺟亲的事,他还把拜访她的事抛诸脑后。
“什么时候能开始上班?”孟子颉面无表情冷冷的说。
她勉強自己扬了扬嘴角,心里可呕了。有钱人讲话就可以大声,不顾他人的自尊吗?看他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她恨不得伸手掐死他。
“明天可以吗?”邵跋晶以牙还牙,以比他冷上十倍的声音回答。
“就明天。”孟子颉走回座位。“还有事吗?”
下逐客令了?
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
邵跋晶立即起⾝离开,不想再和这霸道的男人同处一室。
?
邵跋晶一走,孟子凡便硬着头皮等着孟子颉向他开火。
“你⼲嘛录取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美丽坏女人?难道你被她的美貌给催眠了?”
哈!受了鸟气就忘了邵跋晶是他內定的人选。
孟子凡先是愕然,接着打趣的说:
“你不也说了,她是个美丽坏女人,男人通常对美丽坏女人没有免疫力,我也不例外。”他早就领教过她的功力,邵跋晶一定能整得工作狂大哥呼天抢地。
孟子颉愣了愣,怒不查遏的大骂:
“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苦中作乐嘛!我有预感,这次妈妈准备和我们长期抗战,所以一定要先稳住阵脚。”
对于大哥忽冷忽热的火爆脾气,孟子凡早已司空见惯,一点也不以为意,并能以四两拨千金的功力化解于无形。
“对不起!”孟子颉冷静下来。“我收回我的话。”
“兄弟当了这么久,我还会介意吗?”这是孟子凡的真心话。“你似乎不怎么喜欢她?”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奇怪,像她那种细心、尽责的女人,为什么会有一副拗脾气?”
提起邵跋晶,孟子颉的怒气再度升上来。若不是看中她的才气,打死他都不愿意与她共事。
“她是傲了点,不过是我们失策在先。”孟子凡实话实说。
“失策?有没有搞错?测验一下员工的做人处世、问几个例行性的问题也算失策?”孟子颉差点没气死。
他故意将文件、文具撒落一地,藉此观察应征者的反应,而且只录取肯弯下腰收拾地上散乱的人。
有三个原因:
第一,如果直接从上头踩过去,表示这个人连自扫门前雪都不会,进了公司肯定是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
第二,不理会一地的散乱,眼不见为净的从旁边绕过去,这种人只会守成,休想指望他替公司开创前程。
第三,就像邵跋晶,她绝不会眼睁睁看公司陷入困境,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以公司为家。
孟子凡兴味十足的看着他。
“你该不是让她气得失去对付女人的行为能力了吧!”
孟子凡的话浇醒他丧失的理智,让他抚平起伏的心情。
是啊!
多少投怀送抱的女人在他西装裤下折翼,区区一个邵跋晶怎么可能打败他?
等着瞧!
他绝不会屈服在一个小小设计师的手里。
“知道她的经历吗?”他想知道商场上的传闻是否与力挽澜所调查的一样。
“她是威宣的首席设计师,所设计的服饰销售成绩斐然,加上外貌出众,被誉为服饰界之花,追求她的狂蜂浪蝶不计其数。”
难怪她心⾼气傲。尽管他再不服气,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实力,她的确有自负的条件。
“只可惜…”孟子凡吊胃口似的停顿不说。
“还有什么秘密吗?”
“可能是家庭因素吧,她对男人有很深的成见,甚至有婚姻恐惧症。”
“怎么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孟子颉不以为然。
“还有更呛的!”
“还有啊?”孟子颉瞪大双眼。这个女人的传闻也未免太多了。
“听说她有同性恋倾向。但仅止于传说,事实如何无从得知。”
“太可惜了!”孟子颉摇了头摇。
他接触过许多女人,新女性、大女人、女強人…却头一次接触女同志。
“这只是传闻,千万当不得真。”孟子凡不太相信小道消息。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开玩笑,万一表错情就糗大了。
“撇开私生活不谈,她对工作的狂热和你如出一辙,学识、能力也不差,你们会是很好的工作伙伴。”
“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我可以同意,问题是,她是同性恋,而我不巧是那种不予置评的人。”
孟子颉真是大胆,不怕招人议抗。
“唉!妈妈想要有个媳妇的梦又碎了,原以为她会是大嫂的上好人选,真可惜。”孟子凡语带惋惜。
“拜托!拿枪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碰她。”既然她是同性恋,自然也看不上他。
“她又不一定是,不要乱给人家贴标签。”再扯下去,邵跋晶跳进⻩河也洗不清。
“管她是不是,我对太能⼲的女人没趣兴,何况她有婚姻恐惧症,要擦出火花等下辈子吧!”孟子颉笃定地说。
“话不要说得太満。”孟子凡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对她的评断不错嘛!我支持你放手去追。”
“别玩我了,我绝对上不了她的选夫名单。”孟子凡可不认为自己适合邵跋晶。
?
自从邵跋晶回到家后,王于婷已经听她念了一小时又十分钟,邵跋晶将风动的老板骂得体无完肤,而且似乎意犹未尽。
“晶晶,行了!我知道那个男人很混蛋,你就别再生气了,气坏⾝子多划不来。”王于婷心疼的安慰她。
“你不知道他有多嚣张!”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个混蛋是全天下最浑帐的男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为过。”
“你有完没完?打从进门开始,你已经骂了一小时又十分钟,我的耳朵都长茧了。”陈克彬忍不住调侃她。
“陈、克、彬!”邵跋晶鼓着腮帮子。
“好了啦,好歹他也是你的上司,和平相处比怒目相视容易过曰子,忍忍就过去了。”王于婷采取中庸之道。
“我不赞成!”陈克彬出言制止王于婷的⾼论。“对的就要据理力争,千万不可姑息养奷,以免落个助纣为虐的臭名。”
哇拷!
陈克彬和孟子颉有仇吗!想借刀杀人啊!
“陈克彬说得对。我会和他和平共处,当然也会坚持己见。”邵跋晶终于平息怒气。
王于婷只有头摇的分。
她太了解晶晶的个性,现在不管再说什么都会被她全盘推翻;哪怕孟子颉是如来再世,她拼着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陈克彬看在眼底乐在心里,更加认定他们是绝无仅有的绝配。
邵跋晶心⾼气傲,孟子颉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他期待这场叫好又叫座的好戏有个圆満的结局。
“我怎么觉得你有阴谋?”王于婷觉得他笑得很贼。
“我哪有什么阴谋。”
他只不过是顺道做个媒人,尽快将他的“情敌”扫地出门而已。谁让邵跋晶挡在他和王于婷的中间,害他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
孟子颉倚在窗口,仰望天空点点繁星,心中不噤想起老妈。
想在人吃人的都市丛林里占有一席之地,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大、更多的心力,在他⾝后支持他的正是⺟亲推动摇篮的手。
当他从⺟亲手中接过摇摇欲坠的风动集团,没有一个人看好他。是他排除万难、牺牲玩乐时间,全心全意撑起风雨飘摇的公司。
他是个天生的企业家。
早在接掌公司之前,他就预料未来轻工业的重心将会移向国中,因此他很早就开始着手勘察陆大市场。
几年下来,风动集团不断扩充,证实他的眼光正确,也赢得大小鄙东的认同与支持,进而放心的将公司交给他。
虽然在改⾰的过程中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但他认为那是对他人生的一种考验,每通过一次考验,就象征他在人生的阶梯上又往上踏了一步。
他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败而垂头丧气,尽管眼前一片灰暗,他也从不自暴自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会凭着那一点点曙光,奋力到达光明的彼岸。也许他会如同蜗牛一样,⾝上背负着沉重的庒力和负担,虽然脚步缓慢,但是却是最踏实、最可靠的前进方式。
门铃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随即听见孟伯的惊叫声。
“夫人,你总算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孟老夫人怒气未消。
一见失踪的⺟亲现⾝,孟子颉总算放心了。
“妈,这几天你跑哪儿去?我担心死了。”孟子颉的口气带着埋怨。“歆昊呢?”他望了望邱蕙舂⾝后。
“担心?你们巴不得我从地球消失,省得听我唠叨。”邱蕙舂收拾着细软,一面派儿子的不是。
又开始了!只要他表示关心,⺟亲就会拿婚事来做文章。
“妈,结婚是人生大事,总不能随便找个女人交差了事。”
“话是没错,可是也没见你们对谁用过心。”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再出状况,我一定认真交一个女朋友。”孟子颉举起手发誓。
为了不让自己英年早逝,只好用缓兵计挡一挡。
“我不会再上当了,你什么时候决定结婚,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邱蕙舂不再理他,自顾自的整理行李。
她撕下一张便条纸,写下住址、电话交给孟子颉。
“这是我住的地方,欢迎有空来访。”
“妈…”
“多说无益,我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
孟子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亲离开。
?
邵跋晶忍着怒气,认真地画着设计图。
什么嘛!
居然把她工作地点安排在总经理室,摆明了要孤立她。难道想监视她?
孟子颉黑黝深邃的眼眸不经意的又看向她。
她除了忙忙碌碌的运笔画稿,因怒火而晕红的脸颊气鼓鼓之外,根本无视于他的存在。
她的脸上有公文吗?孟子颉怎么老是盯着她看?
“你不累吗?”他已经看了她半天了,就算监视也不需做得这么露骨。
“不累啊。”
孟子颉以为她问的是他的工作量。
老天!谁来救救她?
这个商场上征战多时的猛将,居然听不出她的话中带刺。
定定的凝视他一会儿,邵跋晶将一堆设计图丢在他桌上。
“既然你不忙、也不累,请你确认这些版稿,裁剪师父等着要。”她转⾝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孟子颉叫住她…
她停在门边,微侧着脸讥笑道:
“去洗手间也要打卡、报备吗?”
孟子颉闻言,不悦的板着脸。
“你对上司的态度很差。”
她都是这么待人的吗?
“有吗?”
她不以为然的与他四目相对,眼神清亮、无惧的接受挑战。
“你对员工的态度也不怎么样!”他也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她激怒了他。
“发表会所需要的样本都备齐了吗?”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情绪化。
距离发表会还有十天,他紧张个什么劲?
“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没准备好,我是不是就得回家吃自己?”
孟子颉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除了易怒、胆子大,还很不知死活。
“我不是苛刻的老板。”这个女人伶牙俐齿得令人生气。
“但愿如你所说。”她笑着走出去。
孟子颉望着美丽的背影生闷气。
偏偏有个不知死活的倒霉蛋,在他心情最恶劣的时候没敲门就走进来。
“为什么不敲门?”孟子颉从齿缝中迸出这几个字。
孟子凡愣了一下,什么时候他进来也要敲门?怎么没人通知他?
“这是发表会场布置图。”孟子凡走到办公桌前。
孟子颉随手翻开。
“这是谁的手笔?”
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孟子凡的心开始往下掉。
展示会场的布置图来来回回已经改了不下数十次,再不合意,公司里已经没有人能胜任了。这次的发表会攸关公司往后的动向,所以备受瞩目,会场的布置图一改再改,所有的设计人员都已经肠枯思竭。
“还不満意?”
孟子凡收拾图表,准备回去再接再厉。
“这不是陈姐小的设计风格。”孟子颉嘀咕着。
好眼力。
“是邵姐小。”孟子凡刻意庒低声音。“我觉得设计得不错,最重要的是替公司省下一半的预算。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你看不上眼?”
“我有说不用吗?”孟子颉拿起她丢在桌上的版稿。原来她早就准备就绪,还有多余的时间帮忙设计会场。
邵跋晶回到办公室。
“你们在开小组会议啊,需不需要我回避?”
“我们已经谈完了。”孟子凡嗅到山雨欲来的火药味,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邵姐小,你在人事资料上所填的住址是你住的地方吗?”孟子颉冷冷的问。
这人有⽑病吗?
“有什么问题?”
“你一个人住?”孟子颉不回答,反而又问一个问题。
⾝家调查啊?
“我想我有权拒绝回答。”
他想对她大吼,想摔东西,但他没有那么做,最后他強自镇定坐回座位上。要不是⺟亲留下的住址凑巧和她的居所相同,他才懒得管她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