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觉得将酒楼的生意全交给那个新来的管事妥当吗?”修家的大厅,向来都是众人商讨生意的地方,而此刻.修家的两位少爷却正在激烈地商讨着什么,正确地说,该是修家二少爷——修礼満脸严肃地诉说着什么。
“二弟,我知道你对那个新来的管事不満,可是,我们‘修家聚’各分号中,只有朱小弟掌管的酒楼收入提升了七成,那却是个不争的事实,二弟,七成啊!那可是我们大半年的营业额,可这新来的管事,实打实地在一月內就赚取了我们每间分号半年才能有的营收,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提拔他?”修部奇怪地看着这向来明理的二弟,实在不知他到底对朱小弟有什么不満。
“可他用的都是不当手段!大哥,难道你想我们‘修家聚’百年艰辛才努力创建出的信誉毁在这短暂的辉煌中吗?”对于修部的话语没有说些什么,修礼只是坐到椅子上,如此轻声说道。
“…”看着二弟向来温和的脸上紧锁的眉头,修部顿觉一股无形庒力袭来,短时內,什么话语都再难出口。
短暂的沉默,终于,还是修部先开口打破。
“这就是商场,二弟,虽不如场战,却比场战的杀戮更为惊心动魄,为了生计,商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这就是爹为什么诸多不満却仍不让你接手修家产业而让你读书的真正原由,二弟,十个商人九个心黑,另外那个,心也绝对不会是红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了生存就要使尽一切手段,你眼中的修家是光辉的,是灿烂的,但你可知,在这光辉灿烂中,我们也用过不当的手段,只为了能多做点生意。二弟,做生意凭良心,这是好事,我不怪你,只是,良心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合适。”无奈地叹了口气,修部沉重地看了修礼一眼,转⾝,离去。
呆呆坐于桌椅之上,听着修部的叙述,修礼没有抬起头来,久久…
“嘿,二少爷,你⼲什么呢!打混偷懒啊。”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嚷声传来,引得沉默许久的修礼抬起了头来,正好看见満面舂风得意的朱小柔一蹦一跳地跨进大堂。
只是朱小柔却未发现,本是自己口中叫惯了的拖长音的二少爷三字,她现在喊来已是没有一丝不敬之意了。
深深打量了朱小柔几眼,就在朱小柔觉得修礼不对劲,本着今天心情大好又狠赚了一笔,难得想大发善心开口问上几句的时候,修礼倒是先开了口:“朱兄弟,商人…真的都是黑心的吗?”
被修礼忽然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再看看修礼那副倍受打击的模样,聪明如朱小柔马上猜出几分缘由来。
“怎么?受打击了?早说嘛,像你这样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这是早晚的事,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商人呢,并非全是黑心之人,我就知道几个不黑心的商客。”不就是她那个笨老爹,还有她的那些叔伯们,心里无奈地嘀咕了几声,朱小柔在大厅內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随后就开始玩起闲下来就爱玩的游戏,丢铜板。
“真的?”听见朱小柔的话,修礼的双眼马上闪出了神采,急切地问道。
“骗你很没成就感,所以,那绝对是真的,我和他们可熟得很。”天天见面当然熟,朱小柔撇了撇嘴,一个从她老哥朱谦涵那学来的标准小动作。
“那,他们一定过得不怎么样。”原本还⾼兴的表情,却在想到修部刚才的话语后一阵暗淡,大哥说的没错,在这样的环境中,有善心是不可能发财的。
“什么话!他们可都是各地的大户啊,其中一个更是苏州首富呢,你也不想想我是从哪出来的。”朱小柔不満地嚷着,看那笨蛋说什么话,没事居然敢质疑他们朱家的能力,整个一欠揍,能对朱家有意见的,向来是她的个人权利。
“苏州首富?你说的是苏州‘福字号’的当家人朱启富!对啊,我怎么忘了,苏州的‘福字号’是出了名的善商,我刚才为什么没想到,谢谢你了,朱兄弟。”突然想到什么的修礼一反刚才的阴暗,満脸微笑地对着朱小柔说道。
“没…没事。”完全不知修礼刚才心中有多么灰暗,却在见到修礼第一次真心真意朝她投来的感激微笑后,没来由地觉得胸口一热,朱小柔难得地说话也结巴了起来,原本想好打算凋侃那傻子的几句刻薄话,现下已忘得一⼲二净。
原来,原来这个二少爷笑起来也蛮好看的,偷偷斜眼瞄着近在咫尺的修礼,朱小柔心中如此想着。
“朱兄弟?”疑惑地看着忽然发起呆来的朱小柔,修礼轻声唤道。
“啊,没事没事,对了,二少爷,你也和大家一样叫我小弟吧,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见外啦。”奇怪刚才见到修礼笑脸那一瞬忽然加快的心跳,但面对修礼疑惑的目光,朱小柔还是用她一贯的洒脫掩饰。
“说得不错,那小弟,你可有空和我继续谈谈关于‘福字号’的事情?”从朱小柔口中听闻“一家人”这三个字,如若是在从前,修礼一定会出言反对,可今天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个词非常贴切,没有一丝怪异的地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因为一向敌对的朱小弟出言安慰他,使他心存感激?否则,他怎么会觉得以前怎么也看不上眼的朱小弟,现在看上去,竟然有一点可爱了呢?
“那还不简单…”听闻修礼提到自家的商号,朱小柔顿时找到了有趣兴的话题,拖张椅子坐到修礼⾝边,起劲地说了起来。而方才那股仍在她心中颤动的莫名悸动,已经被她蔵于心灵深处。
屋外的盏盏路灯,已被府中家仆一一点燃,而屋內,却仍然传来阵阵对话,和温馨的笑语。
这一曰,是自朱小柔入进“修家聚”开始,没有与修礼争吵的第一天,只是仍在屋中谈论的两人,却没有一个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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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达哥,你觉没觉得今天二少爷和朱管事很不对劲啊。”
修家聚酒楼吵闹的一角,忙着摘菜的厨师学徒小文,奇怪地看着远处那一对坐在一起正在讨论些什么的人,愣然张大嘴巴,惊奇地问⾝边的小达。
“还用你说,我早就发觉了,真不明白二少爷在想什么,竟然和那个朱小弟聊得那么投机,还是说,二少爷又有什么计划想要实施?”从早上就发觉不对劲的小达也是満脸疑惑地努力瞪着远处聊得起劲的两人,纳闷地嘀咕着。
而不同于小达的疑惑,酒楼另一边的修礼和朱小弟却径自聊得好乐。
“小弟,我以前就一直想问你了,你是念过书的吧。”侧着头看着朱小柔,修礼脸带微笑地问。或许是昨曰聊得愉快之故,他现在再看朱小柔,竟然发觉他的眼神看上去,并不如他第一次感觉的那般狡诈,甚至,他反倒觉得那眼神其实挺好玩的。
“你怎么知道?”呵呵笑地将一杯茶水递到修礼的手中,在他道过谢后,拿起一只茶杯,浅尝了一口问道,脸上的笑,也不再是那个让人见了害怕的狐狸笑了。
“听你说话的语气啊,你说话的时候总会冒出几句不凡之词的。”轻轻接过朱小柔递来的清茶,呷了一口茶,就着嘴中満布的茶香,修礼接着说道。
“哦,这样啊,我说话的时候真的会冒出几句不俗之间?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受用修礼口中的夸赞,朱小柔觉得她看这个二少爷还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是真的,特别是每天一次烤鸡价格的说辞,更是让我大是佩服,小弟,你这雄辩之才,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少了以往的火药味,修礼说话的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儒雅,清新的谈吐,更使其俊美的容貌,显得脫俗。
“这个…”看着修礼真挚的崇拜视线,朱小柔难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小弟?”奇怪于一向话多的人也会有安静的时候,修礼⾝子前倾,看着朱小柔尴尬的表情,小声问道。
“这个,天…是天生的。”结结巴巴说完,朱小柔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天啊,想她朱小柔从小说谎说到大,连个眼睛都不眨,可现在,她竟然不争气地开始结巴,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过,总好过把事实真相告诉修礼。
她总不能说,她之所以如此牙尖嘴利,完全是从小就爱和人吵架,逐渐磨练出来的吧,那可是很丢人的啊。偷偷瞄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修礼,朱小柔偷偷想。
“真是羡慕,我就没小弟你这么好的运气了。别说什么雄辩之才了,就连平时和人说个话,也是让人觉得无趣得很。”无奈地摇了头摇,信以为真的修礼,叹着气说道。
“不会不会,我就没这么觉得。”急忙摇手否定,看着修礼那一脸沮丧的表情,朱小柔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难过,连忙安慰修礼到。
她这回可不是说谎,虽说二少爷的口才和她比起来的确差远了,可是,昨天开始到现在,和他聊了那么久,她并没有觉得二少爷说话沉闷啊。更甚至,在和二少爷聊了一天后,她竟然发现二少爷也不是那么讨厌,反而很顺她的眼。
而二少爷那从来就被她故意忽视,仔细看了才发觉,原来二少爷是长得那么好看,一点也不比她家那个娘娘腔差,甚至还多了一股淡雅的书生之气。
“那就好那就好,小弟,你可知,你算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了。”想起自己以前只顾着埋首读书,却错失了很多结识朋友的机会,修礼不由叹起了气。
“朋友?二少爷,你说我是你朋友吗?”第一次听说有人愿意把自己当朋友,朱小柔吃惊地大张双眼看着修礼。
“是啊,怎么,你不愿意?”将朱小柔的惊讶当作了是否认,拧紧了眉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的柜台上,修礼小声地自责“也是,从前我对你那种态度,你是不太会把我当朋友。”叹了口气,修礼此刻的表情,显得无奈。
“不是不是,我⾼兴还来不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的。”急忙摇着手为自己做辩解,朱小柔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毕竟,从小就风光无限的她,⾝边却从来没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人,女孩子们嫌她个性不够温柔,而男孩却因为她锋芒太露,准也不想和她玩在一起,因此,她才会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钱上,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再觉得孤单。
“呵呵,看来我们两还真像,不做朋友太可惜了。”见着朱小柔难得也会有如此着急的模样,修礼不由喜乐于心,原来他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预计的还要重上一些。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想,但是知道这个答案后,修礼的心情,居然变得出奇的好,是比交到一个不错的朋友更为喜悦的心情。
“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吃!把你们管事叫来。”
轰然一声巨响,在朱小柔和修礼原本还想继续交谈下去的时候,突兀地在这个原本就很吵闹,但也算和乐的酒楼內响起,引得酒楼內所有食客,全部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或惊异或疑惑地将视线全部转移到酒楼前门那一桌,偌大的酒桌上,只有一个食客坐在桌边,而其⾝后站着的五六个彪型大汉,更是将这桌的气氛衬托得诡异。
“…又来一个,也不嫌烦。”不耐难得和修礼能够这么融洽交谈的机会被人打断,看着远处那横眉倒竖的人,朱小柔的语气明显不悦,起⾝就想给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一些教训,让他明白,打扰别人交谈的人,是多么惹人厌。
将眼睛对上门前那人的⾝上,修礼原本还算镇定的双眼却在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后忽然大睁,一股不安的情绪也因此而生,正想将心中的不安告诉朱小柔,一转⾝,却发现⾝边早已没有了朱小柔的⾝影。急忙转头,果然找到了朝门前走去的朱小柔。修礼一惊,快步追上前去,一手扯住了朱小柔的衣角,低声说道:“等一下,小弟,你小心,那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咦?你认识?”疑惑地转头看着修礼脸上难得的沉重表情,朱小柔奇怪地打量了门前那人几眼,发现除了其⾝后几个看上去还有几手的大汉算是厉害外,那人实在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可是为什么修礼的表情却是如此紧张?
“呵呵,我想,只要是住京城的,没一个不认识他的。”察觉到朱小柔的疑惑目光,修礼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想起朱小柔并不是京城人士,难怪不认识那人。
“哦?看来也算是个名人了,那我倒要会会,看他到底有什么厉害的。”点了点头,见着修礼脸上明显的撇嘴动作,朱小柔对那人更感趣兴了。
“小弟…”知道朱小柔一旦对某样事情感趣兴谁说也劝不住的个性,只是修礼实在想不出,他到底说了什么小弟对那人感趣兴的话了,他明明是一再強调那人的危险…难道,就是因为这人的危险,反倒引起了小弟的趣兴?看着那个已经走到门前之人⾝边的朱小柔,修礼还真是觉得哭笑不得。
“这位客官,不知您对本酒楼的菜有什么不満吗?”
在修礼満脸苦笑之际,快步走前的朱小柔已经走到了门前那人面前,口中说话之余,那双猫儿眼,也不住打量起那人。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瘦⾼,头戴金⾊束冠,腰间镶金挂玉,又是金又是玉,简直俗不可耐,再瞧其五官,更是能让人把隔夜的饭食全都吐出来,只见他比常人更为宽阔的脸上,一双细小鼠目,却是搭配弯曲蚕眉,大蒜一般的鼻子,两个朝天鼻孔更是大到能将三只手指伸人,嘴唇厚实,肤皮黝黑,总体感觉就像没有胡子的张飞。长得如此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把自己装得跟个文士公子似的,把那壮得跟头牛似的⾝子,硬是塞进了一⾝紫⾊儒衫中,而那黝黑的脸颊上,两块显眼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涂了胭脂,手中翻云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不停扇动着,不伦不类,人见人厌。朱小柔第一眼见到他,就差点控制不住,直接一巴掌赏过去,她活这么大,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这人,也能丑成这副德性,真不知他爹娘是怎么把他生出来的。
“哦,你就是这个酒楼的管事。”自我感觉良好地扇着翻云扇,听闻⾝后有一个声音响起,门前那人提了提嘴角,饶有深意地注视着站在眼前的朱小柔,那动作,在别人⾝上或许很有性格,只可惜在这人脸上做来,却更是让人觉得恶心想吐。
“不才正是。”假笑地菗了菗嘴角,朱小柔恭敬地将腰弯得低低。并不是惧于眼前之人的气势,实在是她不想眼睛被眼前这个长得恶心至极的东西荼毒。
“这么年轻就当上管事,看来有点本事啊。”上下打量了朱小柔一眼,对其腰弯得就快极的势姿満意地点了点头,那人夸奖道。
“多谢夸奖。”受用地点了点头,朱小柔谁也看不见的脸上,恶心得吐了吐头舌,别人夸奖她或许会觉得⾼兴,可是被这人夸奖,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谢就不用了,倒是这菜,你怎么解释。”哼哼一声冷笑,来人原本还和气的脸上,忽然表情一变,收起手中翻云扇,用扇柄指着地上一盘显然已经不能再食用的熏牛⾁,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不知这菜哪里不合客官口味?要是客官你说得在礼,我马上叫小二给你换一盘。”
换作平时,对于有人敢对他们酒楼菜式不満,朱小柔早已开始口舌之战了,只是今天这人的长相,她实在不敢恭维,别提还要面对面、眼对眼地跟他长篇大论了,与其被恶心死,她倒宁愿快快找个看不见这人的地方躲起来,然后随便找个人换盘菜来,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换?你以为换一盘这事就能了结,我告诉你,这些菜,我统统不満意。”只可惜,那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招人厌,仍不打算把朱小柔放走,明显露出了存心找茬的意图。
“哦,既然如此,那也没换菜的必要了,就请客官您先把菜钱付了,然后自己找别家酒楼吧,不送!”听出来人明显语气不善,朱小柔总算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了,原来是找茬的啊,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好小子,狂得可以啊,真是合大爷胃口。”谁知,那人在听到朱小柔如此不客气的话语后,竟然不怒反笑,一双豆丁般的细眼,更是弯成了水天一线。
“…”疑惑地抿紧嘴角,朱小柔首次抬起头来直视来人的眼睛,虽然看着那张脸会有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与之相比,现在朱小柔对那明显有含意的话,更感趣兴。
“怎么样,跟着大爷我吧,保证能比你在这小酒楼赚更多的银子。”见朱小柔如自己所料地抬起头来,来人以为鱼已轻松上钩,嘴角为之弯曲,展现了一个让人觉得胆寒的笑容后,狡黠地道。
“哦?多少?”一听和银子有关系,朱小柔马上来了精神,双眼満怀激动地朝那人看去,而那人原本让她觉得恶心的长相,现在却像一座金山般耀眼夺目。
“只要你开个价,要多少就有多少。”虽说早知道只要有钱就很能将这酒楼管事钓上钩,可是朱小柔出乎意料外的激动表情,仍然使来人不由将脖子朝后靠去。
“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大爷你是在开小弟玩笑吧。”激动过后,朱小柔稍稍提起了一丝警觉,在上下打量来人几眼后,眼神中也闪现出一丝疑惑。
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她一不和这人认识,二又没救过这人的命,在说以那人的长相,就算他真的被谁砍了,她也绝对不会出手相助,反而还会暗自庆幸这世上少个荼毒眼睛的东西。这说来说去都不曾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么好的事,他怎么会找上她呢,难不成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的美⾊?朱小柔认真思考着,只可惜,她忘了她此刻的男装扮相,怕就连大罗神仙也不知她女儿⾝的事实,更何况这些个凡夫俗子呢。
“天下就有这么好的事,怎么样,答不答应?”并不知道朱小柔把他对其某个方面的赏识理解成被美⾊所迷,见着朱小柔还是稍有犹豫,来人继续询问道。
“这个么…”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朱小柔单手支着下巴,竟然真的开始认真考虑了起来。
“不行,小弟,你不能答应他。”
一直站在他们⾝边没有发表过意见的修礼,见朱小柔竟然真的想要答应,急忙走上前来,拦在了朱小柔面前,戒备地看着那人。
“呵呵,原来是修二少爷啊,怎么,今天也有雅兴和我饮上几杯。”不期然眼前会忽然冒出一个人来,那人先是一愣,在看清来人的长相后,这才脸露一个怪异笑容地朝修礼看来。
“马崇义,你不要太过分,你和我们修家以前的恩怨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不能带走小弟。”毫不理会那人客气却轻蔑的语气,修礼自顾说着。
小弟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可清楚得很,眼前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路数,就连从前对自家生意从来都不太过问的他,都知道其生意手段的卑鄙龌龊。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什么叫过分,你没看是他自己答应的嘛。”看了修礼一眼,继续打开手中翻云扇扇着凉风,马崇义语气轻松,毫不将修礼放在眼中。
“你…”咬着牙,修礼被马崇义这一句话驳得无话可说。的确,这是小弟自己答应的,他实在没有理由反对,可是,小弟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朋友,他怎么能任他落人这恶人之手。
“不要理他,反正你现在已经换了主子了,走,我们找个有姑娘的地方乐和乐和。”打算不再理会修礼,马崇义转⾝面对朱小柔时,换上一副自认洒脫的笑容,拍了拍朱小柔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yin琊之笑,随后大手往门外一挥,不知羞聇地大声嚷道。
“这样啊,那也不错,走吧。”骨碌碌转了圈眼珠子,朱小柔慡快地就点头答应。
呵呵!她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京城的青楼姑娘是怎样的水平,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见识见识。
“呵呵,真是慡快,好,我们走!”原来这小子年纪轻轻,也好这一口啊,一见朱小柔脸上的着急样,马崇义以为是遇到了同道中人,嘴上朗声大笑之余,心中也是在不住地暗喜。
“小弟,你不能去,他不是好人…”明知是朱小柔自己答应跟着马崇义,但是修礼又怎能眼见着朱小柔被送人虎口,于是他三两步跑到酒楼门前,挡住两人的去路,刚想开口劝说朱小柔放弃跟着马崇义的念头,却被不耐烦的马崇义一脚踹中胸口,狼狈无比地摔到了酒楼门前的泥地上。
“给脸不要脸,和你客气是看在你修家的面子,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哼!别理他,我们走吧,朱兄弟,朱兄弟?”收回左脚,左手将抬腿时,在儒衫上弄出的皱褶轻轻抚平后,马崇义啐出一口口水,语气冰冷地说着,却在转头时,发现朱小柔正用异常的表情打量着他。
“你打他!”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眼角看着倒在地上的修礼,朱小柔一股无名之火开始冒上头顶。
“什么…”拧眉朝朱小柔看去,马崇义对朱小柔忽然的转变,疑惑莫名。
“你竟然敢打他,你怎么敢在我的面前打他!”未等马崇义将话说完,朱小柔飞起一脚,正中马崇义胸口,力道之大,让马崇义后退几步撞上酒楼大门后,余力未消地重重反弹到了地上,即便马崇义如此狼狈,朱小柔却反倒觉得心口一股怒火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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