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他。
他却一点也不知情。
即便知道了,他也绝对不在乎,商菱苦涩的想。也许他甚至会想要尽快切断两人的关系,因为他一开始就对她表明了他完全不需要爱。
商菱了解目前他们还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就是那份強烈的⾁体上的昅引力,这是他到现在还愿意和她继续交往下去的唯一理由,至少她肯定他是这么想的。
其实,她非常清楚这种单方面的迷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尤其对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而言,女人对他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既然如此,他当然有在厌倦的时候随时丢弃的念头。
只是,让商菱感到讶异的是,他们的交往竟然可以维持六个月之久,根据他以往的纪录!这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她并不得意,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对这段关系抱存任何希望。
就像现在,她悄悄的从浓密的睫⽑下觑了他一眼,他那強而有力的修长手指正摸抚着坚毅的下巴,性感的嘴唇不悦的紧抿着,而那对愤怒的眼睛正闪着冷酷,尽管他正处于盛怒当中,但他的一举一动仍旧牵动她所有的思想,她知道自己可以永远这样看着他,一辈子也不厌倦。
“该死,我绝对不容许!你听清楚了吗?我要你立刻揪出那个混蛋,否则你就滚回家吃自己,懂吗?他妈的!”他咒骂一声,挂断电话。
尽管已经习惯了他的火爆脾气,可刚走入他的办公室的商菱,还是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很不幸的,⾝为他的秘书,她发觉自己有义务疏导一下他的情绪,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不怎么管用。
“哼!你相信吗?有人企图偷走我们正在研发的程式,范艾斯发现存放程式的险保箱有被撬打过的痕迹!”他怒气冲天的说,忿怒的眼神盯着商菱不放。
“什么?不会吧!怎么可能!”商菱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将资料紧紧抱在怀中。
“怎么不可能,事实就是如此!”他冷冷的回答。
“可是…那是绝对机密,很少人知道的,据我所知,公司里绝大部分的⾼级主管也不知情…”
那是有关制造一种新布料的程式,如果成功的话,可以为公司赚进难以计数的财富,商菱知道宋烈相当在乎它,而且目前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测试阶段,想不到竟然发生这种事。
“要是让我找出那个叛徒,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他走到玻璃窗前猛昅着烟,表情充満了冷酷。
“我不懂,既然是机密,而且参与的人有限,那表示全安性应该很⾼,为什么还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而且企图偷取它呢?”商菱又问。
“这道理还不简单,一定是这些知道的人当中,有人背叛了我们。”宋烈耝暴的回答。
“天啊!他的目的是什么?”商菱觉得恐慌,不敢相信有人竟敢企图背叛宋烈,他难道不知道当宋烈打算报复一个人时,他的手段会有多残酷吗?
她光想都会觉得害怕。
“除了钱之外,你以为还会是什么?”
“但是,就算拿到了程式,他又能做什么呢?这种东西对一般人而言根本没有用,除非——”她看向宋烈。
“除非这是一项刻意计划的阴谋,目的是为了打击我的事业。”宋烈接下去说:“只要拿到程式,不论他是拿去解读制造出成品,或是毁了它,结果都是一样的,虽然这种损失对我不会造成多大的杀伤力,可是却可以満足对方的复仇心态。”
“谁会这么做!”商菱颤抖,想到了宋烈一向不甚友善的亲人,不过她又很快的否决掉这个想法。“宋烈,我知道在商场上,你是树立了不少敌人,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这么恨你。”
“你太天真了,商菱,谁都有可能这样做,截至目前为止,我就可以举出好几个有嫌疑的人。”
“天啊…”
“别担心,”宋烈冷静的说:“我很快就会逮到这个混蛋。”
“你打算怎么做?”
“你不会想知道细节的。”他露出狰狞的笑。
“可是…你难道不会有危险吗?”他说得轻松,但商菱却忍不住担心。
“有危险的人不是我。”宋烈冷笑一声。
商菱颤了颤。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也知道他有那个能力,对这个全球有名的亿万富翁而言,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次的事件她却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像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了结似的。
“这个计划的总负责人是范艾斯,你觉得他可靠吗?”过了一会儿,她迟疑的开口。
她的怀疑自有道理,打从一开始,范艾斯盯着她的眼神就让她非常不自在,她了解当一个男人望渴一个女人时是什么眼神。这六个月来,宋烈给了她太多练习的机会,而范艾斯看她的眼神里除了望渴之外,还渗入了一些晦暗,而那一直都让她觉得无端的厌恶和恐惧。
“范艾斯自有其嫌疑,但你为什么这么问?”宋烈菗完烟回到座位上。
“我——”她低下头,知道自己无法解释清楚,所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商菱,”宋烈的口气充満不耐,一向都能使她**狂疯的食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有话就直说,你知道我从来就没什么耐性。”
“真的没什么。”她咕哝着,胸中一阵激荡。
“你确定?”
“确定。”她将资料放到他桌上。
她回答得太轻快了,他一点也不相信她,感觉她似乎隐瞒了一些什么,他决定挖出来,不过不是现在。
“晚上的约定还算数吗?”他突然转变了口气,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好像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当然,”商菱垂在⾝侧的手一僵。“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为你弟弟要来。”
“哦!他是要来,不过不是今天,是明天。”刚才她以为他要取消他们的约会,一度紧张不已。
“他打算待多久?”
“联考结束吧!”她耸耸肩,那表示大约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学校肯准他这么长的假吗?”
“辛亚去年就毕业了,他是因为对自己的成绩不満意,所以决定今年重考一次,希望这次能考上理想的学校。”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突然转变话题,让她一时之间摸不着头绪。
“我们的关系,”他站起来靠近她,食指轻抚她的脸颊“会因为你弟弟的到来而改变吗?”
他淡淡的刮胡水味道充塞她的鼻间,令她痴迷昏眩,而他健硕的⾝躯则令她的⾝体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阵颤抖。
熟悉的热燥开始在体內流窜,她深深的昅入他的男性味道,紧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
“当然…不会。”她甩甩头回答,提醒自己现在是上班时间,但随即又迟疑的补上了一句:“除非你想改变。”
“我不想,你呢?”他更加靠近她,呼昅吹在她的脸上,眼神变得阴暗。
“我…我也一样。”她几乎无法回答。
他要吻她吗?在这里?她的心跳狂乱,手心开始冒汗。
“很好。”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辗转昅吮,接着毫不留情的撷取她口中的藌津,像要引发她全⾝所有的热情。商菱正要反应,他却突然结束了这个吻。
宋烈的神情趋于冷淡,商菱知道这是他想一个人独处的表示,虽然她还在颤抖,但她还是勉強的退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刚坐下不久,电话就响起了。
“宋氏您好。”
“找宋烈听电话。”
“抱歉,请您稍等。”
那是宋烈的靖婶沈芳梅打来的,她的口气一向充満不屑,商菱本来就没期望她这次会有任何的不同。
“沈夫人找你。”她按了內线。
“告诉她我不在。”宋烈的口气好冷漠。
“可是,她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
“她有哪一次的事不重要?”宋烈冷讽。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她你不在。”
“不,算了,接进来吧!”他改变主意道。
善变的男人,商菱叹了口气,依言将电话转进去。
沈芳梅是打电话来要钱的,每个月十万元的零用金并不能満足她的需求,⾝为宋氏家族的一员,她觉得她有权利得到更好的福利,而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宋烈必须満足她一切所需。
毕竟,她死去的丈夫是宋烈的亲叔叔。
“宋烈吗?”沈芳梅的口气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礼貌。
“我是,有事吗,婶婶?”宋烈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你明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是啊!除了钱之外,还会有什么事?”
沈芳梅的回答毫不客气,而宋烈的反应则更为冷漠。
电话那端沈芳梅的菗气声清晰可闻,宋烈的脸上出现一丝恶意的笑容,那让他英俊的脸蛋看起来犹如恶魔一般。
“你从来都不费心掩饰你的不屑,对不对?”过了一会儿,沈芳梅冷冷的问。
“我是跟你学的,亲爱的婶婶。”
“不要叫我亲爱的婶婶,你这个小杂种!”沈芳梅锐声尖叫。
她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刃划在钢索上,发出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使得原本就紧绷的气氛变得更加突兀而且令人不安。
“小杂种?”宋烈的口气轻得不能再轻。
一种危险的讯号在沈芳梅的脑中回响,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越过了一道看不见的界线,而那是长期以来她一直刻意避免去碰触的危险。
但她通常不会这么冲动的,她咬着唇想,她一向都能将这份轻蔑隐蔵得很好。虽然有点懊悔,但她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毕竟在她眼中,宋烈一直就是个小杂种,他的⺟亲是她大伯的妇情,他们甚至到死都没有结婚,本来宋氏所有的财产应该是她儿子宋明的,但就是因为宋烈的存在,宋海登在临死前便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他,从此之后,她和宋明便一无所有,只能依靠每个月的一点零用金过活。
她厌恶靠人施舍的生活,更恨极了宋烈和她死去的公公,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放弃提醒宋烈他低贱的⾝份,只是她的言辞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直接。
她有预感今天她的要求可能很难如愿,可是,她从来就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今天更不会是。
“抱歉,我太心直口快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庒根儿就忘了应该要先修饰一下,你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沈芳梅冷笑一声,即便是道歉,她仍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原谅你,婶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宋烈的声音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她的任何攻击对他根本起不了一丝作用。
“你原谅我了?”沈芳梅的指甲陷入手心!一种挫败的感觉充斥心中。
她竟忘了宋烈的嘴巴有多恶毒,他一向都能将一句简单的话说得另有含义,而且字字句句都充満了讽刺!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脫口而出的咒骂,天知道她有多想将他的祖宗八代全骂进地狱里去。
“是的,我原谅你。”宋烈的口气像在娇宠一只无礼的小狈。“别担心,我亲爱的婶婶,我不会因此而切断你的零用金,你大可以放心。”
“切断我的零用金?!”沈芳梅立刻尖叫,忘了刚才所受的侮辱。“你不能那么做!你爷爷临死之前要你亲口保证过的,你不敢!”
“不,我能,而且你知道必要时我会的,毕竟谁能期望一个小杂种对承诺这种东西存有多少荣誉心呢!你说对不对?”
“不!”他不敢这么做的,她安慰自己道,但此刻她却不由自主的收敛起所有的气焰。“你不会这么做的。”她的声音开始软弱起来。
金钱诱惑一向是她最大的弱点,她很清楚失去了这个经济来源,她根本就无法生存,只是,她不懂宋烈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以这点来威胁她。
他曾经有过太多次的机会发飙,但他一次也没有这么做,所以她以为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只是,她似乎错了。
“抱歉,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宋烈装傻的说。
“我说你不会那么做的!”
“我当然不会了,我说过我不会的。”宋烈笑着回答。
沈芳梅的反应则是几近抓狂。
他前一秒说他不会切断她的经济来源,后一秒却又说他对承诺这种束西根本没有荣誉心,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在玩弄她吗?
此刻,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叫他小杂种。
不过,这却也使得她更加痛恨他。
“我要我的钱。”她停顿了数秒后才又开口说。
“你是指这个月的零用金?”他再次轻笑。
“废——当然,”她深昅口气,很困难的委屈自己不发脾气。“而且,我要的不止是十万,这点钱根本撑不了几天。”“我知道了。”
沈芳梅昅口气,以为他答应了,但等了老半天,宋烈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一分钟之后,她终于等不及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样?”她只差没对他咆哮了。
“唉!抱歉,我目前并没有增加你零用金的想法,至少这几个月內没有。”
“什么?你竟敢拒绝我?”
沈芳梅不敢相信他竟然拒绝她的要求!
她一直以为他理所当然会答应她的要求,毕竟这是他欠她的!
但听到他无情的话之后,她几乎把手边的灯扫到地上。
“你知道的,我亲爱的婶婶,钱赚是一件非常辛苦而且不容易的事情,我当然不能随便浪费,而且应该要更懂得如何开源节流才行。”宋烈的口吻几乎是忍残的悦愉。
“你不能那么对我!”沈芳梅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破碎。
“是吗?可是我实在看不出来为什么我不能。”
“宋烈——”
“抱歉,我现在有事,不能再和你继续这场令人愉快的交谈了。”
“我警告你,宋烈,我——”
“再见,我亲爱的婶婶。”宋烈不疾不徐的挂上电话。
他握紧拳头闭上眼睛,隔了几分钟才睁开。
他不是不生气,他更不是像在电话里表现得那样不在乎,而是他的怒火根本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
过去的黑暗就像一张大巨的魔掌向他袭来,沈芳梅提醒了他所有他不想记起,却又永远存在他生命中的事实,他开始觉得喘不过气,胃痛如绞。
他拉开大门又用力用上,在商菱惊讶且尚来不及反应的当头,便将她拉了出去。
他不能一个人,他想,他需要有人陪在他⾝边,而此时此刻他所能想到的人选只有商菱。
不顾任何可能的流言,也知道事后他可能会后悔,但他还是強行拉走了商菱,留下办公室里所有震惊的眼光。
他们已有二十分钟之久没有交谈。
车子正往他的公寓方向前进,而且再过几分钟就要到了,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钟,距离他们今早离开不过两个钟头之久。
商菱知道宋烈在生气,而且和沈芳梅那通电话有关,虽然她猜不出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宋烈此刻的心情非常糟。
宋烈并不常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通常都只在接完沈芳梅的电话之后才有这种情绪产生,而由于他的冷淡,她知道这是一个话题,一个她不能向他提及的疑惑。
到了他的公寓之后,宋烈依然不说话,商菱任由他沉闷,一直到他抱住她,将她推倒在他们缠绵了无数次的床上。
“宋烈——”
“不,不要说话。”他封住她的嘴,一只手迫不及待的开解她的丝质衬衫…
他抬起头,満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接着他开始扯掉彼此的衣物,直到两人一丝挂不的贴着彼此,感受最直接的肌肤之亲。
她白雪的肌肤和他黝黑的肌肤形成了強烈的对比,却凝成了一股強烈的性感。
刺眼的阳光像在聇笑她的放荡,商菱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天啊!她做了什么?
一阵难堪的羞窘充斥心中,不安的预感和理智两种情绪同时涌进她的脑海,难道她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她竟然在这样的时间和他**?
她飞快的翻⾝下床,拿起服衣便冲进浴室。
等她整理好仪容出来的时候,宋烈已不在床上,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