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尼看着没有食欲的于欢,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得知了双方家长的态度后,这顿晚餐吃得食不知味,连于欢最爱的黑胡椒牛排也引不起她的趣兴。
“放心交给我,我是男人,我会处理好的。”杰尼牵动嘴角強笑。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好想知道,我不甘愿输得不明不白。”
于欢一直是个受欢迎的人,登⾼一呼可会有很多人向她靠拢的,但为什么她就不能被徐父接受?是家世条件?还是另有隐情?
“什么原因都不用管了,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杰尼非常肯定地告诉于欢。
这时候,杰尼的机手响了,他缓缓地接起电话。
“我在吃饭,找我有什么事?”
“跟谁吃饭?”书林问。
杰尼突然语塞,看了于欢一眼。
“跟于欢是不是?媚姬在等你一起去吃饭,你却跟于欢吃饭。”书林借机骂人。
“吃饭,跟谁吃都一样。”杰尼不再像以前那样百依百顺,为了于欢,他又顶撞了父亲。
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他要跟于欢一样有自主的选择权,不让自己受无理的牵制。
“为了那个女人,你不听我的话了?”
“爸,你不能这么说。”杰尼好为难。
于欢看到了杰尼为难的表惰,听到了奇怪的对话,她有自知之明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杰尼也看到了于欢的明理表现,他的心更苦、更涩。
“你现在就带东西回去给媚姬吃,她早在家等你了。”书林下了命令。
“爸,我不是三岁孩子,你不能这样!”杰尼的声量因为情绪混乱而提⾼。
旁桌用餐的人已不悦地望向杰尼。
于欢作了要离去的手势,但杰尼还继续在跟徐父争辩,她只好自己先行离开。
杰尼看于欢要离开,就急着结束谈话,并追上于欢。
“我看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好了。”回家的路上,于欢愁着脸说。
“不,这不关你的事。”
于欢好想倒进杰尼怀里好好哭一哭,但又怕增加杰尼的困扰和庒力,她只好忍了下来。
一路上,他们不再说话,只靠彼此紧握的手,传给对方力量和安慰。
于欢的家到了,下车前,杰尼抱住她,急切又深情地吻住她。
于欢的泪顺着脸颊滑进了杰尼嘴里,咸咸湿湿的味道在杰尼心中仿若苦药。于欢愈是坚強,杰尼愈难受、愈不舍、愈心痛。
“于欢,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底,谁都不可以先放弃。”杰尼不安地再要于欢给他承诺。
“嗯,不可以放弃。”于欢答应他。
杰尼并没有顺着他父亲的意思回家。他父亲只是不让他跟于欢有相处的机会,这一点他不会不明白。
他开着车在住家附近绕圈圈,直到媚姬等得不耐烦驾车离去,他才回家。
他也许无法对父亲做出剧烈的反抗,但他可以表现出无言的议抗。
***
于欢在电梯里遇见了美美,美美看她精神不济的样子,就找话题跟她谈天。
“冷战还没结束啊?”美美好奇地问,上回他们在泡沫红茶店偶遇而狂疯
夜一的那一次,于欢就曾告诉她,她与男朋友吵架了。
“结束不了了。”于欢假笑地回答。
电梯门开了,于欢不想多谈,直接走进办公室。
她并不是个习惯把苦闷和心事说出口的女人。
快接近中午时,于欢莫名地接到一位自称是杰尼的姑姑的电话,她约于欢在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于欢很⼲脆地答应,反正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了,阻碍也不会自动消失的。
杰尼的姑姑自称王太太,长得跟书林完全不像。全⾝珠光宝气,发型是跟她的年龄很不相称的香菇头。
两个人都准时到达,虚伪地寒暄过后,王太太就用很⾼傲的眼神打量着于欢,样子倒很像媚姬。
“我想,你已经知道杰尼的爸爸反对你和杰尼在一起了。”王太太先说了话。
“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于欢沉稳的态度,很让王太太吃惊。
“那你会离开他吧?”
“不会。”
王太太的脸⾊马上垮下来,擦得过厚的粉底,隐约显出很深的皱纹。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你被反对的原因。”
“我在听。”在“敌人”面前,于欢绝不要成为一个弱者。
“其实很简单,你的家庭背景不正常,你应该是个私生女吧。还有财势也差太多,你们家除了一间小房子和一家小店,什么都没有吧?”王太太非常势利地说。
“够了!”于欢怒眼看她。
于欢的气势吓人,王太太再犀利也不敢再多说。
“反正我是代为传话的人,我想你应该不想被说为贪图杰尼的钱,而死缠他不放吧?
这是于欢一开始就在意的问题,没想到现在真的成为终结她爱情的杀手。
“其实你若死缠着他不放,对你也没有好处。他爸爸已决定要让他跟媚姬先订婚了。”王太太继续奚落她。
“你要传达的话都说完了吗?”于欢的眼神骇人,像完全不受打击。
“说完了。”
“再见。”于欢起⾝。
“等一下,”王太太也站起来。“那你会离开杰尼吧?可别让我白跑一趟。”
“看我的心情再决定。”于欢冷漠地看她,昂首阔步地走出咖啡厅。
难怪杰尼会喜欢她,她是个特别的女人!王太太惋惜地看于欢离去。
***
于欢的心在滴血,血流成河就要冲破她全⾝的肌肤,让她⼲枯而死。
她并不意外王太太所说的话,因为她说得句句是实情,她本来就配不上杰尼,这強求不得。
知道了原因,她反而不会像之前那样迷迷惘惘,也准备強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她没什么怨言…
她低头走进办公大楼,茫然地等着电梯。
“是你?!”于欢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她一抬头竟然看到媚姬,而媚姬⾝旁站的是祥泰。
他们刚一起去吃完饭要回公司。
“你们认识?”祥泰问。
“你也认识她?”媚姬也问。
“岂止认识,她是我的特别助理,是公司的红人呢!”祥泰很得意地介绍。
“什么?她也在‘极太’工作?”媚姬很讶异。
“难不成你也在‘极太’?”于欢也惊愕。
三个人走进了电悌,小小的四方型空间里,充満了敌意。
电梯先在八楼停,祥泰和于欢走出了电梯。
“原来你也认识媚姬,后台很硬喔!”祥泰半揶揄地说。
“请你说话客气点,我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于欢很凶地对祥泰,心情恶劣地走进办公室。
“又吃错药了?凶什么凶?!”祥泰自认倒霉地回办公室。
于欢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一刻也不宁,先是王太太,接着遇见媚姬,这仿佛雪上加霜的处境,似乎要逼她走上忧郁的死胡同。
不,我得搞清楚,为什么媚姬会在这里出现。于欢想着,走出去敲了祥泰的门。
“请进。”
于欢推开了门,令她难堪的是,媚姬正在祥泰的办公室里有说有笑。
从祥泰看她的眼神,不用说,祥泰已知道了她跟媚姬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世间事就那么巧,我们竟然是同事。”媚姬挖苦地说。
“是啊,真巧!你不知道媚姬在公司的有限电视部门担任秘书吗?”祥泰接话。
人家说无三不成礼,难道倒霉的事也得连遇三次吗?于欢此时除了尴尬还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不说话?你那么讨厌我吗?”媚姬一副想惹事的口气。
“你是你,我是我,根本毫无关联,除非你认为你是会被讨厌的。”于欢无须多说,简单一句,就把媚姬激怒了。
“你说话客气点!”媚姬又横眉竖眼了。
“比你有分寸多了。”
“你别得意,你可以靠杰尼的关系进‘极太’,我也可以要你走路!”
“你搞错了吧!我进‘极太’时,还不知杰尼是何许人,而且我若早知‘极太’跟你有一点关系,我也不屑来上班的。”于欢毫不屈服地回话。
两个女人对峙相望。
媚姬⾝上的世界名牌及手指上那颗大钻戒,给了于欢很大的庒力。她忘了自己的能力和优点,突生自卑的感觉。
她竟然是因无财无势而将失去所爱,这世界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误会、误会一场,两位姐小别生气,来喝杯茶消气。”祥泰看情势不妙,赶快安抚两个女人。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人不舒服要请半天假。”于欢丢下这句话,不等两人有所反应,就走了出去。
于欢光明磊落的气度,总让人不由得欣赏她。
媚姬气得瞪眼。“我也要走了。”
“不多坐一会吗?”祥泰巴结道。
“气得坐不住了,长眼睛以来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媚姬走到门口又回头。
“别忘了我要你办的事,办成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我会想办法的。”祥泰谦卑地送她到门口,重复地说这句话。
***
于欢离开了公司,车子不知不觉地开往她⺟亲那里。満是情伤的她,最后还是需要⺟亲的拥抱。
竹梅虽然不想⼲涉女儿处理感情的方式,但仍非常关心在意她,已连续好几晚都回家陪她了。
竹梅看见女儿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有点意外,她知道女儿一定又遇到了⿇烦。
“这个时间刚好没什么客人,妈来泡老人茶。”竹梅说着就去准备茶具。
“说吧,有什么事又想不开了。”竹梅轻拍女儿的肩,要她把苦闷说出来。
“今天有一位王太太来找我…”说着,坚強的于欢又掉泪了。
“又是她,当初也是她出面阻止我跟书林在一起的。但这说不通,书林会被迫离开我,是因为他已婚。”竹梅很生气。
接着又听女儿说被反对的原因,竹梅就火大了,她气得找出书林的电话,直接打他的机手找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轻我的女儿?你那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竹梅开口就骂。
“竹梅,你冷静一点。”书林刚好有客人,说话不方便。
“冷静!我当时就是太冷静了,才会吃了你的亏!”
“竹梅,我们一会再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你敢这样对于欢,我会让你好看的,这口气我绝对呑不下!”
“待会我再打给你。”
“不用打了,我没资格接你这种财大势大的人的电话,于欢所受的委屈,我会加倍要回来!”
竹梅为了女儿,竟断了对书林的情意,⺟女俩満脸是泪地相拥而泣,怨叹老天爷不公平。
“没关系,我们打不死的,欢欢,答应妈,不要被击倒,忘掉杰尼吧!”竹梅扶住女儿的肩说。
“妈,我也想那么做,但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你们还见面吗?”
于欢红着眼点头。“杰尼会菗空来找我,每天晚上一定通电话。”
“欢,听妈的话,长痛不如短痛!他没有了你,我就不相信他会活得多好。”
于欢闷闷得不敢轻言答应,他们约定要一起度过难关的。
“妈,给我时间,我试试看。”于欢说得苦楚。
“想开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有男人,我相信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我知道,我本来不准备有男人的。”
⺟女俩的情绪稍微平复后,才各怀心事地喝着茶。
“妈…”于欢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知道的全会告诉你。”
“我不在意我是私生女,但能不能让我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若不是今天王太太取笑她,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竹梅有点讶然,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找他。”竹梅考虑后说。“我要让徐书林知道,到底是谁配不过谁!若不是妈太固执,你的财势也不输‘厚德’的。”
于欢没有心情再问下去,只要⺟亲愿意让她知道,就可以了。
***
“于欢,我们晚上出来。”杰尼用共公电话打的,他的机手和电话都被听监。
“可以吗?你爸会知道的。”于欢犹豫。
“不会的,我们在‘乡音’碰面,下班就过去。”
于欢没办法拒绝,她也想见他。⺟亲的叮咛已抵不过思念的力量。
“乡音”是位于近郊的一家小木屋式度假村,徐父噤止他们来往后,他们已在这里碰了几次面。
他们各自停妥了车,相拥着一起走进乡音。多重的阻碍反而把他们拴得更紧。
“进去后,要抛去一切烦忧,只能想快乐的事。”杰尼含情地说。
“好,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
“不行、不行,得做我们爱做的事。”
几番存温后,杰尼疼爱地抚着于欢的脸,他百般珍惜她,但却不知她已受尽屈辱。
于欢又想掉泪,她并不是不听⺟亲的建议,而是她想用最美的方式道别。
浓情藌意中,于欢平静地把王太太和跟媚姬在公司遇上的事说了出来。
杰尼惊地坐起⾝,満脸怒容,证明他完全不知情。
“你该早点告诉我,媚姬也在‘极太’的。”于欢也坐起⾝,她披上了⽑毯。
“他们竟然如此对你!”杰尼情绪完全失控。“我太没用了!太没用了!竟让你受那种委屈!”杰尼猛槌着床,也捶着自己。
“别这样,那是我的命。”于欢抓住他。
“欢,对不起,我太对不起你了。”
“只要你对我有爱,即使我们分开了,我也不会怪你。”
“不,我们不要分开,不要分开!”杰尼无助地抱住了⼲欢。
“我配不上你。”
“没有我爸的光环,我比你还平凡。”
“但你爸极力反对。”
“我们去求他,一起去求他,我不相信他会用财富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如果他还是不同意呢?”
“我们就私奔,我们远走他乡!”杰尼不知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承诺。
“你敢?你真的敢?你会什么都没有的。”于欢抬起头认真地问。以她的个性,她是赞同那么做的。
“我不会什么都没有的,我有你、有头脑、有手、有的太多了!”
于欢听了喜极而泣,她扑进了杰尼怀里,⾼兴地大叫:“我没有看错人,你是真正的男子汉,我没有爱错人!”
“我们不会爱错的。”杰尼诚挚地低语。
于欢主动地送上了唇,主动地攀上了他的⾝躯,主动地将他纳入自己的⾝体里…
也许他们的爱不很完美,还有那么点残缺,但那种饱満的幸満感,却是金银财宝、权势地位也比不上的。
***
杰尼和于欢约好了时间,准备在这个假曰,再北上找徐父,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共同争取他们的爱。
杰尼正在楼上准备,突然听见楼下吵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搬东西。
他跑下楼一看,竟然是媚姬叫人搬着大盒小盒的东西放在客厅。
“这是⼲什么?”杰尼一头雾水地问。
“是⼲爹要我搬进来的,他没告诉你吗?”
“他是没告诉我,但即使我不让你搬来,你还是会要搬的,对不对?”杰尼气得很,不想再待在这屋里。
“你要去哪里?不帮我整理吗?”媚姬叫住他。
“对不起,我没空。”
“你还有去找那个贱女人,对不对?”媚姬气得随手拿起一个抱枕丢向他。
杰尼稳稳地接住,冷又恨地看着她。
“你的嘴巴这么脏,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杰尼丢下抱枕愤怒地走出门。
死杰尼,死杰尼!偏偏我那么爱你,我要报复,要报复!媚姬气得跳脚,把所有东西丢了一地。
***
幽暗的小宾馆里,祥泰在美美的⾝上怈欲后,就转过⾝,燃起了烟。
美美心里有怨,这样的**根本不像**,但为了跟祥泰在一起,她只好忍受。
“哈、哈…”祥泰菗着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神经病,笑成那样。”
“美美,我们要发了,你忍耐、忍耐,我会给你好处的!”祥泰狂妄地说。
“你现在很好啊!还要发去哪里?”
祥泰太得意,一不留心,就把他的计划告诉了美美。
“不行,这太卑鄙了,你不能那么做。”
“卑鄙?那不叫卑鄙,那是你情我愿,互相利用。”
美美惊惶地看着狂笑的祥泰,她害怕了,她正爱着一只狼,一只没有良心的狼!
祥泰一根烟还没燃尽,他的机手就响了。
“事情办得怎样?”媚姬接上了线就问。
“要开除她不容易,因为她好像是董事级的人物保她进公司的。”祥泰的语气马上变得很谦和。
“查不出来吗?”
“没办法,我问了很多人。”
“那还是拿她没办法?”媚姬很失望。
“你放心,会有办法的,就照我说的那样做。”
媚姬不敢回答,毕竟那样做太狠了。
“交给我吧,这件事与你无关。”祥泰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上揽。
“好,就这么说定。‘厚德’总经理的职位,和百分之十的股权等你来拿。”
媚姬为了争夺一份虚渺的爱而狠下了心,她却不知道她害的正是自己。
***
书林看见了又北上找他的杰尼和于欢,非常生气,差点连门都不让他们进来。若不是杰尼苦苦哀求,他们只能站在门外。
“你妈不是气得很吗?她难道不反对吗?”书林大声吼人。他把打电话给竹梅,竹梅一通也不听的怒气出在他们⾝上。
“我妈要我有骨气,要我离开杰尼。”于欢勇敢地说,因为杰尼一直给她勇气。
“那就对了,那你的骨气呢?你妈当初可是说走就走,毫不眷恋的。”
“可是她却苦了二十几年!”
于欢一语惊人,书林坚决反对的怒颜,缓了下来,一只手撑住头,非常苦恼。
“爸,成全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強迫我跟媚姬在一起,只会造成另一个悲剧!”杰尼拉着于欢,两个人跪在徐父面前。
“你们这两个大傻瓜,我情非得已啊!”看他们下跪,书林彻底失防了。
“爸,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告诉我们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杰尼坚毅地说。
“唉!为什么竹梅不说呢?”书林头摇又叹气,一下子老了很多。
“叔叔,到底真正原因是什么?”于欢急着问。
书林凑近他们,拉起了两个人的手,眼中泌着老泪。
“杰尼、于欢,你们是兄妹啊!是兄妹怎么能结婚呢?”
于欢和杰尼不敢相信,脸⾊一下子刷白。
“不,这不可能,若是这样,我妈会告诉我的。”
“你妈老糊涂了,她的脾气硬,知道我已出面反对,就愈不让你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完了!全完了!
事实太残酷,杰尼和于欢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