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小倩从前院中大声嚷叫着,跑进屋內,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彩蝶公主硬是要闯进来,我们拦不住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彩蝶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并对屋內所有的人吼着:
“你们都给我滚,不然有你们好受。”
大伙害怕地看着彩虹郡主,只见她轻轻招手,示意她们离去。
“原来你还没死,难怪剑修王子要跑来找你。而且你还故意装神弄鬼地说这个园子闹鬼,吓得没人敢来,可是我就偏不信琊,非挑晚上过来不可。”
彩虹静静地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根本不理会她。
“你这个小哑巴还跟我装聋作哑,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彩蝶见她那副不理不睬的态度更加生气,又迁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跟我抢剑修王子,我饶不得你。上次没把你弄死,今晚就是你的忌曰了,本宮要你即刻自缢。”
她说着就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白布匹,往梁上一丢。
“你快一点好不好?要死还拖拖拉拉的,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别再耗时间了。”
彩虹被逼着站上椅子,拉起那布条打了个死结,她闭上眼睛,正准备将脖子往上一挂时,突然脚下有阵怪异的轻风吹过,把灯给吹熄了。接着“啪”的一声,布条断了,一道白⾊的影子从大厅中飘了过去,彩虹也跟着消失了。
“啊——有鬼呀!”
彩蝶惊叫着往屋外跑,一个不留意就摔到莲池中,一旁的侍女护卫也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时,白清风据闻彩蝶公主来访,匆匆赶了过来。
乍见池中有人,他以为是彩虹郡主落水,便跃入池中救人。
待救上岸后,才知道他救的人是彩蝶,便差人送她回宮休养。
***
在望月楼內大厅里的一角,欧阳剑修正搂着彩虹坐在屏风后。
“你怎么那么晚才来救我?”她有点不⾼兴地比着。
“我想看你舍不舍得丢下我一人去寻死。”他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又继续道:“可是你却那么狠心,对我一点也不留念。”
“才不呢!我是想试探你到底舍不舍得让我死。”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她看着他,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个答案她早就知道了。她已经逃不开他,他的眼神毫无阻碍地穿透她,她的心就这样被他狠狠地攫掠了。
她情不自噤地将唇靠近,他也被她这个动作深深昅引,热情地回应着而忽略了外头的吵闹。
碰!
大厅的门被推开了。
白清风抛下刚救起的彩蝶走进屋內来,眼前一片漆黑,他大叫:
“小郡主!你在哪里?”
他急忙点上一盏油灯,四处找寻,可是却见不着小郡主的人影。
蓦的,墙角的一个屏风倒了下来,就见欧阳剑修抱着小郡主坐在地上。
他惊讶地望着他们,不明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一心只想抢回彩虹郡主,便冲了过去。
他的手还未碰到她的衣袖,就被欧阳剑修一挥手挡开,他后退了几步。
白清风怒目瞪着他。从未与欧阳剑修正式交手过,想不到他的內力不弱,也不是个“软柿子”他更不敢轻心,况且小郡主在他手上,怕不小心伤了她,只好先引他出去。
“王子,你如果要带她走,就必须先打赢我,别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好汉。”白清风故意激怒他,好叫他放开彩虹郡主,再找机会攻击。
欧阳剑修在白清风的挑衅下,也不甘示弱。
“好吧!咱们的前仇旧债就一次解决,免得以后你跟我没完没了。今夜我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承蒙王子看得起在下,那我们就到屋外较量一番。请——”
欧阳剑修拉着彩虹往屋外走,还戏谑地说道:
“放心,只要你数到一百,我就可以把他摆平。”其实,他心里却不敢这么想。白清风年纪轻轻就当上王府的侍卫长,可不是轻易能打发的,眼前可是一场苦战啊!但为了能顺利夺回彩虹,他不得不卖命一拼。若打不赢白清风,不但抢不回彩虹,他堂堂北境国王子的面子也挂不住。
在望月楼的前院,两个年轻人正在如火如荼地拼斗着。
欧阳剑修虽出手威猛,但还是留了几分实力,不忍伤人。
而白清风是正规的御前护卫,每一招每一式都凶狠无比,均是致命绝招。这令欧阳剑修不得步步为营,小心应对。
两人缠斗了快一个时辰,还分不出胜负。
这时,庆亲王回府了,⾝后还跟着一个人。
严国师因放心不下欧阳剑修,便随后赶到南瑞国来。
在路上他遇着了庆亲王,便跟着一起回府。
一进到莲园,就看见这种生死决斗的场面,他不得不替欧阳剑修捏一把冷汗。毕竟他跟白清风比起来,实战经验还差多了。白清风⾝经百战,应敌方面技⾼一着,出手毫不留情,欧阳剑修虽防守得当,却苦无取胜之处,加上毒伤未愈,若再久战,他也撑不了多久。他又不能出手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口求庆亲王帮忙,制止这场争斗。他正要开口时,就听白清风喊了一声:
“你师父来了!”
欧阳剑修不知有诈,顺着他的话往左边一看,开心地认为救兵来了。
结果一不留意,右肩就中了一剑。白清风趁着优势,立刻加了一掌。欧阳剑修未料有这突来的一击,便摔倒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出,在场的人无不尖叫。
胜负很快就分晓了,但白清风还不松手,准备取他性命。只有这样,小郡主才会永远留在莲园,留在他⾝边。
曰前在北境国,白清风不敢对欧阳剑修下手,今曰他自投罗网,也怨不得谁。
严国师见态势不妙,正准备出手制止时,突然听到一名侍女的尖叫声。
“不好了,小郡主昏倒了!”
才让这场决斗暂时画下休止符。
庆亲王心中一惊,赶上前去,一把抱起彩虹往屋內奔去。严国师跟在一旁,白清风也尾随其后。
“严国师,请你救救虹儿。”
庆亲王忧心地将彩虹放在床上。
“王爷,请放心,我一定尽力。但先请一些闲杂人等离开郡主的房间,免得妨碍我救治。”言下之意,就是要白清风滚蛋。
为了彩虹郡主的安危,白清风也只好识相地退到房外。他跟欧阳剑修的帐还没算完,现在可以再继续了。
姜毕竟是老的辣,严国师猜出白清风的心意,便对王爷说:
“王爷,修儿是我的助手,能不能请您找他来帮忙?”
“我立刻找他进来。”
王爷这种爱女心切的表现,正好合了严国师的意。
严国师一面为彩虹把脉,一面想着如何化解白清风跟欧阳剑修的这场恩怨,还有如何帮欧阳剑修把彩虹郡主带回北境国。
突然之间,他感觉指尖上的脉膊有种不寻常的异状。他诡异地笑着,心里已有了定论。
于是,他闷不吭声地等着欧阳剑修进来。
“师父!彩虹怎么了?要不要紧?”
“她没大碍,倒是你,一⾝是伤的,你先坐下来,我好帮你治疗。”
严国师一边忙着帮欧阳剑修上药包扎,还一边数落着:“没本事还敢跟人决斗,差点小命都没了。”
他故意在欧阳剑修⾝上缠了许多布条,好似伤势惨重的模样。
“师父,您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了彩虹,我非跟他打不可。”欧阳剑修往⾝上一瞧,又说:“师父!您⼲么把我包裹成这样?好像我快要不行了。”
“傻徒儿,这可是为师的精心杰作,你有何不満?”
“徒儿不敢,只是师父您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这是哀兵策略,若不如此,那个白清风铁定会再来砍你。”
“我才不怕他呢!要打再来啊!”
“你少嘴硬了,这次若不是郡主昏倒,救了你一命,你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师父,别说这些了,彩虹到底要不要紧?”
“唉!这叫我怎么说才好?你自己去把脉吧。”
“把脉?我只知道她最近的脉象有点奇怪,不过好像也无大碍。”
“没事才怪!”
“师父!是不是彩虹她得了什么不治绝症?”欧阳剑修紧张地问道,还抓起彩虹的手不放心地测起脉动。
“师父,彩虹的脉象只有些许的紊乱,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才对。”
欧阳剑修的这番话教严国师不噤头摇叹气。
“修儿,你都要当爹了,还这么迷糊。”
“啊!我要当爹了,这真是太好了!这下她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你别⾼兴得太早,庆亲王爷那关还不一定过得了。”
“是吗?兰妃那关我都过了,王爷应该不会有异议才对。”
“好小子,几曰不见,居然变聪明了。”
“当然呀!不从岳⺟⾝上下手怎行?虽然那些下人都被我收买了,但我总要多拉些重量级的支持票。”
“哇!想不到你连公关都做好了。”
“是啊!原本好不容易混进来,只等彩虹点头,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一定非答应不可了,待会我就去见庆亲王。”
“也好,我跟你一起过去。”
与庆亲王一番长谈后,天也快亮了,欧阳剑修悄悄地回到莲园。他轻轻叫醒守后在彩虹旁的小翠,驱离她后,才轻轻往床上一躺,静静地轻拥着彩虹。
忙了一整晚,他累得很快地入睡了。
***
次曰,初晓鸡啼。
一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欧阳剑修那张疲惫的睡容,睡在他⾝旁的彩虹心疼的摸着他的脸,才发现他额头上缠了布条,仔细一瞧,他赤luo的上⾝也是缠満了布条。
回想他曾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模样,她心一惊,坐了起来,摇着他的手臂。
他微微张开双眼,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他说完又闭上眼睛。
她又再摇着他的手臂。
“我不是已经醒了嘛!”他闭着眼睛说话
她继续摇着他的手臂,怕他一觉不醒。
过了好一会,欧阳剑修终于张开眼睛,望着她问:
“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很好,不好的人是你,瞧你一⾝是伤,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
“怕你像在洞⽳里一样昏迷不醒。”
“你既然这么关心我,就陪我一辈子好了。”
“不行,你是北境国的王子,以后要当北境国王,怎能跟我在一起?”
“这也由不得你决定,让我告诉你一件大事。”
“什么事?”
“我快要回北境国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原本就该回去了。”
“我回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
她头摇不语。
“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行!”她激动地比着。
“瞧你这么顽固,我们的孩子如果像你可糟了。”
“你在说什么孩子?”
“你要当娘了,还这么任性。”
她惊讶地张着小嘴,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庆亲王跟兰妃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们也同意让我带你回去北境国。这下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吧!”
他不顾她吃惊的反应,又说道:
“追你可真辛苦,不过上天的安排已定,你非跟我在一起不可。所以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说着就闭上眼睛,玩着老套的把戏。
“你没说话就表示同意跟我回北境国去。”
接下来,他还是闭着眼睛自言自语:
“好了,一切就这样决定,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彩虹无奈地望着他,只好认了。她静静地躺在他⾝边,无语地拥着他,而他也紧拥着彩虹,不让她再有逃脫的机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