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姊夫,里面请。”朱青织笑着先将一脸不屑的朱青红和委靡不振的邱硕三迎进大厅,接着转头见曾守财没跟上来便又探头瞧了瞧。
瞧见七、八个孩子正爬在他⾝上,又抓又扯的,弄得他一⾝狠狈。她急忙去将他由一群小表中抢救出来。“小忠、小孝、小仁、小爱、小信、小义、小和、小平,快下来,屋里有甜糕饼…”不等她说完,孩子们早一哄而散,争着进屋吃饼。她笑着摇头摇看着孩子们陆继跑进屋去,才转头看向曾守助,便见他一脸青筋,不解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还敢问我怎么了,我问你,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姊姊、姊夫有孩子?”他青筋暴凸,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他们当然有小孩,你该不会以为他们成亲这么多年没生孩子。”她理所当然的说。
“是没错,但你姊姊也太会生了吧,一次生这么多个,你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他光火的质问。
“这很重要吗?”她心虚的说。她就是事先不敢告诉他,说了只怕他死也不会答应让姊姊一家子来住。
“当然重要,瞧这一大家子今后都要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你教我曰子怎么过下去,再说当初你只说姊姊、姊夫要来,可没说这一群吃人的小孩,这下可好,我的算盘又要重新打了。”他真是上了娘子的当,才会答应让他们这一大家子来蚕食他的一切。
“别这样嘛,他们都是孩子,吃不了多少的,三个孩子才抵一个大人的食量。”她安抚的说。
“是喝?”他一脸怀疑。
“小孩子嘛!食量能有多大,你大人大量,别计较这些了,咱们还是先进去招呼姊姊、姊夫,免得他们说咱们怠慢了。”
事到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只有哑巴吃⻩连认了,也许真如娘子所说,小孩子开销省。唉!他偶了口气的随她人厅。
一入厅里,不仅曾守财看傻了,就连朱青织也呆住了,整个大厅原本在朱青织的坚持下备好了许多甜品糕点要招待客人,这会竟都如蝗虫过境般盘盘见底,空盘散置各处。孩子们还不断吵着刚端上三盘桂花糕进来的福嫂说吃不够,让福嫂脸绿了一半,被一群小孩追着讨饼吃。
曾守财两眼一暗,几欲昏过去,这就是娘子说的小孩吃得不多,三个小孩抵一个大人?他看这情况是一个小孩抵三个大人吧!他呆若木鸡。
“我说妹妹啊!你待客也真是的,甜点不准备多些,瞧孩子抢成这样,像什么话,难怪人家要说妹妹嫁了双铁公鸡,我原本还道妹妹命好,嫁给了江南首富,每天一定是穿金带银的忙着打理这一大家子的奴仆,姊姊正好来帮妹妹的忙,可是这会儿瞧瞧这屋子的陈设竟这般简陋,进屋这么久,也只见一个仆人前来伺候,这实在不像是大富人家,妹妹唷!你过的是什么曰子啊!你该不会是找姊姊我来这儿吃苦受罪的吧,”朱青红说得好似她是来探亲而不是来投亲的。
曾守财的青筋又暴凸了。这刻薄的女人居然会是娘子的姊姊,他一脸怒气的走向还在嫌东嫌西的朱青红,他已经忍不住的想把她的嘴给封了丢出大门。
朱青织见状,急忙将他拉住,小声安抚道:“相公,别这样,姊姊就是这脾气,她是有口无心的,你别同她计较。”她一脸恳求的表情。
曾守财只好強抑怒气,甩袖的坐下。
朱青织松了一口气,转向朱青红道:“姊姊,相公他生性俭朴,不喜奢华,在此不会让姊姊、姊夫吃苦,但也无法过像姊姊从前的曰子那般阔绰。”
“哼!妹妹你说这什么话,好似姊姊从前过的生活多么奢华似的。”朱青红不悦的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青织速忙摇手。
“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心里有数,瞧你相公那神气模样就知道看不起我,告诉你相公我们可不是来这儿摇尾乞怜的,是你不断邀请,我和你姊夫才勉強走这一趟。”朱青红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姿态⾼得很。
曾守财愈见她这样大言不惭的嘴脸,愈是有气。“既然大姊不愿来这一趟,那我和娘子就不勉強了,大姊和姊夫这就请了。”他忍不住的要他们滚蛋。
“你——”朱青红胀红了脸。怎么也没想到曾守财居然当真给她难看。他们可是被人追债到了无处容⾝的地步了,倘若被赶出去可就要露宿街头了。她涨红着脖子尴尬极了。
“相公!”朱青织轻斥曾守财,怪他出尔反尔,又要赶朱青红一家走。
曾守时不理会她,他已经受不了朱青红这个女人了。“是她自己说他们一家不是来这儿摇尾乞怜的,我怎好再多留他们,我怕大姊会误会咱们是在收容、接济。”要比嘴苛他曾守财可不会输她。
朱青红一听,立刻羞愤难当。“好哇,妹妹,你竟然不顾姊妹之情叫你相公这么污辱你的亲姊姊。我…我们才不希罕你的接济!”她恼羞的转向朱青织逞強的道。
“姊姊,我——”
“娘子,你什么也不用多说,咱们就别为难姊姊了,姊姊真是有骨气,堪称『贫贱不能移』,让我佩服不已。”曾守财讥道。
“你”朱青红正要再逞口舌,却教邱硕三喝阻。
“够了!你别再多说了。”邱硬三从进门至今一直神态委靡的闷不吭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是吃了什么豹子胆,竟敢要我别多说。”朱青红怒道。邱硕三惧妻,在朱青红的气焰下可以说是毫无地位威信可言,连对她说句大声话都不敢,如今被她这一部,又畏缩起来。“娘子息怒,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咱们是来投靠的,凡事就——”
“就怎么样?就该忍气呑声是不是,你这没骨气不中用的男人,要不是你庸碌无能,咱们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朱青红不可一世的指责。
邱硕三噤声不敢再多言了,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又是一脸窝囊相。
曾守财简直受不了她的嚣张。“姊姊,你们自家的丑事就不用在众人面前搬出来了,你若在这儿待不下,就早早另觅他处,我们也不耽误你了。”他索性叫她走路。
朱青红脸上难看极了,原本是打算到了曾府先来个下马威,免得以后得仰人鼻息的教人看轻了,但这会儿马威下过了却踢着了欣板倒先被人赶了出去,这倒如何是好,他们这一家哪还有地方可以去。她苦无台阶下,能让她厚着脫皮再赖下来。她急得脸⾊一降青一阵白。
朱青织见状,速忙握着她的手道:“姊姊你别见怪,安心住下来,相公是和你说着玩的。”她警告的瞪向曾守财,要他别再多说。
曾守财不屑的瞧了朱青红一眼才冷哼的别过头。怎么姊姊妹妹差这么多,还好娘子不像姊姊,否则他一头撞死算了。
朱青红见可以留下了,立刻又眉开眼笑的道:“既然妹妹这么说,我们就不客气的住下了,小忠、小孝、小仁、小爱、小信、小义、小和、小平,咱们到房间瞧瞧,快!”她扯着嗓门拉着一大群孩子急忙要占地盘去了,她可不想让曾守财有反悔将他们赶出去的机会。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吵闹得不可开交的大厅,顿时清静了不少。“总算安静了点。”曾守财有种暂时得到纾解的感快,他真无法想像这可怕的一家人来了以后,他这府里会被搞得鸡飞狗跳成什么模样?
“相公,将了我你就多忍着点,好不好?”朱青织好言劝道。她知道他快被她姊姊一家搞疯了,心里十分歉然。
“我不是忍了吗?不过话可说在前头,等你妹妹出嫁,就请他们立刻收拾包袱回去投靠你爹去,你那个姊姊我可是不敢多领教。”他一脸嫌恶状。
朱青织明白的道:“会的,只要等妹妹一出嫁,姊姊、姊夫就会走的。”其实她自己也受不了朱青红,要不是同情她,她还真无法忍受。
曾守财这才稍稍放心的啜了一口茶,茶还没人喉,就听到小孩的哭声响彻云霄,而且此起彼落,接着是大人的咒骂声,不一会儿居然传来阵阵轰雷大响。
“天啊!他们该不会是在拆我的房子吧?”曾守财大惊失⾊。拉着朱青织匆匆赶到巨响的根源。对于眼前的景象他一脸错愕。“我的房子,我的宝贝家具,我的——你们究竟在⼲什么?”他怒火中烧的眼看着整个西厢房,墙被打掉了一半,所有家具全被砸毁的丢了出来,花圃里的花也更全被小孩踩踏得満目疮痍,他已经有杀人的冲动了。
朱青织眼见这个情形也傻了眼。“姊姊,你们怎么——”她指着这一切,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朱青红还一脸得意的道:“我们是觉得这房间太小了,又不好意思⿇烦你们,所以就自己动手把墙拆了,至于这桌桌椅椅的,不是姊姊我在嫌,这些又破又旧的根本不能用了,若让人瞧见了多寒酸啊!还是早早劈了当柴烧,我还在想回头要交代你,明儿个赶快叫人去买些得体的桌椅回来,否则我们住起来还会不舒服,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虐待了姊姊一家呢!”说着又随手要砸了一只杯子。
曾守财快手及时接住这只杯子,让它幸免于难。“你…你——给我住手!我不许你再毁了我的一砖一瓦。”他不可抑制的大吼。
他才刚吼完,八个小孩的哭声就跟着大作,一时之音有如鬼哭神号的让他不噤捂紧耳朵。好可怕的一家人,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已经生活在地狱里了。“全都给我闭嘴!”他忍不住怒吼。
霎时,现场立刻鸦雀无声,他満意的正打算接下来要好好警告他们一番,但还不及开口,孩子们的哭叫声比刚才更恐怖、更刺耳,再加上朱青红在一旁大声咒骂歇斯底里的尖叫,曾守财一张嘴张得老大,久久无法自己,晃着头差点没昏了。
朱青织眼见这一片灾难,头皮发⿇的早开溜了。
相公,对不起你了!姊姊就交给你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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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曾守财和朱青织以及朱青红一家人正在用餐,福伯便喘吁吁警惊失措的跑进来。
“真是没有规矩,我说妹夫啊,你得好好教教你的下人了,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府里失火烧死人了。”朱青红一出口就没好话。
曾守财不理会她迳自问一脸惊慌的福伯道:“怎么回事?”
“不好了,门外聚了好多人,个个都拿着刀,好吓人。”福伯急忙道。
“妹妹,你要小心了,一定是你相公在外拈花惹草,搞上了人家有夫之妇,人家丈夫现在带人来讨公道了。”朱青红这些曰子可是受尽了曾守财的气,在他面前吃足了亏,现在逮到机会怎能不挑拔一番。
“姊姊!”朱青织面对这样的姊姊,她实在伤透了脑筋,难怪相公受不了她,连自己都受不了。
“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瞧妹夫这小气的样子,一定是不肯赔钱了事,待会儿铁定有好戏瞧——”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好似外头的那群人已指定找上曾守财遮羞算帐。
“你给我闭嘴!”曾守财忍无可忍的大吼。
朱青红这才识相的闭嘴。
“福伯,你把话说清楚,外面那群人是来⼲什么的?”曾守财憋着气问道。
“他们说是来找邱少爷和邱夫人的。”福伯道。
“找我们!”邱硕三和朱青红脸⾊立刻惨白。糟了!一定是债主追上明了。这可怎么办?两人开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怎么说?”朱青织焦急的问。
“他们说若邱少爷今天不还债,要把他们夫妻俩剁成⾁酱。”福伯转达。
“天啊!”朱青红和邱硕三一听,吓得双手不住打颤。“妹妹,你一定要救救我和你姊夫,否则我们这回死定了。”她害怕的急忙求救。
“姊姊,你们放心,相公不会见死不救的…我是就应该不会见死不救。”朱青织看了曾守财不以为然的脸⾊,有些不太肯定的说。
“上岸要钱,落水要命,这两者我都没有办法,所以我爱莫能助。”曾守财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相公,你就帮帮姊姊吧,咱们又不是没能力。”朱青织好言的求道。
“是啊,是啊!我的好妹夫,你一向乐于仗义疏财,就先疏点财帮帮我们吧!”朱青红厚着脸皮道。
“我什么时候仗义疏财过了,这与我性格不符,再说亲戚不通财,通财断往来。”曾守时摆明了要钱免谈。
“不好了,不好了!”丝瓜也匆匆忙忙的跑进大厅来。
“又怎么了?”曾守助不悦的问道。
“你们快出来,外头那群人实在太多了,又凶悍,我老大在门外挡不住了,要我进来通知你们快出去解决,否别他们就要冲进来砍人了。”丝瓜急道。
朱青红和邱硕三一听,双脚一软的瘫在地上。“救命啊!”
“相公!”朱青织不忍的扯着曾守财的衣袖,要他出面帮忙。
曾守财无奈,只好道:“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他可不是怕外头号人真会闯进来砍了朱青红夫妇,他是怕这群讨债鬼进来不知会砸坏多少东西,他心疼的是这些家具宝贝,至于朱青红的死活可不关他的事。
“不,我们夫妻只要一出去,铁定死无全尸的回来。”朱青红抱着邱硕三吓得六神血主。
“相公,不如由咱们先出去瞧瞧情况。”朱青织看着曾守财道。
曾守财不屑的瞥了朱青红一眼。“哼!咱们出去⼲啥,人家找的又不是咱们。”他就知道道朱青红一定是个⿇烦,而且还是个大⿇烦。
“相公,如果你真的见死不救,那今后我就跟你断绝夫妻情义!”朱青织气愤的说。相公太硬心肠了,与这种冷血的人相处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娘子,你怎么又来了,动不动就威胁我。”曾守财叫苦。
“我不管,你瞧姊姊和姊夫这模样,你竟然还忍心不帮他们,你简直没有人性。”她指著正哭得死去活来的朱青红和一脸呆滞的邱硕三。
“这个…”真是⿇烦,娘子非逼得他破财不可。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娘子同他闹。哎!“好——”曾守财正打算答应算了,这好字还没说完,一群人就山经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邱大爷,邱夫人,别以为你们躲在这儿就会没事,还不快还钱!”说话的是地下钱庄的带头打手大刀李。他一脸凶神恶煞,就要扑向邱硕三和朱青红。
还好虎头及时拦住他。“有完好说嘛!”
“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还钱,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大刀李啐着。
“求你们宽限宽限吧,我们夫妻现在一穷一白,拿什么还你们。”朱青红颤抖道。
“没钱,没钱你们还摆什么阔?向我们这群人出借现金,购船游河,还奢侈的大张宴席,邱夫人你的金银首饰也是一批一批订,你丈夫就更不简罩,没钱还可以在外头养包小妾,让她穿金带银的,这会儿银子借了,乐也享完了,然后告诉我们没钱还,我看你们分明是找死!”
“等等,你说这个死鬼在外面养包小妾。”朱青红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处境,听到这话就火冒三丈,当场要找邱硕三算帐。“你好大的胆,平曰装得老实无用,居然敢背着我⼲出这种事,娘老跟你拚了。”朱青红大吵大闹,随手拿了张椅子就要劈向邱硕三。
“你快住手,我的椅子砸不得的。”曾守财急忙抢下椅子。
朱青红还是不罢休,追着邱硕三就要他好看。
“够了,你们别演戏了,你们要打要杀也等还得钱再说。否别我先一刀杀了你们两个。”大刀李不客气的道。
朱青红这才畏惧的不敢再耍泼,躲在她⾝后,吓得直发抖。“妹妹,快救命啊!”
朱青织无奈,只好朝大刀李道:“姊姊一共欠你们多少银两?”她打算拿出私房钱来帮助朱青红。
“不多,全部加起来只有十五万两!”大刀李道。
“十五万两!”朱青织咋舌的惊呼。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脸赧然的朱青红。“姊姊,这么大一笔钱你都花到哪儿去了?”她吃惊的道,就凭她那点私房钱怎么还得起。她大伤脑筋。
“你也听大刀李说了,不就是买艘船游游湖,买些首饰,以及平曰的开销,曰积月累不知不觉就积下这么多了…对了,还有我那死鬼在外面的风流债也花了不少,所以就…”朱青红恶狠狠的瞪向邱硕三,瞪得他不住打哆嗦,此刻他倒希望被大刀李一刀砍死,总比以后得面对朱青红这夜叉的磨折来得好。
朱青织头痛不已。“你们竟挥霍无度到这种地步。”这笔钱她实在无能为力还。
“妹妹,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朱青红哭得死去活来,就怕朱青织当真见死不救。
朱青织不得已,只好以眼神求助于曾守财。
曾守财见状急忙摆手道:“别这么看我,我原是想帮助他们,可是方才你也听到了,十五万两耶,这不是要了我的命!”
“既然你们付不出钱来,就别再耽误我们的时间,兄弟们,先砍了他们夫妻再说。”大刀李事起刀一降吆喝就要砍杀。
“娘、爹——”原本在外玩耍的一群孩子们闻声回来,见那么多鬼神恶煞冲着他们爹娘砍杀过去,个个吓得哭天喊地,拉着大刀李和其他人不放。
朱青织见状,气愤的朝曾守财道:“你不顾大人死活,也可怜这群孩子吧?我可告诉你,如果姊姊、姊夫有个什么闪失,这群孩子可就是你的责任了,你得负责将他们扶养成人。”
曾守财睁大眼,这还得了,这不是宣告了他的噩梦吗,他盗汗的看着这群哭得唏哩哗啦的小恶魔,他仿佛看到了八张大嘴个个张牙舞爪的要把他给呑了,他打了个冷颤,不敢想像如果扶养这群好吃鬼,他会有什么下场。“你不是说真的吧?”
朱青织肯定的点头。
他快昏了。“我想想,让我想想,十五万两抵八个小恶魔…”
朱青红见这招有效,急忙朝小表哭道:“孩子们,爹、娘对不起你们,若爹娘不幸走了,你们要好好孝顺二姨父和二姨娘,他们会扶养你们一辈子的,供你们不愁吃不愁穿,过着大少爷和大姐小的生活,我看你们从今起改口叫二姨父一声爹吧,小忠、小孝,你们还不快带头喊,喊爹啊!”她用力扯着小忠、小孝的耳朵要他们哭大声点的喊曾守财。
曾守财一阵战悚。“不,千万别叫,十五万两我付就是了。”他火速道。一想到这么多张嘴喊他爹,他就不由自主的头皮发⿇、全⾝瘫软。
“相公,你真是太好了!”朱青织⾼兴的扑向他。“我就知道你面恶心善,不会当实这么铁石心肠。”
曾守财不住怨叹,不是道有钱难买背后好,这会儿反倒是世上无银难做人。哎!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小忠、小平、小孝你们还不快谢谢你们二姨父,快谢啊!”朱青红可安心了,他们夫妻俩死不了了。不过心里又有气,有银子早拿出来嘛,害他们受了这么多惊吓,根本是存心要他们难看。
大刀李等人拿足了十五万两后,便欢天喜地得意的回去了,可曾守财就不同了,他哭丧着一张脸,为他失去的这十五万两哀悼不已,这白花花的十五万两银子,竟由他手中溜去了,这教他如何面对曾家的列祖列宗啊,你这个不肖子,居然不能坚守家训,爹啊!我对不起你,你地下有知要原凉孩儿啊!
朱青织见他这个样子,不忍的劝道:“相公,别这样,钱财乃⾝外之物,咱们再赚就有了。”
“说得容易。”他还是十分沮丧。
“人非看破不得同,相公,你把这些看得太重了。”朱青织劝说。
“妹夫,反正你这么有钱,这区区十五万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何必哭丧着脸,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真是人心节了⾼于天,愈是多钱愈爱钱。也不怕钱太多,半夜教钱给庒死。”朱青红这会儿确定全安了,一张嘴又开始不安分的惹人厌了。
“对,你说得没错,我曾守财爱钱是出了名的,所以这十五万两只当我看在娘子的份上借给你的,再加上你们这一家子住在这里吃喝的开销,将来你连本带利的都得还我,一个子儿也不准少,否则我会找比大刀李更恐怖的人上门讨债去。”曾守财怒道。
这会儿朱青红连气也不敢喘,连忙改口道:“妹夫,找是说着玩的,有道是世间若要人情好,除去财物不要讨,你不会真是要我们付这些烂债吧?”
“我向来公私分明,不求虚名,这一分一毫我不会算差池的,你们若还不出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在我家当仆人抵债。”
“开什么玩笑,这十五万两要我们一家子做一辈子的奴才也还不了。”朱青红大嚷。“妹妹,你快叫你相公别这么做。”她转向朱青织求救。
朱青织正要开口求情的说上两句,曾守财就摆手的不让她多言。“什么人求我都没有用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起,你们就给我搬到下人房去住,从此缩衣节食,破的补、绽的缝,每曰打扫拖地一曰不可废,倘若让我抓到偷懒,利息加倍!”他气冲冲的甩袖离去。
朱青织一副无可奈何歉然的看着朱青红。其实她也満赞成相公让姊姊受点教训,否则她永远都学不了乖。
朱青红张着大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想不到她朱青红一家居然会在自己妹妹家沦为奴仆,这教她还有脸见人吗?她受不住刺激的眼白一翻,登时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