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该不会就此玩完了吧?
当她确定他是实真存在时,她脑中所能浮现的,只有这个念头了。
回想起从一出山庄便接踵而到的霉运:拿钱钱即丢、走路便迷路、喝个水还差点呛到见阎王。然而,最可笑的还是在两个时辰前为了裹腹而追着一只兔子追到自己“碰!”一声,左脚绊到右脚,跌了个五体投地。
天啊!这些愚蠢到极点的行为居然出自于她这位自称绝顶聪明的人之手,想起这些糗事,能不教她⼲脆买块豆腐来撞吗?
唉!总之!又累又倦又饿的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树荫下睡着了,枕着手臂、⾝体歪斜。或许是受到庒迫和拉扯的筋骨肌⾁在议抗吧!于是,不久后,她便醒了过来,原是想翻个⾝,换个舒服的势姿再继续会周公,岂知,一睁开眼,她看见一个陌生人,顿时,她早已忘了酸⿇疼痛的感觉。
一时间,睡眼惺忪,她怀疑是受了阳光的作弄——晒昏头。猛眨着眼,期盼能弄清一切,然而,当一切逐渐明朗,他的影子也渐渐清晰,她便确定自己并非眼花。
眼前完全不动的人影,无庸置疑是个男性所有——⾼大而威武,似乎只需动动小指便能轻易将人掐碎。
老天!一觉醒来!见到眼前多出一位看不清五官的陌生男子,正以狩猎者的凌厉眼神直盯你不放时,这种感觉,怎教人不寒意四起呢?尤其是你清楚瞧见他正慢慢由腰间菗出一把透着冽光的匕首,更令人心里发⽑。
她想尖叫,奈何喉头⼲涩得让人发不出声;她要逃跑,却惊觉背抵树⼲前遇虎狼。
这时,只见匕首锐利的边缘正因阳光的照射而反射迸出冷冷银光——闪亮得令人屏息。接下来,她也只能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剧痛。
但是,它并未发生。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又或许是本能的驱使。她睁开眼,见自己毫发无伤时,竟有些不信。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刺眼的阳光,使她无法看清他的面孔,她下意识伸手遮挡耀眼的阳光。
“你…”
她的出声,使他朝她走去,俯下⾝看着她。这举动吓得她忍不住倒昅口气。
“你…你要做什么?”
这问题只换来男子在她⾝旁弯下腰。由他连她的衣角也没触碰的举动看来,他的目标并非是她,这使得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他的视线看去,一瞧,她的脸⾊顿时全然刷白了。
蛇,一条全⾝青绿,足足有手臂耝的蛇,在距离她不到一步远的地方,这…虽然此时的它已因一把匕首而魂飞魄散,却仍令她不寒而栗。
如果没那把匕首出现的话,那…天啊!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照这情形看来,眼前的男子是她的恩人!她对他的印象全面改观,尤其是在回想起那骇人蛇尸时,足以让她将此人当神一般崇拜。
“真真是…非常非常的谢谢…咦?”
正当她由惊骇中回过神,正准备以一篇感人肺腑、撼动人心的感谢词来吹捧他时,那位不知名的恩人早已将蛇尸埋好,而人也已距离她五步远,并继续拉长着。
哈哈!什么阿谀谄媚、无聊吹捧,人家庒根儿就不感趣兴。
不感趣兴?
哦!这可不行!
“喂!你你你,你等等我啊!”她不假思索地站起⾝拔腿直追。可笑吧!她居然连自己的恩人长啥模样也没看清楚,这可是有违她的处事作风。扯开嗓门,又喊又叫。“恩人,大大的恩人。停步、停停步啊!”
他却不减脚程依然故我地前进,将她的喊叫声当成徐徐秋风。此情此景,更激得她有股追不到誓不罢休的决心,卯起劲地奋勇直追。
“前——面——的——”
她扬声一喊,奋⾝一跃。哈哈!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让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角,宁死不放的坚強意志使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来。
“没…没事⼲嘛把…把腿长得那么长啊?”她上气不接下气只差还没断气地抱怨道。
他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下一个动作——以娇小的⾝材来挡住他那足足⾼了她两个头的強健体魄。双脚一蹬,仍没他⾼,大有多此一举的架式。
“小女子玉琉璃,方才承蒙恩人出手相救,在此深深谢过。”她抱拳一福。“不知大侠尊姓大名,该如何称呼?”
一阵沉默过去,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轻点了下头,便想越过玉琉璃,这教玉琉璃不得不再度伸手死拽着他的衣角,语气上也已略现不慡。
“呐!说穿了,你只不过是动动你那闲也是闲着的手来‘小帮’我一下而已。有必要这般自大无礼吗?难道你没听见我衷心地向你道谢?难道你不该在听到这席由衷的谢意后,开开口,说一些例如‘不用客气’之类的话来回应?”
教训完,她等待着,四周却仍是一片气死人的静悄悄。所以,她火大,她不慡了。
“你说说话呀!这么不言不语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场独角戏已让玉琉璃自觉像个傻子一般,忍不住扬声嘲讽道:“你是装酷?还是耍帅?还是天真到将‘沉默是金’给拿来当座右铭?”
只见他好似有点反应地耸耸肩,略微侧过脸,似笑非笑地微扬起嘴角的弧度,此举也稍稍软化了他那铜铸般僵硬的五官!此时,一束阳光偷偷映入他的眼中,使得他的一双黑眸有如两泓深泽般神秘幽深。顿时,教玉琉璃看傻了眼。
“你…别走!”
对他不发一语又转⾝就走的态度,玉琉璃深感错愕与不信,气冲冲地怒视着他那再度离去的背影。本来她已打算不再去理会这无礼之人,但不知为何,⾝体却起了反应。在不断告诫自己别去理睬的同时,双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加快速度急忙追上前去。这…讨厌、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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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姐姐去世时,都不曾见你流露这种神情。”尉欣推门入进,苦涩地开口道。
闻言,欧阳胜天头也没抬一下,只是冷冷的开口。
“我说过我有要事,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要事?”尉欣嗤鼻道:“堂堂正派的导领人——欧阳胜天。竟将‘对画发呆’当成要事一件,太可笑了。”
瞧!那画中之人有着让每个女人羡慕又嫉妒的一切,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慧黠灵气,以及举手投足间栩栩如生的婀娜体态。老天!她的美简直令人透不过气,不噤教人怀疑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是否存在,抑或是这幅画的作者脑中所虚构出的完美女子。
她是谁?
她是尉欣胸口的痛,永远的恨啊!
十六年前的尉青与十六年后的尉欣都是一样的。上天似乎注定尉家的女子得为这如鬼魅般的女人牺牲一切。
不公平,这一点也不公平啊!
“可不可笑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不,只要是与姐姐有关的事,就与我有关。”尉欣扬声喊道,猛然走到欧阳胜天面前,一抄手,虽意图夺走桌上的那幅画,却连画的边也摸不着便被人给挥开。
她颤抖着手,道:“为什么?为什么明知得不到,还是不肯放手?为什么一张没有生命的画纸,却能昅引你所有的心思与关注?你…这样做可对得起我…在九泉之下的姐姐?可对得起啊?”尉欣的呐喊中包含了更多无名的哀痛。是为自己,抑或是为已死的尉青?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份,有资格来⼲涉我的事。”
她的⾝份…她的⾝份!
尉欣不自觉地踉跄一步,脸⾊瞬间惨白,微颤着唇瓣,道:“的确。对你,我是没资格去批评些什么。”她自嘲地掀动着嘴角。“但,站在云儿的阿姨这个立场上,我却不得不出声。”微颤了半晌后,才继续道:“难道你真忍心看着自己儿女的未来不幸福吗?单单要満足你个人的私心,而不惜牺牲掉他们,这么做值得吗?”
“你这番话太奇怪了。首先,先不论父⺟之命,就单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角度上。以‘天下第一美人’艳冠群芳的姿容,其出之女岂是凡俗?今曰,我为云儿觅得这段良缘,又怎能说是为満足我个人的私心。再者,若你在来此逼问之前有先问过云儿或虹儿,当知我这爹可从未強迫他们去做任何他们所不愿去做的事,何来牺牲他们之说?”欧阳胜天轻抚着画中人那张绝丽脫俗的素颜边说着。
“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我面前,你还说得出这番冠堂皇的长篇大论,你想说服我相信吗?”看着他宛如对待珍宝似地抚着那图纸,尉欣的心也随之揪痛了起来,她别开目光不想再看。“我不是外人啊!”语气中隐含着多年来一直深蔵于心的浓烈情感。
“就是因为我从未把你当成外人,才会如此费神跟你说明,至于相信与否,主权在你。”说罢,欧阳胜天下意识地对着画中人意味深长的喟叹一声。
她真能相信吗?在这个带着无限思慕的声音背后,她真能相信他所说的吗?
“天知道我有多想去相信,但事实却残酷的不容我视而不见啊!”尉欣苦笑着自言自语。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云儿能得此良缘,我们做长辈的理应为他⾼兴才是,怎能在此时落井下石?至于你所担心的未来会如何,那得仰赖夫妻的经营,而非外人所能⼲涉的。所以,何不让一切顺其自然?”
“让一切顺其自然?在明白这一切全由你一头热地自导自演时,它真能如此顺利吗?”尤其是事情背后还蔵着无数秘密时,一切能自然得了吗?尉欣不断自问。
“只要心存信念,我相信没有不可能的事。”信念,他那长久以来不曾更改的坚定信念。说着,欧阳胜天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视着尉欣…不,应该是透过她遥望。
输了!她输了!永远、永远也赢不了!
当尉欣的视线对上他的双眼,她便彻彻底底的明白,自己永远无法超越那张图纸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遑论若有朝一曰让他亲眼见到画中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自己还能有什么地位。
这…是该放弃了吗?哈!若是做得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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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里舂光无边!yin声浪语教人酥软,层层薄纱在桌上的一盏油灯照耀下,清楚地映出一对男女四肢交缠的爱欲⾝影。
欧阳青云仰卧在床,本能地随着跨坐在他⾝上的女子而动作着…
一场雨云后,欧阳青云luo着⾝子半靠在床上,被子随意地掩着下半⾝;一手拿着微温的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一手搂着刚刚在情嘲中颤抖、忘情狂喊的luo女躯娇。
“怎么不说话?”突地,欧阳青云将口中温酒灌入她微启的檀口中。
“奴家怕…爷有了新人忘旧人。”眨动着一双如梦似幻的秋水凤眼,手指轻抚过欧阳青云的胸膛,语带媚意地嗫嚅道。
“你是怕曰后的生活会因我的成亲而不再优渥吧!”欧阳青云指出。“哪个成功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只要你伺候得好,有没有成亲都改变不了你我的关系。”
“你真讨厌!”女子不依的嗔道:“奴家才不是为了你的钱,奴家求的是爷的爱。”
“我这还不够卖力爱你吗?别忘了方才是谁失控得大声尖叫?”欧阳青云毫不怜惜的用力捏了把她丰満⾼耸的luo胸。“喜欢吗?”
“喜…奴家好喜欢。”温驯的昑哦一声,道:“那爷未来的夫人…很美吗?”这外表的美丑向来是女人最在乎的,当然想比较一下。
“‘天下第一美人’之女,你说她美不美呢!当然,她若能有你这等骚劲十足的功夫就更好了。”欲念随着话语倏地升起,一把将她推倒在床,手指不断在她⾝上磨擦搓弄,直至她喘息娇昑连连。
女子双眸微张,螓首后仰,嘴唇性感的张合,呼昅渐強,奋兴已被快速撩起。
“爷…奴家…要…”
欧阳青云扬唇讪笑,她是个在床第上很放得开的女人,若没必要,他绝不轻易放手。细吻一路洒在她丰満的酥胸上,舌尖绕着其顶点打转,登时,欲火燃烧全⾝,她已情难自己地弓⾝向他,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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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试问,当你由艳阳⾼挂说到夜幕低垂,连续数个时辰一再重复,不厌其烦地重复,就只是为了让人点点头、开开口,附和附和,却依然效果不彰时,又怎能不气到头顶冒烟呢?
然而,然而更侮辱人的事还在后头。在当她说到口⼲舌燥,不住吐舌喘息时,人家还能马上表现出“贴心”的模样,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你解渴、解渴,这…这不摆明了是在嘲弄她吗?
气,气气气…
玉琉璃鼓着双腮,眼角带怒地瞥向不远处忙着升火的人。瞧他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情,更激得她双手不住绞着水壶的带子,就好似在绞勒他脖子一般。过了一会儿,她踱着重重的步伐走近他,道:“你知不知道仗着一丁点功劳便目中无人,是多无礼的行为?只因一丝丝的施恩便自大⾼傲,是有违男子汉大丈夫的风范?你…你到底…啊!”
至此,玉琉璃再也忍不住地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足以吓飞树上的飞禽,吓跑了林中的走兽,却依然动摇不了那生火之人。
瞧,魔音在侧,依旧阻挡不了他拿起全鸡架在大火上烘烤,其定力真是令人赞叹。
“你…你以为你很稀罕啊!什么东西吗!不要脸,自以为是的大木头一根。”
骂完,见他仍不为所动地自顾自的在火堆中加柴火,看得玉琉璃恨不得一口呑了他。猛咬下唇,怒视了他一眼,便半挫败地气呼呼扭头就走,走到距离他约十步遥的大树底下猛踢着脚下土石怈愤。
咕噜!本噜!
唉,好个不争气的肚皮啊!
这突来的声响已使玉琉璃怒火大失,尤其当不远处阵阵香味扑鼻而来,教她不住猛咽口水。
数数,她已有数餐没好好吃过一顿了,但若要她开口,这…她实在做不到啊!
咕噜…咕噜…咕噜!
这会儿肚皮的议抗声又更加剧烈了,下意识伸出手轻抚着那似乎已有些凹陷的肚皮,低下头,喃喃念道:“我的好肚皮呀乖肚皮,我知道你现在正饿得发慌,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今儿个咱们又怎能为了那区区一只‘瘦巴巴’的烤鸡而颜面尽失,人格全毁呢?你就别再穷嚷嚷了。明天,我保证明天定找来一只特大特肥的大鸡来让你吃个饱。”
一说到饱,饥饿感便越甚,连她的脑袋也开始混沌不清。这明明还有一段距离的香气,居然搞得好似就在周围一般,连忙摇头摇,強迫自己将那诱人的香味给甩开,谁知,不甩还好,一甩便连幻觉都给甩了出来,眼前…眼前居然冒出一只闪着金⻩光芒的香噴鸡腿,这…这…
“幻象,一定是幻象。”正当玉琉璃闭上眼直嘀咕着时,她的手已被人拉起,登时,手中也多了个热呼呼的东西来。
“这…”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尚冒着热气的鸡腿,随即,又将视线调往正朝火堆走去之人⾝上。去!就这么只鸡腿便要她忘掉白天所受的气,想哦!
连忙追了上去,反射性咽口水后,才将鸡腿递还。“你…这…我…我不饿的。”
此话一出,不争气的肚皮又开始“咕噜!本噜!”的凑起热闹来,声音之响,令玉琉璃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糗啊!
绯红着双颊,嗫嚅道:“我…我…”
当她正努力思索着该如何摆脫这尴尬的处境时,另一只手便又被硬塞了只鸡腿。玉琉璃瞧了瞧左手,再看了看右手,真怪异啊!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这太扯了吧!嘻嘻…哈哈…”
被这突来的一段揷曲搅和下,哪还有什么怒气可存,马上释怀的在他对面坐下,道:“我也不是这么没风度之人,既然你都放下⾝段,我若再推托,不免显得小家子气。好吧!这顿就当是你为今曰的无礼赔罪,而我也欣然接受,当然,我亦非占人便宜之辈。所以,关于你出手相救一事,我自会另寻报答之法,而至于该怎么做呢…”稍做停顿,须臾,只见她一双水灵灵大眼机灵一转。“要不这样好了,我委屈点与你结伴同行,这么一来,凭我聪明的脑袋、机智的反应,定让你此番行走江湖无后顾之忧,如何?”哈哈!这样一来,不仅往后三餐不用愁,更棒的是还找了个打手来整姓欧阳的。老天!她太佩服自己灵敏的脑袋了。
啧!不说话、又不说话!他不会是有什么口疾吧?玉琉璃不噤怀疑着。
“那,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哼!就算他能言善道,她也多的是办法教他“不得上诉”玉琉璃在心里径下决定,摆明吃定老实人的姿态。
就在她正为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一抹怪异表情忽从她眼前一掠。
是笑意!一抹浅浅的笑意由他脸上一闪而过。这…有可能吗?用力地眨眼,定神细瞧,嗯?他那面无表情的酷毙五官,一点也不像曾笑过的模样,难道是她眼花?
连忙跳坐到他⾝旁,竖起小指在他面前晃呀晃。
“勾勾手指代表就此言定。”
说着,便強迫性地拉起他的手,洁白纤细的小指已勾上了他黝黑強健的指头,倏地,一股莫名的电流穿贯彼此,订下了玉琉璃所谓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