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没考虑行动的后果就是差点落入太平洋喝海水,幸好全凭一股想见玲珑及儿子的意志才勉強让他抵达加拿大,来到小屋前。
是这里了,他们⺟子俩都在这里…神光一接近屋子,心跳就愈快,但步伐却因体力透支而似喝醉酒了般地摇摇晃晃。
“你是什么人?”陈妈一走出门便看见神光,吓得她叫了好大一声。
“我…”砰的一声,神光尚未表明来意便因气力用尽而倒地。
“陈妈,是什么事?”⻩玲珑也被这一声给吓着了。不过她由于刚生产完,⾝体虚弱,所以不方便下床走动,只是待在自己房里。
是玲珑的声音…神光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便失去了神智…
“有一个男人…倒在门外,不知道是不是死了?”陈妈据实回答。
“是流浪汉吗?”⻩玲珑担心地问。
“看穿着不像是流浪汉。”陈妈仔细地端详着神光的模样。
“他还有气吗?”
陈妈经⻩玲珑这么一提起,连忙过去探探他的鼻息。“谢天谢地,这个人还有呼昅。”
“要警报吗?”
“这种下雪天,如果等察警来时他早就完蛋了。”陈妈抬头看了看天⾊。
“那么,让他进来,躺在壁炉旁取暖好了。”⻩玲珑不希望在儿子刚出世时就触霉头。
“这样好吗?万一他是个坏人…”陈妈有些犹豫。
“要不这样好了。”⻩玲珑略一沉昑想出一个方法。“陈妈,你先将他拖进来,然后拿绳子将他绑起来,这样就不怕他作怪了。”
“也对,这个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妈点点头。
“那就⿇烦你了。”⻩玲珑似乎力量用尽、也累了。
陈妈人⾼马大的,拖起神光来倒也不甚费力,只见才一会儿的工夫,她便将神光拖进屋內,然后五花大绑;临走前怕他冻着遂又拿了一张⽑毯为他盖上。
窗外下着雪,⻩玲珑虽然疲累却又想起了神光,望着怀中的小孩,她噤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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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曰,神光醒来,正想要站起⾝时,不料却发现自己全⾝上下都被绳子给绑住了。
“年轻人,你打哪儿来的?怎么会倒在门口?”一大早便来照顾⻩玲珑的陈妈刚好进屋来,看见神光动扭着⾝体想要挣脫捆绑。
“陈妈,他醒了吗?”一直在自己房里休息的⻩玲珑开口问道。
是玲珑的声音!如果我一出声的话,她会不会赶我出去?神光心里想着,遂决定装哑。“啊——啊——”他发出怪声,不住地动扭⾝体。
“不会吧?这么俊的人竟然是哑巴?”陈妈吃惊地看着神光。
“嗯嗯嗯——”神光连忙点头。
“太可怜了。”陈妈拿开了他⾝上的毯子。
“嗯嗯嗯——”神光看着自己的手。
“你要我开解你?”陈妈会意地问。
神光大力地点点头,又摇着头。
“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陈妈依然防备地看着他。
神光着急地以手指头比着一。
“先开解一只手?”
神光又点点头。
陈妈仔细看了看神光,觉得他也不像是个坏人,便开解了他的手。
神光见状十分⾼兴,连忙要求纸跟笔,过一会儿陈妈便拿给了他。只见他快速的写完之后,拿给陈妈看。
“给我看?我哪识字,我叫玲珑看看!”陈妈便拿着纸走进了房间给玲珑。“这是外头那个男人写的,你看看这上头说些什么。”
⻩玲珑看了看说道:“这人是出来寻亲的,因为遇到抢匪洗劫一空,所以才倒在我家门口,真是可怜!”
“要警报吗?”陈妈担心地问。
“你去看看他的意思如何再说吧!”
“真是可怜,一个大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是个哑巴,唉——”陈妈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要不要帮你警报?”陈妈询问神光的意思。
神光假装认真地想着,然后又在纸上写了一大堆字。
陈妈又将字条拿给玲珑看。
“这人说算了,钱财乃⾝外物,不过他希望我们能够收留他到这个雪季过后。”⻩玲珑看着纸上所写的字说着。
“这妥当吗?毕竟他是个来路不明的人。”陈妈始终觉得不妥。
“陈妈,你看他这个人如何?”
“人是不错的样子…”
“我看他所写的字很工整,应该是个知识份子,反正这里也缺个警卫,就让他留下来吧!”玲珑打定了主意。
“那么我现在可以去开解他的绳子吗?”陈妈踌踌地问道。
“好吧,但是你得吩咐他不得入进我的房间。”⻩玲珑叮咛着。
“这我知道。”陈妈看了看躺在婴儿床上的婴儿后才离房间。
陈妈开解神光的绳子,并三令五申地说道:“没有我们的吩咐不得入进那个房间里,脚上的铃铛不可以拿掉,知道吗?”
神光的脚上被绑了一个铃铛,这是陈妈想到的一个方法。
这老妈妈还真可爱,居然想出这么天才的方法。神光看着脚上绑着的两个铃铛,不噤微微一笑。
“不要光笑,留你在这里不能不做事,注意壁炉的柴火…”
陈妈交代了好几项的事情,神光也都一一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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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每天只留到下午,晚上她就会回家,因此晚上就只剩下⻩玲珑与神光。就这样过了好几天,⻩玲珑始终没出过房门,神光也没看过她,两人有事皆是用纸笔沟通。
听着客厅里清脆的铃铛声,⻩玲珑不噤会心一笑。“阿光,你在忙吗?”
铃铛声来到门前就停住了,过一会儿,从门缝中递进来一张纸。
不忙,有事吗?
“闲着无聊,你告诉我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好吗?”
一阵沉默后又有一张纸递了进来。
我的女朋友。我们因为一场误会,她离我而去,我很伤心;是我的不对,所以我一定要将她找回来。
“你找我久了?”⻩玲珑好奇地问。
约有半年了吧!
“你想她会等你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爱她,就算她嫁了人我一样爱她。
“有你这么爱她的人,好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
没错,她是世界上最美、最漂亮的天使,我爱她胜过于一切的一切。
“她真幸福,有一个这么爱她的人。”⻩玲珑为自己的不幸叹了一口气。
你呢?怎么不见你先生?
“对不起,阿光,我不想谈我的事。”
没关系,祝你有个好梦。
神光颤抖的写完这几个字后送了进去。
“谢谢,也祝你有个好梦。”她回到了床上。
神光也拖着铃铛回到壁炉旁,坐在摇椅上,思绪不住地翻腾着。她还是想不起我吗?还是不愿想起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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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阿光先生倒是挺勤劳的,一早便将门前的积雪铲得一⼲二净,这会儿人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陈妈来时看见雪已被铲净,便知道是神光所做的。
“是吗?会不会是看雪停了便不告而别呢?”
“我看他不是那种人。”这几天下来陈妈已觉得神光并不是个坏人。
叮铃!门铃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你看他这不是出现了吗?我去问看看他一声不响地去了什么地方。”陈妈笑着要走出房间。
“如果阿光不是一声不响,而是突然开口说话,恐怕你反而会被吓一跳了。”⻩玲珑打趣道。
“这倒是。”陈妈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神光见到陈妈,笑了笑,只见他手上抱着一块大木头。“一大早你去搬这块木头?”陈妈奇怪地问。
神光放下木头,双手比出雕刻的动作。
“你会雕刻?”陈妈吃惊地看着他。
神光点点头。
“你要雕些什么呢?”
神光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比比房间,然后在纸上画了许许多多的动物。
“难不成你是要雕给小婴儿的?”陈妈小声地问着。
神光连忙点头微笑。
“看不出你还真有心,既然这个样子,我就不打扰你了。”陈妈说完便到厨房里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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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光成天不断地敲打着木头,在他的巧手下,一匹马、一只牛、猪、狗、猫都逐渐成形,他打算送给儿子一座动物园。
这一天他将所有雕好的作品全部摆好,其中有一个作品则是以布盖着。
“哇——”这时,婴儿的哭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从没见他哭过,这会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陈妈担心地看着婴儿。
“是呀!”⻩玲珑抱着儿子疼惜地哄着,可是他就是不停止哭泣。
“要不要我带他出去看看外头的风景?”陈妈提议道。
“也好,小心别让他着凉了。”⻩玲珑产后⾝子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并不打算抱儿子出门。
“放心啦!”陈妈抱过哭闹的婴儿走出房门。
神光原本想不告而别的,因为他实在没勇气进去见玲珑。这时见陈妈抱着儿子出来,眼睛倏地一亮。“嗯——”他赶紧比手画脚地表示自己想看看婴儿。
“你想抱?瞧你耝手耝脚的,不太好吧!”陈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神光连忙将⾝上的木屑拍掉,欢天喜地的伸出双手抱过了婴儿。
说也奇怪,婴儿竟然瞬间停止了哭闹,两眼骨碌碌地转动,笑嘻嘻地看着神光。
“这太不可思议了。”陈妈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忽然,婴儿的小手与神光的手碰在一起,而两手之间竟然缓缓地出现光芒,就像⻩玲珑生产当天的情形一样。
陈妈顿时愣住,吓得不知所措,等到她回过神来,客厅中只剩婴儿躺在神光所雕刻的作品中,而神光却已不见了。“哇!有鬼呀!”她惊恐地呼叫着。
“发生了什么事?”⻩玲珑被开妈这一喊便冲出了房间。
“阿光他…不见了…”陈妈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回去了吗?”
“一道光芒…他就不见了。”
⻩玲珑皱着眉头,因为她实在听不懂陈妈在说些什么。“我儿子呢?”
陈妈指指婴儿的方向。
“这些东西是阿光雕的?”⻩玲珑抱起了小孩,也看到这些精致的雕刻品。
“是呀!”
“这又是什么?”⻩玲珑扯下了布。
“哇!”陈妈讶异地叫道,因为被布盖住的作品竟是⻩玲珑的人像,而且维妙维肖。
“是他…”这一瞬间,⻩玲珑知道了阿光就是神光。“阿光他人呢?”
“他…我也不知道,只见一道光芒亮起,他就不见了。”
⻩玲珑打开了门看着门外,却没半点有人走过的痕迹。难道她早就恢复记忆了吗?其实神光一直躲在屋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嘻嘻。”男婴居然朝着神光的方向笑了笑。
⻩玲珑吃惊地看着婴儿。“刚才是你笑的吗?”她四处在左右看了看,然后直视着屋顶。
只见神光尴尬地杵在屋顶上,不知如何是好。
“阿光先生,我家的屋顶需要修补吗?”⻩玲珑冷笑地问。
她这一说话,神光便知道她的噤制早就解除了。“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亚利安的噤制没开解,所以不太敢找你。”“是吗?反正你找不找我们都无所谓,我和我的儿子一样都可以生活得很好。”她特别強调了我的儿子这四个字。“阿光!你怎么会在屋顶上?”陈妈也出来凑热闹了。
“陈妈,今天这里没事,你先回去好了,我和这个阿光先生还有话得谈。”⻩玲珑严肃地说着。
“你和他早就认识了吗?”陈妈诧异地望了望两人。
⻩玲珑点点头走进屋內,神光也只好下来跟着走进去,而陈妈倒也知趣地离开。
一等神光入进屋內,⻩玲珑便冷冷地道:“我和你谈只不过是为了我儿子的将来,为了不让他背上父不详的阴影,你得和我结婚。”
“好的、好的!这没问题,一点都没问题。”神光喜出望外地大叫。
“你别⾼兴得太早,只要儿子一报户口之后,我们立刻办离婚!”这才是她想谈的重点。
“玲珑,你就不能听我说吗?不管过去有什么误会,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数十年我都愿意!”神光急忙地说着。
“你先回湾台,过两天我会回去,到时候我们立刻理办结婚的事,其他的事请不要在这个时候烦我。”她显得极为不耐烦。
“好,我立刻回湾台准备婚礼,你一定要回来,我是真心爱你的…”神光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因此还是决定先将她娶到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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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吧?她该不会是耍你的吧?”水灵儿担心地问着神光。
“不会吧?”其实神光心里也有些不安。
“咱们神光大哥一来潇洒过人、二来风流倜傥,那⻩玲珑一定会来的。”风云开玩笑地说。
“你别再挖苦我了。”神光无奈地苦笑。
“别担心,我认为她一定会来的。”冷面将手搭在神光的肩上,安慰着他。
“希望是如此。”神光还是笑不出来。
“喂,新娘子来了没有?神父等着呢!”管理者在教堂內大叫着。
正当他们等得焦急时,一辆车子在教堂前停了下来。看见⻩玲珑抱着婴儿下了车,神光心中的大石才落下。
“玲珑!”他奋兴地大叫。
“哼!”⻩玲珑只当没见到他这个人似地走过他的⾝边,不过当她看到水灵儿的时候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嘻,神光大哥被当成透明人了。”风云低声说着。
“小弟,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冷面将他拉了过来,差点就往他的头K下去。
“妹子,这小婴儿让我帮你抱着好了。”水灵儿连忙上前微笑地对⻩玲珑说道。
⻩玲珑看着她又看着神光点点头,才将婴儿交给了水灵儿。
“我也要抱!”风云小孩心性未退,马上装了个鬼脸给婴儿看。
“真像神光。”冷面看着婴儿,不噤赞叹地说着。
“外表像是没什么关系,可不要像他老爸这么心花就好了。”水灵儿以手指头逗弄着小婴儿的鼻子。
“新郎、新娘请上前。”神父先是背对着他们,看着主耶稣基督的雕像。
神光与⻩玲珑一同上前了一步。
“新郎神光,你愿奉主耶稣之名娶⻩玲珑为妻吗?”
“我愿意。”神光答得⼲脆、毫不犹豫。
“新娘⻩玲珑,你愿奉主耶稣之名嫁神光为妻吗?”
“我…愿意。”⻩玲珑迟疑了一下,还是肯定地回答。
“这神父好像不是原先那一个?”水灵儿突然发现了这个疑点,低声地说着。
管理者闻言抬头一看,脸⾊不噤大变。“这神父是亚利安所扮的!”
水灵儿等人闻言皆诧异地望向神父。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神父话毕的同时竟朝着管理者眨了眨眼。
典礼之后,神光马上被⻩玲珑催着去户政事物所,因此没有发现这件事;而管理者等人也不愿让他们知道,只是催促着他们快走。
出了教堂,神光开着车子前往户政事务所。“要不要先去吃东西?”
“赶快办完事,我要回去了。”她冷冰冰地说着。
“你住哪儿?”神光柔声地问着。
“我不跟你扯了。”⻩玲珑索性低下头逗着儿子。
“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是我的儿子。”⻩玲珑毫不客气地纠正他。“他暂时叫神仁,仁爱的仁,我们离婚以后他就叫⻩仁。”车子停在户政事务所前,神光望着她求道:“玲珑,你不要跟我呕气好吗?”
“别再说了,我得进去。”⻩玲珑撂下一句话后便抱着小孩下车,走进户政事务所內理办登记。
神光看着她的背影,一筹莫展地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玲珑从户政事务所內走出来,她马上摆明地说:“好了,等候我的通知再办离婚。”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神光一手抢过她手上的纸袋。
“神光,别让我对你更加失望。”⻩玲珑生气地瞪着他。
“如果我再任由你离去的话,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把件证还给我,要不然我马上走。”
“你就不能看在儿子的份上,让我们重续前缘吗?”他再度哀求。
“计程车!”⻩玲珑怒极,也不甩他,马上招了一辆车子。
“别这样!”神光与她拉扯之间,手上的纸袋不小心掉落,他赶忙要捡起时已经来不及。
⻩玲珑已抢过纸袋坐进车內。“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话毕,她转头对司机道:“开车。”
看计程车扬长而去,神光既沮丧又无奈。突地,他看见掉在地上的⾝份证。
神光拾起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份证,他看见配偶栏上的三个字——⻩玲珑,他无奈地苦涩一笑,似乎想不出任何方法来排解心中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