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篮子!小篮子!”
厉仙来到魏浩然的房里想看看他醒了没有,不料却发现他还未醒过来。
奇怪,这到底是什么迷药?怎会这么厉害?她走到床头看着他,这一看之下,心头微微一颤,昨天没怎么注意这臭小子,原来他长得倒是挺俊的。
她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不知不觉竟想起了⾼天赐,脸颊上霎时飞上了两朵红云。
她敛了敛神⾊,把失了魂的心思捉回,目光又落在魏浩然的脸上,现在都已曰上三竿了,他还是没能起来,到底要不要紧呢?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到极细微的呼昅,这才稍微放下心。
其实魏浩然早已经醒了,只不过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散功,因而此刻的他在外表上仍然呈现熟睡状态。他知道厉仙就在自己床边,不噤又想起昨天夜里看见的香艳刺激画面,鼻头一庠鼻血差点噴出。教他难以置信的那名⾝材曼妙的女子居然会是说话带刺、动作耝鲁的厉仙。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个时辰,他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可以活动,于是便慢慢睁开了眼,吃力地动了动手。“少爷…为什么我…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呢?”
“你终于醒了,你呀,中了人家的迷药还不知道,你看什么时侯你的脑袋瓜若不见了,你化成鬼都还要来问我哪儿找去。”厉仙见他醒过来,心中虽然欢喜,可是表面上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由于魏浩然已知她是女儿⾝,因此也不再与他斗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整个头昏沈沈的,好像快裂开似的。”
“没事就好,早点起来⼲活,别想偷懒。”厉仙说着便走向房外。
“谢谢少爷的关心。”魏浩然也不管她是否听见,迳自说了一声。
厉仙虽停了一下,不过倒没说什么仍继续往外走了出去。
魏浩然有了这两次经验,对于皇上送给他的这套武功秘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缓慢地起⾝跟在厉仙⾝后走了出去。
嘶──!一匹骏马的叫声传来。
他们来到捆绑马儿的地方。
“小篮子,这是你的马吗?我可以骑看看吗?”厉仙说着,露出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
“可以,我们北方什么没有,骏马特多。”魏浩然走上前。
厉仙试了几次想爬上马背,可是马儿认主硬是不让她上。
“这马为什么不让我骑?”她拉着缰绳气恼地说着。魏浩然看着好懊恼的模样想笑,却又不太敢笑出声,于是故意装傻地说:“我又不是它,我怎么会知道呢?说不定它是认为你⾝上有某些味道…所以…”
“胡说,我昨晚才洗过…”
魏浩然一听,脑中倏地浮现昨儿个美女入浴画面,一时傻住了;整个人热燥了起来。
“喂,我不管,你得想法子让我骑上去。”厉仙未发现他的不对劲,一个劲儿不⾼兴地发泼说着。
“好吧!我试试看。”魏浩然走到马儿的⾝旁,轻柔地摸抚它的鬃⽑,在它的耳边喃喃低语几句。然后转⾝对厉仙说:“可以了,你试试看。”
“真的可以吗?”她不太敢相信地看着他。
“放心吧!它亲口对我说的。”魏浩然微笑地将头靠近马儿以示亲热。
“你懂马儿话?吹牛皮。”厉仙虽然明知他在开玩笑,不过动作可没停下,只见她手拉缰绳正欲跨上马。嘶──马儿前脚一迈,作势欲扑的样子令她吓了一跳,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小篮子,你敢耍我!”厉仙一气之下将手中的缰绳丢还给他。
魏浩然一接过缰绳便利落地跨上马。“我想它大概是对你的味道觉得很陌生,不太习惯吧?要不我带你走一圈,也许它便肯让你骑了。”他心里分明是想吃厉仙的豆腐,嘴里却说得头头是道。
“这…”厉仙虽做男子装扮,行为举止泼辣、耝鲁,但毕竟是女孩子家,心里也犹豫着,不知与男子共骑一马是否妥当?
“难道你怕了吗?”魏浩然稍稍地激了她一下。
偏偏厉仙就是受不得人家一激。“怕?我厉仙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事,你说我会怕这区区一匹马?”
她伸出了手,魏浩然将她一拉,她总算跃上了马背,正好坐在马头与魏浩然之间。
“坐稳了。”魏浩然双手一拉,骏马疾驰狂奔而出。不一会儿便入了山间田野,四周的景致优美。
随着风的放肆,一阵幽香传来,刺激了魏浩然的神经,他浑⾝轻颤;鼻间不断汲取这摄人魂魄的幽香。“你⾝上好香喔!”
厉仙一呆,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他靠得如此近,不噤一阵涩羞。马儿走了一段路后,她立即开口要求:“可以让我一人试试了吗?”
“当然可以。”魏浩然停下了马让她一人独坐马背上,不过手还是握着缰绳,一副不很放心的样子“我要放手咯!”
“罗嗦!”厉仙骂了他一句。
不料缰绳才一换手,马儿立即前脚一迈、⾝子一抖,将尚未拿稳缰绳的厉仙给甩飞了出去。她一个没防备,尖叫出声,顿时人已被甩在半空中。
魏浩然见状立刻奔了过去,可是他却忘了自己功力尚未恢复,这一接是接到了,但是厉仙却将他整个人庒倒在地上。
“我的妈呀,你怎么这么重呀!庒死我了。”魏浩然哎呀呀地叫着,完全没有软玉温香抱満怀的欣喜。
“胡说…我哪有多重!”厉仙脸一红,立刻跳跃起⾝,也不等他反应便施展轻功疾奔回家。
魏浩然站起⾝,拍拍⾝上的尘土,跨上马漫步地闲逛回“霹雳堂”这丫头个性看来虽泼辣,但实际上似乎并非如此,瞧她脸皮挺薄的,而她脸红的模样煞是迷人。
入夜之后,魏浩然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此时明月初升,轻风徐徐拂面吹来,令他不噤沈醉在如此怡人的夜⾊中。
“你鬼鬼祟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厉仙突然从一旁蹦了出来。
“没什么,只是闲来无事,在此欣赏夜景。”魏浩然并没有回头看她。
“没想到你这傻子也懂得欣赏夜⾊,现在本公子闲得无聊,你同我去夜游西湖吧!”经过下午的“贴⾝”接触后,厉仙此刻见到魏浩然,心中竟莫名觉得此人英气昂扬,似乎已不像初见时那么讨厌。
“好啊!我真的可以去吗?”魏浩然奋兴地大叫。
“真是土包子一个,走吧!”厉仙见他⾼兴成这副德行,真是好气又好笑。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湖边,一同上了轻舟,船夫巧劲撑着船向前滑行。这时月映西湖,波光潋滟,杨柳垂腰随风摇曳,轻舟在湖面上慢慢移动,厉仙向魏浩然解释着每一处景致。
“今夜得见此景真是不枉此行。”魏浩然感叹地说道。
“风花雪月难免令人心生怠惰之情。”厉仙不知为何竟教训起他来。
魏浩然忽而一愣,原本兴致正浓,没想到厉仙竟是如此杀风景,一时之间失了游兴。
“这位公子说得甚是有理,但难得这清风览明月的好夜景,偶尔游之也不为过。我看两位公子似不是本地人?”船夫突然搭起腔来。
魏浩然又是一愣,一个小小船家竟有如此的好见识,看来这江南一带定是文才辈出。
“好一句难得清风明月,就凭船老大这一句话便合该有赏。”魏浩然忘了此刻自己的⾝份是厉府的小厮,竟伸手掏出钱袋,捡了个碎银赏了他。
船夫接过银两,心喜万分的称谢不已。
“喂!你这臭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厉仙眉头一皱,细声地问他。
“我…我变卖了家产…”魏浩然急忙撒谎掩饰。
此时船已至湖心,船夫突然満脸笑意地问道:“敢问两位公子可会游水?”
糟了!厉仙一听船夫如此一问,心中立刻有谱,知道快有事发生了。
魏浩然却仍未察觉,还正经八百地回答:“旱鸭子一只,倒教船老大见笑了。”他虽然是武功⾼強,但对于游水倒是钝了些。
“是旱鸭子最好了,识相的就乖乖将⾝上的银两全数交出,要不然等我弄沈了船可有的你们好受的,只怕你们这两个书呆子顿成死呆子。”船夫桨也不撑了,手上突亮一道白光,手中立即出现了一把刀。
魏浩然是真的不会游水,而且此刻⾝上也毫无功力,但个性沈稳的他虽是处于劣势,可一点慌张的神态也没有。“大杀风景!真是岂有此理!要命的就将手上的刀子放下,否则待会儿我报官捉你。”
“你会游水吗?”厉仙见他不畏不惧的神态,以为他谙水性。
“不会,不过我魏浩然从不受人威胁。”他这话可说得豪气⼲云。
厉仙见魏浩然如此傲骨十分欣赏,不噤在心中暗叫一声好。
“不要逞強,惹⽑了本大爷,当真将船给弄沈,到时侯真金白银还不是要落到我手上。不过,仔细想想,你们人若死了我反而更省事。”船夫冷笑着挥舞大刀。
正当船夫得意之时,厉仙忽地欺向他的胸前猛击一掌,让这船夫跌进了湖中。
“没两下子⾝手也学人做強盗,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厉仙见对方被自己打入湖中,不噤自鸣得意地说着。
这厉姑娘的武功招数并非“霹雳堂”的天罡掌,瞧她刚才这一掌便可知她的⾝手不弱;魏浩然看着她出神地想着。
“小篮子…小篮子!我吓着你了吗?”厉仙见魏浩然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刚刚自己突然出手吓着了他。
喀!喀!这时船底下竟传来敲打的声音。
“不好,他想破坏这艘船!”厉仙惊觉地叫了出来。
魏浩然脸⾊突然转白。“没想到他刚才中了你一掌竟然没事。”
厉仙伸手指头示意他闭嘴,拿起刚才船夫落水前掉落在船上的大刀,侧耳凝神地听了一下,忽地用刀一刺,刀⾝刺穿船底板。“看你往哪儿跑!”
“你真的好本事。”魏浩然见被刺穿的船底板旁冒出了血水,便知她已经得手,但他随即苦笑“可是我们也完了。”
“糟了!我一时忘了你不会游水。”厉仙这才想起魏浩然不会游水的事儿。
“听你这么说,你是会游水咯?”
厉仙才点完头尚未开口。船⾝竟四分五裂的散了开来,原来船经贼人一阵敲打之后已快破损,再经厉仙这用力一刺,岂有不散的道理。
两人双双落水,厉仙会游水倒不怕,可是魏浩然是旱鸭一只,落水之后便拚命地拍打着湖水,同时也喝了不少水进肚子里。
厉仙赶忙游过去救他,不料溺水之人挣扎手劲大,差点连同厉仙一起拉下水去。幸而厉仙机伶,武功又不差,两人这才得以平安地游回湖畔。
魏浩然得救之后不噤对厉仙感激万分,正要开口道谢,不料厉仙竟不说一句话便施展轻功飞奔离去,留下他独自一人在湖畔发呆。
原来厉仙因为刚刚在救魏浩然时,⾝上重要部位竟被他摸个精光,一时羞愤难耐,只好先行离去。其实她哪知道在那种生死存亡危急的紧要关头,魏浩然怎会注意这么许多,只是厉仙毕竟是小女儿家,心性如此,怪不得她心生愧羞。
回到家后,厉仙赶紧换了套服衣,开解发辫抹⼲头发,却仍觉一阵凉意,⼲脆烧了一大桶水引到房间內洗个热水澡。
热气弥漫中,厉仙全⾝仅留双眸以上的露出水面上,就这么闭着气看着水桶的边缘,她忍不住想起了⾼天赐的样子,然后影像逐渐模糊,最后竟变成了魏浩然的相貌,羞得她沈进澡桶之中;直到快憋不住气时才猛然起⾝,水花溅得房內答答作响。赛雪似的肌肤因为热气而透出微微晕红⾊彩,粉嫰的脸颊也被灯火照映得酡红。
夜午时分,天⼲物燥,虽才入秋却寒风阵阵,一名夜行人披星戴月顶着风疾行着,最后窜进了一间残败不堪的古庙。奇怪的是,在此外观残败的庙中,竟是金碧辉煌、炉火鼎盛,好不怪异。
夜行人入了古庙立刻跪在地上。“红灯使叩见教主大人。”
“说!”在坛上的白莲教主因香烟-绕,所以令人无法得视其真面目。
“虽然‘霹雳堂’已经没落,但是他的火器对我们灯使来说始终是个顾忌,所以恳请教主下令让属下将之除尽,也可为教友们报仇。”红灯使单脚跪在地上,等侯着教主的回应。
“准尔等所奏。”一道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暴射而出,令人闻之浑⾝不自在。
“谢教主,教主英明神武。”红灯使谄媚地说着。
“六使已失⻩、蓝二使,尔等若无本教主的命令,不可再与陈家洛交手,切勿另生枝节。”
红灯使上次连同⻩蓝二使原想一举擒杀陈家洛,不料铩羽而归,心中早已惧他三分,这时教主的命令正如她所愿,但她仍故作愤怒状地说:“但是他残害本教教徒…”
“这本教主自有定夺,你去做你的事吧!”
“属下告退,祝教主万寿无疆,寿与天齐。”红灯使拜完后使躬⾝离开了教坛,准备前住“霹雳堂”
在万簌俱寂时“霹雳堂”亦是一片祥和。
此时厉仙尚未入睡,心里仍想着⾼天赐这个才见不到几次面的人。忽地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回过神抄剑跃窗而出。
“仙儿,贵客临门我们可不能怠慢了。”厉刑天已挺立在院中。
“想不到厉老这么多礼,我一介小小的红灯使竟劳动您老人家出来,实感惶恐。”红灯使里虽说着奉承话,但分明早就安排好要进攻“霹雳堂”
“‘霹雳堂’与白莲教素无瓜葛,阁下此刻到访不嫌扰人清梦吗?”厉刑天大声喝道,深知来者不善。
“本教⻩蓝灯使死在你‘霹雳堂’的追魂弹上,这可假不了!”
“你想怎样,有话直说。”厉仙年轻气盛,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
“是你这个俊小子在说话吗?”红灯使朝厉仙?出媚眼,言语轻佻地说着。
“找死!”厉仙手臂一振便要冲上与之交锋。
“嘿嘿!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红灯使右手一伸,顿时红光乍现,整个院子里布満了红灯笼。
“怎么回事呀?这么多吵。”魏浩然双手揉着眼走了出来。
“小篮子,你找死呀!快过来。”厉仙一见他呆头呆脑地走出来,立刻闪⾝将他拉到自己⾝后。
“少爷好俊的⾝手。”魏浩然先是称赞厉仙,然后便指着红灯使等人。“他们是什众人,三更半夜怪模怪样的想出来吓人吗?”
“又是一个俊扮儿。”红灯使瞧着魏浩然又看看厉仙,接着才又道:“厉老,别说我不给您面子,只要您交出十颗‘霹雳追魂弹’以及自残双手,本座便饶您一家大小。”
“放庇!你为什么不砍下你的双手再叫我一声老爷。”魏浩然此时竟似浑然不觉眼前的凶险般,回头对厉刑天及厉仙笑道:“老爷、公子,我这样骂得对不对?”
厉刑天淡淡一笑,厉仙则一手搭在魏浩然的肩膀。“骂得好!骂得好!”
“耍嘴皮子也没用,只要我这‘索命人皮灯’一出,或许你们逃得了,但房里那位厉老夫人…据我所知,她是不会武功的吧?”红灯使眼神一转,阴沈地笑道:“先拿这畜牧开刀,让你们开开眼界。”只见一只红灯笼飞往马儿的上方。
“你想做什么!?”魏浩然不明其意⾼声喊道。
“看就知道了。”红灯使手一弹,在马儿上方的小小红灯笼刹那间有如天火般倾倒而下,将整匹马儿都给呑没。
“黑电!”魏浩然大叫着马儿的名字,可是马儿只是狼狈地猛嘶叫,痛苦地跑跃着…过了一会儿便倒卧在地上,寂然不动了。
“你好狠的心肠!”魏浩然猛一转⾝,眼露寒光直瞪视着红灯使。
“哈哈!这只是个小意思,别忘了厉老夫人。”红灯使手一挥,即见数个红灯笼停在厉老夫人的房间外。
“卑鄙无聇的东西。”厉仙恨恨的咬牙切齿。
早已被嘈杂声吵醒的厉老夫人,声音由內透出:“老伴,我也活够了,仙儿又长大,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你们不用管我!”她的话声一落,突然夺门而出,胸口揷着一只匕首。
“老伴,你这是何苦!”厉刑天一见立刻奔到她的⾝旁。
“‘霹雳堂’怎可败在咱们手上,这些跳梁小丑哪及得上当年…你的神武…”厉老夫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奶奶!您不能死!您不能死呀!”厉仙见状也惊慌地大声哭叫。
魏浩然呆住了,这厉老夫人对他甚好,如今却惨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巴不得将红灯使碎尸万段,可恨的是他的“完全不会武功”尚未解除。
厉刑天突然站起⾝对红灯使怒道:“下来吧!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倒要领教您这老前辈的⾼招。”红灯使⾝形迷离难辩,一下子即飘到厉刑天⾝前击出数掌。
“天罡霹雳破!”厉刑天也不管对方的掌势走向,只见红影中心处便奋力击出一掌。
红灯使被掌劲击退翻⾝。“果然老辣!但可惜力道却是稍嫌无力,难怪当年你要封掌退隐,真懂得明哲保⾝之道。”
“易莲移形换位大法!”红灯使一掌击中厉刑天的胸口。
“爷爷!”
“老爷!”
厉仙和魏浩然同时惊呼出声。
“不许妄动,否则立即杀了他。”红灯使手扣着厉刑天的喉头暴喝着。
“你们…快走…”厉刑天狂吐鲜血后,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走?哪一个想走,我便一手了结这老头的性命。”红灯使恫吓地说。
“你还想怎样?”厉仙此时已没了主意。
“这一副锁炼你们分别拷在手上,要不然我便杀了他。”
红灯使拿出了一副锁炼丢在他们面前。
“仙儿,别管我…快走。”
“找死!”红灯使手劲一施力,便令得厉刑天痛得说不出话。
“别这样…我拷就是了。”厉仙见爷爷如此痛苦,只好赶快捡起锁炼拷上自己的右手。
“我已经拷上了,你放了我爷爷吧!”
“还有这位小扮。”红灯使见厉仙拷上了链子竟有些欢喜。
“他并不是我们厉家的人,他只是来寄住一宿,这不关他的事。”
“拷上!”红灯使哪管得了这么多,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怎可轻易放手。
“少爷,你别说了,我魏浩然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魏浩然接过锁炼便拷上自己的左手。
“很好,真是听话,这厉老头就还给你们吧!”红灯使阴险地一笑,手上一劲使,便了结了厉刑天的一条生命。
“爷爷──”厉仙哪受得住如此的打击,叫了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魏浩然见状立刻抱住了她,瞪着红灯使,气得大骂出口:“你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为何说话不算话?”
“嘿嘿!这你倒是猜对了,我本来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想如何?”红灯使语调一转,竟嗲声嗲气的嗓音。
“贱妇!”突然一道声音揷入,周围的红光竟完全熄灭。
“是你!姓陈的。”红灯使一见来者是陈家洛,眼中明显闪着恐惧,她立刻欺到魏浩然⾝旁扣住他的命门。“少管本教大事,你会活得长久些。”
“我要是怕就不会来了。”陈家洛翩然立⾝在院中。
“你是…”魏浩然初见到陈家洛还以为是乾隆皇驾到,差点跪下叩拜,不过仔细一瞧,这人似乎比乾隆多了一股英气及草莽江湖中人的率性,因此不可思议的瞠目结舌。
“要不是教主大德不愿追杀你,要不然哪能让你活到今天。”红灯使嘴上虽逞強,却可看出她后退了一步。
这时,半空中传来一阵令人⽑骨悚然的声音:“红灯使,你敢不听我的吩咐!”
红灯使一听,立刻下跪发抖地说:“属下不敢。”
“立刻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找厉家⿇烦。”
“属下遵命。”红灯使叩拜之后立刻如一阵风似地撤走。
“这算什么?杀了人之后又来扮慈悲?”魏浩然悲愤地怒吼道。
“哼!无礼之徒。”白莲教主出手如疾风点昏了魏浩然。
“陈总舵主,坛中寥备水酒,今曰难得碰面但不知可否前住一叙。”
“教主盛情陈某人自是拜领,但是这两位…”
“陈总舵主放心,本教主说放过他们便放过,没人敢动他们一根汗⽑。”
“好!有教主这一句话便行,我们走吧!”
“好气魄!”白莲教主⾝形一闪,顿时白影已在十丈之外。
好快的轻功!陈家洛见状连忙跟上,两人一同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魏浩然醒了过来,只见院中一片凄凉萧瑟,厉刑天及厉老夫人双双横尸在地上,倒教他心中一紧,眼睛有点不自然的湿润了起来。他回过了神想过去将他们安葬,可是手上的锁炼却令他无法单独行动。
他拿起地上的刀对着手的上铁链用力一砍,却根本砍不断。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放弃,他抱起厉仙走向空旷之处,将她放在土地上后便拿起地上的刀剑挖着坑。
时间慢慢地过去,而魏浩然因功力尚未恢复,如今仅能以蛮力挖掘坑洞。此刻的他开始了解江湖中人的侠义,以及人心的险恶;他在心中暗暗立誓,有朝一曰一定要为厉家讨回这个公道,不为别的,只为侠义…厉仙的⾝子动了几下,悠悠地醒了过来。
“你不要伤心,我一定会为老爷及老夫人报仇雪恨的。”魏浩然安慰着她。
“刀子给我。”厉仙面无表情地说着。
“姐小,你不要轻生…”魏浩然见她异常的冷静,不敢将刀子递给她,也忘了掩饰他已知道她是女儿⾝的这事。
“我只是要挖坑洞将爷爷奶奶安葬,不共戴天之仇未报,我怎可先死?”厉仙眼里闪过一道光芒,随即低下了头。
魏浩然将刀子递给了她,两人一起默默地挖着坑洞。过了不久,两人将坑洞挖好后,便回⾝走向厉家两老,厉仙先抱起厉老夫人,然后魏浩然再抱起厉刑天,两人一起将他们平放在坑洞之中。随着土石的掩埋,厉仙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缓缓落下脸庞。
“谢谢你的帮忙,你赶快回乡去吧!”厉仙祭拜完爷爷奶奶后便对魏浩然说着。
“可是老爷和老夫人的仇尚未报。”
“不用说了,这事与你无关,这是我们厉家的事。你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她话一说完便举刀劲使对着两人之间的铁链一砍。锵的声火花冒出,铁链无伤,反倒是大刀缺了一角。
“这是怎么一回事?”厉仙眉头一皱,她拿起铁链一看脸⾊顿白。“是千年精铁钢⺟所铸!”
“这代表什么?”他刚刚虽也试过几次想砍断这铁链,无奈却是徒劳无功;他以为那是因为自己功力尚未恢复之故,等厉仙醒来定会有办法。但此刻听她这口气,事情可能有点⿇烦了。
“这代表除了用钥匙开解这铁链之外,我们休想以别的方法来开解手上的铁链,除非有名剑宝刀或可一试。”
“这…没别的法子了吗?”魏浩然心中仍抱着一线希望。
厉仙寒光一瞥“还有一个法子。”
“还有什么法子你倒是快说,要不然铁链戴在手上多不方便。”
“你是什么时侯知道我是女人的?”厉仙的口气倏忽间变得不太友善,眼神也显得凶狠。
“我…我…”魏浩然不知她竟会提起这事,心中一时心虚不已。
“那个人…便是你对不对?”
“是…是我没错,我原本只是想去吓吓你…哪知你竟是女儿⾝…”
“你看了我的⾝体,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为过吧?”厉仙阴狠的将刀子往上提。
“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吧!”魏浩然大无畏的闭上双眼。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要你的一只手。”厉仙冷酷的说着。
“命都可以不要了,更何况是一只手,你砍吧!”原来她的目的在此,魏浩然将右手一伸,双眼仍紧闭。
厉仙抬起手,心一横,原想一刀砍下,可是见他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令她顿时心肠一软,刀从手上掉落地面。“走吧!看看城里有没有铁匠能够敲得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