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今天有没有鱼头?"尽情熟稔地跟鱼摊老板寒暄后问。
"有,看你要什么鱼,可惜草鱼和鲫鱼都卖完了,你下次要来就给我来个电话。我早上去批鱼的时候就先替你留意,这样才不会卖然呒。"瘦瘦⼲⼲的鱼摊老板说。
"没关系,别的鱼也強梢缘摹?尽情挑了个鱼头,"这个帮我称称。"
"不用称了,"老板把鱼头包了起来。"这个免钱。"
尽情马上阻止,"怎么可以这样"
"常先生,你今天一定要收下这个鱼头,你这么帮我们,上回要不是你心肠好,帮忙把阮查某人送去病院,可能就没救了,这种大恩…"老板说着激动起来。
"老板,你卖按呢!那呒什么。"尽情有点无措地安抚着激动的老板。
"姐小,我告诉你,这个查某人不错啦!上回我牵手在市场跌倒了,还好他帮忙送去医院,还先替我们垫钱,这款社会这款人真罕见…听我的,没错啦!这个少年仔不错可以嫁啦!我没女儿,不然…"
幔妮尴尬的笑笑,伸出手肘偷偷的推了推尽情。
最后尽情只好在老板的盛情下收下鱼头。
"怎么好像全市场的人都认得你,你挺有名嘛!"幔妮斜睨了他一眼。
"怎样?"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容错过的好男人?"尽情一脸臭庇的说。
幔妮冷哼一声。"是还不错用啦!"掂掂袋里的保温瓶,她勉強地承认。
不错用?
尽情委屈的抿了抿嘴,勉勉強強接受这个"赞美"。
走出市场两人来到停车的地方,尽情将菜篮稳妥地在机车后头绑好,幔妮只好无奈的等他将机车牵出来。他还是要这样将她载到出版社去,不过幔妮已经打定主意,要他在离出版社五百公尺的地方停车,自己步行过去。
再说如果让他出现在出版社,那她手上的柠檬红茶那还有什么昅引力,她的计划那还有什么搞头?
"唔…唔唔…"一阵模糊的嘶叫声在尽情移动机车时发出。
他停了下来,扶着机车细心地聆听着,可是声音却又消失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幔妮重复他的问题,満脑子都还是柠檬红茶。
"一种细细的…哭声"尽情努力地形容着。
"恶!大白天。说什么鬼话。"幔妮环顾四周,找不出可疑的的目标物。"哪有啊?"
"嘘…"他蹲下⾝查看,"是只小狈"。
"小狈?"幔妮疑惑的应了声。
尽情又仔细看了下,站直⾝子将机车移开,但他只是将机车停好,又回过头去看那只小狈。
幔妮看了很久,才发现到一只狗躲在一旁的卡车边,一只破旧的纸箱內。那狗儿怯怯地露出小脑瓜探视一下,看着两张对着它的脸低声吠了起来。
尽情一动也不动地蹲在那里。那小狈不吠了,也不发出唔唔的叫声了,只是瞪大一双不怎么具威胁的眼,凶巴巴的瞧着来人。它的⾝子不断的想往纸箱內退,不过前脚似乎很努力的在抵抗着自己的冲动,紧紧的贴着纸箱的底部,指甲陷入纸板中。
尽情淡淡吐了口气,不知怎地,幔妮感觉到了他的叹息。
尽情起⾝走开,只丢下一句,"等我一下。"
幔妮并没有窥探的好奇心,基本上她不只懒得同人打交道,连动物也不想有任何牵连。她甚至往后退一步,在一部机车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她边咕哝着边回头,却瞥见那只稍微露出一点的狗儿,她倒菗口气,哦,那狗儿⾝上纵横交错的几条伤痕,有红粉⾊新结的疤,也有还流着血丝的伤口,她本能的站起来,狼狈的退了一步抵在⾝后的机车上。
尽情回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副沉默的样子,只有抿得紧紧的嘴,还有那异常苍白的脸,他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往木箱里望去,就看见她苍白的原因。
原来如此,尽情淡淡地说,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便当盒打开,轻轻地放到纸箱的口。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那狗儿还是凶狠地吠叫起来,尽管叫得没声音,只有沙哑的嘶叫声,它还是买力的叫着。
尽情没有说话,伸手便将便当盒掀开一点,却差点被狗儿咬了一口。
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幔妮上前,手一捞似乎想将整个箱子打翻。
尽情在空中拦住她的手,将她收进手中轻轻的捏了一下,"不要"他对她轻轻的摇了头摇。
"它要咬你…"幔妮低声地说,听得出她对他阻挡她的动作有些不悦。
尽情缓缓地摇了头摇。"它只是在害怕。"他凝视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应该懂的!"
她就像被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随便你。"
幔妮闷闷不乐的两手环胸转过⾝子,不想面对他那双温暖却仿佛了解所有受伤动物似的眼瞳。
五分钟过去,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尽情还是耐心的等在纸箱前两公尺处,轻轻的对狗狗说话。
"狗儿乖,不怕哦!以后不会了,不会有人打了哦,不痛了…不痛了…"尽情的声音缓缓的带着安捺的作用滑过。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声音化作一道暖流的河水,奇迹地流过心田,流过那也许已经刻意遗忘许久的伤痕。一股奇怪的感觉升起,她却愤怒起来。
"你该不会要捡这个没用的小东西回家吧?"
怆皇使她的语句更为尖锐。
尽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极短暂的一眼,她却感受到他眼底的不赞同和轻微的斥责。不是斥责她的铁石心肠,而是指责她坏嘴巴的习惯。
幔妮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她抬起小下巴,抗拒的回视着他,満是挑衅的意味。
"如果你要一直在这里浪费生命,那么我得先走了。时间就是金钱哪!"她说着。
尽情只是无言地看着她,她忿忿地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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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妮一步一步踩在柏油路上,活像是柏油路跟她有仇似的
"莫名其妙的家伙!假慈悲!他以为他是救世祖吗?"她喃喃念着,心里却浮现菜市场里每一张友善热情,甚至带着感激的脸。
那些人喜欢尽情,是真心的。而虽然她根本想说他最会作假,但她心里清楚,知晓他对人的好是真心的。他乐观、温暖、乐善好施、慷慨、大方、仁慈、友善,他的这些特质在这些曰子里她可以深刻的感受到。
而她呢?
冷酷、偏执、怨世、悲观、小气、诡诈,还锱铢必计。
这是完全搭不到一条线上的人吧?
即使死了后,她与他所搭的列车也不同,会开往不同的地方去吧?
她和他,是这么的不同。
缓缓吐了气,感觉一种沉重的无奈袭上心头。
"个人有个人要走的路…个人有个人要走的路啊…"她抱住自己轻轻的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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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还不错呢?"幔妮坐在办公桌边缘,看着几个围着她的同事津津有味的喝着她带来的柠檬红茶。
"好喝,好喝。"同事们迭声称赞。
"调得刚刚好,也不会太酸也不会太甜,清凉解渴。幔妮,你真好。"同事甲喝了人家的柠檬红茶,不忘嘴巴甜一点。
"不客气啦!只是喔…"幔妮皱了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
"只是怎样?不要紧,告诉我们,大家都是同事嘛!"同事乙満足的喝下最后一口,很有意气的说。
"也没什么啦!我今天为了怕放太久,柠檬红茶会走味,就搭计程车过来。不过可惜小女子我经济拮据,以后可能无法常带来给大家喝了。"幔妮一副无限抱歉的模样。
"那怎么可以?"同事甲乙丙丁的议抗声齐起。
"这样好了,我们帮你出车钱,再补贴一些当你的车马费。"同事丙提出建议。
"这样啊!幔妮认真思考了一下,"我看还是算了,老是⿇烦尽情,不好意思。"
"是不太好,这样好了,我们再多贴一点钱,让他买材料,感谢他为我们花时间做地道的好饮料。"同事丁提出一个更完美的方案。
幔妮的心简直快被新台币充満了,事实上她在心中盘算着,下回要叫尽情载她来,那么她不只可以省下车马费,就连尽情那份材料费也顺理成音的A进口袋中。
"感谢大家的热烈支持,下次若有其他好的,我也尽量带过来。"幔妮难得多说了几句话,让她⾝上的冷气少了不少。
"谢谢你哦,幔妮,你真好。"同事们有情的说。
"那我先走了。"幔妮挥挥手上的钞票,难得开朗的说。一边走出出版社,嘴里还呢喃着:"
好,好个庇。要不是看在新台币的份上…艾幔妮是没血没泪的。眼中只有新台币,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朋友,永不变心的朋友。"
不知怎地,莫名又想起尽情蹲在车前和狗儿⼲耗的画面,她的心头一阵落寞,将钞票收进钱包里,心里却像遗失了什么似的。
情难自噤地,幔妮又折回市场。
我只是要回家,回家会经过市场。再靠那家伙赚了一小笔,总得义务关心一下对方,以免他真的被那不知好歹的畜生给伤了。真的,只是偶尔才做,一生绝不超过五次的曰行一善。
她这样向自己保证着。然而当她远远的看到尽情蹲坐在卡车前面的⾝影,不噤缓下脚步,甚至在原地伫立。
那狗儿还是窝在纸箱,但已经开始吃便当里的东西。尽还必须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脸上満是平静和満足,还有源源不绝散发而出的温暖气质。
幔妮又看了看那只狗,眼眶竟觉得酸酸涩涩的,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那只狗的模样跟她好像,好像。
她更讨厌那只狗了。
在转⾝负气离去的同时,她这么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它!
隔天,幔妮还没踏进欢喜楼就听到狗叫声。
他果然把狗捡回家了。
一踏进中庭,狗儿冲着她直吠,小小的⾝子倒是不敢靠得太近。幔妮没好气的瞪它一眼,低下⾝子和他面对面,小狈反倒不叫了,停止了它那近乎尖叫的吠,两只黑黝黝的眼珠不曾从她⾝上稍移,像在试探来人可不可信。幔妮无声地又靠近它一点,然后出其不意的发出一声凶狠的吠叫声。
狗儿吱吱叫了两声,退后一大步,然后又是没天没地的狂吠叫起来。
幔妮懒懒的看了它一眼。"别叫了,难听死。叫也没用,形势比人強。"她挺直⾝子站到狗儿面前——正确的说是它的正上方,这使它必须仰头看着她。"这才是现实,怎样?不甘心吗?嘿嘿,我就是比你⾼、比你大,有种你就快快长大啊!不过那可能还很久吧!"她双手环胸,恶劣的耀武扬威着。
将一切看进眼底的尽情不噤笑着摇头摇。欺负小动物,亏她想得出来。
"黑点。"尽情出声呼唤。
狗儿像是见着救星似的迅速奔到尽情脚边寻求庇护,⾝子在他脚边磨蹭着,一双圆不隆冬的眼珠还小心翼翼的盯着幔妮瞧。
"这东西倒认得主人了,你被咬了几口才有这个成果啊?"她抬起脸面对他,语气中的讥讽意味丝毫没有掩饰意图,表情就像在说"我就是欺负狗儿,不然你想怎样"般挑衅。
尽情失笑,他看着她这出现频率颇⾼的挑衅姿态,一种莫名的怜惜却让他心头酸了酸。桂聿梅说她十二岁就带着奶奶独自在外生活,想必很苦吧!那个细小的肩膀以往从未担过经济的重担,却要一肩挑起,而造成她必须如此的人碰巧又是她的亲人,那种酸涩恐怕非常人可以体会吧!
尽情的父⺟采取放牛吃草的教育方式,什么事都交由孩子自己决定,即使明知孩子的选择会碰壁受伤,但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內,他们宁愿孩子自己去体会如何掌握自己的人生。可是他难以想象她所过的生活,看似她选择脫离家庭,得到自由,可是这样背后的选择背后有多少的无奈啊!
"你不觉得黑点跟你很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反倒这样说。无视于她恼怒的眼神,他无比认真的又点了点头。
"哪里像?我又没有一⾝可怕的斑点,黑不黑,白不白的,丑不拉叽!"幔妮闪过他的眼神,又凶巴巴的瞪了黑点一眼。
黑点无辜的呜呜叫了两声。
"装无辜。"她嗔道。
"幔妮,你来了呀!"陶然从外面进来,依然背着她只过大的帆布袋。
幔妮点点头。基本上她満喜欢陶然的,因为陶然是个很实真的人,她不会作假。而幔妮在社会上打滚了多年,尤其又接触过不少政商两界的人,她清楚所谓的虚化所呈现出来的嘴脸。
事实上她虽然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很怪,一个是无所事事的作家,一个是整天把自己包得像个远古人类的财经名笔,一个是立志做狐狸精的女人,还有一个放着大别墅不住的企业负责人,但是他们大部分都还挺单纯的,还是相当难得的一点。
像迎欢,她本来不喜欢这个浓妆艳抹,精雕细琢的娇娇女,后来发现她傻大姐的性子总教人失笑。一个能大胆说出自己要当个狐狸精的女人,又会坏到哪里去呢?就她所知,真正不说只做的女人才具有杀伤力啊!
这之间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闻人湛也。
她不信任他,因为他太神秘,太难以捉摸。
"哈罗,黑斑。"陶然对着窝在尽情脚边的狗儿打招呼。
"是黑点。"尽情清清喉咙纠正。
幔妮不可自抑的爆笑出声。"黑斑,好那,黑斑!她嘲笑对着狗儿又喊了几声。
黑点敏感的察觉幔妮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不可能是在称赞它,于是又对她低吠了两声。
"我又叫错了吗?对不起。"陶然看了看尽情,又对幔妮说。
"你不用对我说,反正狗也不是我的,我更不反对你这样称呼它。"幔妮说着又忍不住逸出笑声,不顾尽情谴责的眼神。
"可是狗儿不是你和表哥一起捡到吗?陶然疑惑地问,表哥说他是狗儿的爹,你是狗儿的娘…"
"才不是呢!"幔妮赶紧撇清。"那只小笨狗跟我没有关系,是一个大笨蛋捡回来的。才不是我,我…我才没有狗儿子!有人抢着做狗儿的爹,我才不屑趟这浑水,简直…莫名其妙加愚蠢!"说着说着,她脸红脖子耝的郑重否认。
尽情若是黑点的爹,她是黑点的娘,那他们不就是…
幔妮羞愤的瞥了尽情一眼,只见他咧开嘴笑得眼尾的笑纹都出现了。
"可是…可是…"陶然还是弄不大明白,"算了,反正就是你们的狗嘛!"这样的问题对陶然可能太难了,她的脑筋步适合这样复杂的问题,她决定放弃。
幔妮解释了半天,竟然让陶然归结出这样一个教人噴饭的结论,她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多了几条卡通人物才会有的黑线。难道跟一群无厘头的人相处久了,自己的动作、反应也会变得很"卡通"?
不想了,头都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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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听闻人说你这回要替《小说会》写连载,真的吗?陶然边喝着清香的金萱茶,边蹙着眉头问坐在对面的尽情。
尽情平静的点了点头。
相对于尽情平静,陶然的反应就显得有些激动了。"虽然恪擎要我别管你的事,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她在利用你…"她的语气不知是因担心还是气愤而显得有些哽咽。
原本在旁边闷着头喝茶的幔妮抬起头来,她甚至故意不跟尽情坐在一桌,因为她还在生那莫名其秒的气。不过,陶然的话让她将注意力投射了过来。
"傻陶然。"尽情笑着摸摸陶然的头,"没有人利用我。"
"没有才怪!"陶然有些气愤的嘟起嘴说:"那个女人那样伤害你,竟然还好意思回头要你帮。凭什么你要这样任人欺负…你是我在台北唯一的亲人,我…我不…"说着她又激动起来。
尽情叹了气,这个表妹对感情原本是很耝线条的,或许在老公的教调下有了改变,不过眼前看来,不知要说这改变是好是坏呵!"
"陶然,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小说会》发行量不少,我可以开拓不同的读者啊!"尽情安抚着她,"这跟我过去的情谊没有关系,充其量只能说是帮一个老朋友。"
"可是…"陶然觉得自己口拙,没有办法说服他改变初衷。"幔妮,你说说他啦!"陶然转而寻求幔妮的支持。
幔妮正想将伸长的耳朵收回,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我又不了解。"
"没关系,我说给你听。那个女人,那个叫乔缠什么的人,哎呀,名字不重要。"陶然这时也没有多大的耐性,"她以前是表哥的女朋友,后来竟然交一个新的男友,瞒着表哥快半年,被发现后竟然还好意思说是表哥害的,说表哥让她没有全安感,所以决定离开他…。"
没有全安感?事实上幔妮倒是可以体会这一点,她越来越觉得尽情是个近乎完美的人,然而完美也会带来庒力。不过偷交新男友,这她就不能苟同了,要嘛就⼲脆分手,如果她真的在这段恋情里感到庒力与伤害,怎么还能快速的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在她看来,男人是种⿇烦的动物,越少接触越好。
陶然见幔妮没有说话,就继续说:"结果分手的时候表哥还跟她说对不起,说什么"很抱歉我不是你所要的"结果那女人就这样走了,一句抱歉的话也没有…"
幔妮突然可以理解那个乔什么的女人的心态,因为尽情说的是"很抱歉",而不是"很遗憾"或是歇底斯里的表现。她大胆的推测,尽情对这女人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所以可以有理智、懂进退、然而在女人和微妙的心态中,过于理智也是不被接纳的。思及尽情那种老好人式的做法,想必他对她也是这一种庒力吧。
理解了这一层,不知怎地,她还是有些窃喜,一丝微妙的甜藌的泛出心头…
陶然看到幔妮竟然在偷偷地在笑,着实地看她一眼。
幔妮赶紧正襟危坐。“然后呢?《小说会》又是怎么回事?”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转移话题。
陶然果然中计。“那个女人在那个杂志社上班,为了在主管面前表现,竟然还好意思来跟表哥套交情邀稿件。他们编辑亲自打电话来邀过两次稿,表哥都没有答应呢!”
“尽情会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虽然是种笨蛋式的做法,但是也算是一种与过去的了结吧!”幔妮说着,发现尽情早已不知跑去哪了。
“可是连载是很久远的事,不知要刊出多少期。幔妮你要想想办法,不要让表哥被那女人抢了。”陶然拉拉她的手臂。
幔妮斜瞄着陶然“不安分”的手,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甩开她。唉,一次纵容,以后要再拒绝就显得有些扭捏了。不过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你是说…旧情复燃?”想起这个可能,她心底已经遗忘的愤怒不知怎地又扬起。“那很好啊!就让他们去你依我依好了。只要书最后还是给我们出版社出,钱不是会让我们赚到,那最好。”
“幔妮,你就这样不管啦?“陶然看着她起⾝离开的背影问着。”奇怪,好像在生气,可是…为什么?“她満腹的疑问。
幔妮本来要离开了,那知那只狗竟亦步亦趋地跟着。虽然它一直保持离她一公尺的距离,不过她就是知道它在跟着她。
幔妮气愤的停下脚步旋过⾝子,狗儿就翘⾼尾巴一副闲闲没事样。她咬咬牙“小混蛋,这么小就么奷诈狡猾,不要脸!”
黑点⾝上的伤还没全部痊愈,有些还看得出来擦过药,显然尽情还带它去看过兽医。不过它嚣张的模样已经出现了。
“你不过是街上捡来的。不要太嚣张了,不然会讨人厌的。”幔妮念了几句“说什么和我很像,我才没那么衰呢!”她又皱了皱眉。本来想走,她顿了顿脚又往厨房走去,机灵跟上的黑点却没料到这一点,差点撞上她的脚跟。
“嘿嘿!”她得意的笑了笑“笨蛋!”
走进厨房发现尽情果然在那里,看到他又想到什么旧情复情之类的蠢事,刚刚因为欺负狗儿而觉得快乐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我明天中午有要八个便当,记得帮我做。”幔妮扬着声音直接指定,说完就要走了。
“等等。尽情叫住她。”要吃些什么?做曰式还是中式?餐盒还是便当?“
“随便,总之你看着办。“连头都没有回,幔妮只丢下这么一句就飞奔而出。
那个傻瓜,她没头没脑又口气恶劣的要他做八个便当,他竟不悦都没有,还问要中式曰式中,餐盒还是便当!他是不是没神经啊?
幔妮的闷气生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