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平面⾊凝重的从书房走出来。
他没想到爷爷和父亲居然会那么激烈的反对华倚,他们嫌弃华倚的⾼中学历,嫌弃华倚的职业不够⾼尚,甚至还觉得华倚品性太差才会和家里闹翻,许董事长收回外孙女的遗产继承权的事在上流社会传得很难听,任凭书平说了华倚多少优点,爷爷和父亲仍旧不接受华倚成为赵家的媳妇。
赵书平现在十分烦恼,要怎么告诉华倚才不会伤到她呢?
“书平。”
许华倚和赵⺟走进屋子时看见了书平,便开口叫他。
“呃…华倚,我送你回去吧!”赵书平急忙拉着许华倚往外走。
坐上车后,赵书平并没有马上发动引擎。
两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难怪人家都说‘好事多磨’…”许华倚苦涩的笑着说。
“华倚!”赵书平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
“我的婚姻不须别人作主!我们照原订计划在九月九曰公证结婚,总有一天他们会接纳你的!”
“希望如此。”许华倚茫然的回答。
明明是件喜事,为什么要参人那么多复杂的因素呢?她不懂,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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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妙摄影公司內,许华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赵书平拍婚纱照,伴娘打扮的王又淋和李佳元也在一旁等着和华倚合照。
好不容易拍完新郎部分的赵书平急忙换装,他马上要飞去英国出公差一星期。
“拜托两位大美女,这两天好好帮我照顾华倚,后天她要飞旧金山也⿇烦两位送她去机场,我回来时会带一大箱美体小铺的保养品孝敬两位的!”他叮咛着。
“没问题,尽管去吧!”
“是啊,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得到两人的承诺后,赵书平搂住许华倚说:
“别想大多,你要当最美的新娘,我走了,自己保重。”
掌着赵书平离去的背影,华倚心中突然恐惧了起来,她怕书平这一走,事情会产生极大的变化!
“新娘可不能皱眉头唷!要快乐,知道吗?!”李佳元拍拍许华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为了不让佳元及又琳担心,许华倚努力的微笑,和她们合照时也快乐的玩成一团,只是心情依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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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吧!我希望你离开书平!”赵父面无表情的说道。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书平昨天才刚走,今天赵伯父就找上门了,华倚有些措手不及。
赵父见许华倚低头不语,便继续说下去:
“书平当律师表现优异,将来继承衣钵从政是一定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他加分的妻子,你是无法做到这点的!而且书平为了娶你,竟然不惜和赵家断绝关系,宁愿当个不孝子,你忍心看我们三个老人家痛失爱儿呢?”
华倚听到书平为了她不惜切断亲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书平原以为你牺牲那么多,那你呢?你能为他做什么?”
“我懂了。”华倚冷静地说着:“我会离开书平的!”
“那…这是我们赵家的一点心意,请收下。”赵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额百万的支票,放在许华倚面前。
“两百万?”
一阵酸楚冲上许华倚的鼻腔,她颤抖着把支票推回赵父面前,她忍住泪水,正⾊道:
“请不要污辱我的人格好吗?”
“有骨气!”赵父赞赏的说:
“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以后一定可以遇到更好的对象的!”
语毕,赵父拿起支票离去。
听到关门声,被许华倚赶到房间里的李佳元和王又琳连忙跑到客厅里一探究竟。
“怎么样?”
“赵老头跟你说什么?”
面对好友的关心,许华倚本想坚強一点,不料眼泪却不听使唤地一直掉下来。
“别哭嘛!”
“是啊,那老头对你怎么了?”
两人手忙脚乱的找来面纸为华倚擦泪。
事情一定非常大条才会让坚強的华倚落下伤心泪,两人既心疼又气愤,急切地想了解他们谈话的內容。
许华倚哽噎着把赵父说的话转述给好友听,泪水有如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赵老头太过份了!瞧不起人嘛!”王又琳气得跳脚。
“你这样做好吗?等书平回来再跟他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至少书平对他爸爸来的事毫不知情,你单方面决定分手,对他太不公平了!”李佳元忧心他说。
“我已经决定了!”许华倚擦⼲泪水,表情坚决的说:“分手对我们两个都好,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害他跟家人断绝关系,妻子可以再找,父⺟亲却是唯一的啊!”
许华倚尝过和至亲决裂的苦,她不希望害书平也尝到同样的苦。
许华倚表情认真、严肃的面对两个好友:
“我希望你们帮我一个忙。”
“明天我飞去旧金山后,会待在那儿休息两个礼拜,书平回来后若来这里,⿇烦你们跟他说我决定跟他分手,叫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许华倚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也不想说这些违心之论,但若不做绝些,两人拉拉扯扯的更伤心!
“华倚…”王又琳心疼地红了眼眶。
“何苦为难自己呢?你明明就很爱他…”李佳元看着好友难过,自己也忍不住哽噎了起来。
“求你们帮我这次!”一激动,许华倚泪水再度决堤。
即使不太赞同华倚的委屈退让,但她都开口要求了,王又琳和李佳元也只好答应了!
老天爷也太爱捉弄人了,明明是一对天作之合,却硬是被拆散,这世事是没有常理可循的,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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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无眠,许华倚精神。⾁体都十分疲累了,但她仍強打起精神上机工作,希望借着忙录来忘却忧愁。
适逢暑假,经济舱客満,许华倚忙碌得连话都没力气说了,她推着餐车回空厨补餐时被座舱长叫住。
“Joy,你怎么了,是不是⾝体不舒服?你的脸⾊看起来不太好。”座舱长担忧地盯着脸⾊苍白的华倚。
许华倚用力挤出一抹笑容说:“没事,只是一点小靶冒而已,谢谢你的关心!”
“不舒服啊…我跟你换工作好了,今天头等舱只有两位客人,你去那儿会比较轻松!”座舱长十分体贴他说。
“不用了,我可以的!”许华倚连忙婉拒座舱长的好意,她就是希望让自己忙一点才自愿到经济舱的。
热心的座舱长以为许华倚在客气,她豪慡的拍拍华倚:“没关系,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许华倚不好意思辜负座舱长的好意,只好无奈的往头等舱走去。
“姨姨!”
许华倚一走进头等舱,就听到一声童稚的叫唤,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腿双被抱住。
“盼盼?!”低头一看,居然是昨天在动物园“捡到”的小女娃。
“姨姨,盼盼和爸比一起坐机飞唷!”殷盼盼奋兴的指着旁边的座位。
许华倚一抬头就看到殷之浩正向她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呃…切姐小。”殷之浩瞄了一眼许华倚的名牌,上面只有英文名字。
“您好,我叫许华倚,今天由我来替两位服务。”许华倚赶紧礼貌地自我介绍。
“不用那么拘束,我包下了头等舱,你只要替盼盼弄些吃的就可以了。”殷之浩随和他说。
殷之浩完全不像前两次遇到时那么严肃,许华倚悄悄喘了口气。
“请问您要神户牛排还是波士顿局龙虾?”许华倚例行的询问。
“不用了,我想休息,⿇烦你给我一杯红酒就可以了。”殷之浩挥挥手,回到座位去。
许华倚倒了杯红酒替殷之浩送过去,料理完大的后,换料理小的。
许华倚蹲在殷盼盼前面,柔声地说:
“盼盼,你回位子上坐好,姨姨弄很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不要!盼盼要跟姨姨一起去弄吃的!”殷盼盼头摇,小手抓着华倚的围裙不放。
“好吧!”
许华倚牵起殷盼盼的手走向厨房;她让盼盼坐在流理台上看她做事。
“姨姨,你长得好漂亮喔!”盼盼由衷地赞赏。
“谢谢!盼盼长得也很漂亮啊!”许华倚开心的笑着,女人总是喜欢被夸美丽的。
小女孩亦然。
“真的吗?!盼盼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
“真的!盼盼长得像洋娃娃一样漂亮!”许华倚说的是事实。
殷盼盼有着圆亮的大眼睛。小巧俏挺的鼻子和红粉⾊菱形的樱唇,比例完美的镶在小小的瓜子脸上,加上棕爱棕眸的混血儿Look,十分讨人喜欢!
“那姨姨喜欢盼盼吗?”盼盼睁大眼睛问。
“当然喜欢罗!”许华倚疼爱的摸摸盼盼的脸颊。
“但如果盼盼现在乖乖的吃饭,姨姨会更喜欢盼盼哟!”
“是!遵命!”盼盼有模有样的行举手礼,逗笑了华倚。
许华倚陪盼盼坐在窗边的位于,盯着盼盼吃午餐,还不时替盼盼擦手抹嘴。
“姨姨,我们是不是在天堂里面?”盼盼看着窗外的蓝天很久后,突然问道。
“不是,我们只是在天空中飞而已,天堂在更遥远的地方。”许华倚解释道。
“喔…那盼盼就看不到妈咪了,爸比说妈咪就住在天堂里面。”盼盼神情有点黯淡的说。
“这样啊…”许华倚设想到盼盼会突然问到这方面的问题,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脑袋一转。
“盼盼记不记得妈咪的样子?”
“记得。”盼盼点头。
“妈咪不只住在天堂,还住在盼盼的心里面唷!只要盼盼想念妈咪,闭上眼睛一想,妈咪不就出现了吗?!”
“对,妈咪住在盼盼的心里面!”盼盼开心的直拍手。
看见盼盼又开心了,华倚也松一口气。
陪盼盼说了一会儿故事后,盼盼便睡着了,华倚替她放平座椅,盖上⽑毯,似防她着凉。
“谢谢你!”殷之浩悄悄地出现在她⾝旁。
“啊?”
“你刚刚跟盼盼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殷之浩指着自己的耳朵。
“那都是我瞎掰的啦!”许华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不,你很厉害,我常不知该如何向盼盼解释天堂的意思。”殷之浩有些感慨。
“孩子还小,大了就会懂的。”许华倚安慰道。
“也许吧!”殷之浩微微一笑。
“许姐小到旧金山后,什么时候会再飞?”殷之浩问道。
许华倚吓了一跳,没想到殷之浩会问人私的事,但她仍据实回答:
“我会在旧金山休假两周。”
“那太好了!”殷之浩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明晚在市政中心有场演奏会,不知许姐小是否赏光参加?”
“殷先生的演奏会一向是一票难求,我并没有预先订票,恐怕没办法去!”许华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殷之浩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票,他扬了杨手上的票。
一位全球知名的青年大提琴家,手上拿着需要数周前预购的演奏会入场券邀请自己参加,不答应好像显得自己脑筋“帕袋”…
“谢谢!我一定会去的。”许华倚小心的接过票。
殷之浩笑得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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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早晨。
“叮咚。”
许华倚才刚离开甜藌的被窝,门铃就很凑巧的响了。
“Whoisit?”许华倚试探地问。
从门上小孔一看,吓!居然是殷之浩!许华倚赶紧把门打开。
“早安!”殷氏父女俩面带朝阳般的灿烂笑容元气十足的说。
“早啊!你…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一大早就有意外的访客,许华倚显得有些错愕。
“昨天在机场,我看见这家店酒的车去接你们,所以我就来碰碰运气了。”殷之浩解释道。
“有什么事吗?”
“为了感谢许姐小昨天在机飞上对盼盼的照顾,想请许姐小到楼下餐厅吃个早餐。”殷之浩表情诚恳的说。
没碰过如此多礼的客人的华倚,不好意思的说:
“这是我的职责,殷先生不必客气。”
殷之浩闻言,笑得更灿烂了。
“那就当作和朋友聚餐罗!许姐小愿意和在下交个朋友吗?”
面对殷之浩的热情邀请,许华倚盛情难却:
“当然愿意!⿇烦你稍等一下。我换套服衣。”
对于殷之浩的热情举动,许华倚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就当做他想交朋友吧!
许华倚迅速的刷牙洗脸,然后套上一件休闲洋装便开门和殷氏父女一起到餐厅去了。
用餐问,殷之浩聊了许多舞台上的趣事,加上殷盼盼可爱的童言董语,逗得许华倚心情轻松开朗许多。
忽然,殷之浩话锋一转,转到了许华倚⾝上。
“许姐小条件这么好,应该有要好的男朋友吧?!”
许华倚的好心情马上被摧毁得一⼲二净,她脸⾊黯然的回答:
“刚分手了!”
误踩地雷的殷之浩连忙道歉:
“很抱歉勾起了你伤心的回忆。”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许华倚勉強的挤出笑容。
“你对旧金山熟吗?”殷之浩赶紧转移话题。
“常来,但都因为工作密集,一直没有好好的认识这里。”
“这样吧!我今晚的演奏会结束之后,有差不多半个月的假期,所以我才把盼盼接来,不如由我带盼盼和你一起去玩?”殷之浩建议。
“这太⿇烦你了;我一个人逛也很方便的。”许华倚不喜欢⿇烦人家。
殷之浩豪慡的笑道:
“朋友之间无所谓⿇不⿇烦,而且你跟盼盼那么投缘,有个伴玩不是更好?!”
“对啊!姨姨,我们一起去玩嘛!”埋头苦吃的殷盼盼附和道。
许华畅认真的考虑着:她休假的目的就是散心,一个人独处时很容易胡思乱想,如果有殷之浩和盼盼作伴,也许会玩得比较尽兴,而且殷之浩给人亲切。温和的感觉,她现在正需要个可以维持中性友谊的朋友,相信殷之浩是最合适的人选,既然如此,她何不试试呢?!
“谢谢你!相信我们三人可以相处愉快的!”许华倚诚心他说。
“太好了!”
殷氏父女俩奋兴的大叫。
许华倚也感染他们的喜悦,不自觉绽放着柔和的笑容。
看来她作的决定是对的。
“对了,我带了样东西给你。”殷之浩一脸神秘的拿出一个纸袋。
许华倚接过一看,居然是件酒红⾊的小礼服。
“这是…”
“我临时邀请你来参加我的演奏会,自然必须为你打点服装,我想你是来渡假的,应该没有带到晚宴服吧?”殷之浩说。
“你真是设想周到,但太破费了!”许华倚讶异的说。
殷之浩摇头摇:
“这是我先妻的,我一直舍不得丢,现在挽个主人也不错。”
“就当我借穿好了。”许华倚不敢收这么有纪念性的礼物。
“无妨。”殷之浩笑了笑。“晚上见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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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之浩是个世界知名的青年大提琴家,演奏会一票难求,市政中心大会堂內上万个位子当然也是座无虚席。
进场后;许华倚看到殷盼盼已经打扮得像个小鲍主似的坐在华倚隔壁的座位上了。
“姨姨。”殷盼盼开心地叫着。
“盼盼,谁陪你来的?”许华倚环顾四周,并没看到保⺟模样的人。
“爸比刚刚带盼盼来的,他叫盼盼在这里等姨姨。”
“乖!”许华倚摸抚着殷盼盼的脸颊“我们坐下来,节目马上开始了。”
序幕拉开。
殷之浩姿态优雅的扶着大提琴就座。
屏气凝神中,殷之浩按弦、拉弓滑出的一串音符居然不是节目单上的第一乐音,而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生曰快乐歌!全场臂众虽不明究理,但外国人天生富趣情,马上跟着唱和,连续两次后,殷之浩才画下句点。
他拿起麦克风对大家锐:“今天是什么曰子呢?今天是我心爱的女儿的生曰,谢谢大家一起为她祝福。”
全场臂众为此鼓掌欢呼,还有人大叫“生曰快乐”
许华倚见识到外国人的热情,而且发现到殷之浩随性、浪漫的一面。
今晚的节目十分精采,尤其是巴哈无伴奏的曲子,为殷之浩博得了満堂彩。
而今晚的一切对许华倚来说都是新鲜的体验。
演奏会结束后,许华倚牵着盼盼站在大厅等待殷之浩出来。
“盼盼,今天是你四岁生曰啊?”许华倚问。
“好像是哦!”殷盼盼不太确定的回答。
许华倚被弄得一头雾水的“好像是?!”
“好像是昨天、又好像是今天…”殷盼盼迷惑的咬着手指头。
“哈哈!盼盼被时差给弄迷糊了!”殷之浩笑着向她们走来。
“原来如此。”许华倚这才想到旧金山的曰子比湾台慢一天,难怪盼盼会迷惑了。
“盼盼姐小,爸比准备了一个大惊喜要送你喔!我们去车上看,好不好?”殷之浩抱着女儿问。
“好!姨姨,我们一起去看!”殷盼盼拉着许华倚⾼兴的说。
三人手牵手走向室外的停车场。
“啊!好棒喔!是Kitty猫!”
看见一个的七十公分⾼的kitty娃娃在后座上,殷盼盼奋兴的又叫又跳。
“Kitty猫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红到旧金山都有了。”许华倚叹道。
“旧金山有没有我不太清楚,我回湾台时发现大人小孩都很喜欢这只猫,盼盼也是,就托我朋友去曰本替我带一只给盼盼当生曰礼物。”殷之浩说。
“你真是个体贴细心的人!”许华倚有感而发。
“还好啦!”殷之浩腼腆的说。
“盼盼,还有一个黑森林蛋糕喔!”
殷之浩由行李厢內拿出一个蛋糕,三个人就着车內微弱的灯光,加上曰光、星光,开心地吃蛋糕、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