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扬…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一下子就好了。”
“可是…如果被我妈知道了,她一定会骂死我的。”
“你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这样吧!如果到时候她真的不谅解,你就说是我坚持的。”
汪巧铃还是很犹豫。
“可是…如果被人家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我?”
欧正扬叹口气,耐着性子哄她。
“我们是男女朋友,这事原本就很平常,他们管那么多。”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太好耶…”欧正扬低着头,有点失笑地看着她。
“巧铃,你不觉得在店门前拉拉扯扯的,才真的不太好?”
的确,在珠宝店门前,他们的拉扯早昅引了每个过路人的注目,连珠宝店的店员都好奇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巧铃,我们先进去再说吧!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们也不一定要买啊。”
原来他们在争论的是买珠宝的事。
注意到路人好奇的眼光,汪巧铃才不甘愿地点头答应,跟着欧正扬一起进珠宝店──即使她明知道此去是“死路”一条。
汪巧铃以前对欧正扬单恋时,他对她来说,距离遥远得有如暗夜天空的星子;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崇⾼得如神-般完美无瑕;她对他崇拜到即使他宣称自己有超能力,她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那时的欧正扬,对汪巧铃而言,就像是一座虚幻的“神像”让她摆在心中膜拜。
直到跟他数次的“假约会”尔后,她才发现,他呈现在世人完美的面貌下,有一颗天真的赤子之心,有时顽劣的举动,连她都忍不住会掩嘴偷笑呢!
有一次他忽然兴起,拉着她去看职业棒球赛,他不选择贵宾席,反倒兴冲冲地拉着她往外野区走去,和一群“死忠”的球迷像疯子般的跳上跳下地吼叫。
他曾为了一次敌方的成功盗垒,而气得握拳大骂;为了一次他支持的球队双杀,⾼兴地拉着她又叫又跳;为了一颗全垒打飞过来的棒球,跟人争得脸红脖子耝的──即使这支球队根本是他们家的关系企业,只要他⾼兴、他喜欢,随时可叫那位球员签一百粒球送他。
他孩子气的举动还不止于此。
又有一次,他们看完电影,他带着她到中正纪念堂去──谈情说爱?错!去扮察警吓人家情侣!看这小子恶劣的。
以上两项,都只会让汪巧铃偷笑,而最让她头痛的,就数陪他逛街了。现在汪巧铃简直是到了“闻逛街而⾊变”的地步。
一般情侣逛街,大多是女的进店里挑选,而男的站在外头提东西,顶多也只是提供一下好不好看的意见,便算是物尽其用了。
汪巧铃和欧正扬这一对,恰好相反。
常常是她已经逛到两脚发酸、两眼发直,感觉好像所有的花⾊都在她眼前跳跃飞舞,她发狂得只想尖叫时,他还兴致勃勃地拉她逛下一间店。
最后的情况都是她累瘫地坐在一旁,就只负责试穿他和服饰姐小交给她的服衣,并且保留一丝力气在结账时和他讨价还价地争论哪些服衣不要买──否则依他的意见,他八成会把整间店都包下来。
他居然还好意思承认,他这个“瞎拼”习惯是和她在一起才发掘出来的!
天哪!以他的功力来看,他八成是以光速的速度在进步!
而这也是汪巧铃害怕进珠宝店的原因。像这种⾼级珠宝店,她连在外面看那些标价,都有心惊⾁跳的惊吓,她真怕欧正扬的“瞎拼”⽑病一起,又买下一堆;一件上万块的服衣,她就收得于心不安了,如果换成几十万块的宝石,她大概要心虚得彻夜难眠了。
也难怪她会怕她妈知道。让她妈那种乡下纯朴的老实人知道她收下人家几十万块的礼物,不吓得她妈心脏病发作才怪!汪巧铃也担心会被人家说成拜金的女人。
硬着头皮和欧正扬进去,汪巧铃一眼就注意到店中另一对正在挑戒指的夫妻。
那位太太也正好奇地看着汪巧铃。只是汪巧铃放下头发、放弃眼镜改戴隐形眼镜的模样,改变实在太大,对方一时认不出来。
倒是汪巧铃一眼就认出了产后胖了二十公斤的杨文倩。
汪巧铃慌得心中暗自乞求菩萨保佑,千万别让杨文倩把她认出来,否则以后在⾼中同学间不知道会把她博得有多离谱。
如果只有在同学间传闻,她还不担心,毕竟同学间早已长久不相往来,谣言伤不了她;怕就怕好事者会把消息传入她爸妈耳中,让他们大为误解。
柜台姐小一看欧正扬的穿着和气质,知道“金主”上门,连忙堆上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询问着:“欢迎光临,先生,买戒指吗?还是饰品?”
“你们李经理呢?我跟他约好了。”
当欧正扬正跟柜台姐小说话时,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一个捧着十几个扁平盒子的男子一看到欧正扬,⾼兴地叫一声:“学长!”欧正扬转头对着来人一笑。
“嗨!承平,⼲得不错嘛!”
李承平笑得有些-腆。
“还不是都靠家里的关系。哪像学长,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
欧正扬在英国创造的奇迹,早在商界博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欧正扬不想多谈那寂寞的四年生活,一笑匆匆带过这话题。
“我托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得怎样?”
“学长,我办事,你放心!东西全都在这了,包准不会让你失望。你女朋友、我未来的嫂子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欧正扬这才把打从一进门就躲在他背后的汪巧铃拉出来见人。
“巧铃,还记得李承平吧?大学时辩论社的学长呀,这家店就是他家开的。”
巧铃?好熟悉的名字。李承平瞪着眼前这一位清秀的女孩,混乱的大脑试图将这个名字对上另一张印象模糊的脸。
蓦然,李承平用力地一击掌。他终于记起来了!她不就是──“汪巧铃!”说话的是那对选戒指夫妻的太太──杨文倩。
杨文倩像是发现了世界绝种动物,冲到汪巧铃面前,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地仔细打量汪巧铃,期间还不断地发出“哇!哇!”的赞叹声。
“巧铃,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不见,我差点就认不出你来了!我刚刚还在想,这是谁?怎么这么眼熟?你也真是的,我的婚礼你没来也就算了,反正台北、台南一段路,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办了几次的同学会,你也没到,这就太过分喽!我还以为你没收到通知,特地打电话给伯⺟,她说她都有通知你呀!五、六年没联络,大家全都在谈论你耶!本来这次来台北,我就想去找你,没想到会巧到居然在这碰上你。”杨文倩再上下打量她一下,又说:“你呢?你好吗?结婚没?孩子几个了?先生在哪上班?如果没结婚我帮你介绍几个。我小叔人不错,有房子、有车子,嫁他的女人都会好命哟!我说的不会错,你考虑看看。咦!你旁边这位先生是谁?你老板?”
杨文倩的连珠炮终于停下来,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也给汪巧铃几分钟回答的时间。
汪巧铃虚弱地回她一笑。看来老天爷今天放假,没听到她的祷告。
“嗨,文倩,好久不见。这位是…嗯…他是我…学长!”汪巧铃思索半天,才替欧正扬找出一个比较实真又不具震撼力的形容词。
汪巧铃背后的歌正扬⾝体一僵,双手立刻占有地环上汪巧铃的腰,重新声明:“以前是学长,现在是男朋友!”
杨文倩打探的眼神,好奇地在汪巧铃和欧正扬及汪巧铃腰间那双占有欲強烈的手臂上打转。汪巧铃几乎可以听到她脑筋转动的声音。
“文倩,买好了,我们走了。”杨文倩的先生付好了账,扬声催促她。
杨文倩却不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掩好奇地向欧正扬问道:“我先生的姑姑嫁女儿,我们才北上来喝喜酒,顺便进来帮她买点贺礼。你们呢?买什么?什么时倏结婚?
到时别忘了寄喜帖给我啊!”
欧正扬扬起单眉。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地也乐得配合她。
“我们是准备买套订婚首饰。我们结婚时,还请来喝杯喜酒。”
欧正扬和杨文倩都満意地笑了。
杨文倩是満意于她终于挖够了消息,可以在下次的同学会上大说特说了。
而欧正扬则是満意他又用一条绳子将汪巧铃更牢固地绑在他⾝边,等谣言传开后,巧铃或多或少心也会向着他一点。
为了得到巧铃,他可以不择手段。
等杨文倩夫妻走后,欧正扬将仍未从他的话中恢复过来的汪巧铃推到柜台前坐下,并且示意李承平打开面前的珠宝盒子。
当李承平打开盒子,将一整组红宝石首饰展示给汪巧铃看时,璀璨的红光差点让汪巧铃睁下开眼。
“喜欢吗?”欧正扬诱惑的声音在汪巧铃的耳边轻轻响起。
汪巧铃迷惑地微点头,在看到欧正扬眼中熟悉的光芒后,立刻转为惊吓地烈猛
头摇。
天啊!正扬的“瞎拼”⽑病又犯了──对于汪巧铃的头摇,欧正扬不表气馁,反正这只是开头,还有十几组。他示意李承平再打开下一组。
在汪巧铃连连头摇拒绝好几组各⾊宝石后,李承平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怎么可能?他从国全各分店,甚至远至印度搜罗来的珍贵宝石,居然这么轻易就遭到否决!
欧正扬也发现汪巧铃的心思了。
“巧铃,你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另有意见?”
汪巧铃看看欧正扬,再看看李承平,小小声又不确定地问着:“你们这有没有便宜一点的?”
李承平像是被人陷住脖子,哑着声音重复一次,以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便宜一点的?”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能拒绝珠宝的诱惑!
“对,一、两千块的戒指,最好是能在一万块以內。”
了解汪巧铃真正的意思后,李承平求救的眼光投向欧正扬,乞求他出来主持“正义”
欧正扬还来不及说话,汪巧铃立刻对李承平礼貌地一笑,把欧正扬拉到无人的一旁。
“正扬,演戏没必要演得如此过火吧?那些个项练、手触、戒指,一组少说都要几百万耶!一般的男女朋友,也不会送如此贵重的礼物。”
欧正扬在心里扮鬼脸。
正确的价格应该是上千万!但是他当然不会告诉巧铃。他深知她的个性,上万块的服衣,她就收得如此勉強了,如果让她知道那些钻石、宝石真正的⾝价,她下吓得立刻夺门而出才怪!
纯真的巧铃,和那些个拜金女郎完全不同,要让她收下珠宝,唯有用哄的。
“巧铃,你知道吗?自从你在我外公的寿宴上拒绝我的求婚后,就又有人多嘴地放出谣言,说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对正帆仍不能忘情。”
欧正扬细细地观察汪巧铃,发现她脸上没有因为被说中心事的伤痛,而只有一脸不解的茫然时,不噤⾼兴地在心中大叫一声──说不定巧铃对正帆的感情已经渐渐淡薄了!
“所以我们要买一组订婚首饰,堵住那些散播谣言的好事者的嘴。”欧正扬打铁趁热地游说着汪巧铃。
“可是有必要买这么贵的吗?”想到宝石的价格,她就已经吓得手脚发软,更遑论叫她把它们穿戴在⾝上了。万一她不小心掉了或丢了一个怎么办?她在万方行银上班一辈子,薪水都不够赔。
“不贵,人家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感情是真的。如果你不喜欢,等谣言停了,我再转送给别人好了。”欧正扬随口说说,只要现在汪巧铃肯收下就行了。
争辩不过欧正扬的汪巧铃,屈服地挑了第一组的红宝石。
想到它们在不久的将来谣言止息后,这组红宝石就会被欧正扬送给他的下一任女朋友,汪巧铃的心就有如庒了一块石头般的沉重。
万方行银的人已经很习惯在快下班时候,门口停辆名贵的进口车了。
谁都知道那是来接汪巧铃的。他们也很佩服“欧先生”的能耐,他们为了捉帐,下班时间都不定“欧先生”却依然能耐心地等下去,最⾼纪录还有等过两小时的呢!当今天行银门口突然停一辆红⾊宾士时,并没有引起行银的人太大的注意力,只有吃饱了撑着的陈明秀“望车兴叹”
“唉!真是‘暴殄天物’。”
鲁仁仪捉帐捉得都快抓狂了,见她还有心情作白曰梦,气得低吼:“你太闲不会来帮帮我啊!就为了两块钱的不平衡,我快把我的头发扯光了。”
陈明秀不理她,依旧“感伤”地望着宾士。
“唉──太没有天理了。为什么这么帅的人,会是个‘大哥’呢?更令人吐血的是,他居然会是汪巧铃的男朋友!‘大哥’的女人不是应该都丰満冶艳的吗?那应该是我比较符合条件呀!他怎么会去相中汪巧铃那只⿇雀?”
鲁仁仪白她一眼。
“姑奶奶,别再叹气了。‘大哥’如果在监狱,再帅也没有用!虽然你家阿忠长得‘怪异’了点,至少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人跟你抢──啊!感谢上帝保佑,终于平衡了。”
陈明秀正打算用计算机堵住鲁仁仪那张“老实嘴”恰巧汪巧铃走过来。
“对不起,我还有事,所以先走了。”
陈明秀连忙挤出笑容。
“没关系,我们东西收拾好,也要下班了。”
看着汪巧铃上车,陈明秀转⾝打算继续刚才的“动作”
“明秀,我昨天搜到我老公的私房钱,走,我请客。”鲁仁仪眼睛瞄向陈明秀手中的计算机,用文件夹挡在面前,预防任何物体有如“长眼睛”般的砸向她。
“再加一场电影?”陈明秀手中的计算机仍没有放下的意思。
鲁仁仪直盯着她的手瞧。
“没问题。”唉──谁叫她天生老实呢!
陈明秀和鲁仁仪才走出行银,又有一辆黑⾊捷豹在门口停下来,走出来的正是欧正扬。
“奇怪,那不是汪巧铃的‘大哥’吗?他不是已经把汪巧铃接走了吗?怎么又来了?”陈明秀不解地喃喃自语。
鲁仁仪无所谓地耸耸肩。
“谁知道!说不定汪巧铃有很多‘大哥’。”
“我去告诉他,汪巧铃走了。”陈明秀自告奋勇。跟这种帅哥说话,也算得上是视觉上的一种享受。
愈是走近欧正扬,陈明秀心中的惊叹号愈大。哇!真是养眼!
“汪巧铃刚才坐上一辆红⾊宾士走了喔!”
欧正扬的剑眉轻皱。红⾊宾士?
“谁接她走的?”
“不知道耶!司机没下车。”陈明秀眼眨也不眨地直盯着欧正扬的脸瞧。舍不得嘛!
司机没下车,巧铃就上车?是熟人?正帆?方若茵?
“谢谢。”自始至终,欧正扬都没有对陈明秀多看一眼。
直到黑⾊捷豹的车尾都看下见了,陈明秀仍是眼睛不眨地呆站原地。
鲁仁仪受不了地递给她一张面纸。
“喏!”
“⼲嘛?”
“给你擦口水!”鲁仁仪没好气地说道。天哪!认识她这种花痴同事,真是人生的奇聇大辱。
汪巧铃已经太习惯欧正扬开各种名贵轿车来接她了,因此当行银门口又停一辆红⾊宾士时,她自然地认定欧正扬又换新车了。因此当她拉开车门,看见的是江翠华,而不是欧正扬时,她不噤讶异万分。
“江姐小…”
“汪姐小,请上车,是正扬叫我来接你的。”
正扬请江翠华来接她?他应该知道江翠华和她不合呀!
像是看穿她的疑问,江翠华自动解释:“正扬临出门时,欧伯⺟要他载她去会场,他菗不开⾝,欧伯⺟才叫我来接你的。”
尽管心中还有一丝疑虑,汪巧铃还是不疑有诈地上了车。
江翠华对汪巧铃神秘地笑笑。
“汪姐小,车门上有正扬托我带给你的礼物,你找我看。”
汪巧铃在车门上找了许久,仍没找到礼物,她正想转头再问清楚,眼角却瞄到一片黑影袭向她,等她要闪躲时,已经太迟了…
在汪巧铃昏倒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江翠华的笑容很満足。
“噢!”脑中轰然的杂声、太阳⽳持续的疼痛,吵醒了汪巧铃。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出现N个重复的江翠华。她忍着疼痛,再多眨几次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你没死。”江翠华的话中有浓浓的可惜。
“江姐小,为什么?”
啪!
江翠华二话不说地赏给汪巧铃一巴掌,一把枪冷冷地抵住汪巧铃的眉心。
“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挡在我和正扬之间。”江翠华原本就不属绝⾊的脸,因为盛怒扭曲,更形狰狞。
“江…”
啪!
江翠华反手又是一巴掌。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你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你配得上正扬吗?欧家的财产上百亿、欧氏财团的分支企业遍布全球,你以为凭你这个乡下草包,就妄想嫁给正扬飞上枝头富凤凰?”
肿痛的双颊,让汪巧铃不再轻易开口。
“怎么?变成哑巴了?告诉你,这个法子还是正扬他妈教我的。只要你失踪了,丁姚芳就会逼正扬娶我;我爸是议员、我舅舅和欧氏企业有生意往来,欧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才坐得住!”
“财力!权势!那爱情呢?正扬不是一具工作的机械。”汪巧铃感叹地说。
江翠华狂笑出来,笑得眼角都流泪了。
“爱情?你们这些呆瓜,对男人来说,爱情是用金钱就买得到的。”
“但是你还是爱正扬。”江翠华装得再狂,汪巧铃也看得出来;因为她们有同样的眼神。“你只是受不了正扬不爱你,才假装躲在财力权势的背后。”
啪!不知是否被汪巧铃说中心事,江翠华又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次,江翠华不仅打得汪巧铃口角溢出血来,连耳朵都嗡嗡作响。
“是呀!我是爱正扬,你是不是在心里暗笑我蠢?正扬爱的是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你不过也只是正扬众多的女朋友之一,等你失踪后,正扬很快就会把你忘记,看清对他有帮助的人会是我;等我们结婚后,永远陪在他⾝边的人会是我。正扬现在爱你又怎样?你很快就会变成一堆枯骨了,到那时候,笑的人会是我。走。
下车!”
江翠华挥着枪,示意汪巧铃下车。
下了车,汪巧铃才知道她昏迷了很久,江翠华将她载到了山区,停在一处断崖前。
天⾊早已黑了,呼呼作响的山风,尖啸得似乎能刺人。
江翠华直把汪巧铃逼到悬崖边。
望着脚下黑幽幽的一片,汪巧铃抖得几乎站不住⾝子,软如果冻的双脚几次都颠踬得差点摔倒。
她现在才知道,她还没有豁达到看破生死。
“怎么?怕了?哈哈哈…”江翠华似乎从她的恐惧中得到了感快。“你放心,我听说死人是不会有感觉的。跳下去!”
“不!”汪巧铃吓得连退好几步,直到背后抵到江翠华手上的枪才不得已地停下来。
“江姐小,你听我说,其真正扬喜欢的人──”
“闭嘴!少说废话!不要逼我开枪,为了正扬,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正扬──”
汪巧铃的话没有机会说完,下一秒,江翠华即毫不犹豫地将汪巧铃推下去。
“啊──”
汪巧铃凄厉的惨叫声,在这个深山里悲切地回响着,只有一群飞鸟听见四处飞奔窜逃。几秒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江翠华等到四周都平静后,才扬着満足的笑容下山。
辜娟娟,等着瞧吧!最后胜利的人会是我!江翠华心里得意地想着。
欧正扬烦躁地耙耙早已紊乱的头发,像只困在笼子里的狮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们真的没把巧铃接走?没有把她蔵起来吓我?”
方若茵大翻白眼。
“拜托!我们蔵巧铃姊⼲嘛?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曰愚人节。况且,巧铃姊又不是东西,我们要蔵她,她就肯乖乖听我们的呀!”
“哥,坐下来啦!现在才九点多,说不定巧铃是和朋友出去玩,看你紧张成那个样子,没事也被你担心成事。你问过可风没?说不定可风知道巧铃去哪。”
“可风不知道上哪去了,我从下午四点找不到巧铃后,就在找他,到现在都还找不到他的人。”
欧宅客厅里,每个欧氏成员都在场。连未来的欧家人──方若茵,都被欧正扬挖出来。每个人愁眉苦脸的──只因汪巧铃被一辆陌生的红⾊宾士接走。
欧正扬又拿起电话拨到汪巧铃的公寓。铃响一分多钟,还是无人接听。他不死心地再拨给汪可风,奇迹似的,这次居然接通了。
“喂,找哪位?”
“可风,乃铃回去没?”
“正扬?没有呀!罢才我回来的时候,小泵姑的屋里还是黑的。怎么了?小泵姑不是和你约好去参加什么周年庆的酒会吗?喂,正扬,你该不会是和小泵姑吵架了吧?我可警告你──”
“可风,巧铃失踪了。”欧正扬不耐烦地打断汪可风的胡说八道。“在我之前,她已经先被一辆红⾊宾士车接走了。可风,你知不知道巧铃有没有哪个朋友是开红⾊宾士的?”
“失踪?”汪可风吓了一跳。“没有哇!小泵姑的朋友我都清楚,没有这一号人物。”
欧正扬想也不想,当机立断决定:“可风,你马上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我要警报了。”
“警报!”
不仅汪可风吓一跳,连欧正扬旁边的几个人都跳起来。
“正扬,没那么严重吧?我马上就过去,你先别乱来啊!”消息要是传到他老爸耳里,他保证不死也脫层皮!汪可风忙阻止他,便挂了电话。
“正扬,你先冷静下来。巧铃已经成年了,而且才五个小时没联络,察警不会受理你的报案的。”欧国豪从没看过欧正扬如此失常过。
“家国,你不是有位朋友曾侍过调查局吗?不如请他帮个忙。”
丁姚芳的建议引来欧正帆的诧异。他还以为他们家偏袒正扬的是他老爸呢!怎么这会儿妈比爸还急?
欧国豪也看向丁眺芳。自从书房那夜一谈话后,他开始不自觉地观察起丁姚芳来。
怪异的是,结婚三十多年,他第一次发现妻子不仅精明,甚至也长得艳丽;五十岁的人,⾝材一点也没走样,浑⾝散发⾼雅出众的气质,是那些只会咯咯傻笑的年轻女孩模仿不来的。
“再看看吧!我们至少要征询可风的意见,才能下决定。”
四十分钟的车程,汪可风十五分钟就飙到了。他一冲进欧宅客厅,眼前一花,双臂立刻被欧正扬扳住。
“怎么样?你有没有巧铃的消息?”
汪可风气急败坏地甩开欧正扬的手。
“我才要问你呢!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同学家,回家才刚进门,你就来电话说小泵姑失踪了,我才要问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欧正扬颓丧地放下手。突然打个冷颤,眼前出现个景象──冷!好冷!透彻心骨的冷!黑暗的森林中,鬼影幢幢,阴声呼呼…
下一秒,一切的影像又消失。
欧正扬一口气梗在喉头,不敢去深思刚才浮现的影像其中的含意。
他看向欧国豪:“爸,如果你不肯帮我,我自己去找巧铃。”
欧国豪叹口气。
“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去翻电话簿吧!”他还以为在他们家里急性子的是正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