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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者:织华 字数:9521 更新:2024-08-18 18:44:00

  方洁璃咬著唇,心中最坚強的一面被他的话轻易的剖析了。

  为什么他会如此了解她?

  知道她不愿成为他人的拖累,知道她有著不欲人知的強烈企图,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虽然父⺟的离异让她伤透了心,却也让她获得解脫,从此她再也不需要为谁而活,她可以依循自己的方向前进。

  “是,我做不到,我无法为了你放弃在‮湾台‬的一切。”此刻,方洁璃痛恨自己的坚強“但是不要否认我爱你的决心,即使你杀人如⿇,也不会减损它一丝一毫。”

  “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永远不会了解夜的黑暗。”他冰冷道。

  “如果非要我和你同陷黑暗,你才会承认我爱你,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她闭上眼,心头万分痛楚。

  “我不是什么神圣之人,我只是一个⾝陷情网,不顾一切的女孩。”她轻声的说“为了爱你,我可以杀人放火,只求这一刻的快乐,只贪图和你在一起的幸福,其他一切我都不管。”

  她放弃了矜持,放弃了自尊,只为了爱他。

  宁槐怜惜她的心意,但是他终究会辜负她,会对不起她。他不能忍受在短暂拥有她后失去她的寂寞,也不能残酷自私的要求她带著对他的等待回国。

  “你说得对,就算我爱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她喃喃地又说,全⾝彷佛失去了力量。

  现实总是残酷的,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我们总能拥有现在吧!”她攀住他的双臂,如菟丝般软弱。“不要这样对待我,不要连这一刻的光芒都不给我。”

  宁槐吻住她自眼角滑下的泪水“别再哭了。”

  “分离总是痛苦的,但是没有回忆的分离,会让我更痛苦。”她紧紧依靠著他,像是溺水的人攀附著维生的浮板般。“如果我们已注定分离,那么至少给我一个回忆吧!让我有被爱过的感觉。”

  他心疼的凝视著她。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看她如此落泪哀求,他已不忍再拒绝。如果她觉得回忆能让她感觉被爱,他会如她所愿。

  “你爱我吗?”她抬头凝望他,颤著唇。

  “我爱你。”宁槐吻住她娇柔的唇瓣,汲取她无尽的温柔。

  在他怀中,方洁璃觉得好幸福,不管他是否是安慰她,她都感到心満意足,他是那么专注的看着她,彷佛天地间只剩下她的存在。他膜拜著她的⾝体,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珍也贝的宠爱著她,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受伤。

  他褪去黑⾊风衣,解下她全⾝束缚,细细的、缓慢的吻著她每一寸肌肤,他要她的第一次感受无限的温柔,而不是耝暴。

  他要取悦她,让她与他结合成一体,体会两心相契的美妙。

  方洁璃躺在宁槐的⾝下,她⾝上每一处敏感的神经透过他的‮逗挑‬而苏醒,在**的燃烧下,她以为自己已经蒸发了,她‮动扭‬著、呻昑著,而宁槐安抚著她,不停的‮吻亲‬、触碰著她,直到她完全为他准备好了,他才缓缓覆上了她。

  他带领著她探索彼此⾝体的美好,共同在激情的狂嘲中翻覆,‮悦愉‬中嘶吼,他们‮望渴‬着彼此,満足著彼此,一次又一次,尽情的在欲望的国度中飞翔。

  夜漫长,但他们并不在乎时间,不在乎曰夜,只求这一刻的美満能延续。

  偶然的,他投影在她的波、心,他有他的,她也有她的方向。

  然而他们只能在短暂交会的时刻绽放光芒吗?

  天露鱼肚白,方洁璃自宁槐的臂弯中清醒,她害羞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宁槐在她‮浴沐‬时,动手为她做了道地的曰式早餐,有味噌汤、茶碗蒸、茶包饭和一尾烤香鱼。

  “好香,你会做饭?”她从浴室中走出,搓揉著湿发,讶异的笑看他。

  宁槐没多大的表情,但是眼神所流露的温柔,却让方洁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特别。

  “我帮你。”将早餐放好,他让她坐在床边,接过她手上的大⽑巾,替她擦拭头发。

  他的手很灵活,力道适中的‮摩按‬著她头上的⽳道,让她觉得舒服得不得了。

  宁槐又拿来吹风机,帮她把长发吹乾。

  本来方洁璃以为宁槐的职业是杀手,对于生活琐事大概不会多花费心神,没想到他不但会做饭,还会‮摩按‬,连吹头发的技术也不错。

  “嗨,家庭煮夫,接下来该吃早餐了吧!”方洁璃俏皮的眨著眼,拉住他正在帮她梳理头发的手。

  宁槐‮头摇‬,从菗屉中拿出医药箱。

  “你的伤口必须上药。”他拿著镊子夹棉花球,看着她说:“消毒时会有点痛。”

  “没关系。”她轻松的一笑。

  当棉花球覆在伤曰时,真的満痛的,但是看到宁槐这么专注、细心的照料她,那痛楚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接著,他们共同分享了一段气氛融洽的早餐时光,两人像是一对已结婚多年的夫妻般‮谐和‬,宁槐话不多,专注倾听著方洁璃生活的点滴,因她讲述的內容表情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餐后,宁槐打了通电话,请专人送来一套白⾊丝质套装,优雅而正式,再搭配一件蓝⾊滚边短大衣,让方洁璃换上。

  “我看起来像不像是东京爱情故事里的钤木保奈美呢?”她开心的转了个圈。

  “什么?”他不解的抬起眉。

  她慧黠的一笑“不告诉你。”

  宁愧不追问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微笑。

  他们的生活南辕北辙,所以方洁璃的言词常让宁槐听不懂,这时她就会忍着笑为他讲解,而宁槐的脸上便会露出难得一见的‮晕红‬。

  这样平淡的相处模式却已让她觉得很幸福了。

  下午,宁槐开车送她到武道馆参加辩论开幕式。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下了车后,方洁璃站在窗边握住他的手,不安的说。

  “我知道。”宁槐紧握了一下她的手随即放开,将车窗摇上。

  她患得患失的看箸车影消失,莫名的心痛令她无法抑制的掉下眼泪。

  今天是上野公园一年一度的樱花祭,在一大片樱花飞舞下,铺著席垫,唱歌喝酒的曰本人彷佛忘却了平常的忙碌,尽情欢乐。

  方洁璃和宁槐躬逢其盛,手牵著手漫步在樱花林间。

  “你知道吗?樱花本⾝并不会散发香味,我们闻到的芬芳是来自于樱花树上的叶子。”方洁璃倚著噴水池,笑意盎然的道。

  “是吗?”宁槐‮摸抚‬著她的细发,不署可否。

  “如果我是樱花,一定会好遗憾,落英纷纷,却无幽香。”她呵了口气,在空气中瞬间化成一道白雾。

  他双手包住她冰冷的手,为她取暖。

  “如果我是樱花,你愿意化做绿叶为我芬芳吗?”她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宁槐轻笑不语。

  方洁璃并不強求他说些哄骗自己的甜言藌语,只因心中‮实真‬的爱恋比什么都能让她窝心。

  她主动靠进他怀里-深深的凝望着他“我知道你会的。”

  两人沿著噴水池散步,方洁璃注意到池畔来往的人莫不被宁槐无穷的魅力所昅引,但是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虚荣极了,因为不管多么可爱、美艳的少女,或是成熟女人抛媚眼,宁槐的目光中始终只有她一个。

  中午时,她拒绝宁槐原先安排,把整家店包起来,只有两个人吃饭的⾼级餐馆,转而提议到下叮的一家寿司店,和平常人一样排队等候。

  她发现宁槐的神情有点恍惚,这才想起他是职业杀手,一定很不习惯在不熟悉的‮共公‬场合吃饭。

  “你不喜欢吗?”她很担心呢,因为他的⾝份特殊,不知道他是否会接受这种平民化的吃饭方式。

  “不,我很⾼兴。”他只是想起过去和父⺟共同生活的单纯曰子,只是那些曰子已被丑陋的现实抹杀了。

  方洁璃见他欲言又止,晓得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他对她的一切很清楚,因为她的人生就是这么简单而枯燥,但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他的世界是如何的复杂呢?

  也许她已经没有机会也快没时间了解了。

  轮到他们时,方洁璃和宁槐点了两份河土里寿司。

  “你知道她们一直偷看你吗?”方洁璃对宁槐眨眨眼,暗示他前后左右各桌的女性同胞看他的眼神是如何如狼似虎般‮渴饥‬。

  宁槐点点头。他是个杀手,对他人的目光本来就很敏感。

  她故作委屈的叹曰气“我想如果眼光会杀人的话,我恐怕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没错!不光是欣赏宁槐的男⾊,当这些女人不经意瞟到他⾝边勉強称得上清秀的她时,扼腕的声音伴随著嫉妒的目光让她觉得啼笑皆非。

  宁槐突然隔著桌子伸手搂住她的肩,让她整个人往前倾,在她満嘴都是芥末的味道时吻住她。

  这不是蜻蜓点水的吻,是一个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深吻,他缠绕住她的软舌,不让她喘息,不给她空气,令她只能仰赖他呼出的‮热炽‬气息,和他一起沉沦。

  一吻结束,方洁璃已经瘫软在座椅上,不可署信他竟会这么大胆的公然热吻她。

  宁槐勾起一个琊魅的微笑“你不会有事的,你有我保护著。”

  她清楚的听到周遭倒菗一口气的惊讶声音,天,这家店的所有顾客都看到了。她的睑顿时像染上天边的云霞般羞红不己。

  彷佛看不过瘾似的,店內顾客包括排队的,都想知道“酷帅男子接下来是否还有惊人之举!无不将视线往他们⾝上打转,看得方洁璃浑⾝不自在,而宁槐却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他的。

  他虽然话不多,但是绝对是个好情人,这种情人间公开的亲近让年轻又情窦初开的方洁璃感到既甜藌又害羞。

  下午她有比赛,尽管不舍,但也只能回武道馆。

  送她到曰的地后宁槐坐在车內,看着她频频挥手,直到她走进武道馆才离去。

  彷佛刚才的快乐是一场梦,即将分离的残酷才是‮实真‬的。

  如果他的⾝份不是杀手,不是永夜的地神,是不是他就可以选择不分离?他就可以像个普通人,不必蔵匿行踪,不必隐姓埋名?

  然而,这都只是如果,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方洁璃留在曰本的最后一天,他们携手逛了浅草寺和浅草仲见世商店街。

  曰式传统童玩让她玩得爱不释手,看过木村家人形烧本铺师傅的人形烧表演,她买了一个来吃,他们还逛了一买米莫的常盘堂、梅园和松阪屋,宁槐对这些食物不感‮趣兴‬,都是方洁璃硬拗他才止月吃。

  她刻意让自己保持最High的心情,刻意不去想起两人马上就要分离,但她越是如此,离愁就越缠得她不能呼昅。她凝视著宁槐好看的侧脸,她不想离开他,千千万万个不想,然而,她无法开曰要求他结束目前的工作,因为她也无法放弃自己对未来生活的企图,她想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律师,不愿成为依附他而活的弱女子。

  爱情和理想之间,她选择了理想,她不会后悔,只是这个选择让她好忧郁。

  “很适合你。”宁槐拿了一只扇子递给她。

  方洁璃楞楞的接过,下意识的展开扇子,扇柄和扇叶的支架既轻巧又细致,扇面是一片湖水般的蓝,透著天空⾊的缥缈感。

  “你喜欢蓝⾊?”她摇曳著扇子,微微一笑。

  “你适合蓝⾊。”他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紧紧拥抱她“蓝⾊的和服穿在你⾝上一定美极。”

  “下次来曰本时,我一定穿一件蓝⾊的和服,带著这只扇子,再逛这条街。”她轻声说,明白这是永远不能兑现的誓言,只能够欺骗自己。

  宁槐无言,他知道她哭了,只因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他们第三次相遇,交付了彼此的灵魂给对方。尽管他们是那么年轻,却以一种要将生命燃烧殆尽的姿态相爱著。

  对爱情,谁都不希望画下句点,但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爱情并不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爱情的力量不足以捆绑他们无穷的意志,最终,彼此对未来的执著让他们再度分离。

  优雅的古典乐随著钢琴琴键的弹动飘浮在空气中,舒适的法式皇族躺椅和香甜的红酒构筑出一个⾼级时尚的交际圈,厅內的男女或坐或站,不是轻声贴耳交谈就是热情拥抱抚吻,对于这样一个‮人私‬俱乐部,只要有广大的人脉和金钱堆砌,这里就像一个‮人私‬的王国,任何法律都限制不了王国內的交易。

  “您有何需要?”一个⾝材曼妙,笑容可掬的女人款摆腰肢,坐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腿大‬上。

  年轻男人浑⾝散发肃杀之气,与俱乐部的气氛极不相称,此外,他的下巴満是胡碴,⾝穿一件绉巴巴的衬衫和一条过时的西装裤。

  他推开女人“我不是来找女人,走开。”

  “如果我是永夜的人呢,您还需要我的服务吗?”他恶狠狠的口气并没有赶走女人的笑容,女人依然巧笑倩兮问著。

  “我是奇非,我要委托永夜杀一个人。”年轻男人懂了,女人是出来试探他的。

  “谁?”

  “‮湾台‬的方洁璃。”年轻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女人以双手轻轻抚过他的颈背,悄悄的装上追踪器,那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动作,他并没有发现。

  “您等等。”女人从他‮腿大‬上起⾝,莲步轾移的走进厅內,越过帷幔,步上楼梯,来到一个戒备森严的房间內。

  她说出密语后,守卫便放行让她‮入进‬房间。

  “天王、地神。”女人朝內恭敬的行礼。

  幽暗的房內有两个男人,一个背对著女人面窗而立,一个则兴致十足的在玩拼图。

  “委托人是来自‮湾台‬的?”玩拼图的男人没有抬头的问,亦未停下他的手。

  “是。确认无误,是奇非本人,根据调查是‮湾台‬前一阵子解散的猛虎帮帮主。”女人必恭必敬的回答。每一个到俱乐部的人,都得对他们的⾝家背景了若指掌,才能决定交易与否。至于交易的內容,他们也得早一步得知,以制得先机。

  “目标呢?”

  “一个女人,方洁璃。”女人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磁碟片,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是奇非和方洁璃的详细调查资料。”

  原本站在窗曰的宁槐突然转过⾝,口气冷峻道:“说清楚,目标是谁?”

  女人⾝子颤了颤,很快的回答“方洁璃,整洁的洁,王字旁的璃,年二十九,职业律师,未婚,目前一人独居台北。”

  “原因。”宁槐的脸⾊有点苍白,口气更形森冷,略带紧张。

  “和一年前猛虎帮的解散有关。”女人的手因他鲜见的情绪而发抖。

  正在拼图的单耘疾也因此停了下来。

  “撤销委托,扣留奇非。”宁槐飞快的指示著。

  女人领命后正要出去,另一个短发俏丽女子敲门‮入进‬。

  “天王、地神,”短发女子恭敬的鞠躬“委托人奇非无故离去,是否有其他的指示?”

  “该死!”宁槐的眉拧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立刻追踪他的去向,出动警戒队活捉他。”

  两个女人从未见过冷漠如冰块的地神如此激动,连忙答声离去。

  门一关上,单耘疾立刻就丢下拼图站起来。“怎么了?”

  “我要去‮湾台‬。”宁槐淡淡的说。

  “现在?你疯了,新堂修不会放人的。”

  “我去哪里,不需要他的同意。”宁槐阴冷的字句说明他的决心。

  “好,先别管修怎么说,你确定你可以‮全安‬离开曰本吗?”单耘疾气急败坏的口气像只老⺟鸡“山口组那些老家伙找了多少人买你的命,他们现在是无事忙,恨不得杀了你怈愤,你一出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宁槐丢下一句话后-匆匆自另一个密道搭乘电梯离去。

  阳光稀薄,空气乾冷,蔚蓝的天空上军著淡淡的云层,像层纱般。

  台北繁华东区随著圣诞佳节的来临,到处弥漫著圣诞节的气息,餐厅、百货公司、服装店各式各样的一买场充満耶诞⾊彩的图腾与装饰,街道上也传来应景的圣诞歌曲-満街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这洋溢著温馨的曰子里快乐约会。

  方洁璃一手提著公事包,另一手抱著厚重的文件夹,长长的头发绾成一个髻,一⾝俐落深蓝⾊套装,踩著⾼跟鞋走进人嘲汹涌的百货公司。她并没有和一般来血拚的顾客一样钻进两侧的电梯,而是走到尽头的大楼专用电梯。

  胖胖的管理员见到她,笑着说:“方律师,圣诞节还工作啊?”

  “是啊。”她礼貌的点点头

  她的事务所在十五楼,烫金的招牌上写著“海音律师事务所”虽然不够霸气,不像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名字,但她就是喜欢。

  这里是她事业的起点,而她也有自信能够将海音的名声打响打亮。

  当一声,方洁璃走出电梯,转⾝用背部把事务所的门顶开,里面的人闻声同时抬起头,像是看到救世主般‮奋兴‬。

  “怎么样?审判结果怎么样?”安雅芳性子急,忙不迭的连声问。

  “急什么,让她先喘曰气嘛,来,这是我特地替你泡的香片,开庭辛苦了。”沈韵如对方洁璃一向有信心,她早泡好茶等方洁璃回来。

  她感激的对沈韵如笑了笑,喝口茶润润喉后,随即对大家宣告“很顺利,法官宣判林海生无罪当庭释放-”

  “哇!太俸了!”办公室內四个年轻人同时⾼声欢呼,⾼兴的把桌上、手上的文件往空中一抛。

  “那从明天起是不是不用加班了?”冯凯文凑近方洁璃,亮出他苦命熬夜的熊猫眼。

  “是。”方洁璃拍拍他的肩,柔声道:“大家辛苦了,我已经帮你们四个和旅行社订好了南欧十五曰游的行程,明天出发,很快你们就可以在米兰街头喝咖啡了。尽情享受吧,一切费用由公司支付。”

  方洁璃话才刚讲完,四人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他们可是好久没放长假了。

  “洁璃,你真是太善解人士忌了,不如我和雅芳解除婚约,你来做我的女朋友吧!”李耀钧伸手想抱住方洁璃,却惨遭他现任女友安雅芳的一记拳头。

  “想都别想,癞虾蟆也想吃天鹅⾁。”安雅芳不容气的椰揄他。

  李耀钧笑嘻嘻的抱住她,[我是公癞虾蟆,你不就是⺟癞虾蟆了吗?”

  安雅芳给了他一记白眼,大家都被两人的模样给逗笑,阖不拢嘴。

  安雅芳和李耀钧、沈韵如和冯凯文是两对情侣,他们都是方洁璃的助手。

  事实上,李耀钧和冯凯文都是大方洁璃好几届的学长,但毕业后并没有考上律师执照,是透过沈韵如才辗转成为方洁璃的助手。两人都曾在大型的律师事务所待过,所以当方洁璃处理案件时,能给予中止月的建议。

  而冯凯文原本就是沈韵如的男朋友,两人于去年结婚。安雅芳则是沈韵如的学妹,得知事务所缺人时,也很阿莎力的过来了,却好巧不巧的和李耀钧看对眼成为惰侣,在半年前两人也订婚了。

  “洁璃,这下你可出名了,明天报纸头条绝对非你莫属!”冯凯文乐得对著沈韵如又亲又抱。

  “废话!‮湾台‬法治史上最年轻、最能⼲的女律师——方洁璃。”安雅芳引用过去报纸的头条字眼,一脸陶醉崇拜的模样“也给那些自大的沙文猪瞧瞧,看谁还敢说女人受理刑案不如男人。”

  安雅芳曾跟随方洁璃跑过法院,她真是受够了那些男性律师,尤其是老一辈的歧视眼光。

  方洁璃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荣耀是属于海音的,成功的是大家,不光是我。”

  “你太谦虚了。”沈韵如知道虽然事务所內每个人都为了这个案子费尽、心思,但是最辛苦的还是方洁璃,光靠她诘问证人与原告的技术,就让对方毫无招架馀地。

  方洁璃并不是‮湾台‬最大牌、最权威的律师,可绝对是最难缠、最严厉的律师,从她执业至今,还没遇到让她低头的对手。

  这次‮店酒‬包厢袭警事件,外界一致认定枪杀‮察警‬的帮派份子林海生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没想到短短三个月情势便大逆转,不但警方⾼层收受贿赂、包庇员警喝花酒的丑闻被方洁璃揭发,林海生更成为保护‮店酒‬
‮姐小‬不受‮辱凌‬而自卫杀人的悲剧英雄。

  然而,这并不是方洁璃最引人注目的开始,她从T大法律系毕业那一年即考上律师执照,同年受理龙帮的殷赤旗旗主了合被控走私贩毒的案子,不过两个月,非但为丁阎洗刷嫌疑,更让一切证据的矛头指向为了強占龙帮地盘而和著名政党⼲部勾结贩毒再嫁祸给龙帮的猛虎帮,搞得法务部⾼层避免案子的深入调查直喊停,最后丁阎和一⼲帮派⼲部无罪开释。

  此举让方洁璃声名大噪,喜欢她的媒体,宣称她是仗义执言的女侠,讨厌她的同业则讽刺她是为帮派所用的文化流氓。

  当时的方洁璃只是个不到二十五岁的新人律师,没有专属的事务所,没有助理,没有強硬的后台,只有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她的年轻和低调,平添了她的神秘感,直到海音成立后,她便不再公开发言,拒绝拍照,拒绝媒体访问,所有外务全由她的四位助手代替她处理,而她不帮政商‮弟子‬和其所有企业打官司的原则,则是彻底激怒了这些政一问名流。

  一年前,猛虎帮和龙帮在西门附械斗的事件,方洁璃为龙帮辩护,审判结束后,龙帮只有几位弟子需服刑,猛虎帮则是被迫解散,猛虎帮帮主奇非甚至因为这件案子而被调查出更多违法事件,当时,奇非在法院门曰还恶狠狠的威胁方洁璃

  “方洁璃!你帮著龙帮陷害我的弟兄,让我功亏一篑,总有一天我会叫你生不如死!”他一副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模样,让在场的人看了皆不寒而栗。

  方洁璃只是冷冷的笑了,指著自己对奇非说:“我等著。”

  那时,她的表情是如此平淡,如此不畏惧死亡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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